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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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情怀-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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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人不理而去)

(老唐怒)

老唐:呸!这算什么!摆架子!

王山:再等等。

(过了好一会工人又出来,不情不愿地开铁栅)

工人:我们老爷有客人在,你在大厅等等。

(老唐表示要入内,王阻止,要他在车内等)

(工人引领王山入屋)

(一入大门,另一个仆人引上。)

王山:二爷他——

仆人:坐。二爷他忙着,你等等吧。

(王山坐在沙发上,望望壁钟,是七时三十分)

(壁钟走到八时)

(王山抽着烟,仍在沙发上等)

(仆人捧茶盅自房间出来)

王山:二爷他有空吗?

仆人:他在跟郎先生等打牌,没空见你,怎样?你要等不等?(说着冷然行去)

(王山脸不改色,重坐回沙发)

(壁钟指着八时二十五分)

(王山在打电话)

王山:阿广,对,你先替我招待大爷他们,哦?大爷他们正在玩牌局?好,让他们尽兴的玩——好,我一接到二爷就回来。

(帘子掀开,房间内四人谈笑着麻将牌局出来,张二爷笑着走在最后)

王山:二爷。

张:哦,原来你亲自来了,也不派人通知我。(向客人说)这小兄弟倒对我一向有心,我跟诸位玩到什么时候,他就等到什么时候。

郎先生等:难得难得,二爷面子大。

张:诸位,我不远送了。

客人:二爷请留步。

(客人们离去,张往房间走回)

王山:二爷,晚辈在福煦三楼恭备薄宴,特来邀请二爷大驾。

张:(半转身)王山,说实在的,本来我是不去的,但一来刚刚老大挂了个电话给我,二来你又请上了门,我念你也要当家的,不落你这次颜面,就去一趟吧——你设的就算是龙潭虎穴,大家都在,又有大爷主持,我也不会忌了你。哈哈哈……

王山:我门口有车——

张:谢了,我还是坐自己的车去,罗平,我们走。(罗平在前面引路,出门)

第四十九场

时:晚上

景:福煦花园三楼赌局

人:王山、丘大爷、张二爷、堂口负责人A、B、C、D、乡绅甲乙丙、阿广、周大升、罗平

(桌上正在玩牌局)

(小姐正在发牌)

(丘大爷的筹码大,别人都不敢跟,丘大赢,把筹码拨到身前)

(帘子掀开,张、王至,阿广、罗平两旁站)

张:老大,赢不少哇!

(丘哈哈大笑,两人抱在一起,互拍背膊,表示亲切)

丘:王当家的还是把你给请来了。

张:我当然要来。(睨视在座的人)不然别人还传我不敢来。

丘:来,来赌一手。

张:(苦着脸)最近我可输惨了。

丘:对了,最近听说你手头有些不如意……

张:糟透了,这些日子,运货遇着船沉,烟局遇着搜查,糟透了!

丘:想不想桌上赢回一手?

张:最近可没什么手风。

王:(面对张坐下)我陪二爷玩一手,如何?

张:(衔着烟斜睨王)奉陪,免得人以为我真老得不敢跟后生赌

一赌了!

(王示意,小姐发牌)

(张手上的牌不坏,观察王、王不动声色)

张:王老弟,我下的注码可不少呵?

(王伸手表示尽加无妨)

(张再加筹码)

张:十万一盘,赌不赌?

(王山跟加注码)

(牌底掀开,王山输)

张:好,反正是你定的,我加二十万。

(小姐再派牌)

张:你要是不玩了,还来得及。

(王摇首)

(张再开牌,王摇首,丢掉自己手边的牌,表示输了。)

张:我手风正好,下一盘,来个五十万!

(众皆哗然,连丘也微微变色)

丘:怎么?玩出真火了!?

张:问题是王当家的敢不敢。

王:发牌!

(小姐发牌,众人紧张地看)

(张的牌极好,摊开)

(王把手上的牌往牌堆里重重一甩)

王:我又输了。

(众皆呓然)

(张忽一起身,一一掀开王丢弃的牌,赫然是比张更好的牌局)

张:你为什么要让给我!?

王:这八十万是青坊兄弟给二爷拜礼的。

张:(呆了呆)好,你会做晚辈,我也不以前辈压你,今后福煦花园的兄弟,只要不来惹我,我半个不吃!

王:这不够的。

(徐立起,全场皆静)

王:我们青坊兄弟,全在福煦讨口饭吃,我们也不准备替三爷报仇,但谁也别想犯着我们,为了上海的安定,和睦共处,共抗强仇是惟一的方法。

(镜头是一个个乡绅、堂口负责人面部特写)

(最后是丘、张脸部特写)

王山:我年少识浅,今日约丘爷张爷和诸位来,为的是大局,上海这于青坊兄弟都是同根生同枝叶,谁也不能害谁!国难当前,打的是狼子野心的侵略者,不知道诸位是不是!?

(乡绅与各堂领首激奋地:听王大哥使唤)

王山:(望向丘、张)不知大爷、二爷以为是不是?

丘:(笑)王当家的一句话也没说错。

张:(尴尬地)嗯。

王:好,既有大家认可,拿来!(一挥手,铁胳臂揣来四碗水,碗上各书血红的“忠、孝、仁、义”四个字)

(王捧四碗水在双手双臂,到丘跟前)

王:大爷,您是龙头——

(丘掏了四枚铜钱,放入碗中清水里)

(王端到张身前)

王:二爷,您是龙身——

(张也只好不情不愿地放四枚铜钱在碗里)

王:谢二位赏赐,(猛拔刀,刺破手掌,血淌下,滴在四碗清水上)

(血水染化开来)

王:大家都瞧见了,屋里屋外是一家的人了。今后是同一块地,同一寸土,谁要是害了谁,谁不放过他。

(众皆喝彩、兴奋)

A碰碰D:今后上海的帮会不可能伤亡这么多人了。

D:也该过些太平的日子了。

(丘和张的神色,一冷淡,一尴尬)

第五十场

时:白天

景:酒楼饭馆

人:堂口袍哥A、B、C、D及手下等

(堂口的几个负责人在茶居里议事)

堂口袍哥B:王山那小子把张二爷奉作神明一样,哪有资格当我们老大!(说着吐了一口沫液)

袍哥C:也不是这样说的,我看,王老大这样做,为的是避免各堂口流血,合力来对付日本人!

袍哥B:日本人?他连杀三爷的大仇也不敢报,哪里敢踩日本人!

袍哥D:是嘛,三爷摆明了是姓张的下的手,他都可以忍下这口气,真枉我以前白敬了他!

袍哥A:我看……王老大不像是这种人!

袍哥C:管他像不像,我第一个就不服他!

(众皆群龙元首的样子,各持己见。)

第五十一场

时:晚上

景:夜总会里

人:王山、郭秀娘、郭小飞、阿广、舞客、伴奏者

(音乐响起,是主题曲用爵士方式奏出)

(舞池里人影在跳舞)

(王山一个人在抽烟、喝酒)

(郭秀娘穿华贵的服装,盈盈地走过来,坐下来(奇qIsuu。cOm書),先拿去他的烟,再倒掉他的酒)

(王在暗红的灯光下不动)

郭秀娘:你喝得太多了。

(王山再倒酒)

(郭用手按住酒杯,王山没有再倒,酒杯里有一点点酒。)

(郭闪亮着眼,凝视着他,说了一句话)

郭:我知道三爷没有死。

(王山一震,观察郭秀娘)

郭:你不必奇怪我怎样知道,反正,我知道你的人,三爷要是真给人害了,你一定报仇——现在你没有去报仇,三爷一定还活着,外面的人误解你,因为他们不了解你。

(王山苦笑)

郭:你放心,我不会对别人说去。

(王山凝视酒杯)

王:酒的颜色好美。

郭:无论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王:酒的泡沫碎了。

郭:(幽幽一叹)你的血比酒还冷。(一仰首把酒杯残存的酒干尽)

王:热泪的读书人当不成官,热血的江湖人活不长命。

郭:(柔声地挨近)我们离开上海好不好?

(王深深地凝视她)

郭:山,你和我,离开上海,我们手上都有钱,可以不愁吃,不愁穿,何必要留在这乱世里的是非之地?

(王捧着郭的脸庞,有些感动的神情)

王:秀娘,我不是不想离开,而是离不开上海。

郭:(冷然)只要你真的想,没有你做不到的事的。

王:三爷的负托,我不能有失。

郭:王大哥,您也得为自己想想啊。(热诚地抓住王的手)你带我来上海的,你也该带我离开。

(王山紧握她的手,郭把脸贴近在他有力的手上)

王:你去唱一首歌吧。

郭:(徐起,含泪眼看他)什么歌?

王:(低哼)那首——(哼了前面两句)

郭:(揩去眼泪)好。(上去唱歌,音乐伴奏起,很强烈的抒情怀昔)

(王静静的听歌,小飞至,坐下来,静静的陪他喝酒)

(郭秀娘风华绝代但哀怨地唱着歌)

(王与小飞相对无言)

(王又掏出怀表)

(小飞在抚拭着刀锋)

(阿广在揩酒杯,看在眼里)

第五十二场

时:白天、下午

景:顾家木屋、药店、福煦花园前

人:李中生、南北杏、顾嘉平、顾嘉宁、俞镇三、特工甲乙、王山、老唐、郭小飞、周大升

(特写:房间内,李中生臂肌已渐腐烂)

(李中生神色木然,南北杏拿着大包小包入内)

南北杏:李大哥,我买了两盒菜饭,还切了包元蹄……您的伤——?

李中生:快好了。

南北杏:我看,不如……不如到王山王老大那儿躲一躲,他那边人手众多,找医生也方便一些。

李:我的伤不碍事的。(眼睛望向远方)有些人,你去了,会连累他的。他事业大,根扎得深,不值得为我们而连根拔起。

南:那我们来找平哥,不也一样连累他吗?

李:我们一早已连累到他了,嘉宁只怕已凶多吉少,日本人也一定在找他,只是不知道这儿罢了。

南:反正,我们已经到这里来了。(望李之伤口,颇担心地)我去替你买药再敷一敷。(转身出去)

李:(忙叫住)不必了。(看了看桌上的钟)再过三个钟头,方睛就要来了,我接了她,到时才想办法离开上海……

南:离开上海也是要敷药的,(不理李,掀帘出去,顾嘉平正好回来)平哥。

顾嘉平:怎么?又要出去?今天不是方小姐要来么?

南:我去买药,你看顾李大哥。

平:哦——(南北杏已开门出去)

(南北杏到附近药局买药)

(掌柜的包了药材给他,又给他一些粉末)

掌柜:三碗煎成七分,每天早晚服二次。

南:是,是。(吊着药包走出去)

(俞镇三带两名手下在药局暗处出现,凑近掌柜处,顾嘉宁也在旁)

掌柜:(指南北杏背影)就是他,这几天常来买刀伤药。

顾嘉宁:(低喝)不要指!

(南北杏同时也发现掌柜在背后指点他)(南乍见顾,很高兴,后发现顾与俞主一起,知情形不妙)

(南北杏慌忙逃跑)

(俞镇三等狂追,顾嘉宁:快,杀他灭口!)

(特工拔枪要射,俞拦阻)

俞:追他到老巢,掀雷公的底!

(南北杏在交叉路略作踌躇,最后决定往福煦花园跑去,特工穷追不舍)

特工甲:他好像是往福煦花园那儿走。

俞:不好,他想去求救兵,让王山插手这件事,麻烦就大了。

特工甲:那该怎么办?

顾:开枪!

(时南北杏已奔近福煦花园)

南:(大喊)救命,救命啊!

(郭小飞、周大升闻声跃出来)

(特工开枪,俞拔枪瞄准)

周:什么事?南北杏!?

(南离周、郭还有二十来码)

南:有人要杀我——!

(枪声响起,南北杏狠命的逃)

(周大升拔枪,一枪杀了一名特工)

(南北杏同时也中枪倒地)

(郭小飞奔过去看南北杏)

(俞镇三和特工甲互望一眼)

俞:青坊的人不能惹,走!

(俞和顾及特工甲退走)

(周收起了枪,这时王山和老唐也自铁栅里奔出,王山因要去火车站接法国领事,故西装笔挺)

王山:什么事?

周:好像是南北杏——他遭人追杀。

(王山奔向倒在血泊中的南北杏)

(郭抬头向王摇摇首,表示已回天乏术了)

(王山蹲下紧握南北杏的手)

(南北杏难辛地向王山笑笑,嘴里溢着血)

王山:南北杏——

南:王、王老大……

王山:有什么事,你说。

南:五……五时……十五分……中央政府……派一位女……女同志……来替……李大哥……

王:李大哥是——?

南:(艰辛地)就是……雷公……



:(耸然动容)雷公!?



老唐:专杀日本人和汉奸的雷公!?

(南北杏吃力地点头)

南北杏:我们……有人出卖了我们……您……老大……请您去火车站……不要让雷公……去……

王山:南北杏,雷公是怎么个样子?

南:(已说不出声)他……他……

王:来的女同志是怎么模样……搭哪一班车?

南:(十分喘息)她……襟上……戴红花……很……很漂亮……她!(紧握王之手,死去)

王:(喃啁地)戴红花?搭哪一班车呢?

老唐:王老大,您要去接法国领事,时间快到了。

(王徐徐盖上南之双眼,缓缓而起)

(南北杏另一只手猛抓住那包药材不放)

第五十三场

时:白天

景:七十六号

人:潮铁海、俞镇三、阎麻皮等众特工三十余人

(胡铁海调动数十特工在训话)

胡:无论扮成什么样子,一觉可疑,就检查左臂有无枪伤。

特工:是!

胡:只要一有戴红花的女子下车,抓了再说!

特工:是!

胡:不过,那是法国人的地方,青坊的实力也大,不可以多生事故。

特工:知道了!

胡:这次我们一定要抓到雷公!(抓着拳头,一副希特勒说话时的神态,狞笑)

第五十四场

时:下午

景:火车站

人:胡铁海、俞镇三等特工

(火车站各出口处、内外附近,全是七十六号的人,化装成小贩、售票员、乘客、各式人等)

(其中俞镇三化装成站长,胡铁海则带三四特工巡察)

(情势一触即发)

(火车将到站)

(气氛紧张)

第五十五场

景:火车站前后

时:下午五时许

人:李中生、胡铁海、俞镇三、王山、老唐、特工们

(李中生出现,化装成卖水果的老人)

(篮里有一箩筐的橙、苹果、梨等等)

(俞镇三正把可疑者五六人拉去一旁搜身,李看见,眼神发出警戒的光彩)

他明知车站已被特工包围,但仍不肯离去,一定要接到方晴

(李自俞身边擦过,特工甲想拉他搜身,俞不耐烦地)

俞:搜什么?七老八十的老不死,还能丢手榴弹不成。(挥手推开李)

(李继续行去,叫卖)

(肩膊忽给人搭住,回头看——)

胡:(向俞)也搜搜他。

(特工把李拉到一旁,跟三四名可疑人站在一起)

(胡施施然过来,逐一用力按可疑者的左臂)

(胡的手粗横有力)

(巨手捏在可疑者乙的臂上)

(巨手捏在可疑者丙的臂上)

(李中生的神情)

(巨手捏在可疑者丁的臂上)

(终于轮到李中山)

(胡用力捏李的左臂)

(大手捏李臂上的特写)

(李神色不变)

胡:去,去,去!

(可疑者散去)

(李转背去,臂上已染了鲜血)

(这时王山背后随着老唐,一切已看在眼里)

(人群中,王山丰神俊朗,鹤立鸡群)

(火车站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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