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心一听,娘啊!就好比鬼在哭,狼在吼似的。
这山上有狼夜白是晓得的,也时常看到那荒野之上,雪狼站在不远处干嚎。
只是这鬼嘛,还真的没有见到过。
眼下,那从天而降劈下个无头尸,怕要是变成个断头鬼,那不要太吓人了。
越过了那一片雪莲花,白天她专门为那焦尸做的坟就应该在眼跟前的。
那坟包包却不见了,那朵雪莲花到还在北风中摇曳。
雪莲花地后头,是一个大雪坑,那焦尸不见了。
夜白立刻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怕这焦尸又诈了尸了。
当下觉得还是不要这儿呆下去了,转身就要往山下飘去。
在梦里头,却是身不由已,那脚下就跟订了钉子似的,稳如磐石,半点也挪动不得。
一阵密集的雪花飘过的时候,夜白就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事情。
那刚才还空空如已的坟坑里头,那焦尸又出现了。
他不仅出现了,又如昨晚的梦境似的,又开始动了。
先是伸出一只黑爪爪,再来两只黑爪爪,然后是整个身子要往外爬。
眼看着那黑爪爪就要抓住夜白的脚踝了,这夜白急得跟个啥似的,偏偏就跟使了定身术似的,半分也动弹不得。
只得动手拼命要将那焦尸体往那坑里头按,不曾想到,自己这点力气就犹如拿鸡蛋砸石头似的。
下一秒,夜白又跟昨儿个晚上一样,大声地喊了娘。
说老实话,这也是人处于危急状态时的正常表现,有娘的没娘的都要喊一声娘。
这个时候不管恁个胆大的都得喊一声娘,因为在梦里头,夜白就被那黑爪爪直接给捞到了那坟坑里头,和那焦尸躺到一块去了。
这一声娘是大了一些,但也瞬间就淹没在那呼拉拉的北风之中。
这瑶池宫里头,紫玉与火凤白天骑马骑累了,睡得跟个死猪似的,当然没有听见。
还是只有那碧莲姑姑听到了,急忙披了披风,迎着北风进了夜白居的大门,急急地奔到了夜白的床塌之前。
捞了夜白的手。
“乖娃儿,娘在这儿啊!不要怕,娘来咯。”
其实,这个时候夜白已然被吓醒了,在黑暗之中争开了双眼。
好在,碧莲姑姑来得及时,打开了灯,整个房间亮堂了起来,心里就好受多了。
小英子也揉巴揉巴了眼睛从偏房里跑了过来。
见着姑姑身着单薄,寒夜急奔而来,实在是过意不去,连连催促姑姑回去休息,自己没得啥子事。
姑姑总算是回了自己的碧瑶宫,夜白却再也睡不着了。
叫小英子也回去睡了,自己盏了一盏灯,坐在窗前。
夜白自小胆子就不小,经常跟那紫玉与火凤两个妹崽儿一起疯玩。
姑姑都说她们三个没得个女孩子样子,怕是以后找郎君都不好找。
三个妹儿也没放在心上,郎君这个玩意嘛,还是看缘分吧!
该疯还得疯,该玩还得玩。
第135章 挖坟立碑()
窗外,那风依旧呼拉拉的吹,白雪将整个世界映得倒不是那么暗黑,隐隐还见得大朵大朵的雪花在飘。
从小到大,这样的恶梦还真的是没有做过,如此一来还真有点吓人。
那厚重的宫墙边上,隐隐地看着像一团黑影,再仔细一看,就有点像南山上那个无头焦尸。
吓得夜白急忙将那琉璃帘子给拉了下来,灯也顾不得盏。
赤着双脚跑到偏房,抖抖嗦嗦地钻进了小英子那热呼呼的被窝里头。
小英子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继续睡她的去了。
夜白抖了半个时辰,也跟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又是一个艳阳天。
疑心生暗鬼,加之暗夜总是给人嘿多心理暗示。
但大白天就不一样了,天地万物都在眼皮子底下,一目了然,也就没得啥子害怕了。
夜白醒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窗外头那宫墙下看了一回。
当下就哑然失笑了,这还真是自己吓自己。
晚上看到的那一团黑,却是那厨子大胖时常下山去采买的时候,背的那个背篓子。
大晚上看上去,黑黑的一截,还真的就跟那无头的人一样一样的。
觉得自己多想了,这还是那个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闹腾的。
用过大胖煮的那红枣莲子粥之后,打算还是上山去种雪莲。
前儿个被那雷给劈了那么多,还得补种一些。
当然,这天寒地冻的,加上晚上做的那个恶梦,叫上紫玉一起,有个伴也行。
没想到这一大早的,紫玉与火凤的寝殿头早已是人去楼空。
据侍奉火凤的小仙女紫霞说,两个妹崽儿昨儿个回来兴奋得不得了,说那骑马一个相当好玩。
一大早两个人就又下山玩去了。
夜白就气得跳脚,这两个娃儿,好玩的也不带她一起去。
也许是看到夜白气得不成个样子,紫霞说替她主子说好话。
“仙子莫生气,其实她们两个本来是想叫你来着。但看你还睡得香,不忍心叫醒你,两个人又急得很,说跟那山下的牧民们约好的时辰了,怕去晚了让人家久等。”
紫霞是一个玲珑剔透心的仙子,嘴巴跟个小喇叭似的叭叭地会说得很。
但仍然没有影响夜白记了那两个妹崽儿的仇,心下暗道。
“玉娃儿,凤娃儿,今儿个我夜白是跟你们两个结下大梁子了。”
转身气呼呼地扛了锄头,带了种子。
想了想,又转身去厨房里头的灶跟前,找了一块木板,仙人板板的,老是梦到那个断头鬼,给他立个碑,看他还要来梦中骚扰她不。
大胖就问夜白,拿她的柴禾干啥子。
夜白在气头上,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自然是有用塞,难不成我要拿这木板去滑雪嗦?”
大胖见这妹儿怕是吃了炸药了,一面洗她的碗,一面嘀咕道。
“哼,你又不是没有干过那事?小的时候不经常拿我这屋头的板子去滑雪嘛。”
夜白气归气,今儿个没傻,直接腾了一朵去,片刻就飘到了那南山之上。
仙人板板的,一夜风雪,那南山之上昨儿个还露在外头碧莹莹的十几朵雪莲花,这个时候又遭埋到雪堆里头了。
唉,怎么就那么累呢?
当下又有活干了,用锄头将那上面厚厚的一层雪给刨开,然后又徒手将那些雪莲花给刨出来。
忙活完这十多株雪莲花的时候,看到了在阳光下碧莹莹的雪莲花,顿时心情舒畅不少。
准备再去北山上挖坑坑,埋种子。
蓦然想起一件大事,自己带这么一块木板子拿来是干啥子用的嘛。
拐过那个雪堆堆,就是那个无头鬼的坟包包了。
哎呀!夜白经不得那么吓。
眼前的景象跟昨儿个晚上做的那个梦一样一样的。
哪里还有啥子坟包包的嘛,摆在面前的就是一个雪坑坑。
那雪坑坑前头昨天栽下那朵雪莲花还在,只是那坑里头,那尸体却不见了。
夜白不信有鬼,这天山好歹是神仙住的地方,哪个鬼敢跑到这山上来寻死嗦。
莫不是真的被那雪狼给叼走啦?
眼跟前,白茫茫的一片,半个脚爪印都没得,也不可能是雪狼哇。
这就奇了个怪了,难不成那尸体自己长了个腿跑啦?
夜白四下里查看了一回,又吓了一跳。
也就拐了个弯,昨天那尸体躺的那个地方,不是那焦尸还是谁。
此时那焦尸完好无损地躺在那雪地头,更加让人奇怪的是,昨儿个北风呼啸了一夜,那大朵大朵的雪花也飘了一夜,这个人身上却是半颗雪粒都没得。
那身上被雷劈得千疮百孔的黑衣服也还是干干的,莫不是这个人属火的,自带哄干功能?
夜白不信,这尸体还能自己跑了路了。
都说了这仙山上不可能有鬼。
当下又将那尸体给拖到了坑里,又严严实实地埋了起来,又在上面狠狠地踩上了一回。
觉得不太稳当,又跑去搬了一大块石头压在那坟包包的上头。
夜白心里头活动频繁。
哼,这哈子,我看你还咋个跑。
又将那块板子插在那坟堆堆的前头,右手指一点,生了一朵火,在那大板上烧了几个字:无名氏之墓。
下头又落了个款:仙历一十三万三千一百五十五年腊月十五日卒。
完事了,又双掌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阿弥陀佛,君掉在我这一亩三分地里头,欺毁了我一地的雪莲,我也不怪你。还望你哪里来的回哪儿去,魂兮归兮,空余皮囊却是身外之物,不过是一堆肥料而已,舍不舍得也得舍得。”
说了半天,夜白好像觉得自己没有捡到重点,好像自己都没听明白。
“君,如今这肉身不要也罢,俗话说有舍才有得,舍弃了这乌漆麻黑的肉身,说不定你股胎之后,老天爷赏赐你一个英神俊朗的面貌示人,不光好看,还能吸引美人的眼球,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夜白将自己给绕晕了,好像还是没有捡到重点。
“君,我不晓得你到底是哪路神仙,今天我将你这坟给修葺得巴巴适适的,也算对得起你了。还望你不要再入得我梦里头来吓人了,以后我每天都会来你坟跟前烧两柱香,你也一定会投一个好胎的。”
夜白觉得不能再跟这个无名氏废话了,还有一大片的雪莲要种呐。
第136章 驱鬼辟邪()
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
一夜北风夹雪,真真是旧雪未及消,新雪又拥户。
北山向着北面,那北风昨夜当然自当其冲直接就可劲地冲这北山造。
靠,不晓得昨夜这风有好大,那山崖上那棵四季挺立的雪松,遭刮倒了,来了一个倒挂金钩。
夜白也傻了眼了,这妖风吹得,前儿个她辛苦地种下的一地雪莲种子不晓得吹到哪儿去了。
当下叫了苍天!看在我这么辛苦种雪莲份上,你就开开眼吧!
老天不开眼,这雪莲种子还得重新下。
这一天,给夜白忙活得身心俱累。
先是补了那一地的雪莲种子,又新挖了百来个坑坑,埋下了百来颗雪莲种子。
连中千饭都没得空回去吃,直到暮日西落才扛了锄头,腾了朵云回了瑶池仙宫。
都吃了晚饭了,那两个成天只晓得玩的女娃子还没回来。
夜白累了,本来是想等那两上女娃子回来,好好想方收拾两个一回。
实在是等不住,回了房间倒头就睡。
仙人板板的,才刚睡着,周公又不请自来。
夜白就想骂周公个祖宗十八代,觉也不让人睡个好。
这是第三个晚上了,那无头焦尸又入得梦中来。
夜白更想骂那具尸体。
“你娘个铲铲的,老娘给你挖好了坑,又埋了你,还给你戴了朵花,又立了碑,你咋个就是抓住老娘不放呢?”
没得半点意外,夜白梦中又跑到了那南山上,也不出意外的看到白天她垒好的坟包包,又不晓得遭哪个杀千刀的给刨了。
那坑坑里头,那焦黑的尸体又伸了黑爪爪要来撩她的裙脚。
又不出意外的,被那焦尸给拉到了坑里。
还是不出意外,她又叫了娘。
碧莲姑姑又披了外衫火急火燎地奔到了夜白的床塌前。
拉了夜白的手。
“不怕啊!娘在这儿。”
夜白醒了,抱起碧莲姑姑大哭了一场。
碧莲姑姑以为她这还是想她娘呢,又安慰了她一番。
这夜白的泪花干了,碧莲姑姑却抹着眼泪回了她的碧瑶宫。
夜白又盏了灯坐在窗前,望向外头的宫墙。
那宫墙角好像又出现了那个无头尸体的影子,仔细一瞧,跟大胖的那个背篓还是有区别的。
那无头尸体虽说没有头,身材却是高大上的。
大胖的背篓跟大胖是一个样式的,矮胖矮胖的。
夜白又连灯都忘记了盏,又打着光脚跑到了偏房小英子的被窝,抖了半个时辰睡着了。
第二天,又是一个晴好的天气。
夜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窗户外前汉的宫墙上看个究竟。
没得啥子意外,那里果然还是杵着大胖的那个胖背篓。
这一天,夜白不想种雪莲,也不关心她的雪莲花是否被雪给压到了。
她就是要去看一哈那个尸体究竟是咋个回事,妈蛋,老是出来吓人,都快给吓出神经病了。
想一想,还是原谅那两个妹崽儿,叫上她俩一起去捉鬼的。
靠,她又想骂人,想骂的就是那紫狐狸与火凤凰。
两个妞是不是将她这个玩伴给忘记咯,咋个那么伤心呢。
两个妹儿一大早又不声不响地下了山,听紫霞说两个又去骑马去了。
靠,连到骑三天马了,两上妹崽儿又不怕将屁股墩儿给坐坏咯。
哼,画个圈圈诅咒你们两个,不是屁股墩烂了,就是遭马给摔了。
这,正在那草原上策马奔腾的两个妞,莫名就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
两妞也果不其然地摔下了马,也果不其然地屁股墩儿给摔烂了。
当然,仙宫里头的夜白不晓得。
气齁齁地跑回夜白居,叫小英子将她那件大红的衣衫拿出来穿上。
记得大宽姑姑讲故事的时候讲过,那些个厉鬼啊,冤魂啊啥的,就怕红颜色。
自己穿上这大红的颜色一定能够辟邪。
那无头焦尸体如果真的诈了尸,这红衣刚好可以派上用场。
准备出门的时候,觉得不大妥当,她夜白向来不做无准备的事。
光这一套红衣怕还不得行,跑到碧莲姑姑的碧瑶宫里头。
大宽正好在那边整理姑姑的衣衫。
颇为神秘地将大宽拉到了一边。
“大宽姑姑,你说,鬼都怕些啥子东西?”
大宽觉得奇怪,夜白一介小仙子咋个突然问起鬼来咯。
“你问这个做啥子?”
“嘿嘿,这两天老是做恶梦,我在想是不是遭鬼缠上了,想办法治一治。”
大宽扑哧一声笑。
“你个妹娃儿,咱这是仙宫里头,是哪个鬼活得不耐烦了,敢往这仙宫里头闯?”
大宽忙得很,不想再和夜白多说。
夜白就耍起了赖,这是从小到大屡试不爽的招,对付大宽姑姑特管用。
“姑姑,你就告诉我嘛,不管有没有鬼,放在屋头不是求个心安吗?”
大宽姑姑没招。
“好啦,故事里头都讲过了的,不管大鬼小鬼据说都害怕桃木,柳枝,金钢经,镜子也可以,还有……”
“还有什么?”夜白着急。
“其实你也用不着。”
“大宽姑姑,不带你这样的,急死人了。”
“你这个娃儿,真的是……,还有大粪,你说你用得着吗?”
夜白捂了鼻子。
“哎呀,姑姑你真恶心。”
说完颠颠地跑出去了,这么多东西,还有得收拾一阵的。
桃木剑,她还真有一个,小的时候与紫玉火凤演戏的时候,求姑姑劈了一个桃树的枝丫做了一根木剑。
柳条嘛,宫墙外头正好有一颗万年柳树,爬上宫墙,折了一枝柳条来带上。
金刚经必须得有,碧莲姑姑总让她背这个经那个经的,记得其中有一卷经就是那金刚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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