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四楼露台的栏杆上,视野非常开阔,远处的海平面近处的海岸礁石,尽收眼底。风也正好,喝了那麽多酒,哪怕是低度酒,体温也有些升高,被海风这样无遮无拦的一吹,够爽,舒服,好!只是刚才站在海边时,全身上下的衣服好象都打湿了,这会子虽然被体温烘了个七、八分干,却仍是不舒服──要不要进去换身衣服?想了想,算了,麻烦。
直接把上衣扯下,随手扔在阳台上。身上的裤子当然也不舒服,不过我又没有喝醉,那个东西脱不得的。再说要脱就必须先放下酒瓶,我现在正想喝酒,不忙。
刚仰起脖子把酒瓶子举到唇边,酒还没来及流进嘴里,一股大力从天而降,我连神都没回过来,就感觉被人抱住拽下栏杆。。。。。。
香槟淋了个满脖满胸。。。。。。皱起眉看看谁这麽有病──咦,怎会是他?
他不是正在办公吗?哦,不对,应该是在萧四的书房。。。。。。我记得他们刚刚还吵架来著,怎麽这会子钻这儿来了?
突然很不开心,大力挣扎起来,想从他手上挣开──我要回栏杆上面,我要自由自在地坐那儿,不要被人紧紧抱著,这个样子,连气都透不过来。。。。。。
莫天的样子很凶,他瞪著我,低声骂起来:〃谁叫你跑那麽高去的!还敢喝这麽多酒!〃
奇怪,我想坐哪儿就坐哪儿,这还用得著谁叫?还有,我喝酒管他甚麽事?他命都可以不要,我喝点酒又算什麽?
算了,他那个榆木脑袋,这些事跟他讲也讲不清楚,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只跟他讲那些他听得懂的事情,所以指指远处天边:〃莫天,我要看彩虹,你看那边,越来越亮,肯定马上就有彩虹出来。。。。。。〃
我觉得我这话讲得够清楚够明白的了,哪知道莫天的眉头却皱得更凶,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哪有彩虹,快回去,不要吹病了。〃
靠,我又不是瓷做的,这麽容易就病了?还当我是个小孩子,骗骗就好?从来都是他说了算。。。。。。哼。。。。。。那个也就算了,一旦有事,还总是骗著我瞒著我,当我永远十四岁?今天偏就不听他的,偏要呆这儿,看他能把我怎麽样!
边气恨恨地想,边向栏杆挣去。
〃你看你,衣服也没有,裤子又全都湿了,回去先换了衣服再来看。〃这一次,他的语气缓和了很多,眼神也没刚才那麽凶了。
我对他的改变比较满意──这才对嘛,刚才那麽凶,当我怕他?想了想,觉得他讲的话还是有点道理,这身衣服真的越穿越不舒服,加上刚刚又淋了酒,换了也好。於是随手扔了酒瓶,把手环上他的脖子,身子轻轻一跃,双腿夹紧他的腰,附带把脑袋也放在他肩上。这个姿式舒服──不想走路,赖他抱!
只听到耳边一声轻笑,然後屁股上被不重不轻地拍了两掌,便被抱进了房。
没想到一进房,他二话不说,剥光了直接把我扔进浴缸──莫明其妙,我只想换衣服,又不想洗澡。再说身上热得要命,泡浴缸?换成是游泳池还差不多!
我自然是拼了命地要挣扎著出去,他却吃错了药一般非要把我按在浴缸里面──这个暴君,就欺负我没他劲大,就欺负我醉了。。。。。。嗯,不对,我没醉,只是被热气冲得有些发昏而已。
好不容易洗了澡出来,再看窗外,天已经全黑了,哪里还有我的彩虹?气得立即就要暴跳──又不只宋美人一个人才会暴跳才会任性才会发脾气,不就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吗,他当我就学不会?也不对,那个不用学,只要脸皮厚就可以了。
只是,我还没有跳起来,他倒先我一步把我压到了床上──这个时候还想上我?作梦!我铆足了劲去推他,可是他却根本不理我,一直吻我,吻我的锁骨吻我的|乳尖吻我的腰吻我的小腹。。。。。。我被他吻得越来越晕,终於再也没力气跟他闹。
然後他温柔地看著我的眼睛,轻声说:〃小乖乖,我们做点开心的事,好不好?〃
开心的事?我又不是那个十四岁的小笨蛋了,他当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可是。。。。。。这个人绝对会勾魂术,他那双眼睛有魔法,我被他看得晕晕乎乎,就象被催眠了一样,不但糊里糊涂地点了头,还糊里糊涂地抬起头,主动吻上他那张嘴──好吧,我承认,可能也不算糊里糊涂,因为自打他开始看我起,我就一直想要咬他。
我觉得每次跟他咬都是我吃亏。咬著咬著,全身血液很快给咬得一片沸腾,沸腾到我想要把他从身上掀下去然後压住他占有他。。。。。。可是每次都一样,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总是差那麽一点点。突然觉得很委屈,委屈得不得了,凭什麽他总不让我,我的技术也满好的,我也会把他弄得很爽的,他试都不试怎麽知道嘛。。。。。。然後就开始发脾气,这次是真发脾气了──比起没看到彩虹,这件事大多了。
可是。。。。。。可是。。。。。。这个混蛋总有法子对付我,我的脾气对他一点用也没有,每次都一样。
他把嘴唇凑到我耳边,一边咬著我的耳朵一边轻轻说:〃小东西不要闹,我想要你,让我进去。。。。。。〃
他的气息吹得我脖子痒痒的,心脏没来由地一阵乱跳,仅仅凭了他这句话,我就。。。。。。我就原谅他了──我肯定是前世欠了他的,不对,是生生世世都欠了他的,不然的话,哪会连喝醉了都还这麽听话?也不对,我好象还是没醉,不然,为啥还能分析得这麽头头是道?
感觉他的手指把润滑液送入了我的体内,然後开始扩张按摩,我的身体早己熟悉了同性之爱,他完全用不著这麽小心,加之前方被他套弄得很是难奈,於是双臂紧紧搂住他,双腿也缠上去开始摩擦起他的大腿,用肢体语言告诉他我需要更多。
他抬起头看我,我猜他也被我惹疯了,因为看著我时,他的眼睛亮得惊人,我清清楚楚地看到了里面有团火焰在跳舞──看,他果然是会妖法的!
然後他身体滑了下去,含住了我。再下边的事,我就记不太清楚了,只记得他的口腔温暖潮湿,我在他的吸吮下,神醉情迷,呼吸彻底失律,在我射出来的那一刻,他放开我,我的大脑被快感完全占去,一片空白。。。。。。
还没来及从峰顶返回,仍在轻轻颤抖著的双腿就被分开,他低下头,直直地看进我的双眼:〃小东西,给我。。。。。。〃话音未落,後方已经被他填满。
刚刚过去的高潮让我忽略了被他侵入的不适,感觉到他在身体里面缓缓律动,那是一种让人又胀又麻的摩擦,小腹开始有气体游走,呼吸再次失恒,心跳又一次加快,被他握在手里的前端,再一次复舒。。。。。。
他开始在我身体里面猛烈撞击,我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被他撞得错了位,可心却越来越满足,小腹里的那股气也越行越疾,快感更是从他的手心传递到了大脑的最顶点和心的最深处,这种感觉真的很好──谁说仅仅是他在占有我,我,也拥有了他,他是我的,我们用身体的快感,用心的契合,互相占有了彼此。。。。。。
高潮越来越近,我突然抬起上身,紧紧抓住他的肩,问他:〃在你生日前让出。。。。。。让出。。。。。。家主之位,真的不。。。。。。不行吗?〃
他猛然大力搂紧我,象是要把我揉进他的身体他的血脉里面,勒得我的後背一阵阵发痛,进攻却不曾有片刻的停息,一边喘息一边断断续续地回答:〃小东西,等你。。。。。。醒了,我们。。。。。。再谈。。。。。。〃
汗水浸满了额头打湿了身体,高潮再一次逼近。
紧紧咬住嘴唇,可呻吟却不受双唇的束缚,从唇间溢了出来。一时间,他的喘息我的呻吟,此起彼伏,盈满偌大一间卧室。身体突然间没了重量,大脑更是彻底罢工,唯一的感受是他一记又一记的有力冲撞,还有由此产生的侵占了身体每个细胞的阵阵快感。。。。。。
在高潮来临前的那个瞬间,我对天发誓──这个人是我的,谁也不能把他从我身边夺走,就算是死亡,也不成!
二十 责任
等到卧室里面恢复平静,象往常一样,莫天准备起身进浴室,视情况而定,一般他总是同时抓我进去。不过今天情况特殊,我一翻身使足力气把他压到床上。
〃Kevin,先去洗洗,别闹。〃
〃不洗,先把话说清楚。〃我趴他身上,估计一张脸黑得可以和张飞媲美,根本没有半点要动的意思。
莫天拧著眉:〃你看你醉成这个样子,说也说不清楚。。。。。。先去洗洗,然後好好睡一觉,等你醒了我们再谈。〃
〃不,〃我固执地摇头,〃我不要洗,我也不要睡,我脑筋清醒得很,现在就谈。〃
〃你这个样子还叫脑筋清楚?清醒的时候胆子会这麽大、敢这麽顽固不化?。。。。。。乖,别闹,先去清洗,不然肚子会痛。。。。。。〃
又想把我当小孩子骗!
我叫了起来:〃我就不要洗,肚子痛就肚子痛,反正不是脑袋痛就是肚子痛,总归有地方要痛。〃
我看不见自己的样子,也觉不出我说话的语气有何不妥,只是身下看著我的莫天,满眼满脸都是啼笑皆非莫可奈何,终於,他长吸口气,让了步:〃好吧,把你的问题都讲出来。〃
眨巴眨巴眼睛,努力开动脑子,脑子清醒倒是清醒,只是。。。。。。只是好象上面蒙了层纱。。。。。。不就一层纱嘛,揭开就是。。。。。。
好不容易把轻纱撕开一角,终於想起了我的问题:〃为什麽不可以在你生日前让出家主的位子,难道你就非当这个家主不可?〃
莫天看著我,笑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调侃得起来:〃除了家主,你说我还能干啥?〃
我瞪著他,突然发觉这是个大问题--苍天在上,我怎麽把这麽重要的问题给忘了?他是谁?他是莫天。莫天莫天莫天。。。。。。莫天是谁?莫天他生来就是一家之主,生来就应该高高在上,生来就握有生杀大权,生来就。。。。。。脑子开始有点发痛。。。。。。不对,不对,不应该是这个样子,他是莫天,莫天什麽都能做才对,除了家主,他还可以做很多事情。。。。。。
我瞪著他发了一阵子呆,突然想出了答案:〃只要有命在,总能找到事情做,我们以後慢慢想。〃
莫天收起笑容,一下子变得严肃无比,又问:〃那你说说,我让出权位之後,算什麽,太上皇,还是废天子?下任家主该拿我怎麽办,杀掉我,还是成天担心我另立山头东山再起?〃
脑袋痛啊。
天啊,他怎麽这麽多问题?我哪有功夫考虑这些东西,他又不是不晓得我喝醉了,问我这麽多干嘛!。。。。。。对了,我到底有没有醉?。。。。。。越想越昏,只是那个谁说过物及必反,对,就是〃物及必反〃,我昏到极限的脑子,刹那间一片清明:〃下任家主我来当,你想算啥就是啥,你想让我拿你怎麽办就怎麽办,这还不简单!〃
身下的莫天皱起眉头看了我半天,猛然哈哈大笑。
我莫明其妙地看著他--我讲的是实话,有啥好笑的?喝酒的是我,他倒先醉了?
〃没想到醉了脑子都还这麽好使,不愧是我养大的小东西!〃然後轻轻拍起我的後背,〃快下来躺好,你用那麽大劲干嘛,我又不会跑。〃
毫不犹豫地摇起头,斩钉截铁地一口否决:〃不,你不说清楚,我绝不下来。〃
哼,就算这样压住他都保不定他会跑,骗我放开他?门儿都没有!
〃好好小祖宗,你要不嫌累,继续,我没意见。〃莫天又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说完之後神情陡然一变,严肃地道,〃Kevin,知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正是问题的关键。今天我开了这个先例,後来的家主定会纷纷仿效,他们会推出个傀儡做幌子,然後自己躲在幕後进行操纵。。。。。。Kevin你告诉我,那个样子的莫家,气数能有多久?〃
〃以後的事,谁管。。。。。。〃想也不想地脱口而出,只是话说到一半猛然住口,怔怔地看起莫天。
我是被莫天严厉的眼神给吓住口的,或者说,给吓醒了--那麽凶的莫天,我很少看到。
看我住了口,他的神色缓合下来:〃知道错啦?〃
下意识地点点头--我不能说那种话,不管别人怎样看,我也是在莫家长大的,莫家也是我的家。。。。。。可是,可是。。。。。。
可是我这不是醉了嘛!醉了不就可以什麽也不管什麽也不顾!到底怎麽回事,我连醉都醉不安生?
好在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我脱口说道:〃你不开先例,就能保证以後没人干?〃
多亏被他吓了一跳,把我脑子给吓醒了,一下子信心十足:我没醉!
他伸手敲了敲我脑门儿:〃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
〃而且撞了南墙也不回头。〃我立即跟上一句。
这一下,换他死死抱住我了,他把头埋进我胸前一阵闷笑,笑得我不得要领--我又说错话啦?
〃那我们先到黄河再去南墙。〃笑了半天,笑得我都有点不耐烦了,他才止住笑开口说话,〃你说得对,我保证不了。用让位来避开诅咒的法子,我想得出别人也想得到,正因为如此,我才必须把这个大漏洞给堵上。〃
他的话有点深奥,我认真想了半天才明白他〃堵漏洞〃的意思,而一旦明白之後,我就发懵了--一条浊浪滔天的大河出现在眼前,一定就是黄河,再一看,黄河岸边还立著樽菩萨,样子有点象莫天,不过,是泥做的。。。。。。
他这个泥菩萨想要干什麽?
我望著身下的男人,再次凝神想了想,然後用探究的眼神认真看起他,小心翼翼地问:〃你的意思是说,你这个泥菩萨要过河去救人?〃
莫天盯著我,摇摇头:〃我又不是神,我不救人,我只是尽我的本分。〃
妈的!我一下子气血冲头:一樽泥菩萨,不想著好好过河,却念叨著尽〃本分〃,不是神是什麽!难怪萧四给气成那个样子!
举起拳头,一拳狠狠砸下,没砸他身上,砸他脑袋旁边的床垫上了。一张大床立即给砸得摇晃起来,一副要散架的样子。只是我的第二拳还没落下就被捉住,然後一阵天旋地转,等到反应过来,莫天已经压到我身上,还死死抓住我的手腕,厉声骂我:〃不准发疯!〃
我黑著脸瞪他,没有说话──他抓痛我了!
莫天松开手,气恼地看了我好一阵子,然後翻身躺到床上,又随手把我圈进他怀里,这才继续他的说教工作:〃别发脾气,好好听我把话说完。Kevin,莫家的诅咒又不是始於今天,我抢家主的时候就知道这个诅咒、知道这个结局,这是权力的代价。。。。。。就好比一个人进餐厅吃饭,饭菜下了肚就应该按menu上的价钱付帐,而不是一走了之,对不对?〃
我闭上眼睛--我不要听。
我不要听!我不要听这些大道理,我要你陪著我!
缠在脑子周围的那层薄纱现在变厚了不少,幸好有道电光从天而降,把那层轻纱给劈开个小口,问题马上顺著那道口子钻进了我的脑子。眼睛立即大睁,转头看向他:〃莫天,诅咒既然存在这麽久了,为什麽以前的家主从来没有用过这个法子?〃
〃问得好。〃脸上随即被狠狠咬了一口,然後才是解释,〃当一个人习惯了权倾天下习惯了定人生死,就会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就会不甘心败给命运,就会不相信自己对付不了一个咒语。。。。。。Kevin,若有一天你坐上了这个位子,而且一坐十年的话,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
我的眼睛睁得更大,看著一尺之外这个权倾天下的男人。
〃你想得没错,我这是在说别人也是在说自己。不过这只是原因之一。除此之外,还有那个咒语本生。莫家的诅咒是征对家主下的,从理论上说,只要不当家主了就可以不受其影响。但是事情并不是这麽简单,当年下咒的先祖已经就此做了防犯──这次如果得不到萧四的帮助,根本行不通。如果我开了这个先例,以後的家主都会不惜一切代价打通咖逻这个环节,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原本就存在的漏洞,只会因此越来越大。。。。。。明白了吧?〃
说了半天,这个人还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堵一个未必堵得上的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