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众人再次上船摇摇晃晃亲自被魏成族长送出梁丘。两相道别后飞速驶向梧州。
梁丘的码头在地震中遭到山石滑坡,大船堵在港湾里出不来。也有不少损毁的。宁静便连粮带船全送给了梁丘。反正都是安远军镇的东西。
吴江这条分支很大。最后和梧州的大部分河流汇合成网。只剩下银子的几艘大船悠悠的行驶在江面上,却不知道飘向何处。
梧州属于宏兴府,宏兴府亦是此次受灾最严重的地方,此时受灾的地方太多宁静反而不知道应该去哪里。
宁静的指责是监督各地的赈灾事宜。具体怎么处理灾情当地官员在第一天就做出了反应。所以此时宁静去晚一点也不会出现大问题。
“咦?那个是什么?”
闲来无事杜小喜和柳垚跟着喜乐大师在船头钓鱼晒太阳。杜小喜被柳垚拽了拽顺着他的手指看到了远处水面上那个沉沉浮浮的黑影儿。
两方缓缓靠近,怀明突然惊道:“是个人!”说着噗通一声跳下谁救人去了。
把人抱到船上,喜乐大师检查一番“还活着。”说完喜乐大师接着道:“是个麻烦。亦是个机遇。”
喜乐大师这句话是对着宁静杜小喜和柳垚一起说的,也不知道到底是说谁。
被捡起的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腿上有一个血洞,不过在水里泡久了已经发白。少年陷入昏迷之中,时不时痛哭的惊叫出生,显然在做噩梦。
喜乐大师把人托在屋子里缝合好伤口便接着会船头钓鱼去了。杜小喜虽然好奇师父那个机遇指的是什么,但人正昏睡着只能作罢。
少年的恢复能力很好,第二天早晨便醒了过来。
“咳咳,小子孙谦谢过大师救命之恩!”孙谦轻咳着直直跪在地上叩首。
“善哉善哉,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是我的修行,小施主不必在意。”喜乐大师盯着孙谦好一会儿,淡然道。
孙谦流着眼泪趴在地上痛哭起来。
喜乐大师打断他,“不必试探,想清楚了就告诉我么,随时恭候。”
孙谦惊的连连咳嗽,传说是真真的!
梁丘百姓不信佛,不种地不知道喜乐大师的名头,梧州却是早已传遍了喜乐大师的威名。
世间之事瞒不过喜乐大师,能修水道,能种地,能治病,种种事迹已经让不少梧州百姓变成了喜乐大师的脑残粉儿,若不是两地交通不便他们老早想着过来膜拜了。
孙谦心惊大师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想着整个村子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不敢赌,也不能赌,沉默的低下头,拄着拐杖拖着残腿回了舱房。
他要等等,等确认喜乐大师是不是如传言中说的那么和善,九皇子是不是好的,他才能说出他的秘密。才能为家人报仇,为村人报仇!
孙谦自从那一日出面谢过喜乐大师后便不再出面,一直躲在船舱中养伤。
喜乐大师见大徒弟不知道去哪里,眼珠子转了转,建议道:“就去梧州周巷吧!”
周巷?宁静皱眉,这个地方他根本没听过,上一世也没什么大事发生,老和尚为什么会让他去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地方?
虽然奇怪,宁静还是决定按着师父说的去做,且去看一看,正好也凉一凉其他地方。
船舱中的孙谦听说下一站是去梧州周巷的时候捂着脸泪流满面,也许一切是天意。
可心底却有一个声音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喜乐大师的功劳。
(未完待续。)
一百二十三章 城乡矛盾
孙谦跪在宁静门外一副长跪不起的架势,喜乐大师听说后扯着杜小喜凑了上来。
喜乐大师见大徒弟丝毫没有开口让人进来的意思,想着在孙谦记忆中看到的事情,意有所指的道:“宁静徒儿,孙施主会让你有想象不到的收获。”
“让他进来吧!”
孙谦拖着腿进门直直的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请殿下为小民做主!”标准的有冤情的开场白。
孙谦低着头把他的冤屈娓娓道来。
“小民乃梧州周巷平原村人,我们村子在两座大山之间有大片的良田,是附近生活最好额村子。地动之前就经常有富户想要买我们的地,不过我们族中有祖训田地只能卖于同族,田地绝对不可以外流。
地动过后没几天又有人想要买地,说道这里孙谦哽咽起来,满是血丝的双眼充满恨意。
“我们拒绝了,粮食刚刚丰收哪怕朝廷的救济粮到不到我们手里也能撑到下一季粮食成熟。可是几天后的夜里村子来了很多人,他们拿着大刀闯进村里。村子里的狗突然叫起来,我爹叫我出来看看,听见外面喊胡子来了,我爹一惊直接把我推上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上。然后那些人闯了进来。
他们把所有的人拽到院子中间,当头的人逼问我家的钱在哪里,地契在哪里。他们在临时搭建的窝棚里搜东西,一个人搜到了我家的地契剩下的人不顾我爹娘的求饶。他们把所有人都杀了!”孙谦握紧的双手浸出血迹,他的父母兄弟姐妹全部被杀了。他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藏身的那棵树,他的家人从始至终都没流露出家里少了一个人。
哀嚎声从村子里各个角落传出来,他们在杀人。
好多的尖叫声,好多的求救声,最后全部消失在一场大火中。
孙谦按着父亲说的一动也不动,在树上等了两天两夜,期间他看到两个小小的身影从火海中跑出来,没离开村子多久便被等在外面的人砍了脑袋扔回了火堆。第三天的夜里再也坚持不下去了,孙谦从树上下来打算去老娘家求救。没想到外面还有人守着。他被发现了。他被投掷的标枪扎透了腿,最后见实在无路直接跳进了村子外河里,顺着水飘了一夜,被捡到了当今皇子的船上。
孙谦说到最后已经歇底斯里“那些人根本不是胡子!他们就是想要我们的地!想要我们的地!他们是县城的人!我认识里面的一个!他们是县城的人!他们不是胡子!他们就是为了我们的地!”
孙谦一遍遍吼着。
众人沉默。
按着孙谦的意思就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地。抢了他们地契把他们村子的人都杀了。
宁静从未遇见这等乡间之事自然无法相信。
杜小喜更是无法想象一个村子被人杀光。
喜乐大师看着两人茫然又震惊的脸。叹了一口气。
“孙施主先歇歇吧。”
宁静听师父这么说知道是有话和他们说忙让钱德把孙谦送了出去。
喜乐大师解说道:“他说的这件事很可能是真的。真可能是有些人想要他们地和胡子合谋杀了一村的人,说到底还是城乡矛盾闹的。”
城乡矛盾?
杜小喜和宁静面面相觑。
“对,就是城乡矛盾。”见两人无法理解。喜乐大师慢慢解释道:“大商人多地少,衣食住行各种东西又贵还不够。不知道你们发现没有县城和周围的百姓的关系算不上好?”
两人齐齐摇头。
杜小喜想着每次她去县城双方都很友好啊!
好像知道杜小喜再想什么,喜乐大师鄙视的看了眼杜小喜:“你们山水县算是个例外,县城里的人大多都是十里八村的人能有多少破事儿!”
“很多地方村里的姑娘不会嫁到城里,城里的姑娘村里也不会要。没错,你们想的没错,很多村里的农户看不上镇子上的人。
家家户户添丁进口,儿子长大了要娶媳妇儿,偏偏县城就那么大,很多人家都是几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人多了,家里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没有房子住是一方面,还有吃的喝的,他们全要花高价去买,甚至家里烧的柴火都要和农户们买。不要以为县城外山上的树县城的人可以随便砍,那些山都是附近村子的东西,县城的人要是赶去砍被人打死也白搭。至于摘蘑菇摘叶菜更是想到不要想,除非去深山里无主的山上,县城周边动一动都是贼!”
村里人嫌弃城里人?
杜小喜也是醉了。
不过师父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别的不太清楚,不过杜小喜知道村里的柴火是不能随便砍的。
杜家村的山头除了几座开垦出来种地的,其他的都是属于族里的公共财产,平时他们小孩子去找野菜采蘑菇也没人说什么。可若是动大件的规矩非常多。平时做饭烧柴不能砍太多,砍柴也只能砍树枝不能整棵的砍下来。冬日里家里存过冬的柴火也是根据人头有大致的定数。谁家要砍柴往县城里卖,还要给村里一笔银子作为柴火的本钱。
对待本村的人都这么严厉,更不用说来抢他们柴火的人了。
杜小喜细细品味一番,恍然大悟,说来说去还是人太多,东西太少。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少生孩子多种树。
喜乐大师见杜小喜有点认同,宁静这种一直生活在高层次的人根本无法理解,便接着道。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府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宁静点点头,不过是底层小官的抱怨罢了。
“一个做县令的和管着他的上司离的近了都觉得自己三辈子不幸运,在府城周边任职觉得是做了三辈子的恶事才这么倒霉,在京城周边任职更是觉得上辈子毁灭了整个宇宙。这句话是从小县令的立场来说的,更是百姓们的心声。
越富贵的地方往往争斗越厉害,对贫民百姓而言在偏远的小县城不见得比京都过的差。若是祖祖辈辈在县城里过的不好,若有人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可以有田地,可以衣食不愁想来很多人还是愿意冒险的。“
(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屠村
家家户户添丁进口,儿子长大了要娶媳妇儿,偏偏县城就那么大,很多人家都是几代人挤在一间屋子里,人多了,家里连个站脚的地方都没有。
没有房子住是一方面,还有吃的喝的,他们全要花高价去买,甚至家里烧的柴火都要和农户们买。不要以为县城外山上的树县城的人可以随便砍,那些山都是附近村子的东西,县城的人要是赶去砍被人打死也白搭。至于摘蘑菇摘叶菜更是想到不要想,除非去深山里无主的山上,县城周边动一动都是贼!”
村里人嫌弃城里人?
杜小喜也是醉了。
不过师父说的好有道理的样子。
别的不太清楚,不过杜小喜知道村里的柴火是不能随便砍的。
杜家村的山头除了几座开垦出来种地的,其他的都是属于族里的公共财产,平时他们小孩子去找野菜采蘑菇也没人说什么。可若是动大件的规矩非常多。平时做饭烧柴不能砍太多,砍柴也只能砍树枝不能整棵的砍下来。冬日里家里存过冬的柴火也是根据人头有大致的定数。谁家要砍柴往县城里卖,还要给村里一笔银子作为柴火的本钱。
对待本村的人都这么严厉,更不用说来抢他们柴火的人了。
杜小喜细细品味一番,恍然大悟,说来说去还是人太多,东西太少。唯一的解决方法就是少生孩子多种树。
喜乐大师见杜小喜有点认同,宁静这种一直生活在高层次的人根本无法理解。便接着道。
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过一句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府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宁静点点头,不过是底层小官的抱怨罢了。
“一个做县令的和管着他的上司离的近了都觉得自己三辈子不幸运,在府城周边任职觉得是做了三辈子的恶事才这么倒霉,在京城周边任职更是觉得上辈子毁灭了整个宇宙。这句话是从小县令的立场来说的,更是百姓们的心声。
越富贵的地方往往争斗越厉害,对贫民百姓而言在偏远的小县城不见得比京都过的差。若是祖祖辈辈在县城里过的不好。若有人告诉他们以后他们可以有田地。可以衣食不愁想来很多人还是愿意冒险的。“
杜小喜不是很理解师父的意思,她还是无法接受县城里的人为了得到土地屠村的事情,毕竟乡村里各村互嫁女儿很常见,村村寨寨都有着关系。派人屠村这种事情太不靠谱了!
“反正周巷离的挺近。我们去看看都地势什么牛鬼蛇神又花不了多大功夫。”喜乐大师一句话决定了接下来的路程。
他们要去看看孙谦所在的村子为何被屠村子。
周巷就在附近不远的一条分支附近。宁静扯着皇旗在官员的跪拜下被迎入城中的时候杜小喜也跟着师父进了城。
他们要去孙谦家所在的平原村去看一看。
“师父,这是什么?”杜小喜帮着柳垚往脸上身上抹东西。既然要暗访自然要乔装打扮一番。
黄褐色的油脂抹在脸上,杜小喜和柳垚很快变成了两个脸色蜡黄蜡黄营养不良的小孩。杜小喜对这种放水又不掉色的汁水很是好奇。
喜乐大师把自己抹的更黑。淡然道:“核桃皮压的汁,抹在脸上几天都不会变。”
杜小喜想想每次剥核桃豆芽弄一手黑色,暗赞一声果然高手在民间,没有做不到只有想不到。
孙谦也被抹了不少,换上破破烂烂的衣裳,一个和尚三个大小不一的孩子想足了地动中失去家园的落魄人。
喜乐大师带着三人直奔城外的娘娘庙。
周巷附近的地动并不是很大,远不如梧州东南的地方,是以城中房屋损毁并不严重。城外的娘娘庙由于建造者对神灵的尊重建的极好,如今依旧稳固的树立在城外。
地动之后周巷新增的乞丐不少,无家可归的他们不少人长期住在这里。见一个落魄和尚带着三个孩子进来也无人在意,依旧睡觉的睡觉,说话的说话。
喜乐大师带着三人在距离庙门口比较近的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旁边的几个少年乞丐正叽叽喳喳的围着说的开心。
“听说皇帝的儿子过来了,没米没粮赈个屁灾!”
“我也听说了,不过县衙的人不让咱们去看,管的可真多,不给吃的还不让我们看!”
“就是这一任县令管的最宽,听说南河村分地又是县令做的住,县令直接收了人家的银子把地给卖了。”
听说的卖地,孙谦身子抖了抖。
“哎,这都八个村子遭了殃,你们说皇子来了胡子还敢下来杀人吗?”一个乞丐小声和其他几人嘀咕着。
另一人用更小的声音反驳道:“屁的胡子,咱这儿安稳了这么多年,哪里有过胡子。你们没发现新建的几个村子里面住的人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吗?”
“啊?不是县城里不想在县城待着想要回村子种地的人家?”
“呵呵,咱们在县城里混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县城的人难道看不出来?”
“你们活够了?”旁边躺着打盹的老乞丐见两人越说越随意,大声骂道。
“嘿嘿,嘿嘿,程爷爷我门说着玩儿的。”
两个少年乞丐悻悻的闭上嘴再也不敢多说了。
见没有墙角可听了,杜小喜从怀中拿出一张硬硬的面饼哼哧哼哧的吃了起来。
“小妹妹这饼子在哪而要的啊?我们也去碰碰运气。”两个乞丐吞吞口水凑了上来。
杜小喜干咽下嘴里的食物,呆呆的道:“好心人给的。”
“好心人在哪儿啊?”
“村子里。“
两个乞丐明显不信,其中一人哼了一一声“骗谁呢?城外的村子现在被胡子端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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