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沈珞风从怀中取出一封信,交予柳忆云,“你将我的信送去城西的营地,亲自交给父王,让他假意应承太子先派兵驻扎在皇宫周围,其他的让他按照信我信上说的去做。记得一定要去的路上一定要表现的十分慌张,让太子的人认为你是去向父王求救。”
“然後你再秘密去一趟大皇子府,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能让太子的人发现,告诉他一切真相和他才是应该继位的人,请他务必要保护兵部侍郎杨大人。我想大皇子与你相交甚好他一定会相信的。同时你将我们假意帮助太子的事也告诉他,希望他通知他舅舅联络王公公,让御林军与父王的禁卫军里应外合,并派人趁乱救我脱离危险,到时候太子没了靠山,再加上王公公与杨侍郎的证明,不怕太子不让位。也只有这样,我才有一线生机。”
“好,我这就去!”他转身欲走。
“等等,”沈珞风从身後抱住他,“一定要小心啊!”
“傻瓜!你才是要小心哪……”声音哽咽的说,大步离开,他没有回头,怕脸上满布的泪水被沈珞风看见。
10
按照沈珞风的话,柳忆云将信送到了端王爷的手中後又来到了大皇子府。果然见到有许多人神色诡异的在周围徘徊。他将自己装扮成为府中送菜的菜农才顺利的进入大皇子府,并找到沈彦辉将一切告诉了他。
“就是这样,请大皇子务必救救舍弟!”他面对沈彦辉双膝跪下,恳求到。
“快请起!”沈彦辉连忙上前扶起柳忆云,“端王爷和你们助我夺回皇位,此大恩我无以为报,我沈彦辉在次对天发誓,就算拼尽全力也要将小王爷毫发无损的救出!更何况凭小王爷为朝廷宁死不屈之气节,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著他去送命!”
“大皇子……”柳忆云感动的看著沈彦辉,“微臣虽无才无能,但只要您用得到,微臣一定做牛做马誓死效忠您!”
“不要这麽说,我们永远都是朋友!”沈彦辉温和的说。
“大皇子……”
“好了,此地不宜久留,免得节外生枝,我让管家送你从後门走。令弟的事你放心,包在我身上。”沈彦辉示意管家送柳忆云出去。
“微臣告辞。”俯身行礼,柳忆云跟随管家离去。
“呵呵,看来你还真的没有骗我啊,杨大人?”看著柳忆云离去的背影,沈彦辉得意的笑道。
“就算向天借胆微臣也不敢欺骗未来的万岁爷啊!”从角落里闪出一个人影,卑躬屈膝的对沈彦辉说。
“呵呵,沈彦烈怎麽也想不到我还有你这张王牌吧。哈哈……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只是白白牺牲了刘平了,想来那斯一定是想杀了太子然後向我邀功吧,呵呵,虽然没有成功,等不过将来我继承皇位後也会记他一笔功的。”他得意的笑著。
“大皇子赏罚分明,将来一定是一位名垂千古的圣主名君,此乃我天龙朝之大幸也!”杨侍郎连忙跪下行礼,脸上写满奉承之意,使原本年轻俊逸的脸忽然变得另人作呕。
“杨大人过奖了,将来我也一定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哈哈……”沈彦辉大笑著离开了大厅,留下仍端正的跪在地上的杨侍郎。
11
就像一座表面看来很安静的雪山,其实只一个小小的震动就会引来惊涛骇浪般的崩动。随著老皇帝仙逝的消息传出,酝酿已久的暗潮流动终於转变成表面的波涛汹涌。此时,烈焰宫门外,数百名御林军在沈彦辉和其舅舅王文昌的带领下已经将整个宫殿包围的水泄不通。
“沈彦烈,你已经山穷水尽了,乖乖交出玉玺,我会念在手足之情的份上饶你不死!”沈彦辉俨然一副胜者之势向里面喊著。
“对,乖乖交出玉玺就放你条生路,否则别怪我们无情!”王丞相和他身後一群支持沈彦辉的大臣们也随声附和著。
“好大的口气啊!”沈彦烈从容的步出殿门,悠闲的样子仿佛根本没看到眼前数以百计的人正对他兵戎相向一样。“玉玺乃是得皇位之人才能拿的,你凭什麽?”
“就凭我才是先皇所立之人!”沈彦辉自豪的回答。
“哦,证据呢?”沈彦烈轻笑著反问,“你若能拿的出诏书,我一定将玉玺双手奉上!”
“这可是你说的!”沈彦辉笑得狡猾,“各位!”他转向身後两派僵持的众臣,“其实父皇根本没来得及写下诏书,但父皇生前曾亲口说过要废太子改立我为皇帝,这一点有当时在场的兵部杨侍郎和大内总管王喜可以做证!”一语落下,顿时引起一阵骚乱,欢呼、疑惑,两派的人都各怀心事。
“杨大人,就请你出来说明吧。”沈彦辉得意的对一直站在一旁不发一言的杨侍郎说。
可半天也没见他有动静,沈彦辉有些不快的催促他,“杨大人?!”
“你的戏文唱完了吗?”沈彦烈嘲笑的看著他,“杨侍郎!”他轻声叫道。
“臣在!”杨侍郎忽然必恭必敬的朝沈彦烈行了个礼然後,穿过人群来到沈彦烈的面前。只见他从怀中拿出一卷黄绢,慢慢展开後朝众人大声朗读道:“封天呈运,皇帝诏曰:朕自知大限将至,幸喜太子沈彦烈聪颖好学,贤良仁义,才德兼备。特将皇位传於沈彦烈,众臣须忠心辅佐,不得有悖,钦此!”念罢,他转身恭敬的给沈彦烈跪下双手奉上诏书,“恭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的沈彦辉,好半天才回过神,他气愤的大骂:“姓杨的,你居然临阵倒戈?那诏书一定是假的!”
“假的?你凭什麽认为它是假的?”
“我还有王喜做证!”沈彦辉做著最後的挣扎。
“呵呵,王公公,大皇子说你能证明,你说呢?”沈彦烈笑笑朝站在一旁的王喜问道。
“先皇立诏之时臣也在场,臣的确能证明……”他抬眼看看沈彦辉,後者正一脸期待的等待他的回答,扯过一抹嘲笑他缓缓的说:“这诏书乃千真万确!”
“你撒谎!”情势的急转令沈彦辉史料未及。
“大皇兄,事到如今你还要硬撑麽?”他怜悯的看著气急败坏的沈彦辉,“各位大人,如果还有怀疑的可随时上来查验!”
“这……”情势的逆转令僵持的众人都开始犹豫起来。
“少跟他废话!先杀了他再说!”王丞相忽然大喊。事已至此惟有全力一驳了。
“对,兄弟们谁能拿到沈彦烈的人头,将来我一定让他高官厚禄!”沈彦辉也决定放手一驳,反正现在兵力上他还是占有优势的。
“强弩之末!”沈彦烈不屑的撇撇嘴,“来人!”一声令下,忽然从四周有大批的御林军突然掉转矛头指向了沈彦辉,立刻挟制住了沈彦辉的进攻。不到片刻,沈彦辉仅剩的少部分人马就已经明显处於下风,而此时仍不断的有大量的御林军从外面赶来。顷刻间,沈彦辉以及所有支持他的人便都被擒住了。
“怎麽会?!”不明白为什麽御林军会大量的临阵倒戈,沈彦辉差异的问。
“呵呵,你们的人马,早就被王喜偷偷的换掉了。”沈彦烈好心的解释。
“你居然敢骗我!”没想到王喜居然是沈彦烈的人,王统领真後悔自己当初把布兵的情况告诉了他。
“这只能说你们太笨了。”沈彦烈嘲笑的看著几乎要气疯了的沈彦辉等人。
“哼,你别得意,我还没有输!”沈彦烈仍然挣扎著。
“哦,如果你是指现在宫外的端王爷的部队?那你可能要失望了……”沈彦烈顿了顿,朝外面喊道:“青霜!”
“臣在!”一个人影快速的来到沈彦烈的面前,恭敬的下跪行礼。众人认出此人正是禁卫军副帅魏啸天。“启禀万岁,禁卫军八十万正在宫外待命,随时听候万岁差遣。”
“呵呵,你看到了?”沈彦烈笑问。
“你们?!”终於了解到自己是掉进了别人事先安排好了的陷阱,沈彦辉顿时傻了眼。
“还是……”
“还是你还有其他的王牌?”忽然从大殿中缓缓走出一个欣长的身影,打断了沈彦烈的话,他俊美无畴的面容挂著邪气的笑容。
“珞风!”刚刚在混乱中想去找沈珞风却被擒住的柳忆云,见到沈珞风平安无事的出现兴奋的叫道。无奈此时他仍被牢牢的钳制住,否则他一定会冲上去抱住他。
而沈珞风并没有看向柳忆云,而是径直的走向沈彦辉,“如果你想说,你还有东胜国做後台,那麽你就真的打错算盘了。”
一句话令沈彦辉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颤抖的问:“你……你怎麽会知道……”
“因为我不小心截获了你给东胜国国君的一封密函!”沈珞风将手上的信函晃了晃,“这回你还有什麽好说的,恩?”
明白大势已去的沈彦辉不甘的低下头,突然他朝柳忆云大喊道:“你,是你骗了我!我是瞎了眼才会相信你!”
而柳忆云此时也被眼前的一切搞糊涂了,不是太子挟持珞风吗?可现在怎麽看珞风都好象是太子一夥的啊?“珞风,这到底怎麽会事?”他喃喃的问。
沈珞风转身看向他,一脸痛心的表情“哥,我怎麽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和这个通敌叛国的败类勾结在一起,还带人来武力逼宫。今天要不是太子殿下早有准备,否则你们不是要铸成大错了麽?你这麽做就不怕对不起朝廷,就不怕被後人唾骂?”
“珞风,你,你在说什麽?”他被搞糊涂了,他怎麽会变成叛国篡权之人?
“你不要说了,你太让我失望了!”沈珞风嫌恶的转身不再理会他,转而恭敬的向沈彦烈行礼,“皇上,臣求您看在臣和臣父王的面子上饶柳忆云一命,臣愿辞官代他受过。”
“唉……”沈彦烈暗自叹气,这小子演戏可真有一套,不过这样真的好麽?不过别人的事他也没办法管太多啊。“爱卿何出此言,朕岂是不明事理之人。朕答应你饶他一命就是了。”
“谢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沈珞风磕头谢恩。
众臣看大局已定也都随著纷纷跪倒,“吾皇仁慈,恭喜吾皇继承大位,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随著雷鸣般的朝喝声原本支持沈彦辉的人也都弃械投降,纷纷加入了朝喝的队伍。
“众卿平身。传朕旨意,大皇子沈彦辉,仪贵妃,王丞相父子及礼部侍郎柳忆云,逼宫篡位、通敌叛国,罪大恶极,其罪当诛。但念在大皇子乃朕之兄长,先皇刚逝,朕实不忍在失去亲人,故免其死罪贬为庶民,赶出京城永世不得回京。柳忆云,念其乃被骗误入歧途,况有端小王爷以死为其求情,手足之情另朕感动,故免其死罪,贬为庶民。其余人罪无可恕,立刻推出武门斩首示众!”
柳忆云觉得眼前的一切忽然变得模糊,意识好象脱离了身体,沈彦烈的话也变得十分遥远,他的脑海中只是不断的浮现出各种疑问,究竟是怎麽了,珞风为什麽要骗他……终於他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12
柳忆云缓缓的睁开眼,发现正躺在自己的床上。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直到现在他还无法相信那是真的,怎麽一下子他就变成了篡位的一方了,珞风为什麽要利用他,他为什麽会骗他,不会的,一定是他有什麽苦衷,一定是!他要找珞风问清楚!柳忆云从床上起身,朝沈珞风的别院跑去。进入别院却遍寻不到沈珞风,这让他愈发的焦急,忽然听见沈珞风的卧房中有些微的声音传出便想也没想的就直闯进去。
“珞风!你告诉我到底……”他突然语塞,眼前的一幕让他忘记了要说的话。一切好象回到了四个月前,他同样是突然闯进了珞风的房中,眼前同样是珞风和一个女人交缠的景象,只是那时他只觉得羞窘,可此时他却觉得心如刀割般的痛。
“你来了。”沈珞风平静的问,仿佛知道他一定会来找他。他脸上依然挂著笑,可柳忆云却觉得这样的笑让他没由来的浑身发冷。
“你先下去。”他从女人身上下来,对女人说。
“不要嘛!”女人嗲声嗲气的说,并用自己丰满的胸部在沈珞风的手臂上不停的磨蹭,完全不在意柳忆云也在场。
“乖,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女人哦。”沈珞风放柔嗓音安抚她,还随手在她的脸上轻捏了一下。见女人乖顺的点头後,还奖励似的给了她一个亲吻。这一切让在一旁的柳忆云心痛的说不出话,他只能用手按在心口想要止住那撕裂般的疼。
待女人离开後,沈珞风随意的在身上披了件衣服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我知道你想问什麽。”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一杯茶喝了一口,又好象是觉得难喝似的皱了皱眉头变放下了。
“你是有苦衷的吧?”柳忆云声音颤抖的问,可刚一问出口便马上就後悔了,他突然觉得不想知道答案了,或者是他害怕知道答案。
“苦衷?”沈珞风突然大笑起来,好象刚刚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只有你这样的蠢货才会觉得我是有什麽苦衷!”笑罢之後他突然脸色一变,“让我告诉你吧,我恨你!从我懂事开始就恨你,每天和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让我痛苦的要发狂,所以我要毁掉你,要你生不如死,让你後悔来到这个世界上!”他几近失控的狂喊,本来英俊的脸被迅速布满的憎恨扭曲著。
“为…什麽?”柳忆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久才喃喃的问。
“为什麽?呵……”已经平复下来的沈珞风恢复了他一向冷静,“你该不会真的以为你那贱货娘已经死了吧?”他冷笑著,语气充满了轻蔑。
“难道……”难道娘还活著?柳忆云震惊得睁圆双眼。
“对!那贱货还活著,只不过已经疯了。”
“疯了?怎麽会,这到底是怎麽回事?”记忆中美丽温柔的娘怎麽会疯,珞风又为什麽这麽恨自己,到底发生了什麽?
“怎麽回事?她根本就该死!”沈珞风虽语声低沈,但熟悉他的人却能从他低沈的语声中感觉到他内心的波涛汹涌。“那贱货原是江南一歌妓,十八年前与出游江南的父王相遇,父王立刻被她用美貌迷惑了,不但帮她赎了身,还将她带回了京城。可父王知道当年还在世的老王爷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接受如此低贱的女人进入王府的,所以父王只是把她安排在了城郊的一处别院,平日经常去看望她,你就是在那时出生的。後来父王奉命娶了我的母亲,婚後不久聪明的母亲便从父王对她的冷淡和经常的夜不归宿猜到了父王在外面一定有女人,可生性温柔的她并没有抱怨什麽,只是默默的忍受,希望她的父君有一日回心转意,同时也维系著一切表面上的平静,可这一切直到我出生时便被无情的打破了。那时我的出生令全家都十分开心,父王不但宣布我为王位的继承人更是大摆宴席庆祝。而为照顾生产後虚弱的母亲,十几天父王一直不离左右,并且还请来了母亲的孪生妹妹帮忙照顾母亲。直到一天夜晚,父王在安排了母亲和姨妈睡下後便离开了。就在父亲离去後不久,一个人进入了母亲的房间将还在睡梦中的母亲就这样杀死了!”沈珞风顿了顿,充满恨意与怒气的双眼瞪向柳忆云,吓得柳忆云猛的倒退几步。
“那个人就是你那该死的娘!”他朝柳忆云大喊,双手紧抓住椅子的扶手。
“什麽?!”柳忆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麽会,一向温柔甜美的娘怎麽会杀人?
“就是那该死的贱货!原来她一直以为只要老王爷一死,没有了阻挠的父王一定会娶她,让她成为王妃,亏她想的出来,野鸡也想变凤凰,简直就是做梦!可她万万没想到父王其实早已完婚,直到她听说我的出生才明白她的愿望完全落空了。气愤的她於是起了杀念,她在几天前混进王府嗣机杀害了我的母亲,就在她也想向我下手时,睡在一旁的姨妈被惊醒及时救下了我。可手无寸铁的姨妈如何是那几近疯狂的女人的对手,等到听见姨妈呼救的父王带人赶过来,姨妈和我都已经受了伤。”沈珞风拉开胸前的衣服,露出心口上的疤痕,“这道伤痕就是拜那贱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