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姬美冠天下,是个男人都得对她动心,当然也包括东皇。
也不晓得是从哪一日开始,瑶姬再也不和他一起饮酒了,他每每去那琼华宫的时候,总是推说身体不舒服,隔着半卷珠帘,不愿意出来见人。
某一日,当他敲开那琼华宫门的时候,是碧莲开的门。
碧莲并没有让他进去,只说公主春来受了倒春寒,感了风寒,所以不便见客。
可他明明听到那内宛里传来了东皇与瑶姬的欢笑声。
那一刻,他明白了,在这一场与东皇的较量中。
掌握胜负的只能是瑶姬,而他或许从一开始就没有走进过她的心。
当然,当年年青气盛的时候,这屡屡吃了闭门羹,却屡屡放下不她。
天山,琼华宫,三天两头地跑。
就是在这桌前,瑶姬与他将一坛子雪莲酿喝完之后。
瑶姬就告诉他,说她当初之所以要长住到这琼华宫里来,却是一直就在等那个人。
当年那么惊鸿一瞥就再也没有忘记过的那个人,而如今那个人回来了,而且他们心意相通。
而他,她一直就将他当一个兄长,或者知己来看待,并没有半分男女私情。
她这么一说,帝俊明白了,原来这一切都是假像,他以为她与他两小无猜的深厚情谊,却抵不过年少时对于东皇的那么惊鸿一瞥。
他能说什么呢?一个是自己的兄长,一个是自己爱到了心尖上的女人。
他除了黯然神伤,默默退出之外,别无去路。
只是在某个午后,或者某个月明星稀撩拨人的夜晚,他会不知不觉地往这琼华宫门前走上一遭。
那扇门从未为他而打开过。
一开始,那琼华宫确实是热闹的。
可渐渐的,那里面传出来的笑声越来越少,直至销声匿迹。
那一年,那厚重的琼华宫门难得地打开了,他走了进去。
就是在这庭院的琉璃桌前,他看到了许久未见的她。
衣带渐宽,梨花带了雨,天地仿佛都在为她而神伤似的。
那是他与她最后一次对饮那雪莲酿。
他知道,那位曾经说要爱她到天荒地老的东皇,此刻早已抛下佳人,去追寻他所谓惊天动地的爱情应龙而去。
虽说一开始,让东皇娶应龙是父帝的意思。
说巫神两族情势紧张,如若娶了那应龙,神界的力量就不容小觑。
东皇一开始也还是拒了的,或许那个时候他对于瑶姬是真心的。
但在他见到那应龙之后,立即改变了主意。醉倒在那应龙那双漂亮的翅膀之下。
应龙偏偏是一个桀骜不驯的性子,满世界跑,东皇就满世界追她。
其间帝俊也劝说过东皇,让他真心对待瑶姬。
东皇说的振振有词,说什么父帝后宫佳丽三千。
他将来是要继承大统的,避免不了也会三宫六院。
瑶姬,当然是他所爱,可那应龙也是他所爱。
二者难道不可兼得么?
帝俊无法苟同东皇的爱情观,却也无力反驳。
在他看来,爱情始终是忠贞不渝的。
第156章 天宫夜色西风冷()
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
这一切只是东皇为自己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那一日之后,这琼华宫门紧闭一年有余。
那东皇追随那应龙而去,却是迟迟未归。
琼华宫内断肠之人人断肠
瑶姬不知道是何时离开这天庭的,他不得而知。
那些时日,因东皇追妻而去,天庭又是多事之秋。
帝俊代替东皇去了那巫神之界,再回来的时候,这琼华宫已是人去楼空。
琼华宫萧瑟一片,那影影绰绰之间,似乎有瑶姬那落寞的红衣飘于其间。
再走进一些,却是一团红艳艳的海棠花开正艳。
实在是放心不下,他抽空去了那天山,瑶姬却是闭门不见,说她此生再也不见与那天庭有关之人,再也不踏入那天庭半步。
临走之时,却又让碧莲给了他几坛子雪莲酿。
琼华宫里这琉璃玉桌前,只留下他一人对月独酌那雪莲酿。
东皇与应龙终于水到渠成,大婚那一日,天庭热闹非凡。
连天边的那些云朵都泛起了朵朵喜庆之色。
四海八荒,普天同庆。
一对新婚夫妇礼成之时,下界却传来了晴天霹雳之事。
说天山神女瑶姬在那下界的巫山之间与十二只兴风作浪的孽龙大战了三天三夜。
最后与那十二条孽龙同归于尽。
这对于帝俊来说,确实是晴天霹雳。
可东皇呢,他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波澜不惊地拉着他的新婚妻子。亲亲我我地回了紫霄宫。
是夜,他踉踉跄跄地移步到了那琼华宫中。
风卷帘,翻飞起一地厚重的落叶。
在那荷塘旁边的桐树下,挖出一坛子雪莲酿来。
那是那一年瑶姬亲手埋下的,说他要是馋酒了,只要找得到地方,就可挖来喝。
那一坛酒醇香浓郁,可偏不对这琼华宫之萧瑟之气。
和着那紫霄宫中的丝竹之声,抱头痛哭。
瑶姬,天妒红颜。
可你韶华年岁,终是看走了眼,将情之错付。
独留我一人在此黯然神伤。
当时那一种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的心境油然而生。
人生在世不如意有十之八九,就算他们是天上的神仙也是一样的。
他空有对瑶姬一片痴情,在几年之前,也不得不听从父帝之命娶妻生子。
这酒越喝越清醒,越喝越觉得愧对瑶姬。
将那半坛子酒复又埋于那桐树之下。
那以后,再也没有踏入这琼华宫半步。
他害怕睹物思人,却总在午夜梦回之时,与她漫步在天山桃林之间。
秋天瑟瑟夜漫漫,夜白风清玉露潯砸律烙邪甙撸晃季嵯嘈
瑶姬,夜白一如当年的你。
只是我如何也不能让她步入当年你的后尘,她这一生都将是一个快快乐乐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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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宫夜色西风冷,桂子纷纷点玉壶。
这桂花酒着实是一个好东西,千杯都不能过瘾。
却也没喝上几盏,就醉了。
夜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与那五公主龙月睡在云罗宫的寝殿之中。
罗帐之外,已然盏起了灯。
龙月这丫头睡得个死沉死沉的,弄了半天才给弄醒来。
龙月公主揉巴揉巴了眼睛,魂游在太虚殿,大概齐不晓得自己个是在哪里?
夜白将整张脸都凑到了那五公主的眼跟前,希望借此能让她想起点什么?
龙月古灵精怪,大眼一眨。
“你,云罗宫,桂花酒,夜白小仙子?”
“嗯,总算还记得本小仙子。不过,这外头都华灯初上了,你为啥还不去挂月布星?”
龙月又眨巴眨巴了眼睛,大叫一声。
“娘啊!这都啥时辰了?”
急齁齁地起了身,又急齁齁地往外头走去。
夜白好奇,这布星挂月到底是咋个操作的。
也急齁齁地跟在了龙月的后头,没想到龙月这女娃儿走到半道来了个急刹,夜白的鼻蛋子就生生地碰到了龙月那坚硬的后脑勺。
瞬间就眼冒了金星。
“这一哈,你不用布星星了,我这满头满脸都是一闪一闪亮金金,满眼都是小星星。”
“你说得对,我今晚的确不用去布星挂月了。”
夜白本是一句玩笑话,这丫头居然当了真。
夜白捂着鼻头傻了眼。
“你,你……你这也太草率了吧!我这星星虽说也是亮晶晶的,但挂在天上怕打个飘飘都不得行喔。”
龙月有样学样,捂了鼻头。
“哦哟,这星星够亮,我看可以。”
“你难道不怕天帝责罚你嗦,当个值都要偷懒。”
龙月噗嗤一声笑。
“我说夜白,我该说你是天真呢,还是说你傻。十哥不晓得犯了啥子错误,被父帝责罚替我当值一个月,嘿嘿,我就可以好好地睡上一觉啦?”
哇靠!居然将这一茬给忘记了。
想着那椒图这会子怕真的是人如其名,焦黑一片可以用来画图了。
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同情心来。
自己在这好吃好喝的,那椒图还在忙到起,那是相当过意不去。
所以呢!
天象台,星云盘。
本来是想讨好讨好那椒图,无奈那椒图气性相当大。
斜眼都不肯瞅两个女娃儿一眼。
他忙着呐,没得空理夜白与龙月,兢兢业业地布他的星,挂他的夜。
夜白拿出那香味诱人的桂花酒在椒图的鼻子底下晃了几十晃,说是她专门给他带来的,袖袋里还有嘿多好吃的哦,好歹领哈情噻。
那个男人居然连眼皮都没得眨一下,半个字也没得吐一个。
夜白又假装风迷地叫龙月去帮她哥一会儿。
龙月这娃儿不干,说她好不容易可以歇上一阵子,才不要呢!
然后,两个女娃子,在那天阶前摆了一张琉璃桌子,再添了两壶桂花酒。
光喝酒当然没得意思,还得有些下酒菜。
龙月法力相当了得,两个手指拇一捻。
桌子上摆了一大堆好吃的东西。
夜白傻了眼。
“姐们,这是从哪里来得,吃不吃得哦。”
龙月嘻嘻一笑。
“放心大胆的吃啦,这是从那御膳房里顺过来的。”
龙月这项技艺忒神奇了,夜白酒也顾不得喝,拉了龙月,死活要她将这一顺手牵羊的招交给她。
嘿嘿,这招忒实用,以后在瑶池仙宫的时候,想吃个啥,两个手指拇一捻,厨房里大胖准备的那些个好吃的就到了眼跟前了,好不壮观。
第157章 卧看牵牛织女星()
龙月非常之豪气,夜空飘过五个字,说那都不是事儿。
干了一口桂花酒,装模作样的当起了师父。
夜白平时修炼不开窍,这一招学起来却是快当得很。
不大一会儿,就从那御膳房里顺来了一只黄澄澄的烤火鸡。
这,夜白活了一万两千岁以来,今儿个晚上是最有成就感的了。
掰了一只火鸡腿欲往嘴里塞,又想起什么来。
拿了那火鸡腿直接上了那天象台,这土豪金白日辛苦了又辛苦黑夜。
着实是可怜他,伸火鸡腿的那只爪爪都伸酸了。
那土豪金气性不是一般的大,是嘿大的那一种。
打死也不理夜白。
夜白记得大宽姑姑讲故事的时候,总说到那些个男人,不管是年华正茂的,还是活得比那千年王八万年龟那么大的岁数的,通通都是一个幼稚的家伙,跟那个三岁小毛孩似的难以伺候。
作为女人呢,只需要明白一点,男人那一种犹如大猪蹄子的东东,说他不想要的时候,就是想要,他说想要的时候,保不齐他就是不想要。
所以呢,这个时候,夜白见这土豪金那突起的喉结似乎咽了一下口水。
唉……何苦呢。
也不管他是真想要还是假不想要的,直接将那火鸡腿给塞进了他的嘴巴里,拍了拍油腻腻的爪爪走了。
这瑶池仙宫的民风纯朴,从上到下除了碧莲姑姑性子柔和之外,一干仙人们能动手的绝不瞎BB。
夜白还急到跟龙月小酌两杯呢,再说那另一只火鸡腿害怕遭龙月吃个了,岂不是亏得很。
这身形窜得如此之快,分秒就不见了人影。
独留那椒图衔着火鸡腿的傻样儿。
别说,这烤火鸡腿味道还真不错。这一日,自打遇见那美得晃眼睛的野蛮仙姑之时起,运气就一直不大好。从日头东升之时起,到这月上柳梢时,还未曾进得半粒水。
默默地将那火鸡腿给咬巴咬巴,吃了。
又在心里头哼哼一两声。
“哼,别以为区区一个火鸡腿就将我打发了,这仇该记还得记着。”
龙月虽说活泼了些,到还懂得待客之道,那火鸡腿还在,桂花酒也还飘着香。
吃肉喝酒真乃人生第一紧要的事情,对此,龙月也是十二分的苟同。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顺带着赏赏星月,也算是风雅了一回。
这肉吃得多了,酒喝得足了。
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
那近在咫尺的夜空之上,哪一颗是那织女星,哪一颗是那牛郎星。
眼色儿朦朦胧胧,分不太清楚。
朝着那天像台星云盘上张了张眼皮,那抹土豪金在夜色中噌亮噌亮的,椒图那个哈儿还十分卖力地干着活络。
这个呆子,也他娘的忒实在了一些,连个懒都不会偷。
“嘿,呆子,哪个是织女星,哪一个是北斗星,给我说一哈子噻。”
那抹土豪金波澜不惊,看都不朝夜白看一下。
龙月闭到眼睛抗议。
“我说哥,人家是客人。有问必答是最基本的仙家礼仪晓得不嘛!”
那哈儿半天终于放了一个屁。
“北边那个地方,那两颗最亮的,遥遥相望的就是牵牛星与织女星。”
夜白眯了眯眼,北边的那块天空,好似真的有那么两颗眨着眼睛,亮晶晶的星星,只是嘛,隔得有点远。
夜白见不得这不平事,就对那椒图说道。
“结巴,哈儿,土豪金……”
这几个名字喊了好几回,没得人回应她。
脑子里转了半天,这哈儿又不晓得抽了啥子疯。
又一想,不对,这几个名字只是自己个在心里头喊的,那哈儿大概不晓得喊的是他。
“椒图殿下。”
那哈儿还是不吭声。
夜白觉得怕不是他耳朵背咩?
声音大了一些。
“殿下,椒图殿下。”
那三只腿的乌鸦总算是回了一声,还是瓮声瓮气的那一种,好像别个欠了他十八担谷子没还他似的。
“听见了,你叫魂噻。”早听见了好不,只是叫了那么一堆难听的外号,是个仙都不想理她好吗?
靠,可不是怕你魂没得了,不叫啷个晓得呢。
“我说,可不可以将那两颗星星给靠近一些。”
别说,椒图难得没有跟夜白对抗,稍稍将那两颗星星给往中间挪了挪。
夜白觉得不够。
“你再挪一哈噻。”
椒图又挪了挪。
夜白还是觉得隔起个哦远哦远的。
伸了手指尖尖比了比。
“再挪一挪。”
椒图又挪了挪。
那女娃子忒难伺候,还不够。
不晓得挪了多少回,都不如那妹崽儿的意。
关键吧,她还来劲了。
也不称他为殿下了,直接呼了他的名字。
“椒图,你是个老娘们吗?能不能干脆一点,不晓得将他们两个给靠得紧紧的,巴巴适适的那一种啊!”
椒图气得齁齁的,你才娘们,你全家都是娘们。
不给你来点厉害的,就不显得一个男子汉大丈夫的气度。
直接将那两颗星星给挨得紧紧的。
那女娃儿如了意,咧嘴笑了。
靠,这笑也太他娘的魔性了,椒图傻了。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样式的。
这活脱脱地叫人挪不动脚步了是咋个回事呢?
偏偏那罪魁祸首没心没肺的笑了,惊起一地鸿雁之后。
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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