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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婷看着钱小茹的表现很是失望,自己果然瞎了眼,原本以为是好友,没想到竟然是隐藏在身边的毒蛇。今日若不是柳夫人出手相救,她这一辈就完了。
高婷直直的看向钱小茹,声音淡淡的问道:“钱妹妹,这是在找什么?”
见房中其他人都向她看来,高婷的母亲刘氏的眼神更是带着恨意,钱小茹攥紧手中的帕子笑着回道:“高姐姐看错了,既然姐姐无碍,妹妹便去寻嫂嫂了。”说完钱小茹仪态优美自然的和众人告别离开了。
高婷直直的看着钱小茹消失不见,扭头看向母亲欣喜的介绍杜小喜。
“母亲,这位是户部柳主事的侄媳妇,洪兴县县令的夫人柳夫人,今日之事多亏柳夫人相助。”
刘氏满含谢意的看着杜小喜,上前挽着她的手连连谢道:“今日之事得亏柳夫人,镇国公府多谢您了。”
刘氏庄重的对着杜小喜施了一礼,杜小喜忙往旁边避了避,嘴里连连道:“夫人过谦了,我就是来问问有热水没,高娘子善谈我们多说了一会儿话罢了。我看水来了,就先告辞了!”
小星星在杜小喜怀里一拱一拱,时时刻刻在提醒着杜小喜这个做娘的亏待了亲儿子。
杜小喜这么说把高婷摘的干干净净,刘氏更是感激不已,直直把杜小喜送到了门口。
杜小喜抱着儿子走回对面,端水的春杏和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茜草已经等在门边。
茜草谢过春杏之后提着水桶进了房间,接着关上门去盥洗室准备东西。
杜小喜擦洗一番,看着急不可耐咕咚咕咚大口吞咽的小星星,忙轻轻的给他拍背。
伺候完小祖宗吃饭,杜小喜收拾一番便打算回去寻大伯母。
茜草打开门便见刚刚和刘氏一起的端庄妇人站在门边,忙施了一礼退后把杜小喜让了出来。
“我们主子是明王府世子夫人,寻柳夫人有事相商。”站在端庄妇人身后的老嬷嬷解释道。
杜小喜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忙屈膝行礼道:“世子妃大安!”
世子妃笑了笑道:“柳夫人多礼了。”
明明是个美女,偏偏老是端着脸,连带着笑也是带着面具。
进入屋中刚刚坐定,老嬷嬷看了眼站在杜小喜身边的茜草,一脸慈爱的上前道:“我们去给主子们端些点心和热茶来。”
茜草看了看杜小喜怀中抓着大红帕子眼睛咕噜噜转的小星星,摇了摇头。
这是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杜小喜眼中疑惑更胜,非常不知趣的道:“没事儿,我不渴也不饿,不用麻烦老嬷嬷了!”
世子妃和老嬷嬷一怔,老嬷嬷看了世子妃一眼站回了她身后。
世子妃依旧脸上带笑,开门见山道:“今日求见柳夫人实属有事相求。”
相求?
世子妃求县令夫人?
杜小喜不说话,静待下文。
“听闻喜乐大师佛法无边,府中老太君吃斋念佛多年,最喜与高僧问禅。喜乐大师不问世事,一面难寻。故而希望柳夫人可以引荐一番。”
哦!找师父啊!
师父的事情杜小喜从来不干涉,当年擦罗汉已经擦出阴影,若是今天答应了以后肯定麻烦源源不断,说不定师父还要惩罚她,都是当娘的人了,可不能让儿子笑话!更何况她现在也是有门有派,若是这家和师兄不是一派的,她岂不是坑了自家师兄。
杜小喜一脸抱歉的看着世子妃,满含歉意的道:“师父说过一切随缘,不要我干涉别人的缘法,这件事恕小喜帮不到世子妃了!”
世子妃一怔,静静的看了眼杜小喜便告辞离开了。
杜小喜招呼了茜草寻大伯母去。
大戏已经过了几场,老太妃早已离开,在座的多是真心喜欢听戏的主儿。大伯母见杜小喜回来也不多待,告知了管事嬷嬷便带着杜小喜回府。
两人出了明王府便见大伯和柳垚已经等着,见着她们终于出来了忙上前。
大伯看了眼已经睡着的小星星,招呼着赶车的马夫过来。
杜小喜带着孩子和大伯母上车,柳垚和大伯骑着马走在前面一行人缓缓朝家驶去。
杜小喜把小星星放在榻上,轻轻拍着他把高婷的事情低声说了一遍。
大伯母显然没想到杜小喜就出去了一下会遇到这种腌脏事,深深庆幸没出什么事情,接着便训斥道:“你这孩子以后可不能往前凑,若是那人身高体壮,武功高强,你可想过小星星会不会伤到?以后可不能这样了!”
杜小喜连连点头,她可不是圣母,做事之前肯定要保证自家儿子的安全。
大伯母接着又道:“不过,这也是善缘。镇国将军以前颇得皇上器重,可惜前些年在战场被砍伤了腿,之后便被皇上封了镇国将军在京中荣养。他们府上和咱们府上说起来还沾着亲,你五姐姐嫁的便是刘氏娘家的庶出侄子。
至于今天这事,大概和皇子选妃有关,听闻十八皇子的母妃相中了镇国将军家的女儿,想来这钱府的小娘子起了别样的心思。这皇子是越往后越不吃香,他们的岳家也不如前头的皇子。镇国将军虽说不能领兵,几个儿子却在军中,加上多年的人脉,在后面的皇子看来确实是不错的人选。我看这婚事八、九不离十。”
大伯母一一把几家的关系给杜小喜摆清楚,连连嘱咐杜小喜以后切不可莽撞。
杜小喜连连点头称是,等着大伯母说够了又说起明王府世子妃的事情。
“明王府上的世子妃想见师父,不过被我给推了。”说着杜小喜小声抱怨“说是世子妃,我都不知道姓谁名谁?”
大伯母听了世子妃找脸上闪过一丝遗憾,低头看眼睡着的小星星,复又笑了起来。
“明王是当今圣上年岁差不多的异母弟,自小爱马成痴,也因着这个到现在都活的自在。明王有二子,世子行二,据说世子体弱多病,如今年逾而立却只有一个病歪歪的小娘子。其他子嗣皆是体弱多病,早夭了。想来是世子妃想求子,想生出健康的子嗣。”
两人说话的工夫很快到了家中。
老夫人和柳二爷早已在大厅等着,见着他们回来两人齐齐扑了过来看向杜小喜抱着的小星星。
“乖乖!可想死太奶奶了!”
老夫人边走边喊,临近了看着小星星正睡的香甜忙熄了音。而后小声对杜小喜道:“给我抱着,我带乖乖去睡觉!”
杜小喜笑着推辞,“奶奶还是我来吧?小星星睡醒了要吃奶,要不肯定要哭。”小星星越来越重,早不是刚生下来的六斤。杜小喜抱一会儿都感到累,跟何况老夫人。
老夫人犹豫一番放弃了抱孩子,忍不住训斥杜小喜“还不快把乖乖放回屋里,这睡的多不舒服!”
说着催促着杜小喜,慢慢朝柳垚的院子走去。
等了许久,小星星睡饱了醒来,老夫人看到了哇哇大哭精神头贼棒的乖乖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第二日,柳垚一大早起来赶回洪兴县。
杜小喜和小星星则被留下来小住几日。
上午,高婷的母亲带着重礼前俩,千恩万谢一番才离开。
下午杜小喜抱着儿子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听到了一则八卦,据说昨日明王府老太妃的寿宴竟然有一个胖子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混了进去,这个好色的胖子跑到了女子如厕的地方欲行不轨之事,不过被打晕在了马桶边儿。
园丁甲:偷鸡摸狗,看人家妇女解大手!这胖子肯定是泼皮中的色中恶魔!
园丁乙:肯定是谋财谋色!即看到了肉,若是有个胎记啥的,又能要挟一番赚到钱!真是心机fat…boy!
园丁丙:不就是恋臀癖吗?
园丁丁:我比较好奇,胖子看到了几个才被打晕的?
杜小喜坐在凉亭中正大光明的听着外面扎堆的园丁议论着‘胖子为什么晕倒在厕所?’赞扬的看了眼一脸淡定的茜草。
干得好!赏赏赏!
把男人扔到女厕所,这才是心机girl。
在府中住了几日,见着柳垚每天起早贪黑来回赶,老夫人心疼的直接招呼着杜小喜回了洪兴县。
柳垚晚上抱着媳妇儿和儿子满意的笑了,再也不用睡冷被窝了!果然苦肉计最好使了!
……
盗木贼很快有了消息!
经过程捕头带着人连续一个多月的明察暗访,终于找到偷木头的人是谁了!
程雄站在下首,一一向柳垚报告他们扎到失窃的木头的经过。
“我们沿着河往下走,找到几名打鱼的老翁证实确实有人夜间赶着不晒木头朝下游走,最后发现户部尚书钱府正在翻修田庄。然后我们又暗中寻访发现田庄的主事用新砍的木头在木匠铺子里换了些经年的老木头来造房子。大人,我们要去抓人吗?”
流水的县令,铁打的衙役。
无论是程雄还是高县丞都是洪兴县当地人,若无意外他们一辈子就在衙门里过了。
至于山头的县令,是好是赖,他们还真不关心!反正最后都要滚蛋!
如今的县令的伯父是户部主事,结果偷东西的竟然是顶头上司户部侍郎家的!真好奇,县令大人会怎么做?
是为老百姓伸张正义和钱侍郎撕破脸,让大伯受罪呢?还是就这么憋着,直接告诉那些百姓找不到贼?
柳垚皱皱眉,大户人家不会为了几十两银子脸面都不要了,想来多是奴才们私下里做的!
收好程雄带回来的几份证据,柳垚便是以高捕头一行人先去歇息。
第二日,柳垚带着几份证据和何阳直奔京都。
大伯正在衙门里,家中只大大伯母一人柳垚不好打扰,便直接在钱侍郎家不远处找了家茶馆坐下来等人。
临近中午吃了小半盘子茶点,终于等到了骑着马回家吃午饭的钱侍郎。
“洪兴县县令柳垚求见钱大人!”
钱府的门房很是灵通,眼珠子一转便想起柳垚是谁,忙配笑着把柳垚迎进旁边待客的房间内,使了人去禀告一声。
不过,这县令跑府上来干嘛来了?
钱昭德梳洗之后正准备吃饭,听说柳主事的侄子来找他了,甚至疑惑。不过还是匆匆吞了碗汤去见人。
“下官洪兴县县令柳垚拜见大人!”
钱昭德挥挥手,“贤侄不必多礼,此时来可是有何急事?”
吃饭的点儿跑过来,肯定有事!
柳垚摇摇头,“是大人事务繁忙,下官唯恐错过大人,故此时来。”
钱昭德点点头,示意柳垚说事儿。
“听闻大人府上的田庄正在翻新,可有此事?”
难道是洪兴县的田庄出了事情?钱昭德心里疑惑还是回道:“正是,家母在水灾中身体受了寒,听说农家的土炕效果不错,便打算翻修一下洪兴县的田庄,家母偶尔去住上一些时日。”
柳垚接着道:“前些时日下官辖内出现多处村庄树木被盗之事,经过一番探查发现正是大人府上的田庄里的人偷伐了木材用来建造房子。那些木材皆是百姓们喜丧之用,还望大人怜悯一番把木材退还给他们,或是用些银钱补偿。”
柳垚不紧不慢的说完,钱昭德脸上颜色变换,最后实在忍无可忍一巴掌拍在了桌上开门。
“真是狗奴才!明知是为母亲福寿安康专门建造,竟然敢用棺材木!真是气煞老夫也!”
钱昭德气的顾不得柳垚在场连连开骂,喊了管家速速把田庄的主事给逮来!
何阳站在自家少爷身后,眼睛眨了眨。
那些村子里的木头烧柴火造房子,做家具办嫁妆,置寿材都行。少爷偏偏说是最晦气的寿材,也不怪人家侍郎大人要气疯了!
家丑不可外扬,虽然这丑是柳垚揭露的。
钱昭德深吸一口气,和蔼的可亲的对着柳垚笑了笑,“今日之事多亏贤侄前来相告,若是属实必将物归原主。母亲若是知道唯恐病情加重,还望贤侄从中周旋一番莫让这件事人尽皆知。”
柳垚自然点头称是,主要目的达到了,柳垚也不多留,当即告辞离开。
(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行善
钱侍郎府中。
钱侍郎很生气,气的中午饭都没吃饭,下午直接旷班等着问明洪兴县庄子上到底怎么回事儿。
洪兴县的庄子离京都近,水草丰美,附近皆是各家的田庄和马场。不论是他们这些大老爷们,还是家中的小儿女隔三差五都喜欢约上三五好友去跑跑马踏踏青。按理,每次招待主子庄子上的人都能得些小赏,在庄子上当差清闲又能常在主子面前露面。这在下人看来绝对是得脸的好差事。
更何况钱家本家绝对不辜负他们的姓氏,大商第一富商,绝对的有钱人!他们府上的月例银子都比别的府上多,钱侍郎实在想不明白那些狗奴才为何会做出这等背主之事。
钱夫人很快也从下人处得了消息,惴惴的跑了过来,不安的坐在下首不敢多话。无他,管理庄子的人是跟着她二十多年的老陪嫁奶嬷嬷的男人。若真是如下人所说她这个当家夫人也讨不到好。
田庄的大小管事很快被抓进府中,俱是两股战战的跪着头都不敢抬!
“田庄的管事是谁?”钱昭德厉声问道。
“是小的王福。”王福跪着朝前爬了几下忙回道。
“田庄翻新之事可是你主持?”
“正是奴才。”王福依旧不知何处出了错,竟惹得主子如此生气。
“你们翻新房子的木头哪里来的?”
王福一愣,木头自然是买来的。却没发现身后的小儿子听到此处直接吓趴了。
王福如实答道:“回老爷,所需的木头均是小儿从城中的木匠铺子买的。”
“那就让他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今个儿本官我可是被洪兴县的县令上门子堵住,证据确凿的说手下的人去偷木头!本官缺那几两银子吗?明知道造房子是给老夫人住的竟然敢用寿材!你们这群狗东西!真是气煞老夫!”
王福不可置信的看着小儿子,一直挺直的背直接软了下去,剩下的人则是狠狠的瞪着王宝柱。
瘫软成一团的王宝柱很快被人拎了出来,哭天喊地的发誓求饶:“老爷,不是寿材!小的发誓绝对不是寿材,是从木匠铺子里买的,老爷若不信去铺子里问问,若是寿材小的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小的冤枉啊!老爷真的不是寿材!”
王宝柱指天发誓不是寿材,钱昭德可不信,直接对着外面守着的人道:“给我狠狠的打!”
孔武有力的下人早已拿着长棍等在门外,听主子发话立马进来两个小厮把大喊饶命的王宝柱拖了下去,很快外面便响起哀嚎声。
不过几下王宝柱便坚持不住,连连求饶道:“我说!我说!”
如今王宝柱这副鲜血淋漓的样子自然不能污了主子的眼,管家站着听王宝柱断断续续的说完忙进屋原原委委的复述一遍。
说到底还是为了钱。
百年水灾之后,各种东西物价暴涨。
毕竟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讲究的人家各种家伙什儿全要换一遍,老百姓们也要把腐蚀的房顶换掉。这自然需要大量的木材,偏偏北地附近除了西山多是田地和马场,树木有限。加上不少老人在雨中受了寒没熬住,需要不少寿材。一下子堆积到一起,导致京都附近的木材已经涨到一两银子一棵。
就这个从未听说过的高价,还是很多有树木的村庄不敢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