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是外伤,敷上药,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若是伤及五脏六腑,可就难治了。”
也不晓得椒图究竟是伤了哪一脏哪一腑,自己个不是神医,也不懂医术,当然不晓得这伤在哪里。
只得起身看了看天帝爹爹。
天帝爹爹才张了口。
“其实如今倒有一个法子或许能用,权且试一试,也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夜白是个急性子。
“哪一个法子,尽快用上来啊!”
一众仙人们齐刷刷地将目光移到了夜白身后,浑身沾满黄泥巴的大猫。
“大猫?”
夜白内心颤了两颤。
“炖大猫?喝大猫的血,吃大猫的肉?还是用它的毛?”
大猫吓得抖落了一地的黄泥巴,嘤嘤两声,将九颗头都缩进了脖颈之中。
夜白两难,若以大猫来换取椒图得救,却如以彼之东隅,来换取此之桑榆。
众仙皆愕然。
火神瞅了瞅大猫抖落那一地的黄泥巴,哑然失笑。
“夜白想太多了,天界乃是礼仪之邦,自然不会做出那血腥之事。只是这椒图殿下中了那魔王麻黑的刻印之术,凡中了魔王的刻印之术,不久皆会生出一魔奴,此魔奴是敌是友,却只在一念之间。此魔奴传说中上古神兽开明神兽有吸取魔力之术与化伤术之说,不知夜白可否唤开明兽将殿下身上刻印的魔力给悉数吸走,以达到净化这魔奴之功用。只得有一天这魔奴在殿下的体内形成之日,乃一心可为殿下所用。另外,殿下遭那麻黑的偷袭,不小心中了麻黑的魔血弹,只怕体内的魔力不是一点两点。好在我与天帝陛下暂时将他体内的魔力给封于百会穴之内,但恐怕也封不住多久,所以希望还寄托于开明兽能使出化伤之术将那殿下体力的魔力化有为无,殿下方能躲过此劫。”
夜白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大猫跟了她这么久,只见它能当个座骑,好喝上两口,吐过一回火之外,并不知晓这大猫还有其它何种功用?
这吸取魔力,就更不晓得从何处下手了。
大猫终于将它那九颗头从脖颈里探了出来。
“大猫,来,去将椒图体力的魔力给吸出来。”
大猫一脸茫然,摇头摆尾地伸了四只泥爪爪爬到了椒图的床塌之上。
唉,那土豪金的云衾之上就添上了无数个泥巴印。
大猫将它那九颗头往那椒图的脸上嗅了又嗅,茫茫然瞅了夜白一眼。
“大猫,快吸啊,就跟舔那桂花酒一样,使劲舔。”
大猫会意,伸了长舌头反复在那椒图一张白面上舔了又舔,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椒图脸蛋之上湿漉漉的口水印。
嗳,看得夜白喉头一紧,十二分的恶心。
大猫大概也觉得自己舔得恶心,收了舌头,眼巴巴地瞅了瞅夜白,又瞅了瞅一干眼含希望的仙人们。
不光是茫然,而且无奈好吗?
夜白:“大猫,你确定你不会那吸气之术吗?还有那化伤术呢?”
大猫茫茫然,认真思考了一下,摇了摇头。
床塌跟前站着的一帮眼含希望的仙人们,瞬间换了一种相当失望的神情。
混无老君捋了捋他的长胡须,叹了长长的一口气。
“传说毕竟只是传说,我看这开明兽如今只是一只耍帅卖萌的大猫而已。”
第210章 举杯消愁愁更愁()
夜白越发地替椒图担心起来,忧心忡忡道。
“若是大猫解不得魔王之术,殿下会怎么样?”
混元老君习惯性地捋了捋胡须。
“届时即使那魔奴认定了殿下为主人,如殿下体内的魔气占了上风,只怕殿下这仙命也就到头了,断无可能再入轮回之道,生生世世皆为魔。”
天帝叹了一口气,眉头紧锁,几月不见,曾经威严万分的气势,已然褪去了一大半。
“如此,只好辛苦各位仙家了,轮流守在这太阳宫,随时监控椒图体内的魔力,也得随时注意那魔奴的诞生,最后将它扼杀在诞生之时,以免引起祸端。”
夜白又觉得愧对天帝爹爹昔日对自己那无限地关心,遂宽慰天帝。
“天帝爹爹莫要多烦忧,传说中大猫既然有那吸气与化伤之术,真有也说不定,只是这时过境迁的,大猫毕竟只是一只虎,将那法术给忘记了也是有可能的,待我好好开导开导它,一定会找出治殿下的法子来。”
天帝长呼了一口气。
“还是夜白懂事,之前那玄都夫子的事,我都知晓了,让夜白受苦,孤也是内疚了不少时日。以后,那什么书什么经的,不学也罢,咱做一个快快乐乐的仙子就得了,何苦再增加烦忧。”
天帝爹爹真是一个慈祥的爹,夜白不告而别,反而不大好意思。
“嘿嘿,知道天帝爹爹是为了夜白好,学那个啥子书啥子经的,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不要打手指一切就都好说。”
“算了,不学那个伤神的玩意,玄都夫子,我已让闭门思过去了。夜白以后只需跟着火神好好学习那火系法术就行了。毕竟你才是东皇唯一。。。。。。”天帝话未说完。
“陛下这一日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殿下今日由混元老君来照看。”
火神师父面色一白,打断了天帝爹爹的话。
夜白不晓得天帝爹爹为何提到东皇,难道自己炼那红莲业火与东皇有关?
嗯,回头得跟龙月打听打听。
不过,现下火烧眉毛的事情,是如何让大猫将那吸魔之术与化伤之术耍出来。
大猫大概是因为心中压力太大了,回到云罗宫就趴在角落里,耷拉着脑门半天也不吭一声。
夜白觉得有必要让大猫放松一下。
携了大猫直奔天河,让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打滚,戏耍戏耍那里头的红鲤鱼,放松一下心情。
自己还是躺在那桃花树下,思忖着该如何解椒图身上的魔力。
蓦地想到一个人,都说了巫魔两界有同宗之根源,或者无名能解得了那魔力也未可知。
可这无名向来来无踪去无影的,上哪里去找他,也还真是一件大伤脑筋之事。
一时之间愁绪满面。
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滚得舒畅,再看了看自己那沾满泥巴的裙摆,天底下再难之事,在时间的面前都不算个事。
也许此时的自己也需要放松放松,索性跳了那天河,与大猫戏耍一番又如何。
那向来寂静的天河就热闹起来,一白虎,一红衣仙子,在那天河里头撩水玩,那天河之水,时而如柱般飞起八丈之高,时而翻起两朵浪花,朝大猫扑面而去。
一帮红鲤鱼,绿鲤鱼大概也是长年累月呆在那天河之中,寂寞得很。
也不怕成了大猫的猎物,争相着往那水幕之中飞升,大有鲤鱼跃龙门的意思。
哈哈,大猫解放了天性,与夜白玩得个不亦乐乎,九张嘴巴都笑嘻了。
太微玉清宫,天帝斜靠在那龙椅之上,火神坐在大殿中间的软塌之上。
大殿水月镜之中,天河之中,那一抹红色的身影与那只大猫嬉戏其间。
火神眼眸深邃。
“到底是二八年岁,少年不识愁滋味啊!”
天帝闭目养神。
“唉,太一倒是走得轻松,可惜他走得太快了一些,亦不晓得这世上还有这么一位玲珑的仙子存在,亦留下无限江山,空余我烦恼于一身,何时是个休哇!”
“高处不胜寒,以所谓站得高,看得远,有得必有一失。”
火神挥了挥手,那水月镜白光光一片,半点波纹也无。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虽说大猫在那天河里头戏鱼戏得开心,上得岸来,也恢复了一身光洁白亮的皮毛。
却仍是只只会舔个酒,卖个萌的大猫,那吸魔与化伤之术仍然一窍不通的样子。
夜白就愁得眉毛眼睛皱到一起去了。
天像台之上,龙月正忙着挂月布星,心中有事,这司职也司得凌乱万分。
星云盘之上纷纷又乱乱。
夜白搭了桌子在天像台上,摆了酒坛子,邀龙月喝上两口。
龙月半点心思也没,夜白也觉得那酒的味道不大对头。
收了桌子,去了太阳宫。
未央与星辰皆苦了一张脸,守在椒图的床塌之前。
椒图果然与他平日里一样,冷冷的无半点色彩。
混元老君坐在一旁的软塌之上打瞌睡。
夜白默默地坐在床沿之上瞅了椒图半天,以往没有认真看过这一张年青的脸。
此时那张脸在殿中那盏淡云似雾的凤凰灯下,眉目如画,唇色如樱,轮廓分明,五官皆恰到好处,多一分是多,少一分是少。
如此翩翩少年郎,夜白不敢想像,待得他醒来之时,已成魔界之人,生生世世再无仙缘,岂不是让天地都失了颜色一般。
一时之间不忍再看那张脸,回身匆匆回了云罗宫。
大猫这个没心没肺,蠢萌蠢萌的动物,白日里在那天山帮着收雪莲花,到得天庭又在天河里头戏耍了半日鲤鱼。
多半是疲累了,此时已然占据了夜白大半个床塌,雪白的一大团,伸直了四只爪子,睡得个犹自香甜。
靠在大猫那毛绒绒的脑袋之上,叹道。
“大猫啊大猫,都说你是一只了不得的神兽,倒是空长了九只脑袋,为啥子关键的时刻你要掉链子嘛?”
大猫睡梦中晃了晃耳朵,西了西牙,自睡它的。
夜白躺了半晌,心里犹发着慌,觉得不做点什么,犹对不起天帝爹爹,火神师父,龙月这个铁姐们。
如今大猫使不出来师父所说的那两个术法,唯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无名了。
起身出了云罗宫,腾了朵云直奔北天门而去。
第211章 秋风萧瑟天气凉()
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
上界一日,下界一年,再见洛阳长街,已不晓得是不是凡界的百年之后了?长街如旧,长河仍旧款款向东而流,只是那长河两岸的垂柳已然生出条条萧瑟之气。
洛阳长街热闹不分四季,依旧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天下第一赌坊依旧在,天下第一楼仍然在长街的尽头。
天下第一楼那道乌漆麻黑的门槛依旧嘿高,迈过那道门槛,上得二楼,这不节不年的,二楼临窗的位置还空着。
彼时的夜白虽说还是一袭红得乍眼的衣袍,却比照着凡界时下流行的翩翩公子模样,变幻了一回,倚窗而坐,生出一副别一样的风情。
如今的小二哥言语简炼,再也不报那冗长的菜名了,递上菜谱。
“公子,您要来点啥?”
“小二哥,来一坛子醇香的女儿红,再将拿手的好菜上得一两道来。”
小二哥机灵,应了一声,欢快地去了。
一坛子女儿红下去了,盘中菜色似是未动半分。
唉,酒喝得十三分不尽兴,这女儿红也不如那日元宵佳节之时浓烈。
都是物是人非惹的祸。
酒也不喝了,坐在那窗前独坐了一回。
或许是秋风乍凉,天下第一楼今日客人不多。
也不知从啥时起,二楼只剩下夜白一人。
站在楼梯口的小二哥无聊的左脚搓右脚,时不时地朝夜白这窗前瞅上一回,夜白就招手唤来了小二哥。
与那小二哥拉了回子家常,了解了解凡界这风土人情。
“公子是在等人么?”
夜白点点头。
“这都啥时辰了,公子等的人会来么?”
夜白本就未报任何希望,只是在天宫里头憋闷的慌,上凡界来碰一碰运气。
“或许他是有事情耽搁了吧!我再等一回。”
小二哥是一个善言之人,与他聊天也聊得愉快。
这时间也好打发一些。
耳听得楼下酒楼的老板唤小二哥,该打烊了。
小二哥就不大好意思地站起身来。
“公子等的人怕是不会来了,本店也该打烊了,更深露重的,公子也不必再等了。”
出得天下第一楼,过几座拱桥,又去那长河之岸走了一遭。
如小二哥所说,这秋日的夜晚,更深露重,秋风乍起,就觉得阵阵凉意沁心尖。
长河两岸没得啥子人,却有一两个小摊贩在贩卖小物件。
其中有一个头上扎着两个发髻的小女孩,身着一件单薄深蓝色对襟衣,那对襟衣明显不合身,短小了一些,夜白就在小女孩的摊位前停了下来。
她卖的东西也都是一些寻常小东西。
小风车,糖葫芦,拨浪鼓,针线、胭脂水粉、团扇一些物件。
这杂七杂八的物件当中,居然还有一盏小小莲花河灯。
小女孩见有客人上门,双眼闪现期许的光芒。
“这么晚了,妹妹怎么还不收摊。”
“今日生意清淡,未曾卖得半个铜钱,想要再等一等,公子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买上一件两件的,也算是开个张。”
小女孩想来做这买卖也不是一日两日了,逐一将她那摊上的所有物件都推销了一遍,甚至那胭脂水粉也不放过。
“这胭脂水粉是上好的夜来香花蕊制作而成的,公子可买回去给姐姐妹妹用,不好不收钱,用得好下回再来照顾小玉的生意。”
原来这小女娃儿叫小玉,倒跟夜白有缘,有时也唤那紫狐狸叫小玉。
看看秋风一阵冷似一阵,又觉得这小玉做个小买卖不大容易,从袖袋里头掏了一锭银子递与小玉。
“这些我都买下了。”
这小玉的女娃儿性子却是奇特,这有人买下她全部的东西不是很好吗?
她却十二分的疑惑。
“公子确定要买这么多东西么,又确定都用得上么?再说,这你一锭银子远远超过了我这东西的价值,我不能卖给你。”
夜白就觉得这小玉前后判若两人,先是努力推销她的东西,后却又不卖是何道理?
“小玉,我买这些东西当然有我的道理,譬如这团扇与胭脂水粉,我家有个小九妹要过生辰了,正好送与她当寿礼。这个精巧的风车与糖葫芦,拨浪鼓正好送与我那馋嘴的小侄子。至于这针线包的活计,当然送与本公子家里那位娇俏可人的小娘子啦。”
小玉脸上闪过一丝绯红,咬了咬牙,做了决定。
“公子可否等我半个时辰,我找人换了碎银子找与你。”
夜白忙叫住小玉。
“小玉,不用找了,本公子不差钱。”
小玉一双眼睛犀利地瞅了夜白一眼。
“公子,廉者不受嗟来之食知道吗?”
唉,这女娃儿气性还十分的大。
算了,反正自己也无聊得紧,等上一回又有何防。
拿那莲花灯,看了看四下无人,拿手指尖尖点了灯,放入那潺潺的长河之上。
秋夜甚好,龙月将那天空布置得恰到好处,月明星稀。
双手合了十,闭上眼睛许愿。
一愿椒图能渡过此劫,二愿无名能知晓自己在找他。三愿身边所有的人都开心快乐。
睁开眼之时,那莲花灯已然顺水而去,漂去了老远。
长河两岸柳条掀起阵阵属于夜的声音,唉。。。。。。夜白长这么大,头一次如此惆怅。
这许愿或许真的只是人们给予内心的一种美好愿望而已,灵不灵,且另说。
或许是自己不大虔诚,又或许是冥冥之中注定而已。
直到半个时辰之后,那小女娃儿小玉汗津津地跑来递给夜白一把碎银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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