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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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城荒月 下 by 焰剑-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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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怎么做才能不伤害他?可不断被伤害的自己又有谁来救赎他?半推半就地被拉进怀中,楚曦闭上双眼默许了宇文琛的吻,连同默认了他对自己的宽容。 
  低唤了声,他看着他的眼带了几分欲言又止。「琛儿…如果……」 
  宇文琛轻摀住楚曦的唇不让他再继续说下去,不知何故,他突然感到害怕起来。他害怕内心这份奢望终其一日会因现实而招致破灭,他更害怕这双手再也无法挽留住他。「别说了……你我之间没有如果……现在没有,将来也不会有……你知道我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我想好好爱一个人…好好爱他……直到他也能爱上我为止」 
  「你不要这么傻……」避开了唇边的吻,楚曦只觉得眼眶莫名滚烫了起来。如果你明明知道了些什么,为何还不阻止我? 
  「不傻……爱一个人意义深重,怎会是傻事呢?」半褪的衣袍挂在光溜的手臂上,舌尖点吻着颈项的酥麻感让楚曦不自觉仰起了额首。指尖所及之处燃起一片火烫,还来不及反应过来,他整个人已被宇文琛压在了墙上。 
  凝视着再熟悉不过的容颜,宇文琛的心跳渐渐乱了。拂开颊边的发再一次把他瞧了个仔细,他的沉默、他眼底的提防却教他不禁悲从中来。 
  他越来越不明白自己对楚曦到底意味着什么,打从那个协议达成之后他再也没拒绝过自己的拥抱,他明白他是故意迎合,他更明白事情背后肯定酝酿着更大的阴谋可是他没有勇气去揭发一切,他依然冀盼着有朝一日他会由衷接纳他这个人。 
  委地的衣带呼唤着少年更深沉的欲望,感觉大腿被抄起环上腰际的瞬间,猝不及防的贯穿掠夺了怀中人最后一丝清明的意识。 
  好、好紧…… 
  结合的那一那,宇文琛吻着那片颤抖的唇低喘着,面对着几乎是攀着自己哭泣的人非但没有激起丝毫怜悯之情反倒变相牵引出内心深处更为强烈的占有欲,直到感受到那炽人的体温,才知道他从没有一刻不想要他,他总是想着如何才能完全拥有他。等不及他习惯自己的存在,单手已搂起那副纤细的腰肢不由自主动了起来。 
  少年每一次的离去都让楚曦无形中松了口气,可再一次的昂顶却险些让他站不住脚,三番两次甜腻的折磨终于逼得他不得不哭着推拒那汗湿的胸膛。「琛、琛儿…到…到床上去…这样好辛苦」 
  忽地被拦腰抱起,楚曦任由宇文琛抱着自己朝床榻走去。温暖的炕床助长了焚烧的狂乱,不容抗拒再度压上的身子霸道得近乎夺去了呼吸「要是失去了师父,琛儿该怎么办呢?」 
  「那就忘了我吧?忘了我……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我根本不值得你如此……」伸手抹去的分不清是汗还是泪,对他,楚曦心里总怀着几分罪恶感。 
  「值不值得……由我来定义」宇文琛俯身亲吻着楚曦湿润的眼眸,沿路灼热的气息毫无保留蔓延而下最后停在了肩头那道痕迹犹存的伤痕上,他伸指探入他口中,舌尖湿软的热度教他禁不住产生了一丝沉沦的错觉。 
  秋 ※ 之 ※ 屋 
  掩落的帷帐遮去了毡被下艳色的身躯,宇文琛坐在床边轻抚着楚曦紧蹙的眉心,一股无力感扑天盖地而来。流水也似的长发斜披在裸裎光滑的背上,他凝视着那点点烙印的樱痕,好不容易才逼自己移开了视线。 
  「王」 
  再走出殿外,宇文琛看见了已经静候好些时辰的梓潼。 
  「本王不是让你走了吗?你怎么还在这儿?」原来他是来告诉自己楚段两人在陇云川密谈的内容,可是他不愿意再追究了,反正他想做什么就随他去吧!只要他还留在自己身边,就算万劫不复他也要带着他一起走 
  「梓潼斗胆代雷侯转告一句话,对楚太傅,王真的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动吗?」 
  「你们到底想要本王怎么做!」隐约窜动的青筋是被极力压抑下的怒气,宇文琛冰冷的视线直直落在梓潼无畏无惧的脸上。 
  「雷侯想替王引见一个人,请王移驾跟梓潼同行。」 
  「若本王不想去呢?」宇文琛忿然转开下巴却听梓潼故做神秘道: 
  「如果这个人王非见不可呢?」 
  「放肆,信不信本王当场就收拾你!」宇文琛被恼得千头万绪,冲动之下抽出殿前侍卫的配刀一举抵在了梓潼颈上。 
  面对威吓,梓潼依然不动如山。「这是雷侯最后也是唯一的请求,会面地点就在西城郊十里外的舍青酒肆,请王务必前往。」 
  「哼。」像是不愿再多看他一眼,宇文琛冷冷背过身去。 
  没注意梓潼是何时离去,他只知自己即将面临一个重大的抉择。 
  关于楚曦二度私下离城的事他并不想再去过问,他太了解他了,举凡他不想说的任凭他再如何逼问他不会透露半句。他知道自己是多么迷恋他,可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试探却也逐渐濒临了限度。据斥候回报,维叶已经与段春雨碰面了,眼下这一役战或不战全在他一声令下,若再优柔寡断,当初玉石俱焚那句话恐怕就得成真了。 
  握紧的拳头压抑地落在冰凉的廊柱上,再抬起头来,他的视线带着几分落寞下意识朝殿内望了去。 
  秋 ※ 之 ※ 屋 
  睁眼醒过来的时候天光已亮,楚曦茫然地卧在床上过了良久之后才勉强撑起身子。干冷的空气袭上肌肤引发一阵战栗,匆忙捡起昨夜散落一地的衣裳他草草整理了仪容,怎知才走到门口却意外被侍卫拦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 
  「王吩咐过,太傅身体欠安请在殿内好生休养。」 
  「谢过王美意了,但我得回太傅府处理一些事务。」 
  「请太傅体谅属下们的处境好好留在殿内……」眼见楚曦充耳不闻执意要闯,侍卫自知劝阻无效只好祭出弯刀挡去了去路。 
  「这是什么意思?」不以为然挑起了眉毛,却听侍卫一字不漏转达了宇文琛的旨意。 
  「请太傅恕罪!王说过,一旦太傅离开视线,咱们人头全都得落地」 
  怔了怔楚曦像是不敢听信所闻,这、这算什么?宇文琛要软禁他吗?「让开!我要求见王一面!」怒气腾腾想挥开拦阻,未料竟硬生生被打了回票。 
  「真对不住,属下们无意对太傅无礼,只是王至今外出未归,若要见王,还请太傅耐心在宫内等候。」 
  「什么?」愣然退回了脚步,回想起宇文琛昨夜的反常楚曦不禁把这两件事联想在一起。他是因何外出、这一去又是去见谁?宇文琛身边可信任之人少之又少,除了他之外便只剩下司城父子……会是他们吗? 
  原以为自己已掌控全局,不过看来仍有人在背地里搞鬼,再不设法揪出这个人,迟早会坏了大事的。 
  秋 ※ 之 ※ 屋 
  大战在即,草木皆兵,就在琅琊援军抵达段氏大营不久,苍云寨内发生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这一天清晨,何超然鲁莽地撞进了书轩,那时候,葛东慎正忙中偷闲与云七沏茶对饮。 
  「何寨主来得正好,水正烧开呢!」 
  「不、不了…我没那心情……」一见云七也在,何超然突然支吾了起来。 
  「怎么一大早就无精打采的?」云七双手缩在袖中,懒懒抬起了眉毛。 
  何超然挠挠头干笑道:「哈、哈,昨夜酒喝多了没睡好,稍后活动活动筋骨就没事了。」 
  「噢?」云七瞅了他一眼总觉得他今日怪里怪气,然而碍于葛东慎在场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兀自啜起茶来。 
  半晌过后,苍云寨寨主平素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默默出现了微妙的变化。「老弟,为兄前几天勘查了寨内的兵力分布,西哨的防守似乎略嫌薄弱,你这两天是不是拨个空调整调整?」 
  「我知道了,老哥还有其它要事交代吗?」 
  「哎葛爷人在这儿,若真要说有交代也轮不到为兄开口啊!」 
  云七的调侃让葛东慎置之一笑道:「云先生就别挖苦葛某了,葛某这是鸠占鹊巢,还请云先生大人大量高抬贵手了。」 
  「呵呵,说笑说笑,话说各寨粮草囤积及兵勇集训业已告一段落,不知葛爷接下来的指示为何?」 
  葛东慎点了烟管低头喷了一口道:「葛某已勒令各寨造册汇报结果,待核实确认自然会公布下一步行动,届时还得请云先生鼎力相助。」 
  「对了老哥,你跟葛爷提过仇阳的事了吗?」向来聒噪的人要他忽然噤声不说话简直就像是要他的命似的,杵在一旁的何超然终于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咦,仇寨主怎么了?」烟嘴惊讶地离了嘴,葛东慎一脸纳闷朝何超然望去。 
  云七搓着手尴尬挤出了一个笑容,即便埋怨何超然没长心眼儿,但光冲着葛东慎今时今日的地位,他也不得不把从风疾厉那儿听来的事发经过给交代清楚。 
  葛东慎凭着扶手静静听着云七一一禀来,只见他双眼微敛抽着旱烟,唇边逸出的烟雾不曾停过。 
  「葛爷以为仇阳一案该如何了结?」小心斟酌着言辞,云七可是万分留意葛东慎的反应。 
  懒懒撑起身子,葛东慎抿了口茶浅浅一笑,「葛某想请仇寨主跟风兄弟当面对质,反正他人如今还在安南集作客,安排个简单的会面理当不成问题……逢事之秋,害群之马虽不可留但也不能随便冤枉好人……呵呵,凡事毕竟都得讲求证据,更何况兹事体大,无凭无据咱们拿什么治人家的罪?」 
  闻言,云七装腔作势地叹了口气道:「葛爷,在下有些心里话但不晓得这时候说出来合不合适?」 
  「云先生请说无妨。」 
  「仇阳通敌一案疑点重重,在下以为单凭风寨主一面之辞尚不足以采信……唉,众所皆知,十三寨结盟之前乃是各自为政,而风寨主从前更传闻与仇阳有过龃龉,在下担心的是,在没有任何真凭实据的情况下贸然招仇阳前来会不会让有心人士误会是风寨主在挟隙报复?」 
  葛东慎含着烟嘴忖思了会儿道:「云先生这番话不无道理,嗯…这件事就交由葛某全权处理如何?风兄弟那边葛某会再找时间跟他谈谈,当下搜集证据是必然的行动,葛某还请两位暂时不要走露风声以免打草惊蛇。」 
  「当然、当然。」见他哥俩儿点头,葛东慎像是吃了颗定心丸似的微微扬起了唇角。 
  茶过三巡,余味已尽,葛东慎掩熄炉火理了理衣袖。「时间差不多了,今天乌洛儿正好从安南集押送一批刚出炉的兵器过来,两位若无他事忙是否随葛某过去瞧瞧?」 
  面对他的盛情邀约,却听云七歉然道:「恕不奉陪了,苍云寨北屋修葺工事严重迟缓,在下得督促监工……」 
  葛东慎不以为意笑道:「云先生受累了,那么何寨主呢?这批武器没准儿您也用得上,葛某不谙武功不知家伙使起来顺不顺手,老实说还想请何寨主帮忙验验货呢!」 
  受宠若惊的何超然难得拘谨,站得好不直挺。「这些都是我分内事儿,葛爷客气了。」 
  「好、好。」拍拍他绷紧的肩膀,葛东慎双手负后潇洒抄前而去。 
  边城荒月?第六十回 
  尾随葛东慎来到收藏兵器的库房,何超然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开口唤住了那道悠然的背影。「葛爷」 
  「嗯?」葛东慎含着烟嘴轻喏了声连眉头都懒得抬,像是没怎么留意何超然的异状。待命人拆箱验货,他信手抽出了把宝刀观视。「瞧瞧,这次的做工可真不错,呵呵,看来得在功劳簿上给乌洛儿好好记上一笔不可了。」 
  「葛、葛爷…我有点事儿想找您商量……」 
  「何寨主请说。」纳闷挑起了眉,葛东慎把刀搁回箱内回头望着何超然,碰巧这会儿乌洛儿走了进来。 
  「葛爷,这批武器您可还满意?」 
  「质感看上去不差,就不知手感如何?嗯」葛东慎说到这儿忽然突发奇想道:「既然你来了,不妨借机跟何寨主切磋一番,大冷天的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也好祛祛寒气。」 
  「属下没有意见,倒是何寨主这边……」乌洛儿抓抓头看向何超然,天水寨的寨主一听见有活可干当场连要跟葛东慎讲的正事也给一股脑拋到了九霄云外。 
  「难得有这个机会可以请安南集的头号战将指教,这可是我的荣幸啊!」 
  「何寨主这是哪儿的话,承蒙您不嫌弃,那么咱们三刻后校场见?」 
  「好,我恭候大驾。」何超然快人快语二话不说从货箱中挑了把顺眼的宝刀之后便率先出了库房。 
  目送他的背影离去之后,葛东慎慢条斯理喷了口烟,走过乌洛儿身边时淡淡拋下了句话。「留点神儿,点到为止,此人我还有用处。」 
  「知道了。」微微点了头,乌洛儿放低音量主动把话接了下去。「葛爷,琅琊城内传来消息,听说宇文琛不在宫内,楚先生被软禁了。」 
  「是吗?」听不出太大的情绪起伏,乌洛儿恭谨地与葛东慎保持着五步左右的距离。 
  「再者段侯爷捎讯儿来请咱们加紧脚步,他希望内奸一案务必得赶在司城氏父子会合之前获得圆满解决。」 
  乌洛儿这句话终于稍微引起葛东慎的注意了。「怎么司城惊雷没过来吗?」 
  「出发当日虽然是一道,但司城惊雷途中忽然不知去向……」 
  「哈,堂堂监军在战前搞失踪这招,乌洛儿你说琅琊在玩什么把戏?」 
  嘴角悬浮的冰冷笑意让人望之生寒,乌洛儿猜葛东慎心里多少有底也没敢僭越发言。「葛爷,段侯爷还有句话让属下带给您。」 
  葛东慎吊起眼梢意兴阑珊地瞥了乌洛儿一眼,却见他表情甚为挣扎。「段侯爷请您小心楚先生。」 
  闻言,葛东慎不怒反笑道:「乌洛儿,我一直以为你跟楚曦私交很不错啊!」 
  被重重搭上肩头的同时乌洛儿急得脸都红了,「葛、葛爷,这是段侯爷让属下带的话,属下不敢有所隐瞒只好照实禀告,但属下还是老话一句,只要葛爷随时有营救楚先生的念头,属下水里水里来,火里火里去。」 
  乱世之秋难得见识到这般义气,要说不为所动除非是铁石心肠。葛东慎从以前就晓得乌洛儿对楚曦印象极好,好到有时候他甚至会分不清楚到底谁才是他的主子。只是乌洛儿打小就跟着他,他也不认为他会是韩子江那种吃里扒外的混帐。 
  「楚曦之事我自有分寸,记住跟何超然的比试结束之后到书轩来一趟,我有信要给段春雨,你亲自替我送去。」 
  乌洛儿点了头怎知才走没几步又突然折返道:「对了,属下已把仇阳的家属接到安南集好生照顾,依照您的吩咐隔离监护,仇阳还不晓得这件事呢!」 
  「办得好,暂时不要让他们会面等我下一步指示。唉,要不是碍着与段春雨的合作关系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呵呵,对付叛徒,我向来都只有一种作法。」 
  唇边吞吐的云雾蒙蒙遮去了视线,乌洛儿吶吶应了声,在想起楚曦之际蓦地感到一阵心惊。 
  秋 ※ 之 ※ 屋 
  几经犹豫之后宇文琛的脚步还是来到了城西的舍青酒肆,张望着门外染雪飘扬的旗帜,他感觉到自己的心亦是同样,不知何去何从…… 
  一进门瞧见不起眼的角落坐着熟悉的背影,他撇下热心招呼的掌柜兀自走了过去。 
  一言不发在他面前坐下,对方抚着须替他倒了碗酒,沉默就像是场拉锯战,他们都在等谁先开口。 
  仰头干了酒,宇文琛举袖抹去嘴角酒渍,动作粗鲁至极似是恨不得连同内心的浮躁也给一并抹去。「叔父,你这是公然抗命啊!」 
  空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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