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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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探孟雨之难解的刀痕-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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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定国呆呆地看着轻飘飘站在面前的黑袍人,喃喃地说:“是你。”

    那人一动不动,定定地站在那里,风吹动他的袍角,说不出的那种玉树临风的感觉。

    孟定国突然大叫一声:“就是你!”

    他跌跌撞撞地扑上前去,那人伸手扶住孟定国:“还好,你的伤不重,带我去看看我的儿子。”

    泪水从孟定国的眼角溢出,他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那人毫不挣扎,任凭孟定国扯着他,走到被扶到树下大青石上坐着的应少言面前。孟雨已经从身上取了化淤丹应少言服下去。然而他气息翻涌,浑身都在颤抖,没有水药无法吞咽下去。

    孟雨吓得抱着应少言哭了:“表哥,我害了你了!”

    应少言软软的靠在孟雨身上,他的功夫未失,内伤却比孟雨重。

    孟定国拉着黑袍人跌跌撞撞走到应少言面前,黑袍人蹲下身子,皎洁的月光照在他英俊的面庞上。他不年轻了,虽然英俊如昔,面庞上的风霜却告诉人们他必定有过坎坷的经历。他的眼中凝着沧桑,想必心中也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应少言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人,他的神智有一些迷失,心中却油然而生一股奇怪的温暖。他却不敢说,不敢想。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他忍住胸痛用力地呼吸,抬头看看皎洁的月亮,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又再次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他不敢眨眼,怕一眨眼,面前的人就会像梦一样消失。

    黑袍人凝视应少言半晌,伸出手抚着他的头发,又颤抖着抚他的脸庞,一股暖流流向心中,应少言的眼泪淌了出来。

    看到他的眼泪,黑袍人替他轻轻拭去:“你的剑术太差了,真是没爹的孩子。”

    他又握紧应少言的双手:“还这么爱哭,一点不像我,一看就像你娘。”

    更多的热泪涌了出来,源源不断,应少言流着热泪倒进黑袍人的怀中。

    黑袍人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好孩子,爹爹对不起你。来,爹爹给你过一下气,你很快就会好了。”

    天亮了,蓝蓝的天,几片纱似的白云。

    一切如此安静。

    安静的西玉州,虽然暗波涌动。

    同样安静的督师府旁那座小小的院落,里边的人却比平时多了几倍。

    只是,没有人喧哗。

    苏绮云上上下下打量着应正云,像是看不够一样。

    应正云笑笑:“一下老了这么多,失望了吧?”

    苏绮云连连摇头,喜极而泣:“哪有?就像做梦一样。”

    应正云揽住她的肩膀:“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苏绮云一向温和而从容,很少有大起大落的情绪,此刻却泪水不断涌出来。应正云抬手替她拭掉眼泪,苏绮云也幸福地笑了。

    等这一家的团聚欢乐暂时告一段落,孟定国才带着一家来看望他们。

    应秀灵只是简单地向应正云行了个礼,叫了声大哥,就想站到孟定国后边。

    应正云还像她小时候一样,摸摸她的头:“灵儿,大哥想看到你长大,却不想你的一双儿女都这么大了。”

    应秀灵微微笑了一下,随即咬了咬嘴唇,她自己觉得要哭出来了,却还是忍住了。

    她轻声说:“能再见到大哥,真是做梦一般,我们一家又团圆了。”

    应正云轻轻嗯了一声,他同样不想表露自己的感情,而他的眼神此刻却是最温柔的。应秀灵已经站到孟定国身旁,只是稍微错后半步。孟定国对两个孩子说:“孟雨,孟雪,还不快去见过舅舅!”

    孟雨和孟雪行了礼,说不出的开心和欢喜,表哥终于见到自己的爹爹了,这死而复生简直不敢让人相信。

    孟雨对应正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而孟雪却是对舅舅亲得不得了,拉着舅舅的手问了好多话。应正云也很喜欢孟雪,他一眼就看出孟雪长得像孟定国,隐隐有成王妃的影子,却更甜美可爱。而孟雨的沉静和聪慧却很像应秀灵,两个孩子都很招他喜欢。

第七十章 团圆() 
他拍拍孟雪的头:“可惜舅舅没有见到你小时候的样子,不然一定天天带你玩。”

    孟雪开心地说:“少言表哥终于见到自己的爹爹了,他该多幸福啊。”说完,她自己都忍不住嗨了一声。

    此时的应少言,正倚在床头,脸上带着幸福的笑。最近缠绕他的烦恼,好像暂时烟消云散了,他此刻的心完全被幸福充盈着。

    应少言的伤很快好了,而孟雨的功力却没有恢复。他坐在应家小院里的一块大石头上,看着应正云教应少言剑法。

    应少言面对爹爹,却很是腼腆,招式间也放不开。

    过了几招之后,应正云招呼应少言歇一会儿,两人坐到孟雨旁边,应正云对应少言说:“你真像你娘,应该去读书。练武实在是太放不开了。”

    应少言不好意思地一笑。

    “不过,”应正云转而说,“昨天对着那个易容人,你那个拼命的架式,倒是很像我年轻的时候。真不愧是应正云的儿子。”

    应少言听爹爹夸自己,有点羞涩,又很开心。

    应正云笑咪咪地问孟雨:“你的武功怎么样?”

    孟雨嘻嘻笑着,抱着应正云的胳膊,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蹭:“外甥的主要时间都用在探案上了嘛,自然不如少言哥哥啦。”

    看着孟雨赖皮赖脸的样子,应正云扑哧一声笑出来,不由回想起应秀灵小时候对他的依恋。他搂着孟雨的肩膀:“功夫还是要练好的,只有功夫不会骗人。你探案也要遇到很多危险,有了功夫才能保护自己。”

    应少言很羡慕地看着孟雨撒娇,他对自己的爹爹还是有些不敢亲近。

    应正云将孟雨扶正身体:“少言还是少一点破釜沉舟的霸气,但他在武功上下的功夫,没有让我失望。这孩子就是被我拖累了,也不能总是打理应家这点事情,总是要走出去才是。”

    应少言听了爹爹的话,热泪又想涌出,但感觉好像爹爹不喜欢自己的敏感脆弱,又将泪忍了回去。

    “舅舅,表哥。”

    大家吓了一跳,转身循声望去。孟雪上身浅绿小衫,下穿月白印着浅浅黄花的长裙,俏生生地走来。

    应少言脸倏地红了,应正云已经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孟雪向应正云行了礼,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从丫环手中扶过一盏汤:“表哥,这是娘亲自熬的,说让表哥趁热喝了才好。”

    应正云听到孟雪提到应秀灵,不知为什么,心还是猛地悸了一下。

    应少言从孟雪手中接过汤:“谢谢姑姑,谢谢小雪。”

    孟雪偷偷看了他一眼,心中却是无奈而酸楚。

    孟雪和孟雨一样,对应正云有一种天生的亲切感,也不像应少言那样对着自己父亲还很拘谨。她已经把舅舅当成最亲的人,此刻忍不住说:“舅舅,您终于回来了!小雪真心不想舅妈和表哥这么多年见不到舅舅。这么多年以为舅舅都人世了,舅母和表哥受过太多的苦了。您当年出生入死,却差点因朝堂争权夺利害掉性命,还让舅妈和表哥这么多年都在西玉州只能以罪人的身份默默生活,还……”

    应正云看着孟雪,他很喜欢这个小外甥女,听了她直率的话,心里自然也是很痛。他和气地追问:“还怎么样呢?”

    孟雪停了一下,喘了口气,接着愤愤地说下去:“还让表哥被人欺负!”

    应正云看到孟雪替应少言打抱不平的样子,也被触动了。他半闭了一下眼睛,似乎是自言自语:“没爹的孩子,自然被人欺负。”

    这是他无意中第二次说这句话了。应少言捧着汤,低下了头。他听到孟雪和爹爹谈论自己,心里一阵难过,低头看着汤碗,不再出声。

    应正云一时觉得,如果不是二十多年缺失父爱,应少言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内向和拘束。

    他拿起搭在旁边木椅上的布巾,递给应少言:“练剑也不要太急于求成了,慢慢领会了才好。擦擦汗,休息一下。”

    应少言终于能沐浴着父爱的温暖,心里也像被什么热热的东西熨过一样,从前因痛苦和压抑而蜷皱的心,也似乎被一只大手抚着慢慢展开了。

    孟雨皱着眉头问:“表哥,你受了伤,还能送小雪吗。

    应少言将空汤碗递给旁边的丫环柔儿,柔儿端着碗无声地退下。应少言对孟雨说:“你抽不开身,我不想耽误小雪的大事。”

    应正云笑了:“小雪的婚事自然最,你们忘了我这个舅舅吗,我去送小雪便是。”

    孟雪脸一下涨红了:“舅舅您提这个干嘛呀,我还想多陪陪娘。”

    应少言听到父亲的话,脸白了一下,似乎有些失望。他竟然一改平时内向羞涩的态度,对应正云说:“爹爹,还是孩儿去送吧。皇上刚赦了孩儿的罪,也除了罪籍。孩儿从来没有出过西玉州,也想出去看看外面的风光,见识一下西玉州之外的世界。”

    孟雨从旁看着应少言,他和父亲说这番话的时候,倒是十分坦然。但孟雨几乎肯定,应少言还是希望和孟雪多相处些时间,他心里有些矛盾。应少言和江战,在他心里一个是从小的挚友,一个是亲如手足的表兄,但内心总是倾向江站多一些。

    再怎么样,应少言如今家和事兴,又有爹爹和萧家关照,皇上也赦了他的罪,他的前途未可限量。

    而江战,一个家道中落,身带残疾的年轻人,凡事还要靠老大年纪未出嫁的姐姐勉力打理,受尽辛苦。而这残疾也是救自己妹妹而落下的。但两个人又都是他最亲近的人,都深爱着孟雪,不能不让他心里矛盾。

    应正云没有马上回答。

    虽然避开自己的刺杀当朝太后之罪,他隐姓埋名二十多年,与世隔绝,甚至几个月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但他自幼极其沙场和世事经验,令他年轻时就有远超出普通人的洞察力,他早已看出应少言和孟雪之间的异常。他的心里也不愿意孩子重蹈自己当年的复辙。然而,他不能赞同应少言的是,萧点秀也是他自己选的,而且也不能再耽误这个等了他那么多年的姑娘。孟雪虽然可爱,他也很疼惜,但毕竟年纪太小了,在感情上她是个后来者。她和应少言之间的感情,无疑在他这种思想正统的人心里,是应该被谴责的。然而,他又十分能理解感情突然到来时无法抑制的激情迸发,所以他舍不得怪孟雪,更舍不得怪自己才见面的已经成年的儿子。

第七十一章 进京() 
应正云笑着说:“少言,我们一家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要去送小雪,爹爹会想你的。不如爹爹和你娘陪你一起去,我们一家既送了小雪,也在外面好好游历。小雪成亲后,我们也不着急回西玉州,想去哪里,信马由缰。”

    这真是意外之喜,应少言看着似乎还很陌生却又令自己很依赖的父亲,惊喜地说:“爹爹,您真的和娘一起跟我去送小雪?”

    应正云点头:“你姑姑还在给小雪备嫁妆,至少还要一半月,你好好疗伤吧。”

    应少言偷偷看了看孟雪,心中涌上一阵痛楚。

    孟雪的脸早已红透了,她倒不像小家碧玉,听到提自己的亲事就要害羞跑开,但此时也有点恼了:“舅舅!不要老说这个事了嘛,下次您和表哥、哥哥三个人聚一块喝着茶说。”

    应正云被她逗乐了:“看小雪平时文文静静的样子,生起气来也好吓人呢!”

    直到天色擦黑,孟定国才办完公事,又去给皇上奏事。

    皇上似笑非笑地:“听说少将军还阳了?”

    孟定国向皇上深施一礼,皇上让太监给孟定国搬了一把椅子。孟定国坐下才说:“应正云已经年近五旬,皇上今天的皇位,也是他玉成的,以往的事情,可否就此不提?”

    皇上站起来:“舅舅,自古刺杀当朝皇上亲生母亲者,可有法外施恩的先例啊?”

    他踱了几步,停在孟定国面前。孟定国也早已再次站起来。皇上将孟定国又推到椅子上:“舅舅您坐好。况且,应正云是个反叛。反叛者,即使是皇上的亲兄弟,亲叔伯,历朝的处治,也是非死不可,甚至满门抄斩。这样做,难免失了亲情,却是警告后来者再勿谋反。”

    孟定国无语,他自己是生活在那个朝代的人,毕竟跳不出桎梏。

    皇上接着说:“当年应正云自刎于朝堂之上,他自己也是这个意思,可如今怎么又活过来了?”

    孟定国叹息一声:“是姐姐的师父妙常师太救了应正云。当时,她用止血药封住了他喉咙的伤口,又给他鼻中吹入迷药,令已经命悬一线的应正云陷入昏迷之中。下葬之前,已经将尸身调包。我当时最担心的是应秀灵会看出来,但她哭昏过去,醒来时我告诉她已经下葬了。”

    皇上定定地看着孟定国:“舅舅不肯向舅母说出真相,也是怕舅母知道后,对应正云不死心吧。”

    孟定国无语了,自己的心思是什么,自己也说不清楚。事实上多一个人知道,应正云就多一分危险。本来,连苏绮云和应少言都不知道应正云还活着,所以没有告诉应秀灵,他自认为说得过去。然而应正云真的活过来,他才知道,不说才是说不过去的。看来皇上比自己还明白自己的心思。半晌,他再次站起,向皇上深施一礼:“请皇上赦掉应正云身上罪名。这也是太皇太后的心愿。”

    皇上不语,沉默良久终于开了口:“我朝需要应正云这样的人才,罪名可除,官职却不可马上恢复,以惩效尤。什么时候用他,要看机会了,朕现在不给你这个承诺。”

    孟定国心中一轻:“谢皇上!”

    皇上这才又温和有加:“舅舅平身吧,朕还有太多大事依仗舅舅,外冠扰边,内奸乱纲,舅舅要替朕担起事来。”

    孟定国再次躬身:“谨尊圣谕。”

    皇上笑笑:“舅舅莫怪朕说话唐突,朕如今还能依靠谁呢?又还能相信谁呢?”他挽起孟定国的手臂,“朕送舅舅出宫,晚上和家人好好团聚,平时总是忙于朝事,军事,今天舅舅就好好休息吧。”

    虽然孟雪马上要嫁到江南,舅舅应正云又突然起死复生,可孟雨并没有时间去顾及家里的这些事情。这天一早,他单人独骑,打马奔向京城。他惦记着京城,惦记着那些留在京城的蛛丝马迹。他并没有注意到,有两个人,在他向皇上私下密报赴京之事的时候,偷偷得到了消息,骑着两匹矮马,远远地跟在孟雨身后。

    因为要理清思路,孟雨没有纵马奔驰,而是信马由缰地向京城进发。

    大道两边绿柳依依,蓝天高远,白云飘飘。一路景色空旷苍茫,真是一片大好河山。马蹄得得,铁掌轻轻敲打着路面。

    突然他一勒马缰,原来就走得不快,马儿的前蹄微微腾空,马头向上微挣,随即两个前蹄落地,哒哒地击打着路面,在原地踏着步。

    孟雨并不回头,淡淡地说:“出来吧,跟了一路孟雨也见见真容。”

    两匹小马从楼边的矮树林里闪了出来。

    刚才他们一直在大路上跟着孟雨的马,孟雨快,他们也快,孟雨慢,他们也慢。

    就这样跟了两天。

    刚才孟雨突然停住马,两个人慌忙闪到路边。

    此时两人在马上你看我,我看你。又一起看着孟雨。

    孟雨淡淡一笑:“沈姑娘,你是不放心孟雨安危吗?你化妆成男子,就是让在下认不得的吗?”

    果然是当今皇后沈端华的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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