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界一纸烫金的诏书下去,悬赏四海八荒,但凡有知道那巫界在何处的,通通大赏,没仙阶的仙阶,有仙阶的赏天家宝由,总之,就算是将这六界之内翻无数年个个儿也要将这巫界之人藏身之处给揪出来。
至此,四海八荒,六界之内,日日皆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
。。。。。。。。。
话说那一日,夜白正在太阳宫洞房之内,顶着沉甸甸的凤冠上眼皮与下眼皮打架打得个飞起,等着她新婚的相公打退那巫界之人,回来好揭这一方喜帕。
嗳,天界向来和风煦暖的,今儿个大半夜却突然起了一阵冷风。
夜白一个激灵,上眼皮与下眼皮也不再打架,直觉觉得这一阵风不对劲,大大的不对劲。
“星辰?未央?”
太阳宫这一对欢喜冤家,向来都是守在椒图的寝殿之外的,今儿个喊了半天,只余瑟瑟冷风的回应夜白。
夜白顿感不妙,殿外似是有若隐若现的呼吸之音。
“是谁?”
未有人回应,那呼吸之音犹在。
此时也顾不得其它,夜白掀了那一方喜帕,头上的凤冠亦取了下来。
若是有心怀不轨之徒出现,这两样东西都是累赘。
提拉了手中的玉女剑,警惕地看着殿门外,那一方屏风之后,隐隐有一方人影。
“是谁?”
那人终于出了声,出声之即,亦飘来一股子熟悉的清洌之气。
“夜白。”
那声音非常之柔和,好似久久未曾见得的老友一般,未曾开言,就如咽在哽似的。
当然,那熟悉的声音响起来之时,那个人。哦,不,那个冤家,一如既往一身白衣出现在夜白的面前。
靠,这个男人,还真它娘的不要脸,夜白大婚之时,他这是唱得一出什么大戏。
夜白心头一股子火止也止不住噌噌噌地往上冒。
只见他一双深幽的眼神风含情水含笑似的,含情脉脉要人命的样子。
要搁在以前,夜白铁定立马抛下玉女剑,融化在他那一方温柔的眼窝里头。
但,今非昔比。
要是三百年的光阴都没能让夜白吃一堑长一智的话,夜白也就枉来这世上走一趟了。
第348章 北天门夜斗无名()
眼跟前那人衣摆还飘着似隐似现的一朵雪莲花,他也还它娘的恬不知耻,张口亦是那令人四肢百骸都要酥麻的声音。
“夜白,好久未见,你还好吗?”
手中之玉女剑攥得手心生疼,咬牙切齿。
“托你的福,我本来好得很,你这么一来嘛,顿时就不太好了。”
再也不跟他废话,提了玉女剑,朝着他那一方迷死人不尝命的面容挥去。
今儿个我划花了你一张脸,我看你家火凤还喜欢你不?
他双手背在身后,身手倒是十分敏捷,只一个闪身,就躲了过去。
夜白一剑不成,连着第二剑又挥了出去。
到底人家是巫界之巫尊,没有两下子如何称得上巫尊,此第二剑他也不费吹灰之力躲了过去。
起身就往殿外而去。
夜白今儿个火大,如何让他轻易来了,又轻易地走了。
挥了玉女剑,跟了上去,剑剑直奔他面门而去。
他当然躲过去了,夜白本欲放一团火将他那一张白面给焚一道伤疤。
但见太阳宫内一宫向阳而开的太阳花,不忍心伤及无辜,只好作罢。
无名动作快当,腾了朵云直直地出了太阳宫,往北天门而去。
夜白倒是忘记了,以往自己个住天宫之时,这个男人每每来看她都打那北天门自由出入。
亦腾了朵云在后头追了上去,三百年以来,这口气今儿个不出怕是要憋出内伤来。
北天门,天界都发生了这大的事儿了,北天门两个守卫还在打瞌睡。
天帝爹将这天庭管理得也太涣散了。
无名这个男人今儿个不晓得是为啥子,南天门前巫界与天界都拉开了阵势。
他倒还有闲心在这跟夜白闹个欲擒故纵,北天门,眼见着他一抹白色的身影即将腾了出去。
夜白手中的玉女剑直直地劈了出去,这一下,他不晓得是有意还是无意,衣袍之上那一朵碧莹莹的雪莲花就被劈落了下来,飘飘扬扬就正好盖在下方那一位站得笔直,还在打瞌睡的守卫脸上。
那守卫一个激灵,醒来,看到天上一红一白的身影打得个火起,忙挥了红樱枪欲上来看个究竟。
也还佩服这一守卫,打了半天瞌睡,声音还相当洪亮。
“何人敢擅闯北天门。”
夜白那个气哇,人家闯来了都又要走了,你这吼的是那门子。
无名见这守卫腾了上来,也不与夜白恋战,一个金蝉脱壳,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溜出了北天门,脚下一团云直直地隐没于前方一方棉花云之中,转眼就不见了人影。
“无名,哪里跑!”
夜白这一声吼得,着实比那守卫吼得还要洪亮。
那守卫给吓得一愣一愣的,慌里慌张。
“夜白仙。。。。。。太子妃?”
念了一个脚下生风的决,哼哼,雕虫小技,想逃过夜白的火眼精睛。
瞬间绕到了那一方棉花云的前方,气性相当大,挥了玉女剑,那一方棉花云瞬间被挥得七零八落,哪里还有无名的影子。
正迷失在那团云之中,脖颈之上冷不丁地被个一计重击。
合上眼的最后一刻,是无名一张笑得迷人的脸,在云朵之间拼命地晃呀晃的,成功地将夜白给晃晕了过去。
醒来之时,眼前红彤彤的一片,眼跟前似是蒙着一层纱,好似还戴着那一方喜帕似的。
摸了摸头上,靠,那一方沉甸甸的凤冠他娘的居然还在头上。
隐隐觉得殿内烛火气息浓郁。
莫非,刚才自己个还在太阳宫的洞房之内?
莫非,刚才自己个只是做了一个梦而已。
只是这梦它娘的特真实,想来那巫人向来十分狡猾且难缠,她家夫君天界殿下还没有回来。
起身理了理喜帕与凤冠,这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一会子她家相公回来了,不要太难看了。
端坐于床沿之上,心浮气躁。
头回人生大事,居然独守空房半天。
都怪无名这巫人花样多,要是再让本仙子遇到,定要报这独守空房之仇。
外头丝竹声不断,唢呐声,人声,碰杯声不绝于耳。
夜白纳闷,想此时应当是后半夜了,为何外面还闹哄哄的,热闹得很。
旋即又释然,想是这巫界之人被打退了,满朋宾客又吃了一回回笼酒。
是的,这仙家人生多少万年,大婚只不过这一次,岂能潦潦草草完事?
仔细一听,好似还有凡界之人唱大戏的声音。
嘿嘿,椒图殿下倒是十分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爱偷摸去凡界戏园子听戏。
只是如今自己个蒙着喜帕,戴着凤冠,实在是不方便,不然也要出去听上一回戏。
瞌睡又打了几回,猛听得外头好似有鸡叫头遍的声音,一只鸡叫了,另一只也跟着叫起来,乍一听,又好似有好几只鸡在叫,而且这鸡叫之声有一种熟悉又陌生之感。
天宫里头除了卯日星君府上有一只报晓鸡之外,并无旁的鸡,为何今夜这许多鸡叫?
莫非自己个幻听了?
又安慰自己,有可能,换谁个顶了这一顶凤冠都得晕,幻听也实在是有可能。
新郎左等右等也不来,夜白口渴,隔着喜帕叫了好几声星辰与未央,没有人理她。
黑夜里摸索了半天,总算摸到了桌子,又在桌子上摸到了一酒壶。
没水有酒也行。
只是这酒为啥不是广寒宫里头的桂子酒,却是凡界女儿红的味道。
嘿嘿,殿下真是一个贴心的相公,知道夜白爱好喝这女儿红。
一壶酒下去了,眼色越发地迷离,是困还是醉,夜白不晓得,只觉得脑仁晕。
头遍鸡叫过了,夜白实在是没有坚持住。
娘啊!就算天王老子来了,本仙子也要睡觉。
蒙着喜帕,戴着凤冠一头倒在床榻之上睡了。
闭眼之前,隐隐觉得这被褥之上,有一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一种想要抗拒又抗拒不了的味道。
这一觉睡得十分香甜,还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个偷摸溜出这一方约束人的寝殿,跑到太阳宫外头那一株开得正艳的太阳花丛中,伸了只脑袋看大戏。
大戏正唱得要紧之处,夜白看过这出戏《牡丹亭》,里头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夜白喜欢的结局,所以是看了多少回都看不厌的那一种。
第349章 大婚日新郎易人()
这戏正看到最紧要之处,眼见着有情人就要终成眷属了,夜白却没能在梦里头看到这个结尾。
唉,洞房花烛夜,连交杯酒都未曾喝得。
天都快亮了,那新郎倌才爬上床榻之上来。
迷里迷瞪,半睁了双眼,寝殿内红烛燃尽,黢黑一片,半点光亮都没得。
这睡意十分朦胧,摸上床榻来的那个人亦十分朦胧。
夜白不爽,嘟囔了一句。
“相公,你怎么才来?”
翻了个身,侧身又睡了,天王老子来了也要先睡觉。
这才一壶酒,不应该就醉了啊?还醉得只想睡觉。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酒不醉人人自醉?
椒图,天界殿下,夜白今日大婚之后,就是自己个名正言顺的相公了。
他性子向来沉稳,不太爱说话,想来这闺房之乐趣,关起门来就好,亦不太好意思说话。
他没有应夜白,只拿了行动说话。
直接揭了夜白脑门上的喜帕,困扰了夜白一晚上的这一方喜帕终于从自己的头上揭开了。
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了许多。
然后,相公不是应该善解人意地先将头顶那一顶沉重的凤冠给取了么?
他不,先伸了一双清凉的手就要来解夜白的衣裳。
唉,人家血气方刚的翩翩少年,毕竟是大婚的头一回,猴急一回也是可以理解的。
夜白睡眼迷离地将头上那顶亦困扰了自己个一晚上的凤冠给取了下来。
这一哈,这空气不光是清新了许多,整个身子都轻飘飘了起来,无比的爽。
春来不是读书天,夏日炎炎正好眠。
夜白觉得这春夏秋冬皆不是读书天,当然是睡觉的好日子。
揭了凤冠打算好好地补上一觉,却不得行。
这新郎偏不让人好好睡上一觉,偏偏他在黑暗之中又笨手笨脚的,夜白这新嫁衣又里三层外三层的,他解了半天也解不开。
唉,怎么那么不让人省心啊。
仙家少年,连个法术都不会使么?
夜白困啊困啊,这新婚之夜被身边这一位叫相公的男子折腾一回是再所难免的。
只希望他快当点完事,好生睡上一觉。
这困得迷离迷瞪的,居然还晓得这仙术的诀是咋个念的。
帮他一回,这里三层外三层的新嫁衣三下五除二自己个去了。
只着贴身一袭大红色的亵衣。
这一回,他倒是快当得很,一把将这贴身的亵衣直接给除了。
偌大的寝殿之中,夜白朦胧之间听得衣帛被撕裂的那一种不可描述之声。
唉,新婚之夜,肌肤相亲亦是在所难免。
只是相公大概是酒喝多了,手脚皆不太利索,半天都不得要领。
夜白又配合他一回,翻了个身,直直地钻进了他的一方怀抱之中。
隐隐觉得有一股清洌之气,似曾相识。
脑海中闪过巫界西厢阁楼内,好似曾经钻过这一方怀抱。
唉,这大婚之日,为啥要想起无名那个巫人?
发了狠似的,又将自己个往那一方怀抱之中挪了挪。
那怀抱的主人,似乎接收到了某种讯息。
铺天盖地的吻就落了下来,脑门,眼窝,脸蛋,鼻子,嘴巴,脖颈子,一路向下。
靠,刚才还凉嗖嗖地寝殿之内,瞬间犹如腾了一团红莲业火似的,上升了无数个热度。
夜白一张脸将红色演绎得十分到位,粉红,桃红,羞涩之红,反正,各种红。
犹如火在烧似的,黑黢黢的夜里头,夜白被禁锢在一双长臂之中,动弹不得。没得法起来照镜子。
但她迷里迷糊地想,自己个这脸颊怕犹如暮色下来之时,天边那一团团红得耀眼的火烧云似的。
火在烧,火在烧,烧得人脑仁不清不楚的,尤其需要一盆水来浇灭那火。
这火怕不是一般的水能浇灭,天河之水估计也不得行。
偏偏这脑仁不听使唤,偏偏还要如飞蛾扑火似的,往那火源之地猛扑。
不管它了,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拉不回去,烧死也值了,烧不死也算万幸。
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歌管楼亭声细细,满庭落花夜沉沉。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不晓得是哪位仙人说的话,春宵一刻值千金,真是字字箴言。
简直曼妙得很,不可用语言来描述。
夜白活了一万两千多年,听大宽姑姑讲那凡界情啊爱的故事之中,这洞房花烛夜之事,必是这大戏之中挑大梁的,是精髓所在。
天山一众小仙子们皆听得津津有味,姑姑每每讲到紧要之处,说那红烛燃得辉煌娇艳之时,男角与女角一同钻了被窝,之后又要咋个样?
姑姑吱吱唔唔半天,三言两语着急忙慌就搪塞了过去。
令一众小仙子怅然若失。
后来,夜白也相当理解大宽姑姑,她一介仙子,十多万年仙命以来,打小就在碧莲姑姑身边,就连男神仙见过的都是寥寥可数,更别说体验个啥洞房之事,那跟天山一众小仙子一般,皆是一个二个的生瓜蛋子。
如此以来,这洞房花浊夜不可描述之事,越发地显得神秘向往无比。
如今仔细一体味,这春宵一刻岂值千金,万金好不,相当特殊的体验。
外头的鸡叫了多少遍,夜白不晓得,只隐隐觉得这鸡它娘的半点风情也不解。
不停地叫,吵得人内心烦躁,大概是卯日星君昨儿个喜宴之上酒喝多了,他府邸上的雄鸡没人管,瞎叫唤。
算了,夜白新婚燕尔,不跟一只鸡一般见识。
往那一方温暖的怀抱内钻了钻,打算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好生睡上一觉,昨儿个晚上做那不可描述的事情,相当费体力,累得很。
嘿嘿,身边这位相公相当懂事,长臂一捞,自己个就枕入了他那一方清洌的怀抱中。
嗯,这个姿势相当好,这春暖乍还寒的,有个人暖被窝乃人生一大幸事。
等等,清洌之气的怀抱?
不太对劲,相当不对劲。此味道,夜白就算搞忘记个自己是谁,也不能忘记这个味道是属于谁。
啪,这一方洞房之中,这无比清脆的一巴掌刚刚响过,又一声响起。
第三巴掌还未呼下去,就被一只有力的手给擒住了,半分也动弹不得。
“你,你,你毁我清白,今儿个我要你死。”
第350章 落英殿内红烛燃()
可不,怪不得昨儿个当身边这个男人爬上床之时,烛火即熄灭了,黑黢黢一片,原来,原来如此。。。。。。
昨儿个夜白与那巫人无名在天宫打那一架,原来也不是梦,却是真实存在着的。
最后自己失去意识之前,看到的也是无名这一张脸。
此时这一方洞房却也不是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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