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疤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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疤面人- 第8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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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点苍掌门沈恭顺,面色铁青,双目圆睁,嘴角、鼻孔溢出数滴鲜血,呼吸早已停止
了。 
  大家互看一眼,缓缓摇了摇头,一代枭雄,就此结束了他的一生。 
  费庭法心中一动,似乎想起什么,倏然转头,脱口一声暴喝:“不留下命来想走吗?”
  暴喝声中,身形腾空而起,一挥双戟,如飞扑去。 
  幻云铁扇黄仲华双肩一晃,紧跟前扑。 
  腾龙剑客转首一看,只见独眼鬼婆和凶僧,面色如土,慌慌张张,直向来时方向疾奔,
于是,立即高声急呼:“费堂主让他们去吧!” 
  话声甫落,费黄两人已截在对方两人身前。 
  独眼鬼婆和凶僧倏然停身,手横兵刃,三只眼睛闪烁不停,紧张地望着两位堂主,显得
进退维谷。 
  幻云铁扇黄仲华,冷然一笑,手中铁扇一指独眼鬼婆两人,怒声说:“本堂主碍着卫大
侠情面,决不再杀你们,但必须说明白你们与本帮有何过节,为何参与偷袭本帮总坛重地。”
  独眼鬼婆和凶僧这时已知中原能人辈出,不容忽视,自己这点艺业,实不足论,但独眼
鬼婆断定黄费两人决不会违背腾龙剑客之意,再向两人下手,因此冷冷一笑,有恃无恐地说:
“老婆子只是被人邀请助拳,别的事一概不知,就这两句话,信不信由你。” 
  费庭法知道再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立即忿忿地说:“仲华,让他们滚!”   
  说着,双手横戟,当先闪至一边。 
  独眼鬼婆和凶僧,有如得到大赦,一声不吭,如飞向山外驰去。 
  费庭法、黄仲华看了独眼鬼婆两人背影一眼,转首发现腾龙剑客和李堂主等人,正围着
三个佩刀壮汉,似在质问什么。 
  两人急步走至近前,发现倒在地上的独臂苍龙,满脸血渍,不少方才对掌震飞的碎石,
已射进他的头颅内,死状惨不忍睹。 
  这时三个佩刀大汉,正述说着独臂苍龙联合恶丐几人来此的目的,企图趁各派合力袭击
大荆山的机会,以报当年与蓝凤帮的积仇。 
  腾龙剑客听罢,慨然一叹,即对三个大汉说:“你们走吧!” 
  三个大汉同时恭声应是,抱起独臂苍龙的尸体,直向东南驰去。 
  三位堂主转首一看东方,晓星已升至东边两座矮峰之间,五更将近了,费庭法霜眉一蹙
说:“天将拂晓,武当、峨媚和邛崃三派,恐怕不会再来了。” 
  腾龙剑客略一沉思说:“也许他们有意迟缓,乘我们搏斗终宵身疲力竭之后,再一举来
犯。” 
  李沛然、费庭法听得心头一震,面色同时一变,这个判断极有可能,也极合理。 
  黄仲华立即接口说:“崆峒群道走后,连接各地分舵信鸽,据报大荆山方圆数十里内,
尚未发现武当三派高手行踪……” 
  李沛然听得精神顿时一振,立即兴奋地说:“既是这样太好了,三派要来,亦在明日午
后方能到达,我们大家都有半日休息,足可恢复体力重新布署迎敌对策,尤其卫小侠已经回
山,总坛愈形固若金汤了。” 
  说罢转首去找天麟,不觉惊得面色一变,脱口急声问:“卫小侠怎样了?” 
  腾龙剑客和黄费两人,听得心头一震,转首望去,只见十数香主,团团将天麟围住,宋
大憨正神色惶急,举着衣袖为天麟拭汗。 
  几人看罢,同时一惊,飞身扑了过去。 
  十几个香主一见腾龙剑客和三大堂主,立即纷纷闪至一侧,两边高举火把的数十劲装大
汉,也神色紧张的涌了过来。 
  只见天麟精神不振,俊面微显苍白,额角、鼻尖,已渗出丝丝汗水。 
  腾龙剑客、李沛然等,俱是久历江湖,声名卓著的人,一看即知天麟由于身心过度疲惫,
以及连番对掌真力损耗过巨所致。 
  费庭法精通医道,伸手一扣天麟脉门,心头不觉微微一震,即对神色惶急,满头大汗的
宋大憨,关切的急声说:“大憨,还不快陪卫小侠去堡中休息!” 
  宋大憨一听,立即举起衣袖擦了一下自己头上的大汗,咧着大嘴,眨著鹅卵大眼,连连
点头应是。 
  周围十几个香主和数十大汉,看了宋大憨的慌急相,知道这位平素无忧无虑的大憨哥,
这时是真的傻了。 
  天麟虽然心神极端疲惫,但心中仍惦念着蓝天丽凤,这时经费堂主一说,加之憨哥在旁
不停催促,也就不再坚持了。 
  于是,辞过父亲及三位堂主,转身与憨哥大步走去。 
  这时后山大火逐渐灭弱,虽然依旧半天通红,但已看不到蹿起的熊熊火苗。 
  天麟、大憨并肩疾步,穿过观武厅,沿着高出地面的石铺大道,直向二十丈外的高大堡
门走去。 
  宋大憨知道公子老弟精神不好,破例憋着一肚子话没说。 
  天麟默默想着许多问题,因此也没有问。 
  堡上警卫早已看到天麟和憨哥并肩走来,两人尚未到达,堡门已经打开。 
  天麟对肃立堡门两侧的数十大汉,连连微笑颔首,直向堡内走去。 
  堡内异常寂静,仅晓风吹动通道两侧的修竹,不时发出瑟瑟响声,高楼花阁上的门窗,
多数紧闭着,不少处已熄了灯火。 
  转过两座独院,两人即沿长廊前进,绕过巍峨的议事大厅,即可看到蓝天丽凤专住的精
舍独院。 
  天麟虽然没说去看蓝天丽凤,但憨哥两人心意似乎已经相通,直向蓝天丽凤的独院前走
去。 
  这时院外仍有不少警卫少女,个个背剑,俱穿红缎劲装,有的明立院门,有的隐身暗处,
俱都精神奕奕。 
  天麟、大憨刚刚走下廊口,院门的背剑少女们已经看到,个个杏目闪辉,俱都樱唇绽笑,
不少隐身暗处的少女,纷纷向院门走来。 
  宋大憨一看,咧着大嘴无限感慨地转首望着天麟,说:“公子老弟,她们这样高兴恐怕
不是欢迎我哩!”   
  天麟这时心情激动,不觉间脚步已经加快,星目望着院门,心中泛起一阵迫不及待,急
欲看到蓝天丽凤的渴求之感,身边憨哥对他说些什么,他是一句也没听进耳里。 
  两人走至院门,背剑少女们立即围了过来,顿时莺声燕语,纷纷向天麟问好。 
  天麟虽然心急进院,但也不得不停步展笑,颔首答礼了。 
  其中一个年岁较长的秀丽少女,杏目望着天麟,甜甜一笑说:“帮主已知小侠回山,在
内等候多时了。” 
  天麟含笑正待答话,蓦见身后宋大憨压低沙哑声音,摇着晃脑,文绉绉地说:“公子老
弟连日奔波,旅途劳顿,应该及早休息,今夜老弟万幸赶回,力挽狂澜于既倒,老弟连番激
战,铁腕挫敌,崆峒群道铩羽逸去,点苍精英溃败而逃,本帮得免此次浩劫,乃老弟一人所
赐,今夜一战,群贼威服,老弟丰功至伟……” 
  天麟见憨哥牛眼望着群女,大嘴开合不停,滔滔不绝,大卖文章,心中虽然有些不忍,
但憨哥为人憨诚,又不便出言阻止,令他在群女面前难堪,只得紧蹙剑眉,佯装欣然微笑。
  警卫少女多已围来,个个望着憨哥掩口娇笑,顿时花枝乱颤。 
  憨哥愈说愈有劲,愈说声愈高:“……老弟入见帮主姊姊,望能对点苍三英火烧库房事,
能适时美言几句,我憨哥的坛主宝座是否能保,决定在老弟你了……” 
  如此一说,群女俱都出声笑了。 
  天麟见机不可失,立即含笑插言说:“憨哥放心,丽凤姊姊决不会责你失职……” 
  宋大憨极神气地看了群女一眼,一晃大头,立即接口说:“老弟如此一说,令我宽心不
少,原本不敢吃饭,现在有些饿了……” 
  话未说完,群女又响起一阵莺声嬉笑。 
  宋大憨见天麟俊面仍有些苍白,警觉该走了,于是说了声“晚安”纵身飞至廊前,继而
一闪,顿时不见。 
  天麟望着憨哥的背影,愉快地一笑,转身向院中走去。 
  正中小厅,廊前仍燃着宫灯,两厢盆花已经盛放,飘散着淡淡花香。 
  穿过小厅,后院大庭光明如昼,两廊灯下,立着数名侍女,一见天麟走来,立有一名侍
女争步奔进正房里。 
  正房光线暗淡,室中仅悬有两盏小型宫灯。 
  天麟走上台阶,正待止步,门内姗姗走出一名侍女,面向天麟裣衽恭声说:“帮主有请
卫小侠!” 
  天麟微笑颔首,迈步走进门内。   
  一进房门,立即扑来一阵淡雅幽香,这种香,不是脂粉气味,也不是鲜花芬芳。 
  由于警卫少女们的表情神态,天麟断定丽凤姊姊并未受伤,即是有病,也无大碍,因此,
宽心不少。 
  这时游目室内,漆桌亮椅,隐闪暗光,四角高几上,放置着玉珍古玩,正中壁间,高悬
一面巨幅山水画。 
  左右两间,深垂着厚厚的巨大蓝绒帷幕,两名侍女,肃立中间。 
  一声微含激动的幽怨轻呼,透过深垂的帷幕传了出来。 
  “是麟弟吗?”   
  天麟一听,心情顿时掀起一阵难以抑制的怦动,这声音正是丽凤姊姊的声音,于是轻咳
一声,立即亲切地说:“是的,姊姊,是小弟回来了,特来看你!” 
  帷幕内立即传出蓝天丽凤强自压抑着的惊喜声音:“麟弟,请进来坐,恕姊姊不能下床
迎接你了!” 
  天麟一听,不觉惊呆了,他确没想到,丽凤姊姊病得竟然如此厉害。 
  这时,立在幕前的两个侍女,已将厚重的帷幕,由中间掀开了。   
  天麟星目一亮,辉煌有些眩眼。 
  只见幕内,牙床绣被,粉帐罗帏,焕然夺目。 
  五支巨烛,高燃台上,照得地上狸毡隐隐发亮。 
  蓝天丽凤花容憔悴,娇目敛辉、黛眉间深藏着无限忧郁,她斜斜倚着床栏,背靠锦枕,
下覆绣被,虽是慵慵病态,但仍掩不住她的清丽秀美,如云秀发,稍显蓬乱,但令人看来愈
增爱怜。 
  天麟望着蓝天丽凤,再度惊呆了,嵩山大会上,尚见丽凤姊姊英姿勃勃,神采奕奕,如
今半月不到,竟然变得如此憔悴。 
  蓝天丽凤一见天麟,凤目倏现光辉,樱唇立时掠上一丝欣喜微笑,看到天麟望着自己发
呆,双颊不由升上两朵红云。 
  于是,凤目注定天麟,柔声亲切地说:“麟弟,这里坐!” 
  说着,伸出纤纤玉手,指了指靠近床前的一张锦墩。 
  天麟一定神,亲切低呼一声“姊姊”举步向幕内走去。 
  两个掀帷侍女,俟天麟过后,立即缓缓放下帷幕。 
  天麟前进中,星目一直望着丽凤憔悴清秀的面庞,心中不解地想着,丽凤姊姊武功不凡,
即使不适,也不致一病至此? 
  蓝天丽凤虽被天麟看得芳心怦跳,但看了麟弟弟微显苍白的削瘦面庞,不觉惊得粉面一
变,撑臂坐起,同时急声问:“弟弟,你的面色为何这等苍白?” 
  话音之中充满了惶急关切。 
  天麟见蓝天丽凤欠身坐起,不觉慌了,急步走至床前,慌忙低声说:“姊姊玉体欠安万
勿移动,小弟没有什么不适之处。” 
  说着伸手轻扶丽凤香肩,让她继续倚在枕上。 
  蓝天丽凤对天麟关怀爱护之心,远胜对她自己,这时惊得情不自禁地握住天麟的右手,
一触之下,不觉惊得再度轻呼:“啊,弟弟,你的手为何如此冰冷?可是连番与人对掌?”
  说着,关怀地拉天麟坐下,凤目一眨不眨的望着天麟,神色惶急无比。 
  天麟的右手被蓝天丽凤的一双凝脂柔荑握着,只觉润滑细腻,软若无骨,慌得急声说:
“姊姊没什么,稍待片刻就好了。” 
  说着,极自然地坐在蓝天丽凤的身边,那丝淡雅幽香,愈来愈浓了。 
  天麟发觉蓝天丽凤的手心热如火,不由心中一惊,立即关切地问:“姊姊欠安多久了?
为何不请大夫?” 
  蓝天丽凤黛眉间立即罩上一层幽怨愁云,凄然一笑说:“自得到五派联合来袭总坛的报
告后,心中一直感到郁闷不乐,不知不觉就病倒了……”   
  天麟听后,信以为真,立即慰声说:“姊姊尽可放心,任何门派来犯,必被击得溃不成
军,崆峒、点苍两派,俱都重创逸去,老贼沈恭顺,也被小弟当场击毙……” 
  蓝天丽凤听得面色一变,不觉脱口一声轻“啊”,立即插言说:“沈恭顺素性阴险,自
恃铁掌神力,不少武林高手被他震毙,此人死不足惜,只怕点苍三英,势必率众再来!” 
  天麟冷冷一笑,说:“点苍三英如同强盗,入山杀人放火,行为不耻已极,如非母亲在
旁阻止,即是崔一山一人,小弟也不放过……” 
  话未说完,垂幕掀动,姗姗走进两个侍女来。 
  天麟顿时惊觉,即将蓝天丽凤握着的右手撤出来。 
  蓝天丽凤这时才发觉将天麟的手握了很久了,不禁羞得红飞耳后。 
  天麟俊面一热,趁机转头,只见两个侍女,各托一个玉盘,上面各放一个银质盖碗,已
垂首来至床前了。 
  蓝天丽凤望着天麟,仍有些羞涩地说:“麟弟,这是我命她们为你准备的丽参莲子羹,
吃一碗补补神吧。” 
  说着,自己首先在玉盘上取了一碗。   
  天麟一听,腹中顿时饿了,于是感激地看了蓝天丽凤一眼,也由玉盘上取了一碗,掀盏
饮了一口,清芳苦涩,不觉皱了一下眉头。 
  蓝天丽凤一看,不觉愉快地笑了,两个小侍女也偷偷地抿嘴笑了。 
  两个小侍女分别接过天麟和蓝天丽凤的小银碗,其中一个小侍女立即恭声说:“三位堂
主已来请过早安,并请转报帮主知道,点苍、崆峒已负创退走,武当、峨嵋和邛崃,尚无进
犯迹象,火势已扑灭,共毁库房三间,五坛仅红旗遇敌,蒲坛主负伤三处,并无大碍,如今
卫小侠返山,本帮已万事无虞,请帮主安心休养。”   
  蓝天丽凤听后,望着天麟愉快地一笑,转首对两个侍女说:“你们去吧,我知道了。”
  两个侍女恭声应是,转身走出帷幕。 
  天麟见蓝天丽凤,双颊红润,娇靥生辉,精神较方才好多了,心情也随之舒畅,侍女走
后,立即不解地问:“姊姊,五派联合偷袭总坛,这等至高机密,我们由何处得来?” 
  蓝天丽凤黛眉一蹙,感慨地说:“这事说来太凑巧了,嵩山大会后的第三天晚上,我们
宿在临汝县城店中,李堂主巧遇昔年好友易博天,他在少林僧人中得到这件机密消息,因此
特来暗示李堂主不要再回大荆山了。” 
  说此一顿,深情地看了天麟一眼,继续说:“如非弟弟星夜赶回,点苍、崆峒两派阴谋
虽不得逞,但总坛伤亡势必极重,如五派联合来犯,后果更不堪想了。” 
  天麟觉得奇怪,剑眉一蹙,立即不解地问:“姊姊,小弟为何至今未见回风掌杜老伯、
四阿姨玉箫仙子,还有冰妹和蓉姊姊,总坛有了这些人,即使五派来犯,又有何惧?” 
  蓝天丽凤见问,粉面顿显苍白,凤目中立时涌上一泡泪水,黛眉紧蹙,神色幽怨,不觉
轻声一叹。 
  天麟心头一震,不觉惊得脱口问:“姊姊,你……” 
  蓝天丽凤缓缓低下螓首,久久才痛心地说:“他们都没有来!” 
  说罢,凤目中立即滴下两滴泪水,落在绣被上,晶莹发亮。   
  天麟又是一惊,急问:“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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