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重,两人似乎都不敢摘食爱的禁果,但偏偏坠入爱的深渊,越陷越探,以至无法自拔。
第四个是活泼任性的杜冰,彼此世交,情谊深厚,安化墓地夜战,冰妹不幸中毒,为疗
毒伤,误触玉乳,情感升华相吻,也就一误再误。
如今情丝绕身,越缠越紧,纵有锋利慧剑,谁有铁腕挥断,自古儿女为情苦,作蚕自缚。
天麟想到此处,不觉深深一叹,事到这般地步,既不能尤人,也不要怨天。
风声响处,飘风女侠已由他的对面飞回。
天麟一见,立即迎了过去,关切地急声问:“妈,丽凤姊姊……”
飘风女侠未待天麟问完,立即低声说:“她已回去了,明天走时想法去看她,去时神情
愉快些,不要谈方才的事,把一切看得久远、乐观,前途自然光明!”
天麟连连点首,唯唯应是。
飘风女侠亲切地抚摸着天麟左臂,慈祥地说:“麟儿,回房去吧!天快亮了!”
天麟知道他不回房,母亲决不会离去,于是低声应是,转身飞越一片花圃,直进窗内。
转身再看,母亲已向院门方向走去。
天麟倒身床上,思潮起伏,愈难入睡,只得闭目假寐,默诵剑谱。
不觉间,阵阵隐约鸡啼,由谷中眷区内传来。
不久,院中廊前,响起侍女们的“簌簌”洒扫声,天已经大亮了。
早饭间,腾龙剑客和两位女侠及玉箫仙子分别告诫一些天麟今后应行注意的事。
兰娟自觉快做母亲了,不时以愉快的微笑望着天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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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文《疤面人》
第三十三章 飞凤八钗
早饭刚刚撤去,宋大憨神情愉快,一脸欢笑,急步由院外奔来,一进院门,立即高声大
嚷:“公子老弟,该走了,帮主姊姊和李堂主他们俱在议事厅前等你,马和应用物品俱都弄
好,直到现在我忙的还没睡觉……”
憨哥高嚷间,发现腾龙剑客和女侠等人俱都坐在厅上,赶紧住口,躬身请安,立在厅前
嘿嘿直笑。
腾龙剑客等人有些茫然不解,天麟也有些莫名其妙,虽然今日下山,但并未说什么时辰,
还没去看蓝天丽凤,他们却已在厅前等候送行,以前下山,憨哥闷闷不乐,这次下山,憨哥
兴高采烈,这的确令天麟费解。
飘风女侠望着神色得意的憨哥和声问:“宋坛主,你说丽凤帮主他们俱在厅前等候天麟
吗?”
宋大憨立即恭谨地颔首应是。
天麟剑眉一蹙,望着大憨不解地问:“大憨兄,小弟虽说离山,并不一定绝早就走……”
宋大憨未待天麟说完,立即摇头晃脑正色说:“出门上路,愈早愈好,空气新鲜,行人
稀少,尘不飞,土不扬,人不出汗,马也不累,路边青草点珠露,野花姹紫齐争妍,枝头小
鸟唱晨歌,牧童拉牛上山坡,浏览风景不觉远,一鞭下来百里多……”
腾龙剑客和女侠等人已知是憨哥的意思,俱都觉得无可奈何,腾龙剑客转首对天麟说:
“麟儿,既是这样,你就启程吧!”
天麟恭声应是,随之立起身来,望着仍在摇头晃脑,口中滔滔不绝的宋大憨,哭笑不得
地说:“好了,好了,大憨兄,咱们走吧,不要让他们久等。”
宋大憨一听,朗声应好,说:“好,我先去通知他们!”
话未说完,身形如烟,直奔院外。
由于蓝天丽凤等人在议事厅前相候,腾龙剑客和女侠等人必须随天麟前去。
几人绕着花园前进,飘风女侠仍不时叮嘱着天麟途中谨慎。
蓦然。
一声倏扬有序的呜呜号角声,响自山外,破空传来,隐约可闻。
天麟星目一亮,身体随之一震,接着急声说:“啊,这是紧急警号,必有强敌犯山!”
腾龙剑客轻“噢”一声,两位女侠和兰娟,面色同时一变,几人脚步骤然加快。
几人匆匆走进甬道,尚未到达屏门,已听到子母梭李沛然的苍劲声音。
天麟举目一看,三堂五坛首领和十二香主,俱都齐集院中,个个神色凝重地听着李堂主
指示迎敌行动。
再看蓝天丽凤,静静地立在那里,粉面苍白,光颜失色,对于迎战大敌,似乎漠不关心,
也有些无动于衷。
天麟看得一阵难过,再难抑制心中激动,一声“姊姊”,飞身扑了过去。
众人闻声转头,一见天麟,俱都惊喜急呼:“卫小侠来了!”
但天麟闪过几个香主,越过贺熊与费堂主之间,直向蓝天丽凤面前走去。
这时,呜呜号角,吹得更紧急了。
蓝天丽凤一夜未睡,虽然心神若失,眉含隐忧,但她毕竟是久经世面,较天麟年长几岁
的人。
这时见天麟在众目睽睽之下,竟然径自走来,芳心不禁一震,但在她凄怨的心情中,却
升起一丝欣慰甜意。
于是,慌急中黛眉一展,樱唇含笑,凤目注定天麟,跑步迎了过去,正待问话。
蓦闻李沛然震耳一声大喝:“各位坛主,速回本坛,准备迎击来犯敌人。”
喝声甫落,暴起一声肥喏,五位坛主,十二香主,有的夺门而去,有的飞上房屋,眨眼
之间,人影不见。
幻云铁扇黄仲华,专司飞鸽通信,这时也随众急急离去。
天麟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喝,和骤然而来的慌乱,不觉惊得一愣,心中激动情绪,顿时平
静了不少,因此,不觉间停步不前。
蓝天丽凤何等聪明,知道李沛然这声大喝,旨在震醒天麟,这时乘天麟一呆之际,立即
急声说:“弟弟来得正好,现在大敌当前,弟弟只有改日启程了。”
这时天麟情绪已乎,轻呼一声“姊姊”正待说什么,腾龙剑客两位女侠和兰娟四人已走
至近前。
蓝天丽凤急步向前请安,李、费两位堂主同时向前问早。
腾龙剑客和两位女侠,答礼之后几乎是同时焦急地问:“莫非是武当再来?”
蓝天丽凤也不解地回答说:“现在尚未接到报告,紧急信号是在骤然无备,通报不及的
状况下由了望哨发出的。”
这时,那声呜呜号角,已经停止了。
天麟剑眉一竖,忿然说:“明知有人来犯,为何不迎下山去!”
费庭法立即接口正色说:“未明敌人真相前,不可轻举下山,放弃既有优势,给敌人可
乘之机。”
李沛然在旁插言说:“黄堂主已去检查讯鸽,稍时定有消息,请大家先至厅上坐。”
蓝天丽凤立即肃客,请腾龙剑客、女侠、天麟等人入厅。
几人刚刚进入议事大厅,那声呜呜号角又响了,这次却是悠扬缓慢,顿挫有序,不如方
才急促。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神色茫然地看了李、费两位堂主一眼,不解地说:“这是怎么回
事?”
李沛然、费庭法,两人俱都紧蹙霜眉,神色凝重,听着呜呜号角声,似乎也有些不解,
接着恭声说:“请帮主和卫大侠在厅上坐,卑职等即刻前去第三峰查看,为何先吹紧急信号,
现在又发敌人远去……”
话未说完,人影一闪,黄仲华已纵身飞进厅来。
蓝天丽凤一见,急问:“黄堂主,第三峰可有报告?”
黄仲华立稳身形,面向蓝天丽凤一躬身,说:“今晨第三了望哨,发现十数里外,尘烟
大起,横广约有一里,逐渐向本山南麓接近,渐渐发现尘烟中有车辆马队,通过前面禁区茂
林,直向本山驰来,了望哨疑是大队官兵,因此,急切间发出紧急信号。”
李沛然微颔皓首,似有所悟地说,“这定是追寻卫少侠行踪的那些绣帷大车和锦衣大汉,
可能他们已探得卫小侠现在本山的消息……”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不解地插言问:“既然有意前来,为何又中途逸去?”
如此一问,人人俱有同感,因此一阵沉默。
腾龙剑客略一沉思,以判断的口吻说:“他们来而复去,可能有两项原因,一是根本不
知天麟行踪,只不过路过山下继续向前追寻,一是略有耳闻,但又不敢确定,故而来山前示
威,以引天麟现身。”
如此一说,李沛然和费庭法,俱觉判断得有理。
天麟一听,立即面向腾龙剑客恭声说:“麟儿决心即刻下山,前去长安,并于中途一查
这些人的来历……”
腾龙剑客未待天麟说完,立即颔首说:“如此甚好,事不宜迟,你现在就动身吧!”
说罢,众人即刻拥着天麟,步出议事大厅,沿着长廊甬道,直向堡门走去。
蓝天丽凤粉面苍白,神色黯然,但憔悴的香腮上,仍强自掠上一丝微笑。
两位女侠双眉微蹙,腾龙剑客神色凝重,三位堂主默默地紧跟蓝天丽凤身后,只有娟姑
娘,一直幻想着做母亲的幸福欣喜,等麟哥哥回来,自己的娇躯不知要变成如何肥胖了。
而其他诸人的神色忧郁,当不是为天麟的离去,而为这几个小儿女的爱情问题,这不能
不使几位长辈忧心、焦急。
几人来至堡门,骅骝早已备好,鞍光镫亮,马毛泽润,拉在一个劲装大汉手里,显得精
神奕奕,威猛无比。
骅骝一见天麟等人走来,立即昂首竖耳,低嘶连声,马尾摆个不停。
天麟停步转身,首先向蓝天丽凤话别,继而向父母、珊珠女侠和两位堂主辞行。
最后,面向兰娟,说:“娟妹,你一向敬爱丽凤姊姊,现在姊姊大病初愈,正希望你常
伴左右,以解病后寂寞,并望彼此保重身体,小兄这次下山,事毕定然火速赶回。”
兰娟涩然一笑,立即颔首说:“麟哥哥放心,小妹自己晓得。”
说罢,愉快地看了蓝天丽凤一眼。
蓝天丽凤为天麟匆匆下山,芳心本极难过,这时听了天麟的话,看了兰娟的愉快神态,
心中一畅,顿时光彩地笑了。
李沛然久经世故,个中情形早已一目了然,右手一抚如银短须,面向天麟含意颇深地说:
“卫小侠这次下山,宜早去早回,既可免却江湖风险,又得共叙天伦之乐,小侠久游在外,
女侠定然日夜悬心,大家亦将随之不安。”
天麟听了心甚感动,连连颔首应是,再向父母等人躬身一揖,转身向拉马大汉跟前走去。
接过骅骝,认镫上马,高呼一声珍重,拨转马头,直向较技场方向驰去。
天麟逐渐将马放快,绕过观武厅,转首一看,见父母等人,仍在堡门目送,立即举起右
手连连挥动。
腾龙剑客等人一见,也纷纷将手举起来。
骅骝一声悠扬长嘶,扬尘而去。
驰至红旗分寨,蒲翠萍听到马嘶,已率领三位香主立在寨门恭候相送了。
天麟即时收缰,飘身下马,急步向前一一话别。
蒲翠萍对天麟两次相救之情,一直念念不忘,由于三位香主俱在一侧,虽有千言万语,
这时也不知由何说起了。
天麟特别关心来而复去的锦衣大汉和绣帷大车等的去向,相问之下,始知那些人已沿着
山前数里外的横广茂林,直向正西驰去。
蒲翠萍关切地提示天麟,对来历不明的敌人,要格外小心,特别注意。
天麟感激地望着蒲翠萍,连连应是,继而说声珍重,翻身上马,一抖丝缰,如飞驰出寨
门。
这时,朝阳已升上峰巅,刺目金光,直射全山,苍松绿竹,浓郁翠黛,野花处处争妍,
大荆山实不啻一块世外乐园。
骅骝奔驰在弯曲山路上,放蹄如飞,宛如一朵红云,挟着如雨蹄声,嗒嗒清脆,遐迩可
闻。
片刻已达山麓,天麟立即停马,再向哨卡问清锦衣大汉和车马的确实去向后,奔出谷口,
一直向西追去。
骅骝经过两天歇息,精神旺盛,体力充沛,四足放开,宛如电掣雷奔,天麟坐在马上,
只觉两耳风声呼呼。
举目正西,丘陵起伏,遍植矮树,一片浓绿中,竟看不到一丝扬尘。
天麟看罢,剑眉一蹙,心中暗呼好快,既然看不到尘影,只得沿道向西疾驰,由于丘地
偏僻,加之又是大荆山禁区,因此道上行人绝迹。
骅骝飞驰在忽起忽伏的丘陵道上,倏降倏升,天麟坐在马上,宛如腾云驾雾,直觉两侧
矮林旋转飞舞。
天麟放缰疾驰,坐在鞍上渐渐进入沉思,他一直猜不透这些锦衣大汉和绣帷大车中的霓
裳少女,究竟是何来路。
蓦然。
骅骝昂首一声悠长惊嘶,声荡林野,震耳欲聋,两侧矮树被震得枝颤叶动,嗦嗦有声。
天麟骤闻马嘶,立由沉思中惊醒,举目前看,心头不禁一震——只见前面盆地中,枫林
殷红,却隐约现出数辆绣帷大车的锦缎篷顶,并隐约传来一两声烈马低嘶。
天麟看罢,心中不禁冷冷一笑,想不到竟在此地碰上了,于是一抖丝缰,继续向前疾驰。
继而一想,暗呼不妥,此地仍属大荆山禁区,最好将彼等引至别处再说。
正在这时,一声烈马怒嘶,响自身后,这声马嘶听来异常熟。
天麟暗吃一惊,倏然回头,举目一看,心头又是一震。
只见身后二三里外的丘陵上,一匹雪白健马,昂首竖耳立鬃,扬起滚滚土尘,狂奔如飞,
电掣驰来。
天麟一见白马,立即认出是蓝天丽凤的爱马赛雪,凝目细看,鞍上伏着一人,尚看不清
面目,但决不是蓝天丽凤。
心想,莫非大荆山又发生了重大事情?
心念间,骅骝再度一声震耳惊嘶。
紧接着,马前暴起一阵莺声娇叱:“卫天麟,还不下马受缚吗?”
天麟心头一惊,闻声倏然转头,只觉面前五彩缤纷,不禁有些眼花缭乱,慌急中,暴喝
一声,猛将骅骝勒住。
骅骝一声痛嘶,倏然人形而立,天麟腿夹马腹,手扣马鞍,一连闪了几闪,才将骅骝控
住。
天麟急敛心神,游目一看,林中四辆绣帷豪华大车,二十多名锦衣大汉,个个一脸愠色,
俱都静静地立在道路两边。
八个如花少女,一字横在中间,个个身穿彩衣,俱都面带寒霜,十六道朗星似的目光,
一齐冷冷地注视在天麟的俊面上。
天麟细看之下,竟是西域巴萨岛主属下的飞凤八钗。
飞凤八钗依然一式霓裳,彩衣共分八色,正中两名淡,黄、深紫,右边两名翠绿,粉红,
左边两名,天蓝、银灰,两端两名黛绿、艳红。
八个少女,依旧秀发宫鬓高挽,头插衔珠飞凤金钗,颤颤巍巍,异常夺目。
天麟看罢,心中不禁暗暗吃惊,柞水江边,掌毙巴萨岛主,飞凤八钗含忿离去,曾言三
五年内誓必再历中原,以雪当日之耻。
如今半年不到,忽又卷土重来,八钗明知惊天雷掌法霸道无比,居然胆敢重历中原寻衅,
如非学得惊人绝学,有恃无恐,怎敢再来惹事生非?
飞凤八钗中,身着淡黄霓裳,头插金黄飞凤的绝美少女凌霄金凤,也是现任的巴萨岛主,
这时见天麟呆坐马上,星目注定姊妹八人,久久不语,不由粉面微微一红,冷冷一笑,沉声
说:“卫天麟,本岛主再历中原,寻你已经很久了。”
天麟朗目扫了八钗一眼,淡淡一笑,问:“八位姑娘,跋涉千山,终日追寻在下,不知
用意为何?”
飞凤八钗被问得俱都粉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