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轩跃上峰来,寒风撩起她的衣衫,青丝飞扬,雪中的女子此刻最是安静,少了烦燥,少了焦急,多了静美、仙气,她似开在这绝峰上的一朵幽兰,傲视万物。
一边欣赏她惊天动地的美,一边缓缓踏雪向她走去。
听脚步声,静琬知道是叫御月的男子到来,黑色把美的人衬托得无限放大的美,把丑的人衬托得更丑,把狰狞的人衬托得更是狰狞,银面具配一身黑,他如一个鬼魅。
待他近前,微微扭头,这张面具下到底是张什么样的脸,“你失踪了一会儿,是去查看敌军营地的地形了?”
什么都瞒不过她,分开一年,她变的何止是一丁半点,高轩嘴角微扬,“是!”
他为什么总是惜字如金?懂了,这是玩高深,装神秘,不屑笑笑,目视敌军军营,“可有打算?”
高轩指着洼地的营地,颇有气度地道:“营地置中,四面地高,可以偷袭。”
刚才看过敌军营地后就动了这个念头,御月所说,可以说与她所想不谋而合,对于他的用词又不敢苟同,“三万五千人对意志消沉的七千人不用偷袭,有百分之百的把握,直接围攻。”
高轩哑然一笑,“还是叫偷袭!”
行事历来没有章法,无所谓,能全歼敌军就行,洒脱耸耸肩,“就算是吧!”
转身向峰下跃去,高轩双眸中残留着那之前跃下的一道弧美。
经过充足准备,半夜突然发动袭击,五个侍卫与十个杀手先神不知鬼不觉干掉在四周的岗哨,进攻的鼓声如雷响起,鼓声一响,铁骑在前,后就是诸多的步兵,四面八方涌出,睡梦中的敌军将士来不及做出反应刹时就成为砧板上的菜。
营地帐蓬四处起火,北执**队纵横营地,挥武器见敌军就杀,只杀得敌军哭爹喊娘。
这一仗打得最是痛快,敌军未有还手之力。
心情激动的静琬一路驱马挑杀到主帅帐蓬,却见灯火通明的帐蓬里未倒映一个人影,不对劲,这般大的动静那铁锤再睡得死也定得惊醒,抬手一抢挑破帐蓬,帐蓬一隅起火,火光下,不光未见铁锤,还不见一人。
这是个空的帐蓬。
“逃啦?”
一声惨叫,高轩杀到静琬身旁,望着那空空如也的帐蓬也暗自大吃一惊,铁锤难道已先行一步?
看来铁锤也不是个粗人,暗地里精明着,吃了个大败仗,是他遇到了文韬武略,满腹经纬的御杀门门主御月。
静琬抱着铁锤藏在普通帐蓬的想法,回转身,恰就见一个敌兵逃到马前,铁枪顶在敌兵的心口,冷颜厉声道:“说,铁锤藏在什么地方?”
那敌兵早吓得脸若白纸,铁枪再抵心口,当下双膝一软,‘咚’一声屈膝跪下,哭道:“铁元帅昨日就带十人先行奔向巴城。”
铁锤一直行在流**队的前端,侍卫虽监视着大军动向,却监视不了大军前端。
敌军手中都沾着北执国将士的鲜血,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历经数战,手刃敌军无数,静琬再不会对任何一个敌人手软,一道疾风划开,单手一枪挑飞了敌兵,高轩驱马过来,“果然不出我所想,铁锤已经先行一步。”
想起阵亡的柯凌墨,想起又未能为柯凌墨报仇,静琬勃然大怒,“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现在才知道?”
高轩心头一震,黯然神伤垂首,“是属下失职!”
自为大军往巴城还是往流城一事后,除去御月脸上那银面具令她讨厌,从内心来讲,她已经不再讨厌他,而且这事根本怪不得御月,挥挥手,“算了!”
她现在需要安慰,高轩抿了抿嘴角,“其实,要为柯校尉报仇也不急一时,你早晚会手刃铁锤。”
“我没急!”望着他,他为什么那么懂她?连急着为柯凌墨报仇他都能瞧得出来,三万多人冲进敌营,根本不需要她动手,现在,更是看不到一个敌军,望着他,突然觉得那幽深的眼洞下的双眸隐有深深的痛,“你,为什么加入御杀门?又怎么成为的门主?”
这得现编,微微沉吟,高轩道:“我是老门主收养的干儿子,他逝后,无人挑门主一职,顺理成章我就成了门主。”
“那为何御杀门一直默默无闻?又为什么专杀山匪贪官恶人?”
“行走江湖,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发现北执国官府无能,山匪横行,各地贪官更是多,人生在世,草木一春,不求荣华富贵,但求留名于世,于是,便这样做了。”(。)
第二百三十一章 顺利进巴城()
静琬嘴角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移开目光,望着巴城方向,道:“留名于世?你真叫御月吗?”
高轩清丽的双眸黯淡,“就算是吧!记住御月就行。”
御月如猜想中一样是男子的化名,可她不也不叫蝶舞吗?这一刻,静琬对叫御月的男子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莞尔一笑,“其实,我也不叫蝶舞。”
她的笑依旧可以令冰雪融化,百盛开,银面具反射着火光,忽闪忽闪的,高轩心潮涌动,只一醉,装得惊讶,“那叫什么?”
想问她的真名,她想,她与他只是合作关系,为什么要告诉他,却莫名的双颊一热,“没用真名如你一样自有一定的道理。”
在她眼里,他仍旧是外人,他不知道该是感到高兴还是难过,“蝶舞这名真好听!”
冬儿杀过来,衣裤上血迹斑斑,收铁棒,“姑娘!你让我好找。快结束了。”
接下来,冬儿怪怪地盯着御月。说不清楚,自见到这御杀门的御门主,她就开始心神不安,心里怕怕的。
有御月在,冬儿就是这副难以读懂的表情,见惯不怪,静琬不以为然。
不久后,战斗结束,多日奔走在深山,将士们所带的干粮本已不多,这一战,不光全歼敌军,还夺取他们尚留的干粮。
胜利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久久在山里回荡。
时间不等人,还得加紧赶路,静琬正要吩咐留下少许人清扫战场,幽深的眼洞里的清丽双眸蓦然一亮,高轩驱马凑近静琬些,“元帅!歼灭这七千敌军,铁锤又先行一步奔巴城,这下,我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进巴城。”
望着御月,尽管声音难听,像是被什么挤压发出,又像是嗓子曾被火灼伤过,可静琬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喜悦,思索片刻,她霍地明白了,遂吩咐将士们剥下敌军身上的衣甲套穿上。
望着正套衣甲的将士,林世也懂了,笑呵呵地道:“元帅这招真妙,这样一来,巴城北城门的守将还乖乖不打开城门欢呼我们进城?”
眼中有淡淡的被赞扬的喜悦,望一眼御月,“这是御门主的主意,我仅是采纳。”
林世佩服地向高轩抱抱拳,随之拈须大笑,只要打胜仗,配合好就行,谁的主意没有关系。
急行军两天,入夜来到巴城北城门。
两国交好,北城门之外是大山,是边境,入城的不是往返南国与流国的生意人就是山里人,因而北城门比一般的城门要小,城墙上值守的兵士也是寥寥无几。
火把稀稀落落,代表此次到来神不知鬼不觉,也代表入城将是很顺利。
伪装成流国将士的七千人马浩浩荡荡出现在北城门,立即就惊动城墙上值守的兵士。
一个兵士持火把向下大声喊道:“是铁元帅的部下吗?”
大雪纷飞,铺天盖地,兵士没不清什么,骑兵中的高轩用一口流利的流国口音大声道:“废话,快冻死了,还不给本将快快开城门。”
听得乡音,城墙值守的兵士不再怀疑什么,返转身向城内下面摆动手中火把。
城下的兵士见是自已部队到来打开城门的信号,几个兵士奔向城门,后费力打开。
七千人马一进城门,突然发起攻击,片刻的功夫就神速占北城门这方。
隐藏在远处的余下的大军隐听见杀声起,平地跃起,在静琬的指挥下势不可挡蜂拥向大开的城门。
突然袭击,流国大军基本上又驻扎在流城境内,巴城实则空虚,没费多少力,两个时辰后,巴城被北执国的三万五千人占领。
此战伤亡少之又少,唯一遗憾的是,又让铁锤勇猛杀开一条血路,往西城门逃出。
连战连捷,将士们没感疲惫,反倒士气大振。
从俘获的一个敌军兵士口中探问得,驻扎在流城境国的欲夺回流城的大军统帅叫铁巴,敌军人数高达十二万人。
自铁巴率军出战以来,连战连胜,北执**队已经被迫到流城城门数里处,而且已挂出免战牌三日。
望着白茫茫的东门城外,林世拈须道:“元帅!我军应当趁胜发起攻击。”
这个静琬不是没想过,一鼓作气出城攻打流**队,可以狠狠打击敌军,可自思量自己这方的军队人数与敌军的人数相差太大,若是发起攻击恐怕会导致这方也损失惨重。
北执国援军是会源源不断输送到前线,可也不知道何日何时,现在,保持实力太重要,于发不发起攻击她陷入思索中。
已经占领巴城,当然没有必要与敌强干,高轩沉默会儿,无风袍裾飞起跌落,“依我之见,面对强敌只有智取,不能蛮干。”
御月现在等同于军师,他的话让犹豫不决的静琬心一宁,蓦然看到天边的一缕曙光,双眸闪烁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你且说说如何智取?”
高轩微微勾唇,睥睨天下、运筹帷幄的尊贵气度荡开,“元帅可以连夜就派人去请铁巴回来,来个瓮中捉鳖,敌军没有主帅,已是一盘散沙,到时,他们不败都不行。”
“好主意!”静琬兴奋一拍高轩肩膀,凑近他些,笑得迷人,“发现你就是一个卑鄙无耻下流的小人,不过,我喜欢。”
噗!对这夸赞,高轩差点没喷血,强忍住笑意,不便多言,移开目光。
考虑到御月会流国语言,也打着要看看御月长什么样的主意,静琬随之就说这个艰巨的任务交他。
高轩有微微的惊讶,随之淡定遵命。
身为主帅,当然不能与御月同去,也不屑与他前去,与他前去的最好人选当然是死心踏地跟着的冬儿,小小的狡猾在眼中,“去的人不宜多,这样吧,就让冬儿与你一块去吧!”
这是去执行任务还是要看自己真面目?高轩又差点没笑出声,同时,也明白,如果不让静琬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她是不会甘心,眉峰簇起,舒开,“就依元帅。”
十个护卫中有两个去寻敌军传信兵衣服,避开高轩,静琬向冬儿耳边一阵低语。
离开,冬儿信心满满地道:“姑娘放心!我一定好好看清他长什么样。回来描述给姑娘听。”(。)
第二百三十二章 威慑诱降()
林世瞅着静琬的半侧影,微微皱眉,这身为一军主帅的女子看御杀门的门主御月时眼神有时怪怪的,好复杂。
看御月身姿挺拔,摘下面具定是个器宇轩昂,风度翩翩的美男子,郎才女貌,莫非她看上御月不成?
雪飞雪舞,老者拈须开心笑着,由蝶舞与御月蓦然想起女儿与高远,高远参与收复几个小国,立下赫赫战功,即便大乔郡被收复时有什么意想不到的情况发生也应不会牵连到他,收复几个小国以后,也该给他们办喜事了。
灼灼欣赏的目光,静琬那么敏感的人立即就感受到,转过身,立即对上林世那双喜气流淌的老眼,脸颊一热,为自己打的小算盘心一惊。
为什么她会迫切的想知道御月长什么样?想想,蓦然明白是因为那在小林子里做的诡异的梦,可那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咬了咬唇,渴知在眼中消散,淡淡望着冬儿,“算了,他长什么样不关我事。”
“关的关的!”冬儿焦急地连连点头,就在刚才,她霍地想明白,原来从心里惧怕叫御月的男子,是因为他除去脸上戴银面具,身姿、举足投足都与高轩一样,自小在王府长大,低等下人,她对高轩又是崇拜又是惧怕,那种惧意深入骨髓,那十个杀手自到来,从没有与她眼神触及过,看似是忽视她,却实则是在回避她,由此,她联想到王府的护卫。
静琬的目光望向御月,他正大手按墙观着城外,“为什么?”
冬儿挠挠头,愁眉不展地道:“我说不清楚。反正就关的。”
“说不清楚就听话。此去诱敌军统帅前来危险万分,你冒冒失失,与他前去会坏事。”说完,静琬不给冬儿说话的机会,转身向高轩大步走去,“铁巴的事你自己看着办吧。算了,都交给你。生擒铁巴,即刻押来见我。”
冬儿望着向墙梯走去的静琬,是真心的憋屈,她是为主子好。
高轩向林世抱抱拳,朝余下的王府护卫使个眼神,他们簇拥着他向墙梯走去。
铁巴天快亮时随高轩扮成的传信兵入城,刚一入城,就被等躲在城门里的护卫柳奚、伍西生擒。
生擒他的人皆面蒙黑布,身着黑缎劲装,在场应该有十来人,铁巴云里雾里想不明白,倏地一扭头,那还穿着传信兵的男子不知何时戴上银面具,谁这般大胆,敢冒充传信兵?“你们是谁?本帅可是当今皇上特派来收复流城的元帅铁巴。”
高轩把流国传信兵的上衣脱下,洒脱抛给护卫习渊,抱着他衣袍的护卫高磊凑上前,他接过,把冰绸黑袍穿上,高磊恭敬地把绣着一弯‘白月’的白色狐狸毛领缎面斗篷披在他身上。
系好腰间玉带,高轩款款走到铁巴的面前,“抓的就是你铁巴。”
面具男子颇有一帅之风,不似普通的人,铁巴脸色再变,“你们到底是谁?巴城内发生了什么事?”
高轩往前走了两步,微微扭头,斜睨着铁巴,他现在就可以告诉铁巴是怎么回事,可他不能抢了主帅妻子的词。
“给他罩上头套!”
黑头套兜头罩下,铁巴眼前一片黑,什么都看不见,想挣扎,两个反束他的人不是等闲之辈。
巴城郡守府公堂。
流国的一个郡不比北执国的一个郡那么的大,还下设县等,一个郡不过也就是北执国的三个县那么大,下设无数的村。
洗了个澡还睡个美容觉的静琬端坐书案前,容光焕发,黑缎绣衣,着同色同料裙,似笑非笑,威严柔美并济。
自参与到讨伐大军中,她还是第一次这般的威坐公堂。
护卫伍天涯在前引领,柳奚与伍西押着铁巴在中,七个护卫簇拥着高轩在后,陡见静琬,高轩面具下的眼底划过一道欣赏流光,她换了身衣裙就有不同的惊世美,人生如戏,似乎各种角色她皆适宜,这么杰出的女子她该一生活得精彩,他的决定没有错。
御月哪怕是风度翩翩,气度不凡,戴着那银面具都如同鬼魅,静琬见到高轩控制不住暗叹声气。
伍天涯拱手道:“禀元帅!铁巴押到。”
威严的眸光轻移,望向铁巴,伍天涯摘掉铁巴头上的头套。
陡然见光亮,铁巴晃晃头,惊讶地四下打量。
这是个个子不算高,长得五大三粗的中年汉子,红脸,乱胡须,一看就是员猛将,粉唇微勾,“你就是铁巴?就是迫得我军连连退后的铁巴?”
两旁站着北执国将士,问话的女子威风八面,刚柔相济,铁巴再次大骇,奉皇命带大军来到巴城,巴城的郡守与郡尉金子领兵迎他入城,金子随他在城外与北执**队作战,城中郡守带三千治安兵留守。
三千治安兵,光这郡守府就有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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