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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抽风呢？”他把手往被子里伸。
“你实在太帅了。”我半真半假地感叹说。
“我早知道你仰慕我，”他又亲了我一口，“快睡吧。”
你是不是急着找别人上床呢？我差点就说出来了。要是平常，这也就是一逗嘴的话，现在我却说不出来。到底哪儿不对劲了？
我缩进被子里，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37
整行李的时候，我把前几天逛街买的衣服什么的装箱子，看见一条领带。当时也不是怎么想买，就是觉得好看，酒红有暗金色波纹的，其实跟我也不怎么配，跟汪海波倒是挺配。汪海波东西简单，就在一边喝着小酒看电视。
我把领带扔给他，“送你的。”
汪海波拿起来看了看，“眼光不错，怎么想起来买东西给我了？”
“礼尚往来。”我简单地说。
汪海波把领带放在一边，“你回去准备去哪儿找工作？”
“说不准，可能在家这边待一段吧。”
“用不用给你介绍个地方？”汪海波完全一副大家好哥们的表情。
“行，什么时候需要哥们跟你联系。”我扣上箱子。
这年头，大家即使不想在一块儿混了，也不会整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不过我俩是不是和平得过分？是汪海波太有手段，还是我太迟钝？
坐飞机回来，汪海波开车送我回家。我站在小区门口看着他的车慢慢开进车河里。虽然我不会认识那些开车的人，但是想必他们都有不同的生活。汪海波其实也是这陌生人里的一个罢了，我又知道他多少。多少有点心情不爽，我拖着箱子扭头回家。
我没跟我妈打招呼，直接回的家。正好星期六，她肯定在家打扫卫生。
我一开门，愣了，有客人，魏伯，以前跟我妈一单位的。
他俩一看见我一紧张。我立刻就明白了。我是绝对赞成黄昏恋的，更何况我妈孤独这么多年了。我也一直劝我妈寻找第二春。这里面当然也有私心。我妈有伴了，我也能放心在外边过我的逍遥日子。我妈年纪越来越大，我总不能自己一个人在外边花天酒地，不管我妈一人在家。
“我放假回来一趟，你们聊，我放了东西还得出去。”我行李一放，冲他们笑笑表示我无所谓，就直接出去了。
没地方可去，我窝到小录象厅钻了一下午。这心里高兴是高兴，也免不了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这个家这个样子也这么多年了，不能说好，但是毕竟习惯了。不管怎么样，现在这还能说这是我的家，我跑到哪儿，心里还是挂着家的。要是我妈再婚，这也就不能说是我的家了吧。我当然知道，我现在老大不小，早该脱离父母自立成家了。不过可能这么多年我和我妈相依为命，我总是对这个家担着一份责任，让我妈一人孤孤单单守着一个空家，我也于心不忍。
不过，这总是好事。我妈以后生活能幸福我绝对举双手双脚赞成。
晚上我回去，我妈给我做了一桌好吃的。
“你怎么突然跑回来？”
我看着满桌子我爱吃的眼泪都快流下来了，“我把老板炒了，准备再找工作，先回家看看。”
“你也不给我打个招呼？”我妈说我。
“打个招呼也看不到魏伯了。”我笑着贫。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妈，别不好意思。我早说了，我绝对赞成你追求个人幸福。”我孝敬我妈一个鸡腿。
“没到那一步。”我妈不好意思了。
“那老妈加油。我相信我妈这么好条件，绝对手到擒来。”我继续贫。
“一边去。”我妈脸都有点红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男欢女爱，正常社会现象。”我笑着扒饭，实在太好吃了，这么多天我都快心理危机了，今天非吃够本不行。
我妈一直不太好意思。倒让我觉得这事能成。好事，绝对是好事。我准备先在这边找个工作干个一两年，跟踪保护一下我妈的新生活。这做儿子，不能不孝顺啊。
38
找工作这种事，只要你肯干，工作基本是不难找的，无非是条件差点。不过这条件也真不是普通的差，就算我们这儿消费水平低，一月工资就只有我原来的一半，也太那个了吧。不过看了几家，都差不多。我就挑了一家顺眼的。这说着容易，一来一回找到一个工作，我基本也耗了有一个月。这个月每天联系工作，上网查资料，有时候还看看专业书，也够忙的。
工作找好了，我闲下来了，心思就开始往别的方面转悠了。这人这么大了，不能总是过单身生活吧？就是去打台球，也得找个对手不是？一个人怎么玩？
我开始去酒吧混，喝酒，聊天。酒保通常跟武侠电影里的店小二一样，各路消息十分灵通。这儿有个叫小何的，没几天我们就混熟了。知道这一片几个“名人”，Leo，韩哥，风。
“你认不认识汪海波？”汪海波难道很低调？
“你认识汪公子？”小何一脸激动。
我差点把酒喷他脸上，“汪……公子？”这是什么时代的称呼啊？
“汪公子高贵又迷人，英俊又潇洒……”小何都快陶醉了。
“停……”我都快吐了。“有这么夸张吗？”
“你不认识汪公子？”
“算认识吧。”
“你什么时候认识汪公子的？可惜这两年汪公子来得不多。”小何惋惜地说。
“早两年认识的。”我喝了口酒，看有一桌跟我打招呼，就去跟他们聊天喷空了。这几个都是麻友，约我星期天去搓麻。
星期天我就如约前往搓麻了。除了一个娘娘腔的小萧，其他两个木头，李城看起来很不错，小萧是木头的那位，两个人如胶似漆的，让人看了就眼馋，李城是木头的哥们。我们一边打牌一边聊天，他们说了不少这边同志圈的事，尤其是那几个名人，Leo是混血儿，很拽，虽然帅，不过老人一般不怎么理他，他也专钓小男生。韩哥有钱，跟两个家伙左拥右抱，有时候也打打野食。风是个大学生，自称搞艺术的，来者不拒。
“用不用哥们给介绍一个？”木头叫木头，人挺热诚。
“暂时不用，兄弟还想闲晃两年。”我摸了张牌，三万，卡当儿。
“小洛也是来者不拒？”小萧坐我下手。
“哪儿能，洛儿一看就一顾家的。”李城碰了一张。
我暗笑，“我这是又懒又馋，咱不能随便误别人不是？看谁能忍了咱。”
木头起了一张二万打出来，“你还别说，我觉得邦迪就不错，是吧萧儿？”
“是呀，邦迪不错。”小萧也推荐。
“怎么叫邦迪？”这名字真够怪的。
“本来叫小邦，后来就被喊成邦迪了。人挺认真，长得也不错。”
“认真的哥们不行，”我赶紧拒绝，我最怕这种。
“说穿了你就是想玩吧。”小萧嗲嗲地说，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笑了笑，“五条。”
“胡了。”对门李城推牌。
我从桌布底下拿钱，那小萧在那儿呵儿呵儿笑。
“怎么了？”木头关心他老婆。
“我觉得咱们刚好凑一桌，干脆让小洛跟咱们城儿凑一对得了。”
“他？”我跟李城同时指着对方看小萧。
“怎么了，不行？”
也不是不行，就是一开始估计我俩谁也没往那方面想过。怎么说呢？就是没来电。我嬉皮笑脸地和牌，“李城，小萧做媒呢，咱满足他一下不满足？”
“这买衣服也得试试合身不合身，要不咱俩先试试？”李城也逗乐。
“行，试试就试试。”我随便垒着牌，我从来不算，都是谁多我要，谁少找我拿。
“行，看对眼了。”小萧挺高兴。
这个年代上床真容易。一个玩笑就行。我把注意力拉到牌上，忽然谁摸我，小萧这东西，“你少调戏我，你老公还在这儿呢。”
“我看看你动心了没？”
我只好跟木头说，“今天来给你老婆过牌瘾的，哥们儿忍得挺不容易了，你看看。”
大家都在那儿笑，我拿啤酒喝了两口。
“不行咱先撤吧。”李城还来插一脚。这好，那两个笑得更快趴地上了。
“俩不要脸啊。”我笑着骂了一句，拿起衣服，“你们继续，老子享受幸福生活去了。”
“不送，快去吧。”
我跟李城出来，站楼下等的。
“去我那儿喝两杯？”李城说。
“去就去吧，反正还早着呢。”我无所谓，无非打发时间。
我跟李城到他家，他也就租一房子。他也没沙发，干脆给地上铺几个垫子当沙发了。我俩就席地而坐，看着转播球赛下酒。一边喝一边吆喝。一会儿还上来一邻居谴责了我们一下。鬼才理他。
“做不做？”中场休息，李城问我。
我正看劲头上，“国际米兰赢了就做。”
“你这是赌球呢？”李城可笑。
“要是桑普多利亚那孙子赢了老子让你上。”国际米兰，我全靠你了。
“行，现在可是桑普多利亚赢着呢。”
“哼，我就不信了。”我也喝得有点高，拎着酒瓶子就想拍桌子，被李城及时拦住。
现实总是比故事离奇。他妈的他们居然踢平了。靠，谁上谁？
我跟李城一对看，俩人都觉得可笑。
“我不当0。”他声明。
我是无所谓，不过我就是讨厌这种好象觉得当0很可耻的人，他妈的没人当0 你上谁？“老子也不想当0。”我笑着说，看他怎么办。
“你不是当0的？”他还奇怪了。
“我哪点长得像被人上的？”我上别人比较多好不好？
“你刚才不是说……”
“国际米兰也没输。”我得意地跟他挑衅。
“那怎么办？”
“没办法。”没见过这么无聊的人，为0和1的问题争这么多，我拎着外套往门口走。
李城拉住我，我不耐烦地甩开他，“你是男的，我也不是女的。凭什么非得让你上？”
“你喝多了。”
“想上别人就得懂点礼貌你懂不懂？”我不爽。
“算我错了。”李城还算痛快。
“行，做就做，先说好，不准进去。”我还是不爽被这种人上。
我俩就在地上玩了一会儿，他想进去我不让。他还想用强的，老子劲比你小？我俩最后差点没大打出手。我把他扔一边就哈哈大笑。我他妈也是无聊。这种破事也值得大动干戈？“行了，想上我慢慢追我吧。”我坐地上把裤子拉上，衣服扣子扣好，下楼回家。
回家我妈嫌我满身酒气，先把我撵到卫生间洗澡。我洗了个澡出来就直接爬床上了。我妈还在一边唠叨，说你就会胡混，该找个女朋友管管你，什么什么的，我就想着还是搬出去住方便，然后就睡着了。39
这天我正无聊喝酒呢，就听酒保小宾声都变了，“汪公子~”
我端着酒杯扭过头，汪海波。两三个月没见了，不过什么时候见他他总是一个样子。衣冠楚楚，神采奕奕。
看见他，就跟这么长时间什么也没有变化一样。我回过头，继续喝酒。
“洛彦。”他经过我旁边的时候跟我打招呼。
我笑着举起杯子，“汪公子。”
他也笑了笑走过去。
汪海波一过去，小宾立刻就趴我旁边问我，“你认识汪公子？”
“哦。”我含糊地回答。
不远处有低低的争吵声，原来是争着给汪海波送酒的。汪海波一来，好象全场的气氛也变了一个味道。本来嘈杂的声音都变低了，但是变密了。
平时聊天的几个人围过来，纷纷问，“你认识汪公子啊？”
靠，这家伙为什么行情这么好？
然后这几个家伙就纷纷让我介绍他们给汪公子认识。我把小宾叫过来，点了个酒让他送汪海波那儿，然后问问汪海波有空没。
小宾回来乐得跟什么似的。我不用看就能猜到汪海波肯定就那么笑了一下。不过汪海波好象倒是很闲。
我端杯酒过去。
汪海波举了举杯，我跟他碰了一下。
“最近喝酒不少吧？”他打量了我一下。
“能看出来？”最近我是喝得多了点，我也知道。
汪海波点头。
“汪公子今天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前一段太忙了。”
我怎么就看不出来？
“听说你被人整了？”他忽然笑着问。
“你消息太灵通了吧。”我往一边看，这种糗事都被他知道。
“我一听就猜着是你，哈哈，果然是。”汪海波笑得靠在沙发背上。
敢情刚才是试我的？我立刻怒目而视。
“好了好了，喝酒。”他心情很好地跟我碰杯。“是不是那边几个家伙想过来？”他拿目光指着刚才那几个家伙。
“是呀，汪公子魅力过人。”
汪海波点了根烟，“让他们过来吧。”
我回头冲他们点点头，拿起酒，“我不陪了，你们慢慢玩。”
汪海波没说什么。
我走出酒吧，站在门口抽烟。天气马上该热了，晚上还清凉点。汽车在马路上跑得飞快。我抽着烟发呆。因为想也知道他们说话肯定很无聊，所以不如出来抽根烟。不过这样也很无聊。我索性找了个网吧上夜机去了，反正明天不上班。
我以公司离家太远为借口在外面租了个房，不过周六周日还要回家。我在家这边，我妈就开始起劲让我找对象。我哼哈着不同意。我妈居然开始用最老套的办法——给我相亲。相亲啊……，饶了我吧。我妈居然还说我有了家她才能安心成家。这不是逼我吗？我每天给逼得不胜其烦。开始我还解释解释我现在不想结婚，想再玩两年。后来说我情愿单身，最后我连因为家庭问题我心理阴影这种烂理由都拿出来用了，我妈都不放过我。
“妈，其实我有对象了。”在拒绝N次后，我不得已，终于想出来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谁家姑娘？”我妈果然感兴趣。
“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呢，我没好意思说。”我继续瞎掰。
“你小子哄我的吧，我怎么就没见过你打个电话什么的？”我妈智商满高的。
“我是暗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你是不是想说人家结婚了，你情伤不想谈恋爱了啊？”我妈堵我。
我无话可说。
“反正这星期天你死也得给我去。”
“我死也不去。”我犯倔。
“又没叫你一定结婚，见见面不行就不行。”我妈改怀柔。
你们都是熟人，最后就逼着我赶鸭子上架了。我还能不知道。这个头坚决不能开。我用力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