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心突然打断她:“我长得最漂亮,这样可以了吧?”
静仪白净的脸蛋立刻气红了,忍了忍才道:“小丫头,我懒得理你。”她随即一抬下巴,冷冷地说:“我代静空师姐向孟公子讨教!”
说罢,她也不待孟雨回答,剑都不拔,突然双脚移动人已经到了孟雨身边,同时已经出手抓向孟雨的手腕。
孟雨这下算是见识到青虹派的顶级轻功和快得不可思议的出手。静仪的手已经触到他的左手腕了,只不过冬天穿得多,触到的是他的衣袖。
孟雨已经来不及去拔剑了,若是从前他一定会被静仪攥住手腕。当年舅舅应正云在和姑姑翻脸之时,姑姑也是一招就抓住了舅舅的手腕,想必也是用的也是这一招吧。孟雨此时真的要感谢舅舅了,他那段教自己武功的时间,其实一直在用自己的经历来告诉孟雨力量和速度在实战中有多么。
静仪抓向孟雨手腕的同时,孟雨也同时闪电般一翻右手腕,只见他肩膀一动,剑已在手。他完全没有去防卫静仪,任由静仪向自己出手,却在静仪已经抓住他手腕的同时,手腕倏地翻转,静仪都没有看清楚,镔铁剑已经架在她脖子上。
“啊!!!!!!!!”
孟雨和静仪没怎么样,旁边的悟心却发出要死了的尖叫,声音冲破云宵,把栖在树枝上的鸟儿都吓得飞跑了,把两个人也都吓了一大跳。孟雨转身一看,只见悟心双手捂着耳朵,紧闭着眼睛拼命地叫喊。
孟雨急忙将剑撤回,静仪也撒了手,冲悟心斥道:“你疯啦!”
悟心哆哆嗦嗦地说:“你们,一个要杀人却差点被人杀,一个被袭击却差点杀了人,我要不喊,师姑就被你杀了!”
听悟心夹枪带棒地讽刺,静仪气得脸白一阵红一阵紫一阵:“什么我就被杀了,我……”她想到说我武功有那么差么?却又想,自己确确实实被孟雨用剑架在了脖子上,真是太狼狈了。其实静仪出手时没用全力,以为凭自己的轻功和速度,足以制住孟雨,挽回剑阵的颜面。却不想一时托大,再次被羞辱。
孟雨也被悟心闹得哭笑不得,他自然要给静仪个台阶下:“悟心小师父,不用害怕,你师姑手下有准儿的,刚才她是有意容让。”
静仪铁青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了一下。悟心这才心有余悸地放下手,睁开眼:“哎呀妈呀,差点以为师姑要遭遇不测,哎师姑您快回庵里去吧,没有静空师姑保护,外面很危险的。”
静仪的脸又气青了,她知道这是悟心成心在出她的丑,厉声对悟心道:“别以为有大师姐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施家法。言行轻佻,目无尊长,还想反了是不是?!”
悟心急忙跳到孟雨身后:“师姑,我好害怕啊。不过观看师姑比武真是长了见识,实力的较量啊!”悟心说着还竖起了大拇指。
静仪简直要气昏了,出手就要从孟雨身后将悟心抓出来。悟心嗖一下就躲到孟雨后面蹲到地上。
孟雨急忙劝解:“静仪师姐不要跟悟心生气了,在下还有事要请教。”
静仪愣了一下,冲孟雨翻个白眼儿:“你能有什么事需要请教我的?”
孟雨刚才与静仪只过了两招,心里实在觉得不过瘾,又知道静仪心里一定更是十分窝囊。以后要和慈念庵长久打交道,还是少得罪人为宜。况且这正是一个极好的机会,静仪一气之下,一定恨不得掐死自己,必定全力使出青虹派的武功。这要是平时,青虹派托大托惯了,还真不见得会把武功真学轻易示人。能全面见识一下静仪的武功,对慈念庵内部的情况自然就更有数了。
孟雨笑一笑:“刚才师姐有意容让,孟雨愧领了。不如我们认认真真的比试一下,也让孟雨长长见识。”
静仪一听,心里气顺了很多,刚才实在是太窝火了,她恨不得立刻施展自己平生所学,挽回面子。静仪勉强一笑:“谈不上让不让的,愿赌服输吗!只是确实没有仔细领教孟公子的剑法,那我们重新来过。”
悟心又在旁边不阴不阳地道:“真可惜刚才那场没有我派弟子观战呀!这么的对决竟然无人见证,写不进庵史……”这次孟雨也瞪了悟心一眼,悟心吐了吐舌头,跑去站到树下了。
静仪虽然生气,却决定不再搭理悟心了。高手较量之前,注意力不能分散,心也得静下来,这个她是知道的。她是妙常的嫡传弟子,自然也不是完全没有修炼,能动辙就火爆的。
她盯着孟雨:“你拿剑,我不拿。”
孟雨心知肚明,她果然是承袭的青虹派的轻功和内力,应该是妙常师太十分器重的弟子了。孟雨知道,青虹派不拿剑的弟子,实际上更为可怕。轻功不必说了,内力尤其深不可测,若对手的兵器被她们用内力崩回来,那自己当初用了多大的力量,伤害自己就有多大。
孟雨将剑横在胸前:“师姐来攻吧。”
静仪盯着孟雨。此时那个有几分妖娆,几分妩媚的静仪完全不见了,眼前的静仪虽然一动不动,其实却在调动周身的气息。她秀气而妩媚的细长凤眼中渐渐凝聚起一丝寒意,孟雨打了个冷噤。他知道刚才她出手抓自己手腕的时候,根本没有灌注内力,而此时,眼前的的确确是一个可怕的对手。
孟雨脑子飞快地转着,刚才自己全靠速度才赢过了她。如果让她将内力聚起来,自己绝无得胜可能,可自己又托大让她先攻了,这可怎么办。孟雨攥着剑柄的手在冬天里竟然出汗了,他也盯着静仪,心里是着着实实的真紧张。(。)
第二二五章 准备出发()
连悟心也看出来了,心里千佛万佛地念着:“妈呀,观音菩萨,千万不要让孟公子输掉啊,否则中午饭没得吃不说,非要被师姑拧下耳朵不可。”
静仪突然身形一动。
又像第一次攻击一样,孟雨几乎看到她动的同时,静仪已经又欺近到他身边同时出手!而这次,她一掌贯上真力,孟雨感觉到刀割般的气息扑到自己脸上。然而在静仪动的一瞬间,孟雨的剑也击了出去!
然而他的镔铁剑又长又沉,再使用灵活也比不上静仪直接用掌得心应手。孟雨知道自己内力和轻功都比不上静仪,唯一的优势就是镔铁剑在跨马征杀、两军对垒中是短兵器,而相对于静仪的空掌便是长兵器了。
孟雨大吼一声,剑向前攻,人向后撤,只在静仪身体移动的一刹那就完成了这个动作。静仪的掌到了,然而孟雨的人没有了,明晃晃百炼成钢的镔铁剑却刺向静仪胸前。静仪一看孟雨已向后避过,而自己掌够不到他,于是一个空中翻身让过了刺到胸前的剑尖,从空中向孟雨同时击出双掌。孟雨急忙收剑横带,横剑向空中挡住静仪的双掌。两个人就在寒冷的中午在半山腰打在了一处。
基本上静仪的轻功了得,所以身体移动飘忽,变幻莫测,围着孟雨不断瞬息间改变位置和角度出掌,而掌法也是瞬息万变,变换多端。再加上本来静仪的内力就要远强于孟雨。所以孟雨的压力十分之大。好在他手中有兵器,又是年轻男子,力猛剑沉,用镔铁剑带起的剑风护住自己,人剑合一,共同带起力量抵御静仪贯注内力的双掌,所以一时间也没有很落下风。而且他的剑带起的剑气,在防御中也经常能逼得静仪后退。天气虽然冷,两个人打起来竟然觉得热起来了。孟雨虽然处于劣势,但以他的体力和能够领略到青虹派最顶级的武功,看起来再打两三个时辰他也顶得住。
这时悟心的肚子真的饿坏了。她心说这要打到什么时候啊,可是看两个人打得昏天黑地,飞沙走石。地上的石头子儿被掌风剑气带得哪都是,竟然还有的被带起来打到她脸上,掉到她衣领里,她可真是害了怕了:武林高手全都这样啊?自己还是在庵里混个饭吃好了。
眼看打的功夫不少了,孟雨突然发力,将镔铁剑带出一股强劲的剑气向静仪横扫过去,静仪用右手将剑尖荡开,剑是拔出去了,那股强大的剑气令她后退了一步。她正要反身回来再攻,孟雨却借着这个空档跳到一旁:“师姐停一下!”
静仪正要再攻上来,突然听到孟雨叫了这一声,急忙也停住身形:“孟雨,你要做什么?”她虽然经过一场飞沙走石的鏖斗,却声音依然甜美清婉,气也不喘。
孟雨却将剑收回剑鞘,对静仪拱手道:“师姐武功惊人,孟雨认输了,快回慈念庵吧,孟雨也要办事去了。”
静仪脸色已经缓和了,自己面子找回来了,心里也有几分高兴,便道:“贫尼不耽误孟公子的大事了,只是青虹派高人很多。江绿萍至今不肯吐口皈依佛门,所以师父只教她剑法和轻功,不能传授内力心法给她,否则很快孟公子就打不过她了。”
孟雨笑笑:“师姐多向师太学到真功,帮衬派内事务,师太自然不会再想江姐姐了。”
静仪涨红脸道:“你!”
孟雨一笑:“师太需要的,只是能令她信任,有能力有修行堪做青虹派表率的人。至于这个人是谁,并不。”
静仪竟然似乎被孟雨触动了,她脸又恢复原色,淡淡地道:“你说的,也不无道理。贫尼谢过了。”
孟雨又对她再次拱手:“承蒙师姐指教武功,不胜感激,孟雨告辞了!”
孟雨带着悟心下山,和颜悦色地对她说:“肚子饿坏了吧,马上就有吃的了。”
悟心捂着肚子:“本来不下山,少吃一顿也没什么。现在竟然特别期待吃东西。不过,”她看看孟雨,“即使在外面,我也有佛家操守,必须要吃素,荤是不沾的。”
孟雨一笑:“我哪敢不敬佛呀。你以后也不要嘴巴太厉害了,这毕竟不是在自己家。”
悟心一翻眼睛:“家里还不如这儿呢!”
孟雨愣了一下,又想悟心通身的气派,不像是家里贫困不得不出家的,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吧。转眼已经到了住处,一进院子,孟雨急忙唤个仆人:“中午饭开过没有?”
仆人忙道:“宅里就应公子一个人,面食上了笼屉,菜也都择洗切准备好了,他就是不想吃,还堆在厨房。”
孟雨忙道:“快做吧,我也要吃。专门做几个素菜,给这位小师父,有桂花糖包吧,多拿几个,送到饭厅就好。”仆人急忙点头去了。
悟心一听桂花糖包几个字,口水都要流得三尺长。
此时,蓝天中一阵鸽哨声,孟雨忙对悟心说:“快去饭厅暖和暖和,一会儿吃的就送来了。”
悟心走了,那鸽子竟然滑翔几圈,稳稳落在孟雨的手上,他从腹部的羽毛下拿出一个小纸卷,打开就在院里读起来。他迅速地扫过纸卷,眉头皱了起来,随即进了应少言的房间。
应少言竟然已经穿好出门的衣裳,腰带也扎得紧紧的,只是剑和剑鞘一起扔在床上。他看到孟雨进来,才从床上坐起来,急忙忙问:“小雪怎么样,习惯了吗?还有好多东西都忘了拿,你再给她带过去。”
孟雨瞪着他:“你在家里很闲是不是?你关心的太细啦!庵里什么都没有,但是也绝不需要什么。”
应少言翻了他一眼,孟雨拉他到桌边坐下。这时厨子王响柱亲自端着热腾腾的饭菜进来,放在桌上,又烫了一壶酒过来,给他俩倒上,一边笑咪咪地说:“还得说孟公子,比较知道什么时间该干什么,这位爷好像要闭关的样子。可我这饭菜不做好了也不能歇呀,这是我当厨子的份内事是不?”
孟雨笑着说:“谢谢您,太辛苦啦,赶紧休息去吧,我们慢慢吃着。”
王响柱一出去,孟雨就对应少言说:“吃完我们就出发。今天有件事,我从庵里出来的匆忙,忘了问师太。”(。)
第二二六章 萧点秀的命运()
他看看周围,应少言慢慢腾腾地把凳子拉过来凑近他坐着。孟雨心说,这个表哥,除了拔剑的时候,或者响应孟雪指示的时候,干什么都慢慢腾腾的。
孟雨看他凑过来,才小声说:“今天妙常师太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当着众弟子说除了几大山庄,江南江家也出了事,然而我却完全不知道。我当时看了一眼江姐姐,她也一脸茫然。可是我出来匆忙,忘了去追问妙常师太,”
他从身上掏出那个鸽子传来的纸卷,展开:“这个是江战从京城传来的信,但是也半字未提江家出了什么事情。可我爹爹呢,又几乎很少给我传信,当时萧梦时藏匿兵器的事情,基本都是你给我写信。到不得已的时候,爹爹才传过一两封信。难道说,江家出的事情,并不严重么?”
应少言也觉得奇怪,想了一下却又说:“你这会儿瞎想,在山上为什么又忘了问?现在想也是白想。”
孟雨无语了,将信给了应少言:“江战主要说的是萧点秀的事,相信你比我更关心。”
应少言的心往下坠了一下,他接过信读着。信写得很像江战这个人,事情写得清楚明白却不罗嗦。大意是萧大人的事情已经接洽到孟大人,相关的文书也递到吏部,孟大人会择时递到皇上那里。该去申诉的几个衙门,点秀姑娘都一一去了。她现在住在京城客栈,路上条件有限伤势有些沉重,但京城事情进展比较顺利,她的伤也渐渐好起来,情绪也比从前好多了。
看到最后,应少言的眼睛湿润了。他又将信重新仔细看了一遍,这才仔细折好又有点舍不得地还给孟雨。孟雨看他难过,便说:“萧大人能有任用固然更好,但其实更的是能够脱掉罪籍,另外点秀姑娘有个好的归宿。”
他也是想提醒应少言,该和萧点秀有个了断了。
应少言看到江战的信里,几乎都是在说萧点秀,虽然没有什么感**彩,都是汇报进展,但他也是个青年男子,什么不明白。一个男人信里写的全是一个女人,那就离什么都不远了。
一时中,他心里好欣慰,又有点难受。他本来就是一个很不自信的人,他觉得江战比自己强多了,虽然说话总是和和气气,为人也很低调,但做事情都很干脆。只是应正云的一句托付,就扔掉家里的生意送一个不认识的女子上京城,想必在京城也为萧点秀和萧大人奔走了不少。应少言觉得如果萧点秀有这么好的男子可以托付,真是再好没有了。可自己为什么跟谁比,都是那么差。就连萧梦时,活就活得那么潇洒,死就死得那么痛快,自己好像跟谁都比不起。
应少言半晌才叹口气说:“我这个人,活得是多么的失败,连自己的父亲都对自己失望。”
孟雨对他的话有些吃惊:“有没有搞错?从舅舅出现的那一天起,他有多疼爱你谁都看得出来。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他连说都舍不得说你。”
应少言拿起酒杯,将一杯酒**辣地从喉咙灌下去,闷闷地说:“从前是这样,可自从萧梦时死在我剑下,父亲就完全变了。”
孟雨悚然了一下,舅舅是专门和自己说过应少言那一剑刺下去,是他的判断失误。然而孟雨却以为应少言并不知道,却没想到应少言竟然自己也感觉到了。
应少言接着说道:“我不是一个很敏感的人,但是那之后,父亲再也没有教过我剑法。开始我还不明白,看到父亲教你还很羡慕地看,可是他真的不再教我了。而且这次,他除了我的军职,大概也是对我太失望了。我知道现在的一切来得不容易,什么时候都谨小慎微,可最后大家都不做错事,就只有我一个人做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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