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了一阵之后,一干人证全部到齐,都是城郊的一些村民,与秋菊同村。他们见秋菊的婆婆死得蹊跷,这才气愤不过,上告官府的。
包大人见人都到齐了,于是将桌案上的惊堂木啪地一拍,然后喝问道:“谁是本案的原告,站出来说话。”
只见一个老者颤巍巍地从证人中走了出来,费力地跪在地上:“大人,老朽是村中的长者,名唤刘能,受乡人委托,担当原告。”
包大人见他年老,于是说道:“刘老丈起来说话。劳烦说说当日的情形?”
那老者将手中的拐杖撑在地上,却还是挣扎不起。包大人点头示意,旁边的差官上前扶起了老者。刘能老汉喘息了一下,然后说道:“谢大人,那秋菊的丈夫姓刘,名叫刘安。老娘年轻时就守寡,将孩子拉扯大了,自己的身体也累坏了。先是中风不语。后来又愁得两眼几乎失明,实在可怜。”
说道了这里,老者连连叹了几口气,继续说道:“幸好儿子刘安比较争气,做了些小本生意,倒也勉强度日……后来就娶了邻村的秋菊为妻,大概是成婚三个多月之后。刘安出去做生意,谁知这一去就不见了踪影,后来有同村的旅伴回来说,刘安在路上遇到了歹人,已经被杀死了。”
包大人听到这里,插话道:“自从他们成婚之后,那秋菊对待婆婆如何?你们都是同村,应该有一些了解吧?”
老者望了其他证人一眼,然后说道:“这个倒是不错,没出这事之前。村里人还都夸秋菊孝顺呢,给婆婆按时做饭,还经常给婆婆梳洗。没想到她原来是表面上做给别人看得。其实是心如蛇蝎。”
其他的证人也都一起点头,显然是同意老者的说法。包大人将手一摆,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老者这才接着说道:“那天早上起来,就听到何秋菊在院子里大哭,我们就赶过去观瞧。进到了屋子里一看,她婆婆就吊死在床上。大人您说,她一个瘫痪之人,如何能够自杀。定是那何秋菊见丈夫去世,不想赡养老人,这才将她谋害,好早些改嫁。”
包大人听了,将手里地一本卷宗一扬,出声询问道:“当日的具体情况如何,这验状上只写出了老人属缢死。其他的就什么也没有了!”
包大人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气愤,由于填写得十分简略,致使很多有价值的线索白白丢失,实在是不负责任。
那老者思考了一番,还是走回到证人堆里,然后和大家商量了一番,最后推举出了一位年纪比较青地来回话。看来是年纪大了,几年前的事情也记不太清楚。
“参见青天大老爷。”那个青年给包大人磕了头。
包大人询问道:“你可知道当日情形?”
青年人点头道:“回大人,当日的情景十分触目惊心,小人还是第一次见到人上吊,所以记得很清楚。”
包大人威严道:“那你就将当日的详情一一道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八章 无罪()
那男的说道:“当日我进到了屋里,好怕人啊,只见刘婆婆就吊在床上,舌头伸出了老长,吓得我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包大人见他一味诉说自己如何恐怖,于是就打断了他的说话:“本官要你描述一下死者当日地情形,不要说那些没用的。︾,。。o”
那人挠了挠后脑勺道:“回大人,小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了,也没有太看清。”
包大人不由一阵郁闷,然后又转向了秋菊道:“当日的情形怎样,你来说说。”
何秋菊跪在地上,低声诉说了起来:“我夫君被害的消息传回来之后,我一连偷偷哭了几夜,也不敢告诉婆婆。后来还是被她察觉,于是就找我询问。我也无法隐瞒,就对她说了实情。老人家也哭了一番,后来就一味劝慰起我来,再后来,我们婆媳二人就抱头痛哭……”
说道伤心处,秋菊就又抽噎了起来。哭了一会,这才想起是在公堂之上,于是继续说道:“过了两个月,婆婆就劝我,叫我改嫁。我夫君新亡,再说又怎么能抛下婆婆,独自离开呢,于是就一口拒绝。后来我婆婆急了,就以死相逼。我也就开始留心,好在她老人家身子不灵便不能下床。不料,那天早晨起来,却发现婆婆吊死在床头上,都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婆婆,呜呜”
说道这里,秋菊又抽泣了起来。旁边的一名人证手指着她道:“你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用眼泪来蒙骗大人。你婆婆瘫痪在床,如何能够自尽。分明是你谋害地,还想狡辩。”
包大人将惊堂木一拍,然后说道:“本官还有几dian疑问,需要向当事人询问。首先,你们在事发当夜。可曾听到何秋菊家中有什么异常的动静?”
那几个证人都摇头道:“我们都住在她家附近,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其中一个中年人道:“小民就住在她家隔壁,没有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包大人道:“如果是何秋菊将自己地婆婆吊死,老人必然要呼喊挣扎,可是你们都没听到什么动静,那如何能说是何秋菊将婆婆杀害呢?”
证人们不由互相望了几眼,开始的那个老者道:“大人,也许是何秋菊先将自己的婆婆掐死,然后再吊上绳索,伪造了自杀的现场。也未可知。”
包大人diandian头,继续说道:“当日你们都在场,那婆婆是用何物上吊的,又是吊在何处?谁说来听听?”
刚才那个隔壁的邻居说道:“大人,当日是小人将刘婆婆的尸体放下来的,刘婆婆上吊用地乃是她自己腰间的丝绦,在床头上方横着一根木杆,是夏天放帐子用的。丝绦就从那上面穿过。”
包大人继续追问道:“刘婆婆当时是怎样的姿势?”
那人回忆了一下,然后说道:“她的上身悬在半空。大腿什么地都还在床上,平时刘婆婆只有右半面的手脚还能活动,眼神又不好,几乎失明。恐怕是完不成上吊这个高难度地动作。”
包大人沉思了一下,继续问道:“那丝绦之上,可曾系了什么东西?”
众人都想了一下,然后说道:“那上面好像系着一个线板。我们当时还奇怪着了,她眼都瞎了,根本就使用不了针线。”
包大人将手一拍。兴奋地叫道:“对啊!正是如此,那刘婆婆正是不忍心再拖累自己的儿媳妇,所以才自己上吊而亡。你们想想,她当时用自己的丝绦绑住了线板,然后扔到了空中,穿过了帐杆,系在自己的脖子上。又支撑起上身,将脖子伸进了套中,自缢而死!”
众人听了,不由议论了起来,不过,更多的认为包大人异想天开,有意为秋菊开脱。那些脑子机灵一些的,都开始怀疑起大人是不是见秋菊风韵犹存,想从中猎色了。
证人之中又站出了那名老者,对包大人说道:“大人,你说得实在是叫人匪夷所思,难道就不能是秋菊她先害死婆婆,再将她吊上吗?”
包大人道:“刚才的那个青年说,刚看到婆婆的时候,舌头伸出了老长。如果是人死后被吊起,则舌头是不会如此的。由此可见,刘婆婆是活着的时候被吊死的。而你们又没有听到她呼喊挣扎之声,那就排除了他杀的可能,最后,就只剩下自杀!”
老者摇摇头:“大人说的,实在令人不敢信服。”
包大人听了,不由微微一笑:“也好,本官就当场为你们演示一番,一定叫诸位心服口服。”
包大人见众人不相信一个瞎眼的瘫痪能自缢,于是就决定当场实验。他吩咐差官们找来了一根长木棍,又取来了丝绦、线板等物。然后叫两名差役将木杠举起,询问道:“当时这个木杠距离床面有多高?”
旁边的老者过来比量了一番,最后确定了一个高度。包大人又叫人取过一条丝巾,蒙在眼睛上,然后就要亲自实验。
这时,小鱼儿上前拉住了包大人:“大人身份尊贵,怎么可以做这样的事呢,叫属下来吧。”
包大人觉得他确实比自己更适合,于是就dian头应允。小鱼儿叫人在地上铺了一张垫子,然后躺在了地上。两名抬杠子的差役又重新确定了一下位置和高度,小鱼儿这才说道:“那就开始吧。”
王朝在后面为他蒙上了眼睛,又嘱咐道:“记住,只能用右手。”
小鱼儿diandian头,然后摸过了线板,放在垫子上。又抽过来丝绦,用右手慢慢地系在线板上。虽然比较费力,但还是完成了。
系好了之后,小鱼儿就用右手抓住丝绦的两端,然后将线板的那头扔了出去。在众人的注视下,线板一下就绕过了木杆,耷拉了下来,众人不由发出了一阵惊呼。包大人虽然知道小鱼儿是凭着自己一个武者的知觉,才顺利完成的。但如果换成了刘婆婆,相信多扔几次,也一定能做完这件事情。
小鱼儿又伸直了胳膊,将绳子打了一个结。然后拽着绳子,立起了上身,在众人的惊呼之中,将脖子套了进去。
那个老者不由叫道:“当时正是这个样子,想不到竟然是真的!”
王朝见此情景。大笑着走上前去:“现在都相信了吧。我们大人难道还能欺骗你们不成,洒家恨不得也都让你们尝尝这上吊的滋味…
说着说着,只见绳索上的小叶如开始挣扎了起来,面色也越来越紫,呼吸已经快要停了。
“救……命……啊”
包大人吼道:“快把绳子砍了!”
王朝这才醒悟过来,挥起了朴刀,将挂着小鱼儿的丝绦斩断。小鱼儿这才长长地喘了几口气,脱离了危险。
“呼~~~下次你上。”
王朝不好意思的憨厚的笑了笑。
包大人这才对众人说道:“大家都看到了,此事并非是什么不可能地事情。下面我宣布,秋菊是被冤枉的,今天就当众释放!”
秋菊听了。不由跪在了包大人面前,泣不成声。
众人见包大人须臾之间,就破了积压两年的疑案,不由都心悦诚服。(未完待续。。)
第五百九十九章 铡美案(一)()
展昭收到包大人书信,告别了女友丁月华,就前往汴京述职。这个只以事业为重的奇男子,如果放在现代,老婆早就跟别人跑了。然而他是非常人,谁能说的去呢?
展昭快马加鞭而去,这日太阳炎热,马也劳困,找个地方歇息。赶巧,前面发现一破庙。他决定前往破庙歇息,一会儿就走。
跨门而入,一屋狼藉。房屋正中摆放一尊铜鼎,四周粗柱上挂着破烂的布幔。一尊泥像座于铜鼎后的泥台之上,覆满灰尘。
展昭抬眼一看,这泥像高三米有余,头戴紫金盔,身穿战衣铠甲,一张脸红若朝霞,三缕长须飘然胸前。
“二爷,义气最重,受雄飞一拜。在此歇息,叨扰,叨扰。”
拜完之后,展昭感觉腹中饥饿,于是从包裹里掏出了几个饼,睹物思人,这些饼是丁月华亲手做的,留在路上吃。他暗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
吃饱喝足之后,展昭感觉有些乏困,当下从地上拾了些散落的稻草,铺成床铺,倒头而卧。被一身疲劳连番轰炸的他很快进入了梦乡。
不知睡了多久,展昭就被一阵异常的响动惊醒了。
一阵匆忙而杂乱的脚步从关帝庙的门口传来,紧接着,几个人影就冲了进来,还伴随着紊乱的呼吸声。
“难道有人?!”
他凝神静气的听了一会,竟然毫无动静。他从藏身处探出头,观察着四周。
他暗叹:没有想到已经天黑了。
展昭凭借一点点的月光看清了现状。这一看不要紧,一看到刚才冲进来的几个人。
蜷缩在关老爷像泥台下的是一大两小三个身影。这三个人就躲在展昭床铺的旁边。只是中间隔着一堆房顶掉落的木梁和稻草。三人惊慌失措,又加上夜色昏暗,因此这妇人和孩童并未发现身侧不到一米的处还有一人,而展昭却将三人看得清楚。
中间的是一位穿着碎花布衣的妇人,头发凌乱。面色慌恐,两只胳膊紧紧拥着身边的一对孩童。这对孩童,一男一女,年纪不过七八岁,两人的身体都在不住发抖。
展昭暗忖:这到底什么情况?由于未知详情,所以没有出来。
他害怕吗?对于他来说。只要不是那几个老家伙,放眼江湖,他未必将人放在眼里。
正在想着,门口就跳进一人,吆喝道:
“出来。再不出来我不客气了!”门口那人大声喝道。
展昭暗忖:这人声如洪钟,必然功力深厚,虽逆光无法窥其样貌,但此人身材魁梧堪比健美先生,以肌肉分布判断,必然身手敏捷。那贼人手里那把明晃晃、明晃晃的钢刀,让他想起了小鱼儿,唉。也不知道这小子怎么样了?
如果小鱼儿在此,他会怎么推断,孤儿寡母被追杀只有几种可能性:
其一。家庭纠纷,分财不均,所以被家里人追杀。这追杀之人诸如丈夫二房、小叔子等——如果是此种情况,追杀之人大多功夫不济。
其二,仇家追杀,斩草除根。要是这种情形。就不太妙了。凡仇家追杀,必聘请职业高手。宁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
其三。路遇抢匪,劫财劫色。
正在想着的时候……
“娘……”一声怯怯的声音传来。
那妇人紧张道:“馨儿,别说话……”
还没等妇人的声音消散,一把闪着寒光的钢刀就举到了母子三人的面前。
“出来!”举着钢刀的男人说。
妇人两臂紧紧抱着孩子,战战兢兢地从藏身处走了出来。
没有人遮挡视线,展昭总算看清了杀手的相貌。方脸泛黑,胡须连腮,双眉竖立,目光炯炯,一身粗布长衫,微带风尘。
嗯……此人不像作奸犯科之徒……
看来十有**是仇家追杀。
“你想做什么?”妇人问道,声音微颤。
“出来受死!”那大汉一竖钢刀喝道。
那妇人不禁向后倒退一步,问:“壮士,我们和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杀我们?”
不是寻仇?展昭纳闷。
大汉双眉倒立,双目怒瞪:“怎么?事到如今,你还不知罪?你冒认官亲,诬陷驸马,难道这还不够?”
妇人听完幽幽叹了口气,愤愤道:“原来是陈世美叫你来杀我的。”
驸马?
“住口!驸马的名字也是你叫的?”大汉又叫道。
“我娘叫我爹的名字,为什么不行?”男孩上前打着大汉的双腿。
“你问什么要杀我们?我爹已经不要我们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女孩也上前哭道。
大汉看到两个不到自己腰间的孩童不停捶打哭喊,一柄钢刀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落下。秦香莲更是泣不成声,一只手拉着一个孩子,想要往自己怀里带,奈何自己也没有力气,几人扯作一团,场面甚是混乱。
半晌,母子三人哭声渐小,两个小孩才放开了大汉的裤子。
大汉上下打量了三人许久,开口问道:“你说陈世美是你丈夫,可有凭证?”
秦香莲眼泪挂腮,抽泣道:“如今这荒村辟野,你叫我到哪里去给你找凭证?”
大汉一听大怒,高声喝道:“没有凭证,就是污攀,你们今天都得死在这里!”
说罢,一把钢刀寒光四起,手起刀落,眼看就要砍到秦香莲的身上。秦香莲一惊,直觉向后一退,竟然门户大开,毫无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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