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尔南德斯起身走进了书房,没过多久,他捧着一个宽长三四十厘米左右的木盒子放到了泽雷特手里,望着弟弟的眼神,他的瞳孔里充满了冷漠与绝情,冰冷的说道:“这是父亲托我亲手交给你的,拿了东西以后你走吧,从今以后这里不再是你的家,在外面也不必自称是贝尔奥塔家族的成员了。”
“你要赶我走!为什么?”泽雷特接过木盒,愤怒的说道。“是你杀了爱丽丝,不是我!”
“是的,杀了爱丽丝的是我,但我是这个家族的族长,费尔南德斯·贝尔奥塔公爵,我有权利剥夺你贵族的头衔,也有权利把你赶出这个家族下放至任何地方。”此刻的费尔南德斯,对待泽雷特犹如对待自己的敌人那般冷酷无情。
“你回答我,为什么要赶我走!!!你凭什么赶我走!!!”泽雷特试着去抓费尔南德斯的衣服,但却被尼斯切克一拳打在脸上弹到墙上。
“二哥,你!”吐出一口血渍,泽雷特难以接受的望着自己的大哥和二哥。
“你走吧,别再回来了,这个家族已经没有泽雷特这个认了。”尼斯切克冷漠的看着泽雷特,与往日和自己嬉笑在一起的二哥完全变了一副模样。
这是,费尔南德斯推开了挡在身前的尼斯切克,缓缓的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理由,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家族,因为我从赛瑞斯眼力看到了野心,更因为你眼力除了他们已经不再把这个家族放在眼力了,这些理由够了吗?”
第九十四章 棋子
“我只是因为爱丽丝的死悲伤,我因为赛瑞斯的死难过,难道这些就证明我不把这个家放在眼里吗?”泽雷特虽然下定决心离开贵族圈,可毕竟贝尔奥塔府还是他的家。
“试问那天如果把我换成你,你会怎么做?为了一个女人让劳伦斯进驻中央政权只手遮天?”费尔南德斯说道。
“难道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爱丽丝去死吗?”强逼之下泽雷特咆哮了起来。
“对,你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她死亡,但你却可以眼睁睁的看着家族灭亡。”费尔南德斯不顾泽雷特的咆哮依然冷静的,说道。
“哼,你无非是因为杀了爱丽丝以后自责,你认为你愧对父亲,所以把气撒在我头上,没关系费尔南德斯,你要赶我走我绝不会强求,但我必须要等到父亲下葬之后才会走。”泽雷特表情冷酷了起来,此刻他望着费尔南德斯的表情,已经和陌生人无异。
“泽雷特,是你的愚蠢逼我狠下心的。”费尔南德斯忽然跪在父亲的棺木前,口中念念有词:“父亲,泽雷特的愚蠢和无知早晚会让家族蒙羞遭殃,虽然我知道您最喜欢的是他,但为了千年传承至今的家族,我只能行使族长以及帝国首席宰相的职责,剥夺他贝尔奥塔的姓氏,以及帝国贵族的头衔,但请您放心,在驱逐他之前我会给他一笔供他花销一生的金币作为补偿,至于儿子的过错,只有在我死后到地下与您道歉了。”
说罢,费尔南德斯缓缓闭上眼睛,数秒钟后,当他再次睁开双眼,曾经的对血亲的包容与关爱便彻底从他身上消失,此刻他不再冷眼面对,而是用一种王者对待蝼蚁般的表情俯视着泽雷特,说道:“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家族的一份子,同时你将成为帝国最为低贱的贫民永远存活在贫民区,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从今往后只要你赶踏进任何城市的贵族区一步,我绝不会再对你手下留情。至于我的弟弟泽雷特·贝尔奥塔,虽然我爱他,但他已经死了。”
然后,费尔南德斯对着大门伸出手臂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我能不能等到父亲下葬之后再离开?”泽雷特无奈的接受了事实,出于对父亲的尊敬他哀求的望着费尔南德斯。
“不,请你现在就离开,他已经不是你的父亲了,而且你也没资格再叫他父亲了。”费尔南德斯抖动手臂再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好!我走!”噩耗一个连着一个,泽雷特悲痛的望着费尔南德斯、尼斯切克和尼娅,然后缓缓的跪倒在地板上,顺着他们的方向依次磕了一个头,最后才望着自己的父亲重重的垂下脑袋,连续三次砸的地面“咣咣!”直响。
他抬起头,起身转过身去,落寞的渡步离开,临走前他回过头,轻揉的念道:“贫民泽雷特现在就走了,望你们珍重。”
随着“哐当”一声,荣升为公爵的贝尔奥塔公爵府大门重新闭合在一起,曾经在这里生活了十七年的泽雷特,在经历过人生中最悲惨的几天之后踏上了他波澜壮阔的人生。
泽雷特走后,尼斯切克表情复杂的从背后拥抱了一下自己的大哥,安慰的说道:“大哥,你的选择是对的,泽雷特是这个家族最纯洁正值的人,如果我们的残忍能救他一命,使贝尔奥塔家族的香火能延续下去,我想父亲他绝不会怪你的。”
“救了他的性命,意味着对你们的残忍,祝愿我们的计划能圆满完成。”费尔南德斯的双手捏得“咯咯”直响,然后扭过头望着泪眼婆裟的尼娅,说道:“尼娅,嫁给爱德华委屈你了,为了家族,我相信你的牺牲一定是值得的。”
尼娅一动不动的跪在原地,身前的地面被泪水染湿。“别再说了,只要你记住答应过的事就行了。”
“嗯,我答应你,到我登上皇位那一天,我一定会亲手杀了爱德华,让你和赛瑞斯成婚的。”提到赛瑞斯,费尔南德斯的眼角轻微的抽搐了一阵,随即他摆了摆手,说道:“好了你们都下去休息吧,父亲下葬的队伍到了,我会派人通知你们的,接着他便往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大门,两张泽雷特熟悉面孔正完好无损的坐在长凳上。
“把泽雷特埋在鼓励是不是太残忍了?”一名满头银发的老者,看到费尔南德斯进门后,说道。
“他或许会恨我吧,但这件事太冒险了,我必须要为家族留下一个人,他是最好的人选。”费尔南德斯坐下后疲倦的揉着眼睛,说道。
“为什么不留下尼斯切克?我认为泽雷特完全有潜力变得比他更加强大。”老者接着说道。
“尼斯切克正是当打之年,而泽雷特则太过稚嫩,我害怕会因为他的莽撞使我们全盘皆输。”尼斯切克拿起桌前棋盘上的棋子随意摆弄着,说道。
“你到时真的霍出去了,我想就魄力这一点,你父亲拍马也难赶得上你。”谈起沃克特,老者的脸上顿时露出一股伤心的深情,说道:“只可惜沃克特走的太早,他没办法和我们分享胜利后的喜悦,我的这辈子再也没有一个能说说心里话的朋友了。”
“父亲的伟大是毋庸置疑的,不过话说回来,我难道不能成为你的朋友吗,伦斯叔叔?”费尔南德斯轻轻一弹,黑色的棋子准确的落在了劳伦斯手里。
“我们?”劳伦斯尴尬的笑了笑,说道:“我更愿意把你当作小辈看待,因为你太过心狠手辣,你这样的朋友,我恐怕消受不起,但是也只有你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成就大业,不能否认,你的大局观以及对事态的把握堪称旷世奇才,所以我认为你登上帝位是众望所归,我也甘心辅佐你。”说着,劳伦斯话锋一转,担忧的说道:“泽雷特的潜力众所周知,他拥有不亚于你的头脑以及我见所未见的超凡实力,难道你不怕他到时候会成为你千秋大业的绊脚石吗?”
“哈哈!哈哈!哈哈!”谈到泽雷特,费尔南德斯顿时大笑了起来,说道:“泽雷特这点你放心,我了解他的弱点是重情。首先我是他的哥哥,我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推翻昏庸的皇室把家族发扬光大,这一点我并未做错。更重要的是,就算他对我产生怀疑,难道他会怀疑赛瑞斯吗?”说着费尔南德斯厌恶的看着坐在劳伦斯身侧的赛瑞斯,说道:“别望了你对我的承诺,如果你露出马脚,我保证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哼!也别望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此刻的赛瑞斯俨然是一副阴冷毒辣的表情,同样恶狠狠的盯着费尔南德斯,说道:“恢复我原来的姓氏,成为你建国后第一个封地公爵,只要你给我了这两样,我发誓今生绝不会背叛你。”
“我会轻易相信一匹野狼的誓言吗?”两人四目相对,费尔南德斯咬牙切齿的,说道:“连自己亲生妹妹都会算计的畜生,你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我们彼此彼此而已!”赛瑞斯阴笑着,说道:“还有我并不是在和你谈条件,现在说的是你曾经对我的承诺。你要知道,在这里杀你,对我来说只是一件轻而易举的事。”
“威胁我就是在和你自己过不去,我死了你就等着永远活在见不到光的角落里吧。”说完这句话,费尔南德斯狠狠的给了赛瑞斯一个耳光,并扯过他的头发,说道:“记住,你的目的是完成任务,如果你敢和泽雷特玩什么花样或者是他少了一根毫毛,你就等着我扒了你的皮,把你关在铜牛里活活烤死吧。”
第三更到。
第九十五章 回忆的终结
离开贝尔奥塔府,泽雷特就像失去灵魂的幽魂,瞳孔浑浊,并一步一顿的游荡在贵族区的街道上。每个看到他的行人依然如往昔那般对他行着注目礼,少女们双目依然冒着恋爱的桃心无法自拔的在他身边尖叫,可对他来说这一切已经毫无意义了。
这次回家,泽雷特原本决定要和兄弟们告别,到大陆各处去闯荡一翻,虽然他厌倦了尔虞我诈,矫情虚伪的贵族生活,但是被扫地出门,这是每一个年轻人难以承受的痛楚。
爱丽丝的死亡,赛瑞斯的死亡,父亲的死亡,被赶出家门并剥夺了他贵族的头衔,这一连串的打击压得泽雷特自觉难以呼吸,沉重的包袱犹如万丈高山,压得他无力挺起胸膛。
失魂落魄的走到一座熟悉的屋子,泽雷特发现这正是原本爱尔兰居住的地方。推开门走了进去,花园里早已是人去楼空,大片废墟被微风扬起静悄悄的回荡在院子的各各角落。
疲软的坐在凉亭里的凳子上,泽雷特立刻想起了手中还捧着父亲留给自己的那个木盒,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裹在外的丝布,“哗”的金属散乱碰撞声夹杂着清脆的声响,装满了大半袋金币的皮囊率先掉了下来。
解开皮囊封口的棉绳,一袋璀璨的金币就这么沉甸甸的出现了泽雷特的目光下,随意的目测了一下,这一袋至少存放着一千枚金币。一千枚金币是什么概念,对从来不怎么购物的泽雷特来说他只会用奢侈品的价值去衡量,此刻他脑袋里能想到的,大概也只有上次在樊赛尔餐馆那一顿大餐的价值是三枚银币,估摸算了下,一枚金币三顿饭,一千枚银币也就是三千顿饭。不过他要是知道贫民三口之家一年也花不掉十个金币的话,恐怕很难不为这些钱动容。随手把金币往腰间一挂,对于泽雷特这种剑术超凡的男子来说,丝毫感觉不出沉甸甸的重量。
沃克特留给泽雷特的木盒很质朴,方方正正的很是宽大,只是在四面用象征着家族的绿色油漆刷了一遍,但从盒子外表掉漆的程度来看,“它”显然已经有些年岁了。
掀开盒盖,里面摆着一柄父亲的长剑,一个狭小的盒子,一封信以及一套由耳环、项链、戒指,手链组成的首饰和一封信。拆开信封,泽雷特一眼就认出了父亲的笔记,抽出信件后他读道:“泽雷特,你是我那么多子女当中最喜欢的一个,也许是我有私心,总之你更像你的母亲,也更像我。你此刻正在前线为帝国,我很骄傲你的所作所为,只是病痛来的太突然,我清楚在临死前无法再看你一眼。这个盒子里所有东西我让费尔南德斯在我死后交给你,祖传的圣剑,你母亲的首饰,以及那块蓝色的魔水晶,你母亲的手势不必多言,留给你只是纪念,但这把圣剑和魔水晶却有着非凡的意义,它们是我们的祖辈在迷雾森林的龙族栖息地哪里得到的,其中隐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我希望你有好好利用他们,并解开圣剑与魔水晶秘密,这样也算是替我完成了一个心愿。好了,能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我也该去天堂陪伴你的母亲了,就这样吧,再见了,我的儿子!”
读完信,泽雷特小心翼翼的将其对折后保存在胸前的衣袋内。脑中回忆着父亲伟岸的身姿与慈祥的脸庞,不由得一股热泪涌了出来。拿起被唤作“贝尔奥塔”的圣剑,泽雷特仿佛透过他看到了父亲曾经驰骋在战场上的英姿,只可惜,自己已经被驱逐出家门贬为了贫民,无法再追随着父亲的脚步替世间万物来守护他们的家园了。
打开透着古朴的小木盒,一枚体态通透闪耀着荧光的鹅卵石大小的蓝色水晶呈现在泽雷特面前,轻轻触碰了一下,不同于普通矿石或者砖石那样,这枚水晶的身体自发着微微的温柔。
“这就是樊赛尔一直在寻找的魔水晶吗?”泽雷特嘀咕了一句,转念想到了樊赛尔,他抬头痴痴的望着天空,说道:“不知道她现在身在何方,希望她没出什么意外吧。”
泽雷特显得很消沉,他发现每一个和自己亲近的人几乎都没有落得个好下场。病亡的、被杀害的、自杀的、失踪的,每一个他承诺过要保护的人结果都是不得善终,呆坐在哪里,他对自己究竟该不该去和安德顿汇合产生了疑虑,不过思前想后,他发现除了“猎鹰”自己早已没有归属了,至于迷雾森林里的爱尔兰,切不说他是不是真的在里面,借用他离开时留下的那句:“记住,有了剑气才能进入迷雾森林,否则的话绝无生还的可能。”就足够另泽雷特退缩了。
最终,泽雷特还是整理好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丢下木盒,鼓起勇气往贫民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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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之后,泽雷特在一片森林里与受伤的安德顿侃侃而谈。
“这就是遇到你之前所有的故事。很惭愧我并不是你的贵族朋友,只是一介贫民而已。”此时的泽雷特早已是少年老成,扎在身后的长发已然变成了短发,随着时间的推移,曾经的那个泽雷特早已一去不返了。
“你的一生也称得上跌宕起伏,到是没白活。”安德顿吐了口唾沫,脸上重新露出了微笑。
“谁知道呢?不过我得谢谢费尔南德斯大哥,要不是他赶我出来,我还真不知道佣兵的生活竟然是那么的丰富多彩。”天已经亮了,泽雷特扔了几块碎石熄灭了篝火。
“对了,那个叫樊赛尔的魔法师有音讯了没有?”泽雷特将樊赛尔描绘的异常强大,顿时勾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
“没有,我在许多佣兵公会贴过布告,或许是她不愿意见到我吧,否则的话因该早就找到我了。”提起樊赛尔,泽雷特依然心存着遗憾,要说这一生曾让他动过心的女人,除了爱丽丝以外便是樊赛尔了。
“对了,你刚才不是说曾经施展过剑气吗,怎么我从来没看见你使用过?”安德顿问道。
“剑气……”泽雷特无奈的舒展了一下右手掌,说道:“只有这一次,这几年我努力回忆当年的剑气是怎么施展出来的,但很可惜,我依然没有找到使用它的办法,或许这就是偶尔为之吧,我天赋也仅限于此了。”
“好了别气馁,有志者事必成,难说你哪天就想起来了呢?我还指望着你教我呢。”安德顿挪了挪身体,一夜之间疼痛已经相较几小时之前已经缓和了许多。
“连你也开始扯这些鬼话了?这句话在贵族区可是风靡一时,只不过我现在才发现有志者未必能成功,有手段的才能实掌大权。”泽雷特用手肘顶了顶安德顿,嘲弄般的讽刺道。
“哈哈哈哈!看来你小子果然不是普通人,不过你那个叫赛瑞斯的好兄弟既然还活着,真是挺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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