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瓷点点头道:“好!”
说着,两人走出大殿,明净带着两个小师弟,围在了功德箱上。
明净心花怒放,他和明尘每日化缘,说句难听的,其实就是变相的要饭,苦禅院的日子已经苦到了极点,功德箱里的这锭金子,让他感觉生活将会变得美好。
苦禅院是个一目了然的小东西,明尘带着宋瓷走了两步,茫然地发现,苦禅院已经看了个遍。
宋瓷站在后院里,道:“出去看看呗!”
明尘挠挠脑袋,憨憨笑道:“说的正是,咱们出去看看!”
说着,两人走出了后院,清风婉约,送来阵阵花香,宋瓷站在院门旁,看见了一片耕田,还有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百姓。
明尘不善言语,宋瓷若是不问他话,他就成了一块木头,是绝不肯主动说话的。
宋瓷指着院后的一片农田,道:“这是你们自己种的?”
明尘羞涩一笑,道:“是的!”
宋瓷道:“苦禅院这么凄凉,你们还要出家当和尚,我不是很懂?”
明尘神情一僵,随即苦笑道:“在苦禅院里,除了师父,我们四个师兄弟身世都很简单,他们三个孤儿,加上我一个乞儿,师父慈悲,收养了我们,日子虽然苦了些,凄凉了点,但是还不至于死掉。”
宋瓷叹了一口气,几个坎坷的人,勉强支撑住了这间苦禅院,其实都不容易,若是个个家庭圆满,若是他们有选择的余地,恐怕谁也不愿意来这儿当和尚。
莫名有些感慨,宋瓷望着翠绿的田野,在苦禅院后门不远处,还有一块绿意汹涌的小菜园,很是精致。
通往田野处,有一条石板铺就的小路,宋瓷踩在石板上,忽然皱起了眉头,这石板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十分碍眼不说,这当中还有一块十分宽阔的巨大石板,比苦禅院的后门还要大的多,少说也有千斤!
这也太难看了,宋瓷回身望了一眼明尘,道:“这石板,谁铺上去的,力气挺大呀!”
明尘看着这块石板,眯起了眼睛,思绪开始飞扬,然后低下头,说道:“施主,这块石板在大约五十多年前,就已经存在了,那时候我师父也才来当和尚,本来这块石板是竖着的,但是十多年前的一天,天空雷鸣电闪,风雨交加,这块石板就直挺挺的倒下了,之后就一直这样,我们可搬不动它,只能在它周围建上一条小路。”
宋瓷若有所思,问道:“慧空禅师的师父又是谁呢?”
明尘道:“据师父所言,师父的师父叫玄悲大师,整天苦着脸,后来镇上一个老学究取笑他,特地写了一块“苦禅院”的匾额嘲笑他,所以这里就被称之为苦禅院了!”
宋瓷点了点头,道:“这位玄悲大师,是一位武学高手吗?”
明尘好奇地望了一眼宋瓷,道:“当然不是,师父一生也没见过武功是什么样子的,再说了,咱们出家人慈悲为怀,武功太过暴力,与佛法相悖!”
宋瓷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武功能制造暴力,更能守护太平,你若想让佛法弘扬世间,没有武学护道,必然寸步难行!”
宋瓷说着,大步走上了这块石板上,脚下顿时生出一股热息,虽然微弱,但是他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于此同时,体内的神阳之气,也开始蠢蠢欲动。
宋瓷浑身一震,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宛若石雕一般,树立在此,一动不动。
明尘往后退了两步,细细打量着宋瓷这尊石雕,很是奇怪。
宋瓷站着,表情越来越凝重,威严如山,他刚刚以神阳之气,涌入石板之中,这至强至刚的神阳气,不仅没有摧毁石板,而且被一点点吞噬,消散于无形,仿佛这石板中,埋葬着一条神龙,专门吞噬神阳功。
此刻,宋瓷非常激动,他在想着,这一番远赴西域,恐怕是来对了!
忽然,宋瓷纵身一跃,身体拔高三丈,腾空飞起,跳出了石板之外,只见他满脸兴奋,灌注内力于双臂之上,然后弓身一拳,两只手臂,同时刺入了大地。
明尘目瞪口呆,只觉得宋瓷是个神仙,举手投足,腾空碎地,实在是恐怖无边。
“你干什么?”明尘问道。
宋瓷微微一笑,道:“抬它起来,让我看看究竟有什么秘密!”
说着,大地开始晃动起来,大石板终于和大地分离了一线,宋瓷心中惊异,这石板何止千斤!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五章 鬼画符()
“呵呵,有意思!”宋瓷低声说道,随即怒吼一声,这块石板顿时腾空飞起,在天空中翻腾了整整三圈,然后竖直落下。
轰!
一声巨响,大地上布满了裂纹,周边的细小石板全都碎成齑粉,但是这石板摇摇晃晃,还要倒下。
宋瓷提气,纵身一跃,早已超出了石板,他伸出一只右掌,拍在了石板顶上,又是一声巨响,石板深陷大地,就如墓碑一般,静静伫立在此。
于此同时,宋瓷在虚空翻腾一圈,施施然落地,迫不及待看向这石板,石板的背面空空如也,他走到正面,看了笔锋青俊,勾画寥寥的笔迹。
石板非板,而是石碑!
一旁的明尘早已经惊呆了,下巴都掉在了地上,说不出话来,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他只是拍手鼓掌,那望着宋瓷的眸光,也变得虔诚而尊敬,仿佛他才是真正的神佛!
石碑正面对着苦禅院后门,上面刻画的笔迹龙蛇飞舞,宋瓷瞥了一眼,疑惑道:“这是什么文字,梵文吗?”
明尘依旧保持目瞪口呆的表情,良久才回答道:“这不是梵文,也非汉文,这就是鬼画符,师父曾在院里修行五十余年,也不识这碑上笔迹,所以它倒了就倒了,哪知道施主您又扶起了它。”
“你说的是真的吗?”宋瓷道。
“当然,欺骗佛祖,我也不敢欺骗您!”明尘崇敬地说道。
宋瓷眉头轻轻一皱,明尘说这不是梵文,那这必然不是,毕竟他也是土生土长的西域人,梵文还是认识一些的。
只是,宋瓷不明白,这究竟是什么文字呢?
宋瓷双手环在胸前,怔怔盯着石碑,自上而下,认认真真上下扫荡,他极尽脑力目力,想要将石碑上的文字烙印在脑海中。
直到最后一个字印入心田,宋瓷心神震动,体内神阳之气汹涌流动,在体内四处翻腾,宛若海啸爆发了一般恐怖。
“怎么回事,神阳之气怎么有点不受控制?”宋瓷如是道,他发现刚刚石板上的鬼画符,在脑海中越来越清晰,体内功力也如鬼画符一般折腾扭转。
明尘见宋瓷神情不对劲,便想上来关切一番,靠近宋瓷,他忽觉一阵炽热,仿佛宋瓷变成了一个大火炉子,散发出炽热的能量,不能逼近,更不敢直视。
明尘往后退了两步,生怕灼伤了自己,却见宋瓷失魂落魄,茫然朝着远处的街道上走去,明尘有些着急,可又不敢上前去追。
宋瓷的身体失去了知觉,他都感觉不到自己在行走,他皱着眉头,在思考,刚刚那一串鬼画符一般的笔迹,带着他的思绪进入汪洋大海,无法脱困,神阳之气更是自主翻腾,不受控制。
一尊大火炉走上了街道,街上的贩夫走卒,全都炽热难忍,在汗流浃背的一瞬间,众人拖着湿透的衣衫,疯狂逃窜。
眨眼间,一下午过去了,宋瓷从茫然姿态中醒悟过来,宛若做了一场大梦,鬼画符的笔迹挥之不去,他似有所悟,却又怅然若失,那石碑上,刻着的像是武学功法,却又不像。
宋瓷想要模仿那鬼画符的样子,说不定其间有一套繁杂的精妙招式,可是当他扭曲身体,体内神阳之气横冲直撞,险些不受控制,于是他便停下了动作。
可以肯定的是,那石碑上记载的东西,与佛门有关,与神阳经有系,只是宋瓷尝试许多方法,也参不透其中玄妙。
此刻,天色已经黄昏,宋瓷站在残破城墙上,望着远方残阳,心中萌动了一丝希望。
本来宋瓷还想再去观望一番石碑,但是转念一想,到时候又不受控制,那可遭了。
于是,宋瓷在城中街道上,找了一个僻静的客栈,决定休息一晚,明日再去苦禅院看一看,说不定明天会有所收获。
一晃之间,一夜过去了,连日的舟车劳顿,使得昨夜无比安生,晨阳洒落金光万道,月落城依旧是暮年之景。
宋瓷走上街道,心里为石碑上的笔迹而醉心,茫然不知外面世界的变化。
忽然之间,耳旁传来一阵嘈杂喧嚣声,这才把他拉回了现实世界中。
街道上发生了一件不平事,在一间大宅院前面,几个奴仆,围着一个圈,圈内有一个人,正忍受着拳脚相加。
“打死你这畜生,屡次三番在府前乞讨,实在是不吉利!”
这些奴仆,都是家丁打扮,不用说也是这大宅院里的一群家犬!
这些家丁出手十分卖力,那宅院的石阶上,站着一个冷峻的少年,满脸怒容,看着那个被打的人。
宋瓷有些好奇,便多看了一眼,那被打的人,果不其然是个乞丐,浑身肮脏,衣衫褴褛,粘稠而且散发着一股骇人的腥臭味,而且这个乞丐,是个瘦骨嶙峋的老人,满头斑白长发,如干柴一般的手臂,被打得浑身血迹,只一瞬间,地上已经有了一滩小泽般的血河。
这种情景,当真是触目惊心,在府前乞讨,就算不吉利,赶走这个乞丐便是,何必将他打成这副模样,而且那是个老人,行将就木,也没几年好活了。
宋瓷正要上前阻拦,却见那个冷峻的少年,自石阶上走了下来,他自绣中掏出匕首,来到老乞丐身前,恶狠狠地说道:“月落城这么大,你偏要在我府前乞讨,我受够了!”
说着,一匕首割下去,将老乞丐肩上的肉活生生剜下来一块。
“我要杀了你!”冷峻少年似乎还不解气,拿着匕首,凶恶的刺下来。
宋瓷站在一旁,早已经看不下去了,这样对待一个老乞丐,实在是天人共愤,这群人的手段心狠手辣,视人命如草,冷血程度骇人听闻。
就在那少年匕首刚要刺下的时候,宋瓷斗转星移施展开来,一阵肆虐狂风扫荡,落叶席卷苍穹,风沙迷乱人眼,那一群虎视眈眈的家丁,全都横飞了出去,那冷峻少年身子不稳,在大风中欲腾空而起,却被一只手抓住了!
少年一怔,望着眼前的白衣少年,只感觉被抓的手臂一片炽热,他又惊又怒,道:“你是谁?别妨碍本少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百零六章 菩萨戒()
宋瓷冷眼看着他,一股灼热的气息铺面而来,那少年只感觉浑身炽热难当,宋瓷冷道:“我偏要妨碍你,你能怎样?”
说着,那冷峻少年,挥舞另一只拳头朝着宋瓷脸上打来。
不过这拳头未及近前,一股汹涌热浪澎湃汹涌,这少年拳头如同陷入了岩浆之中,血肉开始溃烂融化,鲜血“嗤嗤”飘荡,终成一缕猩红血雾。
“啊!”这少年惨叫一声,急忙缩回拳头,只是这拳头已经焦黑一片,不成样子,痛彻骨髓的感觉敲击在心间,冷峻少年顿时倒在了地上,来回翻滚,凄厉哭喊,不能自已。
周余一众家丁见状,骇然大惊,谁也没看清这是怎么一回事,冷峻少年只一挥手一缩手,这只健壮手臂,就化作了虚无。
众人齐声大叫,朝着宋瓷扑来,双拳难敌四手,古来真理,仗着人多,大家怡然无惧,十几双拳头,在靠近宋瓷周身三尺的地方,只觉碰到了一座气墙,坚若神铁,牢不可破!
“啊”
众人齐声惨叫,出拳力度越大,反震力越大,众人为了打杀宋瓷,自然是毫无保留,只不过现在,大家的指骨全都寸断,鲜血涓涓流淌,十分可怖。
家丁们急忙后退,在他们眼中,宋瓷是难以理解的存在,明明不动如山,众人却不能靠近,反而伤了自己。
越是难以理解的东西,就越是恐怖,这一瞬,大家面面相觑,全都悄然后退,谁也不做那出头鸟。
宋瓷低头,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冷峻少年,道:“你无端剜别人一块肉,所以我废你一只手掌,日后若敢再犯,你终究小命难保!”
说着,宋瓷弹指一挥,一道火光自指间迸发,没入了这富贵宅院的门墙上,顿时青砖碧瓦,化作齑粉,迎着春风,纷纷扬扬似雪一般落下!
冷峻少年看了一眼这异景,肝胆俱裂,手臂的疼痛撕心裂肺,他强忍着痛楚,泪流满面,动也不敢动。
宋瓷冷冷瞧了一眼这个纨绔子弟,然后走到老乞丐身边,他身上的酸臭味和血腥味混杂在一起,更加难闻,宋瓷却并不觉得什么,不久前在万初城外悬崖底下,他也是这般状态。
老乞丐垂垂老朽,面貌饥瘦,皱纹层层叠叠,就如被飓风推来的波浪,被一群人围在中间受了几十次拳脚,又被冷峻纨绔剜了一块血肉,虽然这块肉不是很大,但毕竟承载着人体血脉精气,老乞丐躺在地上,气息微弱,口中传来微弱的呻吟。
宋瓷运转神阳之气,抵住老乞丐的后背,那雄厚的阳刚之气,温润他的身躯,肩头那鲜血淋漓的血洞,经过热气浇筑,血肉渐渐凝固,血也止住了。
其后,又经过活血化瘀,疏通经络,调理五脏六腑,老乞丐的性命总算是捡回来了。
宋瓷松了一口气,乞丐毕竟也是人,同时,他也暗自欣喜,神阳之气果然是非凡,效用惊人,疗伤简直是奇效。
老乞丐醒了之后,眼中一片茫然,只是抬着头,望向天空,不发一言,不喊痛,也不说话
宋瓷见他可怜,自怀中拿出一锭金子来,递到了他无力的手中,但是老乞丐依旧是茫然懵懂的样子,好像一锭金子,也不能让穷困潦倒的他快乐起来。
这一下,倒让宋瓷感到惊讶了,或许这老乞丐被打坏了脑袋吧
这样想着,宋瓷就想带着他去医馆看大夫,但是他还没来得及搀扶老乞丐,他自己就站直了身躯,脸上写尽萧索春秋,身姿迎风摇曳,譬如孤星当空!
这种落寞气质,倒是感染了宋瓷,在他眼中,老乞丐反倒成了摸不清看不透的存在。
“叮!”
一声清脆响,那锭黄金悄然落地,砸碎了一块石板,老乞丐茫然转身,用空洞的眼神,望着街道尽头。
他似梦游一般,朝着前路走去,动作极其缓慢,渐渐消失在了宋瓷眼前。
“这”宋瓷摸不着头脑,月落城的人,都这么奇怪吗?
于是宋瓷捡起地上黄金,追了上去,这锭黄金于他来说,意义不大,于一个乞丐而言,这可就意义非凡,至少以后的衣食无忧,都能让这锭黄金来料理。
不过当宋瓷追上前去的时候,却看见了奇怪的一幕,那老乞丐头发散乱,风吹飘扬,再加之身材短小,可以清晰看清其头顶,那白苍发丝之间,有许多小洞。
宋瓷呆了一呆,似乎想到了什么,眯起眼睛,凝神去看,惊呼出声来:“戒疤!”
看着老乞丐头顶,宋瓷细细数了一番,一共一十二个,这是佛门最高受戒,称之为菩萨戒,若非德高望重的高僧,决计不能如此。
“难道这老乞丐原是一个和尚,之后又还俗了?”宋瓷自语,心中顿时一喜,撒欢似的奔了上去,若当真如此,或许这老乞丐真的知道一些佛门秘史,也许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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