铁扇公主听说红孩儿要去,心里着慌,却又不便表露出来,更不便出声阻止,真是急火攻心。只见红孩儿束了束腰带,整了整披甲。双手一摊,手中已多出那根火云枪。
红孩儿对准鼻子猛拍了几下,笑道:“孩儿的三昧真火久未发市,今日正好用用,看着散仙能有多少神通,也让父王如此生气。父王母亲稍待,孩儿去去就来。”
牛魔王笑道:“人来,先把酒温上,等我儿凯旋归来时,正好庆功。孩儿,那厮只是个散修,还未得成仙体。派你前去,真是杀鸡用了宰……宰那个猪刀啊。”
他是牛精,自然避讳宰牛刀这三个字,因此话到嘴边,改成了宰猪刀。
红孩儿风驰电掣,就要出门,铁扇公主忽然叫道:“我儿。”
红孩儿回头道:“母亲,怎地叫我?”
“一路小心。”铁扇公主话到嘴边,也只能说这些,“不可轻敌。不可恋战,若是久战不下,先回来搬救兵。”
红孩儿大笑道:“母亲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想那一个未成仙体的散修,能有多大修为,我半枪就能搠倒了他。母亲宽心,快则半刻,慢则半个时辰,必然回来。”
牛魔王却也不信一个散修能奈何自己这孩儿。红孩儿自小在火焰山修炼。是先天火元之体,修为极高,进展极快,就是比起牛魔王来,也未遑多让。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区区一个散修,牛魔王又岂会担心?
不过铁扇公主却道:“孩儿切莫轻敌。那人既然能破你父王封印,自然是有些神通。只怕是我们看走了眼,小看了他。万一真是天庭之将。到我地仙界窥视,我儿轻敌之下。怕着了他道。”
红孩儿只是笑道:“母亲真是多虑了。即便是天庭之将,能有多大神通?谁不知道那天庭只是个空壳子?除了几个肉身成神的家伙之外,那些毛神有个屁用?否则当初孙猴子闹天宫时,天庭又怎会那么狼狈?你们当真以为那猴子有多大神通么?我一家三人也与他交过手。这猴子除了狡猾了些,棍棒重了些,也就只有到处搬救兵的份了。”
牛魔王却是不敢芶同此话,摇头叹道:“孩子话。孩子话。猴子的神通,却是不可轻视的。我们七兄弟当年结义,论年纪我为尊,论武艺神通,还是猴子第一,其次才是你三叔混天大圣大鹏王。你父只和你二叔复海大圣并列第三。”
红孩儿道:“那些都是陈年旧事,咱们不去翻那老黄历,只看今日,父母且看我去拿那天庭奸细。”说罢,急弛滚滚,带着一伙妖兵,推着五行车,翻滚向外追来。
李进遁出翠云山,却也不着急着走,只是沿途观看风光,领略这地仙之界的不同之处。
正行之时,后面风云变色,一个孩童带着一伙娃娃兵,手执着长枪,滚滚而来,叫道:“前面那小子站住了,小爷有话问你。”
李进一看这身装扮,立刻判断出这是牛魔王之子红孩儿。知道此子三昧真火厉害,忙对雪羽道:“此子会使三昧真火,你可破得?”
“三昧真火是体内肝脾炼成的三昧火,不比天火,也不比野火,火由体内而发,确难对付。少主还是小心为妙。你有八卦紫绶衣在身,那火却也烧你不着。”
火凤却道:“他是三昧真火,我难道就是三昧假火了?少主宽心,我在洪荒之时已得三昧真火,这三尺幼童纵有三昧真火,也不可能旺得过我。待我去会会他。”
青鸾知道火凤之能,只道:“妹子,你要提防他手中长枪。这孩童煞气甚重,是个杀星,玩火玩不过你,定有其他歹意。”
李进笑道:“不妨,且去,我们押阵。”
火
,立刻从天机戒指中化出,现出人形,还是那俏丽少
红孩儿叫道:“呔,你是哪来的女子,挡我路途,是那散修的同伙么?”
火凤笑道:“小小童儿,十分嚣张。姑奶奶今日教你个乖,赶紧回家,惹恼了我们,一把火将你翠云山烧个干净。”
红孩儿拄枪撑地,哈哈大笑:“你这女子虽然生得好看,却是头脑不清楚。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呢?你也算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了。居然敢跟你家牛少爷爷提玩火,我问你,你可知道火有几种,你可知道?”
“嘿嘿,你这娃娃倒来考我。”火凤笑道,“不管天火、野火还是真火,能烧你翠云山,就是好火。”
红孩儿想来对女孩子特别有宽容心,却不着恼,只是笑道:“听起来有点门道,小姑娘是你哪家地烧火童子走丢了吧?也好,咱们就来斗一把火,只要你能在玩火方面胜得过你家牛少爷爷,我就放你走。”
火凤也觉得这小娃娃好玩,逗趣道:“那你说说怎么个玩法,是文斗还是武斗?”
红孩儿道:“有道是水火无情,小姑娘细皮嫩肉,烧坏了你我也心疼。你且说说文斗怎么斗,武斗又怎么斗?”
火凤道:“文斗就是你烧我一把火,我烧你一把火,两人都不许躲,不许动,看谁先支持不住,就算输了。武斗嘛,就是各使手段,捏火诀也好,喷真火也好,烧柴火也罢,直到其中一方倒下,才算分出胜负。”
红孩儿思忖:这女娃娃也不晓得什么来历,倒是生得俊俏,掳掠回去,做了押寨夫人,却是不错。文斗嘛,想我自小在火焰山修炼,一身皮肉早就对火没有感觉,就是老君老儿的丹炉,也炼不倒我。武斗却是不便,这女子若是居心不良,到处纵火,烧着人倒不打紧,烧了父母的基业,却是不美,削了他们脸面,我且跟她文斗,看她小姑娘能烧出什么火来。
想到这里,计较已定,叫道:“我怜你小小姑娘,也不跟你武斗,以免不死不休。咱们就来个文斗。你若支持不住,尽管开口,我不为难你。”
这小子虽然高不过三尺,却是深得乃父的风流传统,居然也懂怜香惜玉,听得李进一干人大感好笑。不过人不可貌相,李进知道这小子厉害,若非火凤是洪荒之妖,最拿手三昧真火,李进却也不放心她去斗这小子。
火凤笑道:“你这小子,倒会计较,明明自己害怕,却要装作怜香惜玉。你看到地上两个***没?你我各站一个***,我烧你的***,你烧我的***,谁先退出圈来,谁就算输。”
红孩儿想也不想,满口答应:“就依你的,总要你输得心服口服。”当下踏上几步,走入***当中。火凤也走近圈中,各自作法。
红孩儿还是老招牌动作,伸手在鼻子上捶了两拳,两道浓烟滚滚自鼻孔中溢出,他身后的五行车也跟着推了上前,五行调动,顿时将周遭的五行之气尽数生化成火元力。那红孩儿小嘴一张,一口三昧真火自口中喷出,滚滚扑向火凤所在地***,顿时将四周的火元力点燃,将火凤烧在***当中,浓烟弥补,火势熏天,登时烧红了半边天。
红孩儿哈哈大笑:“这小姑娘,连放火都不会,却来夸口。这一把火,只怕烧坏了性命。”
正说话时,忽然空中一声凤凰鸣叫之声,浓烟之中,却见一只血色凤凰自火中腾飞而起。振翅翱翔,正是那浴火重生一般的气势。火凤是洪荒时代的火系妖灵,这三昧真火,对别人来说是灾难,对她来说,却是催动妖法的原始动力。只见火凤腾空,也是嘴巴一张,火红的妖丹在三昧真火的催动下,鲜艳透红,气势如虹地扑向红孩儿!
红孩儿大吃一惊:“妖丹?”他也是妖族之身,怎会不认识妖丹?事实上,他自己也有妖丹,只是他一向视自己为人,很少动用妖丹。不过此刻进到火凤地妖丹如此巨大,如此亮光,才知对头非同小可。自己玩火的境界,还只是喷出实体之火,而对方,竟然已经能够将火凝成实体,固在妖丹之上,成为固体之火。
这妖丹之火只要在身上擦一擦,立刻将能筋骨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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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9章 仙索降妖
红孩儿深知此火不能近身,否则自己一身道行,势必不保,还要落得半身残废,当下哪顾得什么君子协定,枪尖一挑,连抖十几个枪花,将火凤的妖丹迫开,退出***,哇哇大叫道:“何方泼怪,到我翠云山撒野?且吃小爷一枪。”
李进叹道:“果然是个杀性,丝毫不讲信义。说不得也不怕他说咱们倚多取胜了。”当下也不罗嗦,手中金光一闪,只一声响,那红孩儿躲避不及,就好似被万千藤蔓缠住了身体,无论如何挣扎,只是挣脱不得,越争越紧,只一呼吸间,就将他捆成了一个粽子。
那火云枪跌落在地,红孩儿甚是倔强,还要顽抗挣扎,却见周身一道金光熠熠,无论如何也摆脱不了。
只是大喊大叫:“泼怪,用什么法宝暗算小爷?暗中使用法宝,算是什么好汉,有本事跟你家小爷真刀真枪大战三百回合。”
李进悠然笑道:“你这小匹夫,却是不要脸。约好了文斗比火,你烧了别人,却是理直气壮。人家一把火过来,你却逃之夭夭,还挺枪行凶,岂不该打。今日就将绑了再烧,看是你用火厉害,还是我下属用火厉害。”
红孩儿听说要用妖丹烧他,大惊失色:“使不得,使不得,我皮肉嫩,那一把火烧来,我就死了。”
这小子奸诈,能屈能伸,倒是个厉害角色。李进自然不忍心真去烧他,毕竟刚和铁扇公主结了善缘,回头就烧死人家唯一的儿子,这不是过河拆桥板么?
也算是一物降一物,当年他这三昧真火,硬是把孙猴子给难住了。而红孩儿遇到了比他更会玩火的洪荒之妖,自然只能甘拜下风。
“不烧你也罢,需得让你父亲准备八抬大轿,送我下山,可使得么?”李进成心煞煞牛魔王的威风。也好让他知道自己不好惹。
红孩儿此刻只为活命,自然是满口应承:“应该应该,自然应该用轿子抬送老爷出山。”
“如此你令手下回去报信,准备好轿子,我等在此恭候就是。”
红孩儿连忙吩咐:“小的们,快快回山禀告老爷,让他准备八抬大轿,送这位道门老爷下山。老爷,敢问尊号?仙山何处?”
李进知道这小子其心不死。问这些名号仙府,自然是为了日后滋事寻仇。当下也不怕吓一吓他,笑道:“我乃三十三天外之客,你这小小孩童,怎识得我?”
三十三天外,除了圣人老爷,就是圣人门下弟子。俱是三教精英,红孩儿不声不响。只是暗中生气。也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寻思的自然是日后修为大涨之后。再去寻仇。
他哪知道,李进本身修为,比他红孩儿差了老大一截,适才用那捆仙索绑缚红孩儿。也只是投机取巧,背后施为,若正面对敌,李进目前恐怕还难敌过红孩儿。不过他身为青城祖师。装圣人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几句话下来,早把红孩儿镇住,不敢造次。
过不片刻,牛魔王和铁扇公主就风尘仆仆赶来,沿途大叫:“上仙休伤我儿,上仙手下容情。”与刚才那霸道的牛魔王,却是天壤之别。
李进早习惯了这样的前倨后恭,当下也不客气,慢条斯理地道:“贫道乃是道德之事,岂会和幼童一般见识。今日略施惩罚,也希望磨磨他的煞气,否则日后遇到厉害对头,还是吃亏。”
牛魔王心中恨得咬牙切齿,却是投鼠忌器,不敢发作。铁扇公主只得客气几句:“上仙教诲,正是道理,我夫妇二人日后定当严格管教,磨磨他地粗野之气。”
红孩儿此刻身为阶下囚,自然没有发言权,真是羞煞,耷拉着脑袋,谁也不愿意看。轿子一路下山,牛魔王和铁扇公主作陪,直到出了翠云山地界。
李进这才下了轿子,收回捆仙索,放了红孩儿。那小子被捆绑这么久,筋骨酥麻,就是想找李进拼命,也没了力气,况且那火云枪早被手下送回了翠云山,就如同拔掉了爪牙的老虎,想发作却没这个勇气。
李进消失在牛魔王等人的视线当中,这才踏起风火轮,滚滚去了。他知道牛魔王睚眦必报,也不愿节外生枝,因此选择风火轮,快速离开西牛贺洲,才是道理。
却说牛魔王吃了这等大亏,真是奇耻大辱,从未有过。当年芭蕉扇一事中,折在猴子和李氏父子
至少还知道对头是哪个,可是这回,却被一个毛头小道,甚至连对手是什么身份都没摸清,简直是牛魔王建立门户以来从未有过的耻辱。
回到府中,牛魔王大发雷霆,将府里上上下下,全都骂了个遍。铁扇公主只要儿子无事,老牛叫骂,她却已经当作了耳边风。
老牛气道:“夫人,你我夫妻一场,你不助我,却是什么道理?”
铁扇公主奇道:“我怎么助你?你父子二人都是英雄,都没奈何人家,我小小女子,更能如何?”
牛魔王不悦道:“你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吧?只要你张张口,念念口诀,将那芭蕉扇取出,对准那小子连扇三下,岂有他生还的道理?”
红孩儿听说了芭蕉扇,也是眼睛一亮,本来跟斗败攻击一样垂头丧气的他,忽然眉飞色舞地跳到了铁扇公主面前:“娘,你不是最疼孩儿的吗?不如把这扇子借了我,孩儿再去赶那道人,背后偷偷扇他几下,送他去九幽地府。”
这小子说得咬牙切齿,显然已经将李进恨入骨髓。
牛魔王也推波助澜地道:“正是,你对我不放心,难道对儿子也不放心,怕他倾吞了你的芭蕉扇不成?”
铁扇公主知道老牛狡猾,借着儿子的名头,要图自己地芭蕉扇,当下却是冷笑:“我说牛老爷,我来问你一个问题,你知道他今日绑缚咱们孩儿的法宝是什么吗?”
牛魔王茫然摇头:“不知,那物金光闪闪,却是有点像金角和银角两童子的幌金绳。难道这两个家伙也来跟我老牛为难?”
那金角和银角也是西牛贺洲一霸,跟牛魔王向来没什么交往,住在平顶山莲花洞称霸,虽然为妖,修的却是道门神通,而且还拜三清,追求长生久视,和牛魔王的理念不同。
牛魔王听风是雨,想起幌金绳,立刻觉得十分有道理。这金角银角是老子的了个道童,也曾和取经人为难,被猴子收服,本已被老子带回宫了,这时为了应劫,也被发放下山,继续为妖,却是延续了佛道两宗的争斗。
想到这里,牛魔王真是大怒:“好个金角、银角,乳臭未干地两个道童,也来跟我老牛为难。只知你平顶山有宝,欺我翠云山无宝么?我儿,你可伤了筋骨?”
红孩儿道:“那绳子勒得虽紧,却没有伤我之意,已经好了。父王莫非要带孩儿去那平顶山找那两个家伙晦气?”听到有架可打,红孩儿立刻来了精神,不愧为好勇斗狠的第一杀星。
牛魔王道:“非也非也,今次咱们先不去打架,父王带你去认一门亲戚,你可愿意去么?”
红孩儿道:“认亲?认什么亲?”
“认你叔叔。”牛魔王单刀直入,“你这叔叔,神通广大,非他不能助我。既然你母亲守着法宝不肯借出,咱们说不得只好厚着脸皮去求别人了。好在都是自家兄弟,也好开口。”
红孩儿奇道:“父亲要带孩儿去认哪个叔叔,莫不是那猴子,是地话我便不去,我讨厌那猴子。”
牛魔王笑道:“你父平生交友甚广,兄弟又不止猴子一个。今日带你见的这位叔叔,手段神通不输过猴子,他有一宝,更是非同小可。说起这位叔叔,来头比那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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