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白的十个指拇蛋蛋都起了老茧子了,刚开始的时候,那个疼哇,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
实在是受不住了,知道天帝爹爹慈祥,夜白琢磨去求天帝爹爹一回,也不说不学那四书五经,换个夫子也行。
也不晓得为啥子,天帝爹爹近来事务特别繁忙。
十天半月也见不着人影,也不来找夜白喝酒,念叨两句当年的瑶姬仙子了。
夜白也去了那太微玉清宫门口晃悠了老多回,这玉清宫一日也没得个消停的时候。
一帮仙人们皆做了严肃状,进进出出的。
某日,在那玉清宫门口遇见了那南天门的三撮毛将军,与他说了一回话。
才得知,这椒图殿下去了那神魔之井,与那麻黑苦战,却是半点便宜也没讨着好。
天帝是日也愁夜也愁的。
夜白也就不敢再去叨扰天帝爹爹了。
遇见三撮毛将军那一日,受了玄都夫子无限回气。
晚间苦唧唧地回了云罗宫,躺在床塌之上,唉声叹气了无数回。
又掰起了老茧的手指头,数了又数,来这天庭一晃好似过了大半年了。
娘的,这苦哈哈的日子,谁要过谁过去,反正她天山夜白小仙子不伺候了。
起身拾掇了一番,也没得啥子好拾掇的。
将那些天庭仙人们送的可增加修为的宝贝,拾掇了拾掇,装进了袖袋里头。
今儿夜色沉沉,不如趁此溜了。
走之前,又怕天帝爹爹迁怒于天山瑶池仙宫,更对不起替自己挨了天雷的火神师父。
又留下了一张纸条,没别的意思。
虽廖廖几句话,不禁悲从中来,说自己个在这天庭呆了这么许久了,特别想念天山的一草一木,回天山看上一看,请勿挂念之类的。
写完,那张纸已然泪迹斑斑。
抹了一把眼泪,腾了大猫直直往北天门而去。
没得啥子意外,北天门两个守卫正在打瞌睡。
大猫动作利索,嗖地一下飞出了北天门。
直往天山而去。
到得天山之时,天山已非往日一般白茫茫一片,如今已然是盛夏季节,比不得那天宫一年四季如春,感受不到这春暖夏热,秋风冬雪的四季。
天山如今已然是绿意盎然,生机勃勃的样子。
北山,南山之上的雪莲,没有夜白的打理长势也甚好,在夜色之下仍然闪着碧莹莹之光。
夜白总算是理解诗人笔下那近乡情更怯的意思了。
瑶池仙宫夜色沉静,门口春日被烧得一片灰烬的杂草,如今又是绿绿的一片。
直接回了夜白居,爬到了自己那久别的床塌之上,卸下一身的疲累,眼里噙了一包泪瞬间梦了周公。
夜白虽半年之久未归,却也时常托天宫的仙人,梢个话,带个天宫特产什么的回天山。
如今回了天山,一帮仙子们自然高兴。
特别是碧莲姑姑,跟夜白亲娘似的,上上下下将夜白打量了无数来回,得出一个结论。
说夜白大概与天宫的水土不服,瘦了许多,又黑了许多。
夜白就说在天宫里头过得十八分的滋润,跟火神师父修炼之余,下天河捉个鱼,上彩虹桥之上赏个月什么的,好不快活,引得紫玉与火凤好一阵羡慕。
紫玉收了夜白一个白玉兔子,拍了夜白的肩膀。
“天宫这么好过,你个女娃子咋个舍得回来嘛!”
火凤跟到附和。
“是啊,那么好玩的天宫,你啷个舍得回来塞?”
又塞个红得耀眼的珊瑚手串给火凤。
“你们两个没良心的,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所以就回来看看你们咯。”
天山三剑客重聚,欢乐自然是不在话下。
午膳时碧莲姑姑亲自下了厨,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
夜白吃得那是一个热泪盈眶。
午膳后,碧莲姑姑就让夜白跟着她去了碧瑶宫。
到底是姑姑,姜还是老的辣。
“说吧,是不是偷跑回来的?”
夜白不说话,眼泪汪汪地伸了两只手与姑姑。
姑姑一看夜白这满指头的伤痕,头一回发了怒,腾了一朵去就要去天庭找天帝算账。
夜白拉了姑姑,说都是自己学艺不精,跟天帝爹爹没什么关系,天帝爹爹如今日里万机,还是不要去打扰他了。
姑姑好歹没去天宫,但放出话来,让夜白好好地在天山自由自在地呆着,哪也不去。
还是在天山的日子过得巴适一些,虞美姑姑虽说严厉一些,她到底是一只纸老虎,手里头的鞭子只是拿来吓唬人的。
夜白在天庭里头呆了大半年,再回到天山之时,果然不同凡想,将那红莲业火控制得相当巴适。
自身的修为明显比紫玉与火凤要进步得多。
关键吧,这脑瓜子就像突然开了窍似的。
背那玉女经,金刚经,简直不摆了,手到擒来般容易。
那架势,令紫玉与火凤瞠目结舌。
真真应了那句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有史以来,夜白觉得这日子混得如此风生水起。
看来,自己个与那天庭果然是八字不相符,以后天帝爹爹就是八抬大轿来请也不去。
还是这土生土长的地儿适合修身养性。
白日里跟着虞美姑姑修炼,空了就去那北山,南山照看一地的雪莲。
再酿一酿那雪莲酿,很快那酒窖里又存了无数坛子雪莲之酿。
夜深人静的时候,偶尔也跑到那南山之上,将那无名所赠的龙珠拿出来打了光,再掏一坛子酒来,迎着夏日的夜风与大猫你一口我一口。
内心万般期待,无名那个人会不请自来,与她小酌一杯。
然而,却总是失望,无名不晓得在忙些什么,总也不来一回。
就与大猫醉得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回得夜白居。
第208章 一声梧叶一声秋()
一声梧叶一声秋,天山的秋来得特别明显,漫山遍野昏昏黄黄。
这秋向来也十分短暂,短得好似一阵风似的,那雪就要扬扬洒洒地下来了。
在这个秋日昏黄黄的日子,天山来了客人。
龙月一抹月牙色的身影与这天山昏黄黄相得益彰,无半点不和谐处。
夜白与大猫正在北山侍弄那一片的雪莲,龙月就飘来了北山。
那昏黄的北山之上,一抹红衣,犹如水墨画中点缀的那么一笔鲜亮的红点,仿佛要带入人的七情六欲之中最为动人心魄的火之热情。
此时那一抹红衣正挥了小锄头收那株株开了三五朵小花的雪莲,大猫也没闲着,一双前爪爪也十分熟练地将那雪莲一朵一朵地刨出来,然后放进夜白身边的小背篓里。
大猫大概觉得这样下去忒慢了一些,挥了九颗脑袋,咧了九张嘴,往那北坡上跑了一圈下来。
双爪爪就抱了一大堆碧莹莹的雪莲花下来,然后,那雪白毛的大脑袋就一溜的泥巴色。
大猫还傻呵呵地蹭了蹭夜白,似是要邀功。
夜白也毫不吝啬言语,伸手摸了摸大猫脖颈上的毛。
“嗯,还是咱家大猫厉害,比玉娃儿与凤娃靠谱多了。那两个女娃子说是要练功,实则是偷懒,以后这雪莲酿了酒只给咱大猫喝。”
大猫可高兴了,转身又在那北山之上麻利地忙活开了。
龙月人未至,声先至。
“哈哈,夜白,你还真的是物尽其用,这雪白毛的大猫生生给变成了大泥猫了。夜白,这可是神兽啊!你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夜白将手上的雪莲放进背篓,拍了拍手上的泥土,一张脸笑得跟朵太阳花似的。
“我说今儿个一大早就有喜鹊在叫,原来真的是有客人来到。倒是哪一阵仙风将龙月给吹到这天山来了。”
“好你个没心没肺的女娃子,回天山这么久半点音讯也无,也不上天宫里头来看我,亏得我时时地想着你。”
“唉,时时想你在心里头,只是你不晓得哇。再说了我可不想再上天宫挨那玄都夫子的藤条。”
“知道你跑回天山是有原因,火神叔父大概也猜出你为啥偷摸跑了的,所以父帝才没派人来请你。”
龙月抢了夜白的背蒌。
“快回去收拾一下,跟我回天宫吧!天宫一众仙人们都在想着你呐。”
夜白在天山生活得顺风又顺水,如今那最难的修炼之事也难为不倒她了,断没有再回天宫里头挨那藤条的道理。
她也不是受虐的体质,说死也不跟龙月去天宫。
倒是说这天山的秋日比起冬日来,风情万种得多了,劝龙月在这天山好好地住上一些时日,夜白好好地尽一尽地主之谊。
譬如上那密林之处捡松果子,掏一掏鸟窝,撵一撵兔子,再不济,下得天山脚下草原之上去遛一遛马也可以。
龙月果然两眼放了光,但那光也如昙花一现,瞬间就熄灭了,将那头给摇得似拨浪鼓似的,坚决不的样子。
龙月急急拉了夜白的手。
“夜白莫要再推辞,若是耽误了时辰,怕是来不及了。”
夜白就纳了闷了,这上天宫还有啥急的,还得看仙历,看时辰还是咋的,她本就不想去好吗?
“不,龙月若是不想在这天山作客,还是哪里来的回哪去吧!我在这天山自由自在的,不想再上天宫里头受累。”
龙月更急了,说话都打起了磕巴。
“夜,夜白,十,十哥他。。。。。。”
靠,龙月啥时候说话这么费尽了,给夜白听得难受。
“椒图殿下,他咋的啦?不是在那神魔之井与魔王麻黑周旋么?如今是休战回天宫啦?”
说起来,夜白回到这天山,除了修炼,酿酒。一个人的时候,脑海之中除了无名那个美男之外,也时不时地担心一下那土豪金椒图,不晓得他与那麻黑之战究竟有没有讨得好处。
龙月脸色不大好,一双大眼难得有忧郁之气。
“夜白,十哥是回天宫了,不过他着了那魔王麻黑的道,如今正昏迷不醒。”
夜白紧张。
“龙月,你不是说你十哥如何如何了不得,却是如何着了那麻黑的道?”
龙月泪目。
“不晓得,十哥,十哥他恐是凶多吉少。”
一向二十分快乐的龙月却是第一次见她伤悲的样子。
至于龙月她十哥如何个凶多吉少的?龙月又为何不在她十哥的身边守着?还得出空跑到这天山来找夜白。
夜白也来不及细问,只知道,此时一定要上天庭去瞧一瞧这土豪金究竟是咋的啦?
这大好的有为青年,不应该呀,不应该这么短命啊!
招来了一身泥巴的大猫,腾了直往瑶池仙宫而去。
一袭红衣皆是纷纷乱乱的泥巴。
心急如焚,火急火燎,十万火急,火烧眉毛。
紫玉与火凤两个女娃子与碧莲姑姑正在桌前用午膳。
抛给她们一句话。
“姑姑,我上天庭有急事。玉娃儿,凤娃,我不在的时候,记得将南山与北山的雪莲给收了。”
姑姑与两个妹娃儿还没反应过来是咋回事,夜白已然一阵风似的腾了大猫与龙月直奔南天门而去。
虽说如此着急,也还没有忘记念了龙月的顺手牵羊咒,顺了一袖袋雪莲酿与雪莲花。
天庭一众仙家们应该还有嘿多宝贝,趁此机会也可换上一些过来,对于修炼也是百利无一害。
太阳宫,平日里虽说笼罩着一团金光,但内里还是十三分的恬淡。
今儿个却是金光黯淡,宫门前时进时出的仙人们,个个面色凝重。
夜白心里一沉,椒图,莫不真的是?
椒图的寝殿,与他平时的装束差不多,仍然是黄色系色调为主。
那金光闪闪的床塌之上,椒图一双好看的眼睛,此时却是双目紧闭,了无生气地躺在上面。
平日里一张桃花粉面,此时无半点血色。
床塌之上人寂静无声,床塌边上,天帝爹爹,火神师父,混元老君,一众说不上名字的仙人,皆面色凝重,一并跟着无言。
夜白与龙月进来之时,一个二个跟中了哑术似的,还是无言。
天帝爹爹一张俊脸尤其悲凄,大有白发之人即将要送黑发之人的痛楚。
床塌之前坐了一位集威严与傲气并存的身形,一身金灿灿的坠地流金凤袍,头上也绾着一枝金灿灿耀眼的凤凰簪。
第209章 耍帅卖萌傻大猫()
那身形回过头来之时,一又凤目流转,与椒图那一双眼睛有八分相似,一张粉面面带桃花,也与椒图有着十二分的相似。
想来,这一位定是那神龙见首不见尾,夜白在天宫里头住了那么长时间,也未曾见得一面的椒图他娘,传说中的太阳女神羲和娘娘。
龙月的娘常羲娘娘,传说中的月亮女神,因着龙月这一个铁姐们的关系,夜白也见过数回。
常羲娘娘与这位羲和娘娘,美貌不相上下,到底有着月亮一般柔和的性子,却是十分亲和。
与龙月一般,喜好身着一身月牙色的纱衣,也时常关心夜白一二,得空了,也与夜白拉拉家常。
夜白有一段时日就对椒图他娘十分感兴趣,问了龙月,龙月说椒图他娘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大喜好热闹,常居恒日宫中不出来。
此时那位太阳女神,缓缓起身而来,一双犀利的眼角,似是有隐隐的泪痕。
但她仍然倨傲地稍加掩饰,冷冷地瞅了夜白一眼,并未发一言,回身出了太阳宫。
再看那椒图一副活不起的样子。
夜白就觉得不能接受,数月前,椒图还意气风发,校场点兵,也才区区几个月,他怎地就躺着不动了呢。
或许他只是在那神魔之井,与麻黑周旋数月,疲累了也未可。
不过,让一干仙人们在他床塌边上守着,却不是一个小辈应该有的礼仪。
“椒图,醒一醒,醒一醒。”
记得上次在天山,自己个神游黄泉路之时,那无名也是如此一阵叫唤,终将自己从那黄泉路奈何桥之上给唤了回来。
只是,此时的椒图大概觉得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开得太过于灿烂了,迟迟不肯回来。
大宽姑姑说过,男人这个大猪蹄子,总爱在花丛中流连往返,想来椒图也不例外,多唤上几回他也就回来了。
“椒图,醒一醒,小结巴,土豪金,你醒一醒。。。。。。”
这一声声叫得,夜白觉得没得啥。
却引得身边的龙月一双美目内的眼泪如决了堤似的,哗哗地往外流。
“十哥,你醒一醒哇。”
龙月这一声大概就犹如那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那床塌边的一众仙人们,也跟着泪目。
夜白就觉得这椒图太不懂事了一些,如此唤他都不回,那花丛中真的有那么好流连的么?
伸手啪啪在椒图一张脸上呼上了两回,企图将他从那花丛之中给打回来。
这椒图却是半分反应都没得。
龙月拉了夜白的手。
“夜白,十哥已然昏迷了一月有余,他若是能唤醒,早就醒过来了不是?”
夜白瞅这椒图,一张白面皮完好无损,周身也无见明显外伤,如何就醒不来了呢,莫不是伤及五脏六府了。
以往天山三剑客贪玩,时不时的弄个鼻青脸肿的事情是常有的。
碧莲姑姑一面给三个女娃子用草药敷伤口,一面唠叨。
“还好是外伤,敷上药,十天半个月也就好了。若是伤及五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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