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情怀》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乱世情怀- 第2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说着又一脚端去。)

(罗平也帮腔责喝老广)

(老广双手发颤,垂首不语)

(众上前来围观)

孟三爷:今天大家那么高兴,何必为这点小事不高兴!来,我请来了红歌星郭秀娘来为诸位歌一曲……

(周大升、郭小飞扶开老广)

(张二爷悻然而去。)

(歌声起,主题曲的小调)

(郭秀娘在歌台上唱歌)(土肥原色迷迷地看着)

(王靠近孟三爷身边,想说话)

孟三爷:你不必解释。你做的,一定有道理。

(王山脸部特写)

(孟三爷搭王山肩膊)

孟三爷:刚才的事,实在委屈你了。

(王山摇首)

孟三爷:我在大爷、二爷面前责你,是不想有人忌你。

王山:我明白。

(丘大爷至)

丘大爷:老三,有件事,法国领事刚跟我谈过……

(拥孟三爷肩膀而去)

(王在众人喧哗里孤寂的神色,有一种特殊的落寞感)

(王山掏出怀表,摇晃着,王怔看了一会儿)

(王山向“四大金刚”之赵大个儿问,眼睛仍注视怀表)

王山:几点钟了?

赵大个儿:八点五十七分。

(王山落寞地走了出去)

(赵大个儿和其他三金刚笑)

赵大个儿:王老大又看表了。

毛标:他的表停了几千年都不肯换!

老唐:看来,他的表就是他的老婆!

(众笑)

门外——

(凄风微雨)

(王山翻起衣领,落拓地走出宴所)

(街道细雨,夜色朦胧)

(王神情落落,沉思步出)

街道上——

(王之皮鞋踩在青石板的街道上)

(王在雨中轮廓分明,色调深沉)

(王望街灯,点一根烟,以唇噙着烟)

(夜雨街灯,灯光渐模糊、散开、融化)

(王脸部特写,眼色茫然)

(背景音响:火车声、自静而动,自近而远……)

回忆场面——

(冷落的火车站)

(古老、但深具线条之冷寞美感)

(一老头子在卖烟丝、糖卷等,凄落无人理)

(接音响火车过去后的声响)

(火车急驰)

(车窗明亮)

(车在速驰,景象全模糊)

方晴——在琉璃的玻璃窗前,凝眸下望,纤指触在窗上,红唇微启,窗玻璃反映灯色濛光——此场拍出女主角冷艳、清丽同存的美态,神情急切,有一种千呼万唤的无声)

(意旨:王本与方约在车站私奔,但因错过时间,反被父母挟着上车而去,在火车开动后方才望见王在车站)

(王山怔望火车远去)

车站——

(冷清、凄落、残果屑)

(王掏出怀表,看时间)

(背后车站的钟映出五时五十五分)

回忆场面淡出——

雨中街角凭栏。

(王脸部特写,痛苦茫然)

镜头拉远——

(寒雨里,王凝目看手中怀表)

(主题音乐柔美、浓郁)

第二十四场

时:

景:密议室内

人:丘大爷、张二爷、孟三爷、手下们

(密议室门口)

(光线幽暗,数打手荷枪实弹,戒备森严)

密议室内——

(丘大爷、张二爷、孟三爷在开会)

(丘、张、孟思考神情的特写镜头)

丘大爷:(接说下去)那天法国领事找我谈这件事,左岔右岔的,无非是要钱,大把的钞票往法国人口袋里送,他还说:近来难民拥入租界,造成骚动,要维持治安、秩序的费用,增派人手,所以来个狮子大开口——

张二爷:哼,要多少钱?

丘大爷:少说也要我们交出一百五十万——救济金!

孟三爷:救济金应该是拿来救难民的,不是落到他们口袋里去的。

张二爷:老三,不是做兄弟的说你,吹他妈的大灯泡,要不是你千方百计使租界这铜墙铁壁开了缝,难民又何有通天的本领钻到这儿来,要不往这里钻,才不会有这件事!这儿地小人多,你挤我一脚,我踩你一腿,再下去连蹲茅坑的地都没了!

盂三爷:(含笑反驳)从前长江发大水,我们带了金条和大米跑到几千里去救急,现在上海人落难,就躺在自己家门口忍饥挨饿,我们能见死不救?何况,日本人迟早往租界里跨,今日我们救人,说不定儿明日落难时,还心安理得有个指望人来救,其实,法国人要钱,总会找到借口,这次难民是盾子,没了难民,还是有别的花样!

张二爷:老三,你伶牙利齿,我说不过你,但一百来万不是个小数目,看你怎么摆平!

丘大爷:拉裴尔今天摆这个场面,明是摆给我看,暗是摆给你们两位看,谁都知道,咱们桃园三结义,钻狗洞,跳龙门,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跟我开口就跟二位开口一样,他既开了口,就要给他笑着合上,要是等他抓破皮,指名道姓,大家面子上不好看!

张二爷:(气)破脸就破脸,有什么了不起!拉裴尔还以为吃定咱们了。我们在这里有三间夜总会、四间戏馆、九间茶楼、十二间码头仓库、两间舞厅、七间当铺、三间大旅社和两间碾米厂、四间纱厂、十九间南北杂货店和三条船,赌坊烟局抽大税不算,单这三年里,我们一共交了三百七十四万的税,捐了一百九十七万的款,这还不够么!?买个土黄帝当当也都够了!反正法国人走,日本人来,你怕日本人还怕一条桥太长军靴走不过来!

孟三爷:就怕他们过来!他们投鼠忌器,不敢明来,怕法国佬和国际舆论,我们就可以多争取一些时机,养精蓄锐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张二爷:日本人、法国人还不是一样!好比狗年奉狗、猪年拜猪,何况,日本人正巴结我们,争取我们,靠过去,说不定可捞一大把。

孟三爷:不同的。法国人以租为名,以偷为实。(负手在窗边在租界的霓虹灯映照着问北的冲天火光)日本人横虐强抢,我们先驱逐强盗,再来打小偷。日本要我们亡国,杀死我们的父老兄弟,人家一直说青坊就是流氓窝,我们枉为他们尊奉袍哥的,若让他们的血在不明不白的事情里流干净,不如为国家争一口气,做些轰轰烈烈、对得起祖宗子孙的事!

张二爷:那你暗是说我对不起祖先了!

孟三爷:二哥怎么这样说!您明白事理,通晓大义,这还用得着做弟弟的我来饶舌么?

张二爷:嘿,老大,我都说了,老三这番教训人的话,可駸駸然青出于蓝的气势了。

丘大爷:其实我倒无所谓,这把年纪了,谁来都一样,但站在民族的立场,又似乎该做点什么……

张二爷:捐给法国人这一大笔钱,可以在日本人手下买个上海市市长当当了!

丘大爷:哦?你很想当上海市市长么?

张二爷:(豪笑)这才是光宗耀祖的事!

丘大爷:那么,那笔钱——

张二爷:管它什么难民,识时务为上策,逐走难民,减少负担,反正给我们面子让我们赚钱的,谁来当青天大老爷都一样!

孟三爷:钱是要给的,但照法国领事的话来个顺风招,自己设立救济部门,叫青坊兄弟帮忙维持秩序,这样每个子儿都落回难民身上,不给法国人占了便宜。

丘大爷:(皱眉)这笔钱嘿——

孟三爷:大哥、二哥,钱方面,我和青坊兄弟想办法好了。

张二爷:这样最好。孟三爷闲话一句,省得我这穷老二掏米饭钱的腰包。我还有事,这就告辞了!

(张二爷拱手退)

(孟三爷看张之背影,略表沉思之色)

丘大爷:老三。

盂三爷:(略有失神)哦。

丘大爷:(试探地)看来,老二跟日本人修好,要是有一天,他和日本人称兄道弟,分了上海,你——(故意顿住)

孟三爷:他是二哥,兄比娘亲,我事事服他。但大节不可移,卖国求荣的事,谁干上了,可都是江湖好汉不言的!

丘大爷:(忙干笑)是,这当然,这当然。

(故意压低声音)不过……老二对你颇有忌意,你也不可不防。

孟三爷:(微微一怔)谢谢大哥提点。

第二十五场

时:白天

景:大通银行分行前、房车里

人:王山、孟三爷、四大金刚、郭小飞、杀手、佐藤、暗杀者五六人、卢老板、各要人、围观人群

(银行前,孟着月白长袍,卢老板等人簇拥着,剪彩)(有五六个可疑人物屯在人堆里)

(人堆里一枪手缓缓掏枪)

(刀光一闪)

(刀插在枪手手背上)

(小飞出的手)

(情势一时大乱,五六个暗杀者趁乱冲上前去)

(四大金刚——毛标、赵大个儿、老唐、黑虎反迎上去,片刻间暗杀者数人均被格毙)

(孟三爷神情甚镇定)

(王山护在孟三跟前)

(围观者四散奔散)

孟三爷:小心,别伤了无辜。

(孟神色甚从容)

(一杀手在银行顶上用来福枪瞄准)

(王山突蹲下发枪)

(杀手手流血,枪落下)

(人也跃落地面,拔刀,十分迅速,冲近孟三爷)

(毛标上前拦阻,但被划伤)

(老唐拦挡,也被击倒)

(王山一拳把杀手打飞出去)

(杀手欲爬起,已被王山踩住)

(王山一把揪起他)

王山:说!哪条道上的!

(杀手脸露青筋,不语)

(王山反拗其臂,杀手痛叫,用日语大骂)

(王山一愣)

(王与孟交换一个神色)

王山:是日本人。

老唐:他妈的!

(忽有一日本官员佐藤中尉带数宪兵匆匆排众出)

佐藤:(装作)果然在这里!(向孟致敬)这个逃兵,(指了指太阳穴)这里,有些不正常,我们找了他几天了。(表示歉意)今天,要孟先生受惊了。

孟三爷:(淡淡地)没有什么。贵国士兵,常有这样事情,所以才能进入别国领土寻找逃兵。(笑)芦沟桥的枪声也是这样响起来的吧?

佐藤:(不悦,强忍不发作)此人我们要带回去,按照军法处置。

王山:依照军法释放吧。

佐藤:(不理)(扬手叫宪兵带走杀手)孟先生、王先生,这事,我们很抱歉。

(孟、王微笑颔首)

(佐藤带走杀手)

(郭小飞已驾房车至)

(王护孟上车,自己再上车)

车里——

孟三爷:有空,代我多关照难民,兄弟方面,也多照顾。

王山:是。

孟三爷:这事情,你有什么看法?

王山:日本人这一次未得手,只怕还有下一次。

孟三爷:恐怕还不只日本人。

王山:(一震)哦。

孟三爷:日本人是虎,汉奸爪牙是狼,躲得了虎口,未必避得了狼牙。

王山:三爷……要不要离开上海,避一避风头?

孟三爷:我有打算。是了,王山,明天,重庆方面会有特派专员来上海,先生有机密送来,万万不可落到敌方手里的。

王山:三爷的意思是——

孟三爷:薛专员秘密来上海,我已经派人接他,不会有什么意外,他戴金丝边眼镜,着翠蓝长袍,提美式的小口金锁皮包,对的是青坊上三堂的切口,……

王山:我都记住了。

孟三爷:(自觉精神紧张,豁达一笑)其实已经派了人去接,不会出什么纰漏的,只是我这几天心绪不宁,而又事关重大,万一落到敌对手里,怕连我也站不住了,这要你多留点神了。

王山:三爷多歇歇。

盂三爷:也许,(微叹一口气)我真该好好地歇歇。

第二十六场

景:土肥原日军司令部、刑场

时:白天

人:土肥原、杨月波、胡铁海、乡绅、佐藤、日本士兵、副官

大门口——

(日军司令部大门)

院子

(一队日军大皮靴通过镜头)

(日军押着几个遍体鳞伤的地下工作分子向刑场)

(镜头摇上三楼一个窗户)

(土肥原正站在窗口观赏)

房内——

(一盆热气腾腾的烤小猪由厨子端进来)

杨月波:大佐,请用餐!

(土肥原走到桌前,桌子四周站了四五个中国人,其中有胡铁海、及上海市的大人物)

土肥原:你们喜欢吃哪一块,请自己动手切哪一块。

杨月波:大佐先请。

土肥原:这是中国人养的猪,应该由中国人尝到它的美味!

(胡铁海一副馋涎欲滴的样子)

胡铁海:(向杨)杨部长先请!

杨月波:胡队长先请。

刑场——

(地下分子一排靠墙而立)

(日军各自走到射击位置)

房内——

(胡铁海贪婪地切猪)

刑场——

(一日军拉子弹上膛)

房内——

(杨月波切猪)

刑场——

(一日军拉子弹上膛)

房内——

(其他上海乡绅切猪)

刑场——

(一地下分子残伤无表情的脸)

房内——

(土肥原切了一块肉)

刑场——

(另一地下分子激愤不畏死的神情)

房内——

(土肥原在吃肉)

土肥原:各位要知道,皇军在上海,不是想用日本人来统治中国人,而是想帮助中国人来建设你们自己的国家,就像切这块猪肉一样,中国的猪当然是杀给中国人吃的,中国的土地,当然是由中国人组织新政府来管理的!

(各乡绅听得一副服从、感动的样子)

刑场——

(日军一字排开举枪向地下分子瞄准)

房内——

土肥原:各位都是新政府的重要干部,我预祝各位像切你们喜欢吃的猪肉一样,把你们所喜欢的土地,切到你们的口袋里去!

刑场——

(日军一齐开枪)

(地下分子中弹倒地)

房内——

(大家在一起愉快碰杯)

(杯里的是红葡萄酒)

土肥原:干杯!

大家:干杯!

刑场——

(地下分子的鲜血喷射在墙上——)

房内——

土肥原:在我请客名单上,有三位朋友没有出席,你们是上海人,难道上海请人来真的要抬着进来不可吗?

一乡绅:那是他们的不识抬举!

土肥原:可是上海人却很抬举他们,杨部长,我想知道为什么。

杨月波:他们三人是一齐挨刀子吃斧头熬出来的,现在拧住了上海半壁天,所以三位一体,一个不来,三个都不来了。

土肥原:我知道,张先生是想来,但不便来;丘先生既不想来,也不敢不来;只有孟先生——

胡铁海:(抢功似的)也许下帖子的人面子太小,夜叉是请不动金刚的。

土肥原:是么?下帖子的人是杨部长。

(杨迅速横了胡一眼,仍保持微笑)

胡铁海:大佐,我曾拜姓孟的门下,改次,由我过去劝劝,识时务者为俊杰,孟老三不是傻人!

土肥原:上海青坊、帮会、市井都以孟先生马首是瞻,你若请得动他,——(切了一块较大的猪肉)真该吃块大的嫩的。

胡铁海:(诚惶、感激)谢谢大佐。

(杨月波冷眼旁观)

(忽有副官在土肥原耳边说了几句话)

(土肥原解下餐巾,站起)

土肥原:诸位慢慢用。

(步出膳室,到另一密室)

(佐藤中尉在那儿扶军帽站得笔立)

土肥原:怎样?

佐藤:报告大佐,事败了。

(土肥原脸稍变色,回到膳室,副官推椅服侍他坐下。)

(土肥原继续吃肉)

土肥原:有些事是这样,你给有些人吃肉,他不吃;你给他喝酒,他不喝;你只好打破酒瓶撑开他的嘴巴再把铁叉刺入他口里,他就什么都不能吃了。(笑了笑)胡队长,你明白了没有?

胡铁海:是,大佐,我明白了!

第二十七场

时:夜晚

景:上海街巷

人:周大升、郭小飞、庄家、小贩、流氓

(街巷里,周大升与郭小飞在吃面)

周大升:喂,你几时开始跟老大的。

(郭小飞冷冷吃面,不理)

周大升:看你整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