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相信,北蒙在明月手中,会越来越强大。
夜色下,咳嗽声越来越剧烈,丝丝鲜血溢出指缝滴落大地上,染红了大夏的土地。
蛮王宫,大殿之下,一道身影跪地,静等王命。
“暗中跟着”蛮王站在大殿之上,神色复杂道。
“是”殿下身影领命,旋即消失不见。
大夏南疆,一个容颜俏丽的女子行走在大夏的土地上,一边走,一边寻找。
他一定没死,但是他在哪里啊
阿蛮四顾惘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茫茫大夏,疆域大的吓人,阿蛮日复一日的走着,寻找那心中的身影。
地府之中,宁辰对此一无所知,心中或许偶尔会想起蛮朝那个美丽的姑娘,不过,大多时候都是一闪而过,便再次被国事,天下事所取代。
不管什么时代,男女之间,女子的心永远都会被对方装满,而男子最多只会在累了的时候,才会短暂的想起那一抹温柔的笑容。
男女的公平,从古至今都只是不现实的,因为付出的不同,女子付出了太多,而男子收获了太多。
宁辰是喜欢阿蛮的,这点毋庸置疑,不过,喜欢和爱是不是一回事,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地府之中,宁辰一直到第七日才醒来,丹田气海中,两个极小的气旋缓缓转动,相比起生之卷和地之卷还很弱小,不过,也算初步凝形。
当日,与裴老太监一战,他震碎了体内一个气旋,暂时获得可以与先天匹敌的力量,如今要想重新修回,恐怕不比修炼天之卷简单。
生之卷和地之卷,他不能继续练,唯有修炼天之卷和被他废掉的长孙一脉武学。
他体内的冥源只能支撑他运转三分之一左右强度的真气,在天之卷和长孙一脉武学的两个气旋壮大起来前,他并不需要担心。
地府之外,大夏的局势,一如既往的被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皇城的禁军再度出动了两营,岳阳城残存的四万兵力,加上西陵城的两个禁军营,整整十六万的大军,分为两队,守望相助,务必尽快拦住北蒙铁骑的步伐。
大夏各方的兵力也在可能的往北方调,除了东南方一直在和满阳国交战的忠勇侯旗下和西方抵抗永夜神教的黑水军外,其余各地的援兵都在全力北上。
调兵是需要时间的,如今的关键还是在于北方的这些兵力能否在援兵到达之前拖住北蒙铁骑。
大夏皇宫,鬼轿驶过,巡逻的龙卫军立刻上前阻拦。
“是我”
宁辰坐着轮椅下了鬼轿,拿出龙卫兵符伸到诸人面前。
“武侯”
所有的龙卫军立刻跪下,恭敬行礼道。
“起来吧,带我去见陛下”宁辰平静道。
众人起身,分列两边,一位禁军首领在前边带路,大气都不敢喘。
这是新上任的龙卫军首领,对于知命侯的名声如雷贯耳,今日相见,即便黑衣隔面,他还是感到了一股说不出的压力。
人的名树的影,知命侯在大夏的声名实在太大,可以说,当今夏皇就是知命侯一手推上去的。
天谕殿中,夏明月下了龙椅,看着眼前的身影,神色闪过一抹复杂。
大夏之中,眼前之人是他如今最想见到的人,却也是最不想见到的。
功高震主,并非只是帝王心胸狭窄,实在是这样的人太过破坏帝王权术的平衡。
不过,他知道宁辰不恋权,能一再为大夏牺牲,只是因为重情。
天下人都认为知命侯是心狠手辣,薄情寡义的人,最开始他也是这么认为,后来,他才知道这个想法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未央宫,就是眼前人最大的软肋,可也是最碰不得的地方。
他有也自己的生母,但是,登基之后,同样不敢怠慢未央宫那位半点。
“回来帮我吧”夏明日正色道。
宁辰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我不能出来的太久,天亮前就要走,我来只是为了提醒陛下,如今快要到了麦谷成熟的日子,若是想要知道北蒙大军的行程路线,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闻言,夏明日一怔,问道,“可是,据探子回报,北蒙大军的粮草还很充足,短时间内无需再筹备”
“这就要看静武公的能力了,北蒙的粮草一直都有重兵把守,不过岳阳城一战,北蒙也损失了不少人,除了十万铁骑和一万重骑外,就只剩下八万兵力,北蒙骑兵是可以跑的很快,一日千里,不过,剩下的八万人可跑不了这么快”
说到这里,宁辰想了想,又继续道,“至于岳阳城中那种黑色的油,陛下不用担心,只需要让探子盯着就行,这样的奇兵通常情况下只能使用一次,若北蒙军中真的出现此物,直接派武道高手潜入将其引燃即可,此种东西极易燃烧,而且还会迅速蔓延,到时候,吃苦头就是北蒙大军,不过,以北蒙那位军师的智慧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夏明月认真的听着,没有漏过半句话,等待前者说完后,方才开口问道,“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对付北蒙的重骑?”
这是大夏的心腹大患,大夏西方和北方的两处战场,都是被这些重骑搅得天翻地覆。
“有,但是很难”宁辰缓缓道。
“你需要什么”夏明日问道。
“三万骑兵,其余的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具体方法我会详细写下来,不过,还有一点需要注意,就算这些骑兵训练好,也需要将北蒙的十万铁骑和重骑分开,不然,没有任何机会”宁辰回答道。
夏明日点了点头,道,“多谢”
交代完所有事情,宁辰也不再多留,道,“陛下,我还有事,先行告退”
话声落,宁辰转过轮椅,朝殿下走去。
后方,夏明日轻声一叹,心情更加复杂。
大夏之中幸亏还有一位知命侯,否则,谁又能去抗衡北蒙的那位军师。
知命侯府,宁辰归来,如今物是人非的侯府早已没有往日的热闹,未央宫,天谕殿的两位虽然一直在尽力维持侯府的不衰,但是,人走茶凉是人间常态,失去了侯的侯府,败落只是早晚问题。
柳若惜依然还留下侯府之中,这位美丽的花魁从心里已将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不论侯府怎么变化,都不会离开。
宁辰坐着轮椅走进后院,诺大的后院,空荡荡的,毫无生气。
小明月的房间空了,昔日那个吵着闹着要他讲故事的小女孩如今已回到北蒙王庭继续当皇帝,从前,总是感觉小明月太缠人,现在,没有小女孩在身边,他总是感觉缺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他教过她要仁政爱民,也教过她要杀伐果断,他相信明月会成为一个好皇帝,凡聆月的时代总是要过去,北蒙和大夏的未来,终归要由明月这一代人决定。
“侯爷,是你吗?”
就在这时,房门之外,一道轻柔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紧张,问道。
宁辰回过身,看着门口之处的美丽倩影,眼中闪过一抹温暖,道,“是我”
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柳若惜眸子一下子湿润,泪水不自觉的流下。
一个月没见,柳若惜清减了许多,美丽的容颜上更添几分病态的柔弱。
“过来,推我在院中走走”宁辰轻轻一笑,道。
比起他认识的其他女子,柳若惜无疑是最柔弱的一个,没有背~景,没有力量,甚至需要依附一个男人,才能活下来。
其实,天下间大部分女子都是这样,只是,他之前遇到的女子都太厉害,比如青柠,夏妙语,素非烟,又比如凡聆月这样让天下都忌惮的可怕人物。
不过,世间毕竟只有一个凡聆月,大部分人还是普通人。
他从未想过要改变柳若惜,做一个普通人就挺好,平平静静地过一生,不被外边的风雨卷入其中。
“侯爷,这次回来,还走吗?”柳若惜问道。
宁辰沉默,片刻后,轻声道,“我回来看一眼”
柳若惜明白了什么意思,神色黯淡下来,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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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羽化谷()
两人默默在府中转了很久,宁辰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侯府,心中思绪万千,不知不觉,他已来到这个世界一年,这一年,发生了太多事情,似乎还在眼前,仔细回想却又是那么遥远。
大夏从鼎盛迅速走向衰落,夏皇死,天下伐夏,这个千年的皇朝衰败的如此之快,短短一年,就已经沦落到岌岌可危的地步。
盛极必衰,是天下大势,大夏能撑持千年,已是一个奇迹。
华夏历史上,除了很遥远的周朝,从未有哪过朝代能存在超过五百年,更不用说漫长的千年。
大夏的疲态,其实早已有了征兆,就如同当初的七城之乱,他至今都不认为这是一个悦亲王就能做到的事情,不过,此事已经过了很久,他也不想再去追查。
很多历史的真相,终究会埋入黑暗之中,如今新皇继位,尘埃落定,许多事情再追究也没有意义。
或许,大夏还有更多的内忧没有出现,却已不重要。
大夏的败落,是偶然,也是必然,只不过,凡聆月的横空出世,将这一天提前了十年,百年,甚至千年。
与这样的人活在同一个时代,是幸运,也是不幸。
他不知道,大夏会不会亡,他会尽力去阻止,至于结果,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凡聆月最大的智慧,就在于善于借助大势,人力终有穷,再聪明的人也不可能事事料敌如神,不过,只要把握大势,并加以引导,剩下的细节按需要休整即可。
大夏的千年,埋下太多隐患,这个世上,雪中送炭的人不多,落井下石的人却不少。
大夏占据中原富饶之地,若有可能,谁都想上来咬上一口。
大夏的强大毋庸置疑,单单北蒙或者永夜神教,谁都不可能是大夏的对手,不过,两方联手,就足以抗衡天下无敌的大夏。
至于后来的荒城,度厄寺,大夏内乱等一系列的事情,都是在大势牵引下,凡聆月幕后推动的结果。
两朝开战以来,大夏由于各种内因外因,消耗了太多力量,等到正式和北蒙交战时,才发现已经力从不心。
宁辰心中很清楚,大夏已失去最好的时机,日后的每一战势必更加艰难。
皎月西行,两人再次走回了后院,宁辰双眼四顾,最后看了一眼这熟悉的侯府,轻声道,“时候不早,我还要去拜访一个人,走了”
柳若惜眸子一黯,松开了推动轮椅的手,默默让开了道路。
宁辰不再多言,召出鬼轿,旋即离去。
看着渐渐远去的鬼轿,柳若惜鼓起勇气,使出全身力气喊道,“侯爷,有时间的话多回府看看”
喊出的话,在府中不断回荡,可惜,远去的人已听不到,也或许听到了,没有回答。
世间最难偿还的便是情,因为,并非努力就能做到,就如同有些人倾其一生尝试去喜欢一个人,而另有一些人又在拼尽全力去忘却一个人。
天意总是弄人,少有尽人意之时。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努力不来,也挥之不去。
柳若惜转身回到了自己房间,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如雨落下。
宁辰走的决绝,没有任何的流连,心如钢铁。
浩武王府,鬼轿行来,震开了所有护卫。
“都退下吧”夏子衣走出,道。
“是”护卫退去,让开两人之间的路。
宁辰下轿,看着眼前的男子,开口道,“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夏子衣道。
“之前的事情,抱歉”宁辰认真道。
夏子衣沉默片刻,道,“你没做错,不需要向我道歉”
那一夜的结果,已是最好,大夏再也不能有第二次的兵变逼宫的风险。
闻言,宁辰心中轻叹,复杂之极,他很清楚,若非他那一箭,大夏现在或许又多了一位先天。
先天之境,不是那么容易进入,失败过一次,下一次必然会更加艰难。
他没想到,夏子衣会不惜性命为三皇子挡那一箭,更没有想到,夏子衣会在那一刻踏入先天之境。
可惜,那一箭,改变了一切。
夜色醉人,轻抚的风带着淡淡的凉意,吹在身上,稍微有些凉。
“去见过母后了吗?”夏子衣问道。
“没有”宁辰摇头道。
“有时间就去一趟吧,自从你出事后,母后就再也没有出过未央宫”夏子衣叹道。
宁辰沉默,没有回应,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
长孙是他在这个世上最尊敬的人,往日即便闯了大祸,他都没有这么害怕过,闯了祸,最多被骂一顿,但这一次不一样,他如今的样子,怎么敢过去。
夏子衣看出了宁辰犹豫,道,“我不知道那一天后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既然活着,总该是要过去报个平安”
“再等等吧”
宁辰疲惫一笑,推辞道,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他不去,长孙知道他还活着,担心归担心,总归不用跟着受怕,他若过去,真相便再也瞒不住,到时候,长孙会更加接受不了。
夏子衣没有再劝,走进屋中,不多时,拿着两坛酒出来。
“给”夏子衣扔过一坛,旋即自己打开封盖,仰头灌了一口。
宁辰笑了笑,掀开了一直覆盖在脸上的黑布,也打开盖子,灌了一口。
往日一张清秀的脸,如今已被焚烧和腐蚀的变了模样。
夏子衣看了一眼,什么都没说,继续一口一口的灌着酒。
酒,是最好的消愁之物,从古至今便让人迷醉。
“前些日子,馨雨为母后梳妆时,发现了母后的头发很多已经白了,原来,不知不觉中,母后也开始老了”夏子衣一边喝酒,一边说道。
宁辰默然,酒水一口一口的喝入腹中,没有任何感觉,就如同喝水一般。
“其实,母后真的希望你和馨雨能够走到一起,可惜,到了最后,你还是没有同意”夏子衣继续道。
“感情的事,勉强不得”宁辰喝了一口酒,道。
他始终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而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这是他与这个世间最大的观念冲突,也是他唯一不能妥协的事情。
两人的酒,越喝越多,空酒坛一个接一个,可是,九的武者,想醉岂是那么容易。
天将亮时,宁辰离去了,坐着鬼轿回了地府,半个时辰后,夏子衣亦起身,挥手散去体内酒气,迈步朝皇宫走去。
羽化谷,大夏东边的东边,接近大陆边缘,世间的不可知地,山川如画,一道大瀑布从天而降,水花溅起十丈高,雾气迷蒙,鸟语花香,仿如人间仙境,美不胜收。
羽化谷外,一道身影缓缓走来,身后,负着一尊古朴的剑架,上面插着五把模样各异的剑,每走一步,都是相同的距离,相同的快慢,精确的半分不差。
神州大地之上,关于羽化谷的描述,少之又少,这是真正的不可知之地,埋藏了太多秘密。
燕亲王走入其中,立刻感受到一股股强大的压力袭来。
“陌生的强者,这不该是你来的地方”谷内最深处,一道冷冽的声音传出,警告道。
“我来求一滴凤血”燕亲王平静道。
“不可能,请回吧”冷冽的声音回答道。
“那本王就自己去取”燕亲王不为所动,淡淡道。
“放肆”
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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