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椰林港湾 by 布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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椰林港湾 by 布拉-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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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展先有些吃惊,探头向外看看了,估计是门口的小弟们都被高森解决了。但他很快恢复常态,笑了。他姿态潇洒的举起手,做了投降的样子,说:高森,你来得真不是时候。你家小弟弟真是有趣极了,可你偏偏要过来坏我的好事。
高森走近他,把枪口抵到他的太阳|穴上,问:安小连在哪?
莫展用大拇指示意了一下浴室的方向,那里的水还在哗哗的响。高森把枪抵着莫展的腰推搡着他走到浴室门口,向里看了一眼。
〃妈的!混蛋!〃高森狠狠一拳打在莫展下鄂上,莫展踉跄退后几步,勉强扶着灯柱站好,低下头,抚住嘴角,恶狠狠吐出一颗牙来。他擦擦嘴角血迹,抬头看着高森,眼神变得凶狠阴冷:高森,我记住这一拳。
高森把枪指着他,命令:去把安小连放了。
莫展被高森的枪指着,不情不愿的打开安小连的手铐,然后把自己铐在了相同的位置。莫展恶狠狠的说:高森,你会后悔的。
高森说:但愿有那一天吧。说完,就用枪柄把莫展砸昏了。
高森扶起安小连,胡乱把他的上衣纽扣扣了几个,不停的拍着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但安小连眼神一直很空洞茫然,看了看高森,就把脸移开了,不知道想干什么,却又任人摆布。
高森不得不把安小连驮在肩上,飞快的离开了酒店。
(十三) 
高森把安小连放在副驾上,自己开车。他很担心的不停的侧头观察安小连的动静。安小连身上虽然酒精味很浓,但高森觉得他不太象是完全因为醉酒。
顺着高速公路走的时候,开着车窗,风灌进车里,安小连渐渐清醒一些。但他明显觉得很难受,燥动不安,浑身发热。高森腾出一只手来摸摸他的头,问:怎么这么热?
安小连在座位上想蜷起腿,但空间太窄,他的腿蜷不起来。他很痛苦的捂住头,在座位上扭动。过了一会,才伸出手臂,给高森看,喃喃着说:莫展给我打了不知什么药。现在心里好难受,好热。
高森拳头在方向盘上狠狠砸了一下:这个混蛋!真该一枪崩了他。看看安小连,说:我送你去医院。
安小连说:我不要!哥,我就是难受,说不出哪里难受。
他把衬衫领口拉开,似乎想这样让自己凉快一点。高森看到他这样,却没法帮他,心里很着急,又担忧。
高森正想拿一瓶矿泉水递给安小连喝,突然安小连侧过身,猛得扑在高森身上,一阵胡乱的亲他,一边疯狂的抓住他的手就往自己衬衫里摸。
高森吓了一大跳,车子歪歪扭扭的失控,高森慌忙拼命推开安小连,紧急靠边刹了车。幸亏是深夜,高速公路上空荡荡的没什么车。高森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着什么魔了?!〃
安小连也不说话,又扑过来,拉着高森的手就要往自己下面放。高森牢牢捉住他的手腕,疑惑的看着他,看到他眼中闪着混乱疯狂的光。高森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猜想可能莫展给他打得药。高森控制住安小连的双手,安小连很不安的座位上面扭动了一会,又想把腿伸过来。
高森只好下车,把他从副驾上拖出来,扔到后座上躺着。安小连这才老实一点。高森迅速开车驶下高速公路,看到路旁边有一个加油站,就停了下来。
高森把安小连从车里拖出来,跌跌撞撞的拖到洗手间。安小连好象没有骨头一样完全粘在高森身上。加油站小工在旁边看着,高森只好解释:他喝醉了,带他去醒醒酒。
到了洗手间,高森把安小连带到洗手台前,想给他洗把脸清醒清醒。刚打开水笼头,安小连却突然凶狠的扑到高森身上,死死的勾住高森的脖子,狠毒的吻上了高森的嘴唇。
安小连很疯狂,不顾一切,力气大的高森一时之间都抵挡不住,连连后退几步,被压到墙上。安小连的吻极富攻击性,凶猛的舌尖几乎启开高森的紧闭的嘴唇。
高森用尽全力,一把将安小连推开,喘着粗气,震惊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安小连也气喘吁吁的仰着头直盯着他,眼中迷蒙一片。洗手池里的水满了,顺着台子溢了出来,哗哗的响。高森恶狠狠把他拖起来,一下子就把他的头摁在水池里,让他好好清醒清醒。安小连〃呜呜〃的拼命挣扎着想起来,高森死死押住他不放,过了几秒中,才揪着他的领子〃哗啦〃一声,把他拎起来。
安小连都快窒息了,象落汤鸡一样,趴在洗手台上不停的咳嗽呛水。高森手一松,他全身一软,就坐倒在地板上。安小连也不管,无力的把头靠在洗手台上,大口大口的喘气,抹一把脸上的水,捂着胸口,快断气的样子。
高森在他面前蹲下来,问:〃怎么样?脑子清醒了吗?〃,伸手摸摸他的头,〃不象刚才那么混蛋了吧?〃
安小连把头别到一边,躲开高森的手。过了一会,才冷冷的说:是,我混蛋。在你眼里我就他妈的是个犯贱的混蛋。
高森说:别在这儿犯迷糊劲了。起来吧。
安小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盯着地板上的水渍发呆。高森伸手想去把他拉起来,安小连猛得挣脱开他的手臂,烦燥的吼起来:别管我!
高森看着他,没说话。也在他身边坐下来,并排靠着墙。安小连头抵在墙上,侧身背对着高森,一只肩高一只肩低,深深的喘了口气,微微皱紧眉头。高森问他:还难受呢?
安小连低声无力的喃喃了一句:不要你管。。。。。。
高森说:你这样子我真没办法。
安小连没说话。高森说:你哥哥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安小连冷笑一声,说:你少提他!我成什么样子了,他会管吗?他只会说得好听!他离开家那天晚上,他是怎么说的?我字字记得清楚!他说他要出去做事,为了家里挣钱,要出人头地,让家里过上好日子,住好房子,妈也不用再去给别人帮工洗碗,也不会再挨那个男人的打了。我当时好崇拜他的,他说的话句句信。小孩子就是好骗啊。他走了后,就再也没有回过家,连过年也没有回来过。妈想他,托人去找到他,他也不回来,只让人带了些钱过来,就再也没有消息了。妈伤心的眼睛都要哭出血了,她没想到自己日日夜夜挂念的儿子居然会嫌弃亲生的老妈!我知道,他是在逃避,他想逃开家里,逃开让他丢面子的我们。他逃走了,逃得远远的了,他开心了,轻松了,他又怎么顾得上妈和我!妈都病成那样了,那个混蛋男人是怎么样对待妈的,又对我都干了些什么,他都知道吗?妈后来重病住了医院,他又在哪儿?那时所有的事情都是我一个面对!可我能怎么办!妈一天的医药费都要一千多块,我还在上中学,还跟别的小孩一样背着书包每天去学校,我能到哪去弄那么多钱?那时我都要急疯了,我好想找到他,找到我在这世上唯一的哥哥,问他我该怎么办?可是我到哪去找他?我没有办法,我去送外卖打短工,累死累活每天仅够给妈付床费,买盒饭。我好想把妈留下来,做什么我都愿意。后来就遇到了大条,大条介绍我到虹倌去上班,我就去了。那里赚钱真得好快,我好开心,拿到了钱就到医院去。我以为有了钱就能留下妈,不让她走,可终究没留住。妈走时什么都没说,就抓着我的手看着我,我想她心里一定很难过。。。。。。这些事情,安冉知道吗?他关心过吗?
安小连抽着鼻子,抹了一把眼睛,很倔强的忍住眼泪不让它们流出来。高森伸出手,摸摸他的头发,扳过他的肩膀,温柔的看着他的眼,说:想哭就哭出来,更好点。
安小连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放声大哭,他抓住高森的领口,狠狠的揪在手心里,把脸埋在高森的胸口,不顾一切的痛哭。一边哭一边断断续续的压抑着的嘶吼:哥。。。。。。我也不想这样。。。。。。我真得不想成为这个样子。。。。。。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才好。。。。。。
高森一只手插入他的头发中,轻轻的捋着,安慰着他,另一只手臂则紧紧的把他拥在怀里。安小连哭了很久,嚎哭声渐渐变成了有一声没一声的抽泣,高森臂弯里的安全和温暖让安小连慢慢放松下来,他不再死死揪住高森的衣领,缓缓松开手,象小狗一样把两只手轻柔而又踏实的搭在高森的胸口上。他刚才的眼泪和鼻涕已经把高森胸前的衣服蹂躏的一塌糊涂。安小连也不管,脸贴在高森的胸口上逐渐安静下来。
高森牢牢拥着他,象哄抱着一个刚刚闹过脾气脸上犹带泪痕的孩子。他微微侧过头,嘴巴贴在安小连的耳边,轻轻的说话,几近耳语,温柔的不停的安慰着他。
高森告诉安小连,安冉不是象他想象的那样。安冉一直觉得对不起家里,对不起妈妈,对不起安小连。他承诺过要出人头地,但他时运不济,没有能力遵守承诺,他一直在给人当末流的打手为生,实在没有脸回家去见家里的亲人。轻率、任性、自责、愧疚、忏悔,是他每天心中最沉重的痛。
高森想起以前在牢里,很多次,他都会与安冉并排坐在一起,避开看守,在僻静的工厂机床边,一起抽根烟,淡淡的谈着事。安冉沙哑的声线让周围的气氛变得朦胧而安宁。只要一提起家里、妈妈、安小连,安冉就永远都无法原谅自己那时的轻狂和沉沦。安冉说:如果再有一次重来的机会,他一定不会离开家,再穷再苦,他也会留在家里好好守护家人,让他们不会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高森与安冉约定过出狱后再相会的日子,两个人可以一起开个机车修理厂。可是安冉没有等到那一天,总有人在找他的麻烦。但这一次却因为高森,只因他入狱前的锋芒太过,招惹了许多仇家,即使入狱后的低调,也不能遮掩他的引人注目。有人设下机关要对付高森,在浴室里将刀子藏在毛巾里,准备乘其不备暗下杀手。只是在关键时刻,安冉替高森挡住了那致命的一刀,倒在了血泊中。
高森永远也忘不了当时的凄惶和痛彻心非,他神智失控,发狂般的喊着安冉的名字,紧紧的抱着他,想把他拖起来,不让他倒下去。然而臂弯里的那具身体越来越沉,温热的鲜血浸透了他的指尖,渐渐变得粘稠而冰冷。狱警带着高压水枪冲进了浴室,周围都是慌乱的四散逃窜的囚犯们,只有高森无力的跪坐在地板上,搂着安冉的头,捧着他的脸,绝望的看着他的眼睛。安冉用尽最后的力气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艰难的说:替我找到。。。找到小连。。。。。。好好照顾他。。。。。。。高压水枪喷射的水柱激打在墙壁上四散飞溅,犹如漂泼大雨,瞬间将高森和安冉浇透。高森的脸上已分不清楚是泪水还是别的,他答应着,一边抹去安冉脸上的血污,一边喊着他的名字,然而安冉抓住他的那只手松开了,无力的垂在身侧,高森知道他再也听不见了。
高森告诉安小连:安冉最后的这一句话,我这辈子都会永远记在心里面。我答应过他,绝不会让他失望。小连,别害怕,从我找到你的那天起,你就是我弟弟,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没事的,过去的一切都让它过去了,别回头去看,我们把今天就当个起点,明天就当新的一天,好不好?
高森用双手紧紧的把安小连抱在怀里,他能感觉到安小连有力而实实在在的心跳,还有年轻男孩结实柔韧的身体。安小连的头靠在他的颈项间,温热的呼吸轻拂着他的耳根。高森低着头,贴着安小连的耳根,在他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话,声线压得低低的,温柔而又急促,即象是兄长般的开解鼓励,又暧昧的象是情人间互舐伤口般的安慰。
安小连不再哭了,高森问他〃好不好〃的时候,安小连轻轻的〃嗯〃了一声,仿佛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小孩子,终于在父亲的爱抚劝慰下平静了情绪,眼睫毛上还残留着刚刚哭泣的痕迹,心里还有那么点小委屈,撒娇着不肯离开父亲的怀抱。
高森也没有松开手,仍旧抱着他,不时腾出另一只手抚抚他的头发,摸摸他的脸颊,吻吻他的额头,不想再让他哭了。
有人进卫生间来,看到坐在地上旁若无人的两个人,搔搔头,就知趣的退出去了。
过了很久,高森感觉天快亮了,才低下头,轻声对安小连说:回家吧。睡一觉就没事了。
安小连点点头,坐直了身子。高森想扶着他站起来,安小连腿一软,又跪在地上了。安小连抬头抱歉的笑笑,说:哥,我有点头晕,站不起来了。
高森没说什么,拦腰把他抱了起来,走出加油站,放在车后座上,为他裹紧毛毯,自己坐到前面,就开着车回家了。
(十四) 
晚上五点,安小连从昏睡中醒过来。高森在外面听到动静,走过来看看他。
〃怎么样?起来吃点东西吧?〃
安小连摇摇头,说:不想吃,有点恶心。
高森听了,就很担心,在他身边坐下来,伸手摸摸他的额头和脸,〃还难受吗?〃
安小连摇摇头,翻个身,坐起来抱住高森的腰,头枕在高森的腿上,喃喃的说:哥,我刚才做了个好可怕的恶梦,梦见你走了,要到另一个地方,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就看着你在前面走,我好着急啊,就在后面追,拼命喊你,可就是动不了,又发不出声音,我害怕极了,都快被憋死了。。。。。。后来我一睁眼,看看身边,是空的,我就觉得你真得走了,恶梦成真了。。。。。。
高森摸摸他的头:傻瓜,做梦还能当真了。。。。。。
安小连说:我知道不能当真啊。。。。。。可梦里面的害怕就跟真得一样。。。。。。不过现在这样搂着你,我就知道做梦里的不是真得了。。。。。。哥,我现在好开心。
过一会儿,安小连坐直了身子,说:我现在好多了,不恶心了。有什么吃得?
高森给他端来了熬好的稀饭。安小连一连喝了五大碗,把一锅稀饭都喝见底了。
吃完饭,高森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安小连洗完澡出来,坐在高森旁边,自然而然的把他的胳膊拉过来搭在自己肩上,顺势就歪在高森身上把头靠在他胸膛上了。
高森说:坐直了。别东倒西歪的。
安小连说:哥,借肩膀让我靠一会嘛。
高森无奈,也就没反对。安小连霸占住遥控器,胡乱选台,最后看到有人在教做菜,就停下来认真的看。
高森问:你看这个干什么?
安小连很正经的回答:学怎么做菜啊。这样以后你回家,就能吃上香喷喷热乎乎的家里做得菜了。
高森哑然失笑:你?
安小连说:我小时候就特别盼望天天吃妈做的饭。可妈又辛苦,每天给人家洗碗十二个小时,下班了带些卖剩的盒饭回家。我还想等我以后有了钱,妈和我就再也不用吃剩盒饭了。
高森没说话,摸摸他的头。
安小连扭着身子,转过来搂住高森的脖子,瞧着他的眼睛,很神秘的说: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知道我亲爸在哪。
高森看着他,配合的等着他卖这个关子,续出下文。
安小连说:我妈讲我爸死了,其实我知道她在骗我,她是由爱生恨,其实我爸是个跑船的,靠了岸,就跑到我妈这儿来,有了我哥和我。可我在我妈肚子里时,他就闪人了,没消息了。我妈就讲他死了,我可没信。逢年过节的我常见我妈收到明信片,都是外国的风景,有一张就是个特漂亮的码头,有白色的船,还有小木房子,特别蓝的海,干净的天,椰树林。我好喜欢那张明信片,就把它偷出来了。夹在书里面,还查上面的英文,写的是里约热内卢,原来在巴西啊,好远啊。都说那里有世界上最热辣的海滩,全是比基尼美女,可我想那里肯定也还有很多很多的热辣帅哥。后来妈走了,也没有明信片寄来了。我猜老爸肯定留在那个有海有船有椰树林的地方看美女了。哥,啥时有空咱们也去看看?
高森微笑,说:你还真能瞎琢磨。那倒底是外国什么地,把你想成这个样子?
安小连说: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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