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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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王妃-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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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附在欣然的耳边说了一番,欣然点头,走了过去,把那个看守后门的家丁拉到一边,谎称一会儿行礼要用的簪子丢在丛子里了,让家丁帮着找。家丁看到欣然那么着急,自然不敢怠慢,一头窜进丛子里,认真地寻去了。

我跟夏夏趁机溜了出去,临了,我向欣然略略地点了个头致谢,终于离开了聂府。

此时,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什么人烟,漆黑的小巷尽头偶尔会传来几声零落的犬吠。我回头看了看聂府通明的灯火,心中无比沉重。这里,留下了我十年的生命,留下了我今生不可能完成的约定。蝴蝶谷的百花盛开我是等不到了,我的眉心也注定要因为我没能成为他的新娘而空白着。这将会是我一生都弥补不了的遗憾,而这也是我这一生,做过的最后悔,也最不后悔的决定。

“夏夏,回去的路上会很辛苦,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小姐,你不要这么说。我不怕辛苦,小姐在哪,我就在哪!”

我握着夏夏的手,冲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两个人牵着走,向看不见的前路跑去。

作者有话要说:预告下,预告下,第二卷叫王朝风云。

尽饮寒(番外)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是正文,勉强算番外?对后面的故事没有影响,只是想着要加这一章,没兴趣的大大可以跳过。

“远儿,你发什么呆?前堂还等着呢。”陈忠捧着喜盘,蹙着眉回头催了一下陈宁远。

陈宁远忙把看向那间屋子的目光收了回来,嘴角挂上笑容,追上了陈忠,“爹,大少爷成亲,您比我成亲的时候都高兴,”

陈忠整张脸都被巨大的喜悦浸染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好不容易啊,大少爷都快二十五岁了才成亲,你们同岁,而你都快当爹了。”

陈宁远嘴角挂上了抹苦涩的笑容。

他自小与大少爷一起长大,跟在他的身边,少爷待人总是温和有礼,做事的尺度从来是不多一点,不少一点,这在别人看来是极致的明睿,看在他的眼里,却是小心和寂寞。是的,他明白,少爷总是有独自一个人望着夜空的嗜好,自小他要念的书,要学的东西,都比一般人多上好几十倍,苦到不会哭,累到不会说,经年累月,脸上居然只剩下了柔和的笑意。那能把一切都藏起来的笑容,却是最累的包袱。

少爷等了这么久,应该会如愿吧?

唢呐的奏乐声渐渐传入了耳朵。

陈宁远抬眼看去,席间觥筹交错,人群成堆地拼酒,谈笑,一浪高过一浪的喧闹,似乎为了宣扬这是场多么了不得的婚礼。热闹的红色,涌动的人群,却在那个一身大红锦袍的男子面前一下子都失了颜色,他微笑着,一次又一次地举杯,饮下来人敬的酒,他似乎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般爱笑,今天这般豪爽。

陈宁远把怀里抱着的酒坛放下,依次摆好,再不愿在这个礼堂上多呆。

步出大堂的时候,陈宁远眼角瞥到聂明磬正一个人在角落里面喝闷酒,偶尔有上前敬酒的人,他就干脆转过身子背对着来人,那些人往往讨了没趣,就悻悻地端着酒杯走掉了。

这满堂的喧嚣,婚礼的热闹,没有在那两个人的眼里。

罢了,陈宁远叹气,他还是早点回去守着欣然,总好过看着自己名义上的主人,实际上的好兄弟们闷闷不乐。一个越是开怀,内心就越苦闷,一个会好点,把苦闷毫无保留地都写在脸上。

他的屋子离礼堂不远,步行了没多会儿,就到了房门前。

屋子里隐隐传来了哽咽声,陈宁远心中一紧,连忙伸手推开了门,奔入屋中,“欣然?欣……”呼唤声在他扭头看到扑倒在榻上的妻子的时候停了下来,他走过去坐在她的身旁,伸手把她抱进了怀里。

“好端端的,为什么躲起来哭?不知道有身子的时候哭对孩子不好吗?”陈宁远心疼地抹掉欣然脸上的泪水,欣然却紧攥着他的衣领,泪水怎么也止不住。

她呢喃着,“远,小姐走了,我帮小姐离开了聂府……”

“什么!”陈宁远不自觉地拔高了声调。

“小姐走了,小姐再也不会回来了!”欣然加重了口气,想让陈宁远相信,更想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小姐说要离开,要我帮忙,我帮了这个忙。”

“然儿,你闯了大祸了!你怎么可以帮小姐离开,你想过没有,万一被大少爷知道小姐不见了,会有什么后果!?不行,我马上派人去追!”陈宁远迅速地起身,就要向外奔去。

“我们都不要骗自己了好不好!”欣然拽着他的袖子,大声说道,“你的心里,爹的心里,难道没有盼着她离开过吗?!只有她离开,大少奶奶才有机会得到大少爷的爱,只有她离开,李家才能放心地辅佐大少爷成事,只有她离开……”

“好了,不要再说了……”陈宁远摆了摆手,无力地跌坐在椅子上。道理他何尝不知道,形势他何尝不懂,他甚至曾想过要把小姐偷偷地送出府去,因为大少爷太爱她,爱到牵肠挂肚,爱到放不开她,爱到能影响聂府和李家的关系,乃至,因为大少爷对她的过渡疼爱,可能会放弃整个西地的江山!

虽然前些年他经常在外面办事,可是只要他一回府就会毫不意外地看到大少爷跟小姐在一起,少爷几乎是寸步不离地,陪着她,守着她,爱护她,甚至是宠溺她。每当想起少爷那能够透到眼底的笑容,每当想起少爷跟小姐在一起时很真实的情绪,每当想起少爷几乎天天问的那句“宁远,你说蝴蝶谷花开还有多久?”,他就怎么也下不了手。她是少爷的温暖,是少爷的阳光,是少爷再也不用独自仰望夜空的全部理由。他做不到,做不到把这些年少爷心中唯一的那点期盼剥夺掉。

没了,可是现在都没了。

“远,你要尽力拖着少爷,让他晚点发现,这样小姐才能走得更远。她放弃了少爷成全了聂府,我们不能辜负她的心意,绝对不能。”欣然紧紧地抓着陈宁远的手,她的手在颤抖着,温度全无,而她抓着的,那一向宽厚温暖的手掌,此刻也是一片冰凉。

陈宁远轻轻摇了摇头,低叹,“瞒不了多久的,然儿,你跟我都要做好准备,暴风雨就要来了。”

夜,很凉,很长。

陈宁远把手臂从欣然的脖子下抽了出来,起身,为她掖好被子,披上外套出门。他不放心,他觉得,大少爷不会乖乖地去洞房。

果然,月夜下,走廊的尽头那儿站着一个人,如果他没有记错,那个位置刚好能够把那间屋子看的清清楚楚。陈宁远有些心虚,急急地向那个身影跑去。

“阿远,这么晚了,你还没睡?”聂明烨偏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惯有的笑容。

陈宁远仔细地打量了一下他,发现他的衣着非常整齐,不是根本没进洞房,就是从洞房全身而退。

“少爷,宁远知道不该多事,但还是请您回房吧。李家的人都还在,这样撇下少奶奶不好。”陈宁远低着头,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劝说着。

聂明烨笑了笑,重把目光放远,接的话却是另一番,“她应该已经睡了。我好几天都没有看见她了,看不到她笑,听不到她叫我,心里总是空落落的。阿远,她总是躲着不见我,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少……”陈宁远张了张嘴,话却都堵在了嗓子里面,怎么也说不出来。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站着,一个望着远处,一动不动,一个低着头僵直着背影,也一动不动。

很久。

陈宁远有几度都想把真相告诉聂明烨,可想起爹的警告,想起欣然的恳求,想起聂府上上下下这么多的人,想起自己与生俱来的使命,他还是忍住了。他知道,少爷,注定要肝肠寸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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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湘兰满面笑容地跟聂明烨一起送李家的人,聂明磬虽然陪着,可总是一副酷酷的样子,不大说话。大家好像很有默契地上演着一副美满家庭的好戏,可是这脆弱的表象下,是翻滚的暗涌。

陈宁远知道聂明烨一夜都没有回房,可这个大少奶奶居然一点反常的迹象都没有,反而很亲昵地依偎着李富,依依不舍地送别,时不时地用暗含秋波的目光看向聂明烨,新婚夫妻间的粘腻被她表现得非常真实,毫不做作。

直到李家的人消失在路的尽头,一派和睦的景象才被打破。'网罗电子书:。WRbook。'

李湘兰收了笑意,低着头,走到聂明烨的身边,“我会吩咐下去,准备你和璟萱的婚事,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但是,不能太大张旗鼓,以免我爹听到了风声……只能委屈璟萱了。”

聂明烨看了看她,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府内走去。

她站在原地,看着那个背影,心中一阵苦涩。要嫁的是她,他的冷漠疏离,她得一并受着,原先只是想要呆在他的身边,什么都不敢奢望,但是真正如愿地嫁给了他之后,却希望他的温柔,能不吝分给她一点点。

她真的是贪心了。

陈宁远给欣然使了个眼色,两个人默默地跟着聂明烨来到了那间屋子的面前。

聂明烨的表情瞬间就从清淡而变得温柔,他一挥手,守在屋子周围的守卫便迅速地退去。

“萱儿,我来看你了,开门好不好。”他在门口轻轻地说,口气中带了点讨好。

欣然已经背转身,不忍再看。

“萱儿,你在生我的气?气我把你关起来?”

屋子里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聂明烨想要再敲敲门,手却停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他转身默默地从房门前退了回来,目光有些无助地看向聂明磬。她还是不要见他,她连理都不愿意理他,他要如何是好?

一直站在一旁的聂明磬陡然之间觉得不对,一下子推开了门冲了进去。

整个屋子齐整无比,只有两个不是很眼熟的侍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的脸色迅速地白了下去,疾走几步,仔细地看了看四周,暴喝道,“人呢?人到哪里去了!”

那两个侍女大概从来没有看到聂明磬有这么恐怖的表情,连忙低下头去,抖得越发厉害,一个字都不敢说。

“我问你们,人呢?人哪里去了!”聂明磬一把提起了一个侍女,用几乎杀人的目光看着那个侍女,侍女吓得昏了过去。

“少爷!你要怪就怪欣然吧,是欣然把小姐放走的!”欣然再也忍不住,转回身跪了下去,泪流满面,“是小姐求欣然帮她离开的,小姐走了,昨天夜里就走了!”

“欣然!”聂明磬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失控了,他攥紧拳头刚要发作,眼角,却看到白了脸色的聂明烨紧紧地按着心口。

“哥!你不要急,我马上派人把她找回来,哥!”他飞奔过去,扶住几乎就要站不稳的聂明烨。

欣然仰头看着聂明烨苍白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把话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手上,那里曾被一个人紧握过,她的嘱托,她一定要完成,“小姐说,要大少爷忘了她,要大少爷好好地待大少奶奶,她跟少爷这一生的情分,已经……已经尽了。”

听到这句话,聂明烨皱紧眉头,胸中的一口气流急涌了上来,他怎么也压不下去,竟然一口吐出了血,染红了他雪白的衣裳。

“哥!来人啦,快来人!”聂明磬急得大叫。

“少爷!”众人七手八脚地围了上去,一时之间手忙脚乱。

“萱儿……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好残忍,你真的好残忍……一句情分尽了,我们之间的一切……就能一笔勾销了吗……”聂明烨的眼睛一下子失了焦距,他只是下意识地紧紧抓着聂明磬的手,骨节都抓得发白。

“哥,我一定把她追回来,我向你保证!阿远,我哥就交给你了!”聂明磬一咬牙,把聂明烨放进了陈宁远的怀里,起身挥手大声喊道,“让聂府所有的家丁到大门前集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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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湘兰赶到的时候,郎中已经从屋内退了出来。

她忙拉着郎中,想要询问病情,郎中却很自觉地开口,“大少奶奶不要着急,大少爷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好生调养就没事了。”

她点了点头,郎中恭敬地退了出去,屋子里面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

“少爷……”那是欣然的声音。

“这个香囊是她绣给我的吗?”那一向清朗的声音,此刻万般疲惫和虚弱,她的心,一阵揪疼。

欣然并没有马上回答。

“欣然!”他又叫了一声,欣然似乎跪了下来,说话的声音带了哭腔,“是的,这是小姐亲手绣的,她说这是少爷行点砂礼的时候,她的还礼。她知道西地的风俗是女子要给心上人绣香囊,所以向我学的。”

半晌,他都没有说话,屋子里面安静极了,李湘兰刚要迈步进去,却又听到了他的声音,马上停下了脚步。

“为什么要绣菊花?”

“小姐说每朵花都有它们代表的语言,叫做花语,菊花的花语是……”

“是什么?”

“我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不算是正文,勉强算番外?对后面的故事没有影响,只是想着要加这一章,没兴趣的大大可以跳过。

安平初记(一)

我跟夏夏的运气比较好,在城门口的附近,看到了运送货物的小板车。我们两个偷偷地换了男装,躲进板车的货物堆里面,借着货物之间的空隙藏身。

当下我们也不知道板车将要去向何方,只是想先离开丽都再说。

小板车顺利地出了城,一路颠簸,从一片漆黑到有了光感,再到光感渐弱。我和夏夏一路昏沉沉地睡觉,也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

其实出门的时候我是想带点钱的,可是平常基本上不出府,出府也是聂明磬带着,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个时空的钱长什么模样,更不要说手里有钱了。聂明烨送的首饰看起来倒是很值钱,但那毕竟是人家的东西,娘因为我在聂府不愁吃穿,基本上送的都是些书,过冬衣物,还有泰雅的吃食,根本也没值钱的东西。

可此刻我躺在马车上,听着耳边夏夏细小的鼾声,才开始正视一个问题,没有钱,就算我们逃出来了,能走多远?我们除了知道泰雅在丽都的东边以外,有多远,怎么走,根本都不知道。

我果然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毛孩,根本不知道什么叫逃生;没有钱,食宿将成为非常大的问题。可是事到如今,也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一路上,板车走走停停,到了一地,终于停了下来不再动。周围的货物被一件件搬走,直到挡在我们正前面的一个大木箱子被搬走,我们终于见到了阳光,还有搬东西的大叔张大到能放下一个鸡蛋的嘴。

趁着那个大叔发愣,我拉着夏夏迅速地跳下了板车,撒腿就跑。怎么说也是白坐了人家的车,他要我们付钱的话,我可没有。可跑到一半,我觉得不妥,又拉着夏夏回去给那个大叔行了个礼,诚心诚意地道谢,并许诺以后给他送钱。

大叔是个很通情达理的人,并没有为难我们,还好心地给我们指路。他告诉我们这个地方是安平城,安平城在丽都的西边,我们等于是绕了远路。从安平到丽通常需要一天时间,快马则只需要半天,而要从丽都到泰雅,至少要四五天的时间。

我跟夏夏谢过了大叔,抬头看了看天色,发现已经是黄昏,夏夏的肚子叽里咕噜地叫了起来。见我看她,她不好意思地低头摸了摸肚子,可是她的肚子叫得更响了。

此刻的大街上熙熙攘攘的,挤满了人,各种小摊林立在街道的两旁,香喷喷的雾气升腾在我们四周,各种吃食陈在临街摆放的桌子上,客人们正在津津有味地吃饭,看着看着,我都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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