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轻叹一声,缓缓说道:“佛说因果轮回,那就注定是因果轮回。但,我佛门威严,岂是邪魔外道所能轻易侵犯?”
“如今外道邪魔猖獗异常,前日,有西域大上觉寺的空色小和尚被魔教杜傲天毁去根基,辗转流离,受尽悲苦,才得回大上觉寺。今又有慧空,为魔教奸计所害。”方面大耳的和尚轻叹,手中的念珠不自觉的捻动了几下。
定理和尚闻言点头称是:
“值此多事之秋,还望主持能够以佛门大业为重。佛祖有云,以霹雳手段,显慈悲心肠。若此刻不请出护法韦陀扫出奸佞,怕是我佛门永无宁日。”
那宝相庄严的大和尚轻叹一声,缓缓说道:“阿弥陀佛,冤冤相报何时了?”
“一饮一啄,皆是前定。辗转轮回,俱是因果。罢了罢了,此时暂且放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一脸的悲苦,长声念诵一番佛号。
就在这时禅房外,白马寺的传送阵处一阵宝光环绕,少顷,一个小沙尼小心翼翼地说道:“师父,大上觉寺的同济法师来访。”
四个老和尚对视一眼,那定心主持点点头:“请”
少顷,就见一个穿着袈裟的老僧人缓步走进禅房。这和尚身高不过五尺,瘦小枯干,脸上皱纹堆累,似乎已是垂垂老矣。若非眼中不时划过的道道金光,恐怕十个人有九个会认为他不过一般的和尚。只见他双手合十,躬身施礼:
“阿弥陀佛,大上觉寺同济,见过诸位禅师。”
“法师请坐,安惠,奉茶。”慈眉善目的老和尚说道,随后转向同济法师:“不知法师到敝寺,却因何事?”
“阿弥陀佛,贫僧也不打诳语,便将事情照实说了吧。”同济法师的眼中闪过一片阴霾,这一瞬间,似乎脸上的褶子里都深蕴着浓浓的悲哀,那奉茶而来的小沙尼安惠,仅仅是看了那同济一眼,便禁不住泪流不止,似乎想起了什么悲伤之事。
定心看在眼中,心中便是一惊,佛法禅定到了他这般境界,自然明白同济法师并未针对任何人,这仅仅是无意中外放的一丝丝禅意罢了。在无意中影响别人的感情,这份修为绝对值得重视于是他唱了一声佛号,隆声说道:“阿弥陀佛,法师请讲。”
这一声佛号宛若一道惊雷,将安惠小和尚从悲苦之中惊醒。小和尚面色一红,放下茶水,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同济法师似有所觉,露出一丝歉然,然后说道:
“近日,魔道猖獗,虽局于北地,却不遵前日所定之界限,门下高手频频出没于我佛道两门之地界。前日,那魔教杜傲天,便在南唐的建宁府,将小徒空色根基尽毁,且施展搜魂魔功,也不知我佛门典籍是否泄露。”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定理高宣佛号,满脸悲苦。
同济法师定了定,然后说道:“贫僧前日惊闻贵寺慧空禅师圆寂,也是出自那些邪魔外道之手,故此前来,想两家联手,除魔卫道,也算是捍卫了数百年前所定的那《汝南条约》。”
“《汝南条约》,乃是佛儒道三家,与那魔教共同签订。若无其余两家许可,我等……”定心摇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同济法师摇摇头,宣了声佛号,满脸的悲苦:
“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佛教如今昌盛,凡人中十之六七皆奉三宝,那儒道两教又岂能甘心?又岂能真心助我?贫僧的意思,便是只除首恶,以我佛门无边法力,将杜傲天、林浩宇两个邪魔外道除去,为慧空禅师、小徒空色报仇,也顺便震慑一番宵小,显露佛门威仪”
在座的,都是佛门的高人,因此密谈之中,也没有什么忌讳。是以这同济法师一开口,那四位禅师也是点头称是。
只听那脾气略火爆的定理禅师沉声问道:“法师既来,想必早有定计,不妨说出来,与我四人参考一番?”
那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也是点点头,说道:“当年协议,双方所有元婴期以上的前辈高人都要回到那个地方潜修。因此,这凡间也只有你我这种结丹期的存留。而依照协定,若我的等亲自出手……那正邪两道的联手诛杀也便不远了。”
同济法师默然,半晌之后缓缓开口:
“慧空禅师圆寂之时,已是化液中期,虽不知那等魔头用的是甚么阴谋诡计,但我等却再也不能派出中坚弟子前去试探。但佛法无边,我等三宝门下,怎能行那等直面擅违协定、悍然出手的事?贫僧遍观大上觉寺藏经阁,在一部古之中求得法门一个,乃是借佛陀菩萨的无上伟力,以因果为连线,隔空千里将人打入轮回的大神通”
定理禅师闻言,眉头便是一挑,隆声说道:
“我佛慈悲,大上觉寺不愧是西域千年古刹,传承久远底蕴深厚,只是这法门还请法师详细分说一番。若真有此等大神通、**力,想必我佛门必然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这话说得在理,佛门不论派别,不论法脉,本就是一体同源。只要是佛门中一个流派得利,那么其余的可定可以沾上三分油水。单看如今佛教的尘世宗在凡间大行其道,虽然所说的“常念我佛宝号即可往生极乐”有些荒谬,但架不住信徒不懂,趋之若鹜。若非这尘世宗在凡俗做大,又岂有和尚凡过一地即受无穷礼遇的现状?
那同济法师哈哈一笑,说道:
“想那《地藏菩萨本愿经》中曾言,‘若有众生,出佛身血,毁谤三宝,不敬尊经,亦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若有众生,侵损常住,玷污僧尼,或伽蓝恣私行**,或杀或害,如是等辈,当堕无间地狱,千万亿劫,求出无期。’想这《地藏菩萨本愿经》……”
那四个老和尚,哪一个不是精通佛法禅理之辈?当下心头便是一喜:
“想那杜傲天等辈,欺侮佛门,毁谤三宝,乃至杀害,岂不是大大地违反了如此戒律?地藏菩萨曾发大誓大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这份法力即使一般佛陀也有不及,而这《地藏菩萨本愿经》乃菩萨发愿所做,神通法力、乃至因果愿力自然无边。若我等引动菩萨愿力……”
“那杜傲天之辈,不过是化液期上下,又有何惧?若是引动了菩萨愿力,便是那魔门之中的十三煞星也是顷刻翻覆”同济法师冷笑一声,顿时,在座的老和尚们的脸色都好看了些。
五个老和尚齐齐唱诵佛号,眼中那佛光射出一尺多长,然后相视而笑,齐声高喝:“以霹雳手段,显慈悲心肠我佛慈悲”
喊完这一声,定心禅师轻声道:“若是如此,倒也不算我等违规。只是,这引动菩萨因果,将业力加诸人身的法门,这些只是他们因果,算不得我们违规,我们只不过借势而为圆满此时而已……”
“贫僧早有准备。”同济法师呵呵一笑,取出随身卷轴一张,“这里记载着如何引动愿力,将业力加诸人身得到法门。只需以慧空禅师与小徒空色相关之物为祭,长诵《地藏菩萨本愿经》,辅以直通幽冥、通达地府的法门便可。我佛门慈悲为怀,度鬼万千,这通灵的法门,不说是一抓一大把,也差不多罢?”
瘦小枯干的和尚点点头:“那便做一个九九八十一人的水陆道场,持续七七四十九日,来引动这菩萨愿力。老僧,愿意加入其中做个主持之人,大上觉寺方面,便有同济法师主导,如何?”
同济法师点点头,说道:“定空禅师快人快语,正和贫僧之意。只是这九九八十一人……”
“我白马寺慧空圆寂,这是死仇。便由我白马寺出五十人罢。”定心禅师轻声说道,“同济法师若无异议,还请回转大上觉寺,将寺内选出之人带来,此事宜早不宜迟。”
同济法师点头称是,长身而起,说了声“贫僧告辞”,起身几步,一个莲花蒲团托起同济,出禅堂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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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西来巡查浩荡临,迎合还需用美人()
骄阳似火,万里无云。 盛京城方圆百里上空的乌云,被魔教弟子用法力驱散的干干净净。
“鸣礼炮”一声爆喝从盛京城外的山庄中传出,随即,一连七七四十九声魔门特制的“凝神皈魔炮”响起,空中绽放出炫丽的色彩,映照在空中,显示出来无数神魔身影,在空中显现出来赫赫魔威。
这凝神皈魔炮,便是凝聚万物心神,向着魔教始祖、唯一真魔尔丹皈命礼谢、感恩他赐予万物逆天而行的能力的利器,乃天外落金铸造而成,勾勒魔纹,一旦激发用在修真界的攻城战之中,是一等一的利器;此刻用来显示魔教声势,再好不过
不光是山庄之中的魔教中人,就连方圆百里内的凡俗百姓都禁不住下跪,向着西方魔教总坛叩首不止。要知道,这凝神皈魔炮,一发炮弹便是价值千金,不是攻城掠地之时,甚少使用,而今天为了迎接魔教外事府巡察使,杜傲天一次性便放了七七四十九炮表明心迹
回响在高空的光影渐渐消散,一艘长三百六十丈、宽四十九丈、高九丈的奇形战舰从西边的白云边驶来。这战舰看似行驶缓慢,实则快速无比。方才看还远在天边,眨眼之间便已是尽在眼前
“铺红毯,撒鲜花,恭迎使者”
又是一声爆喝从山庄之内传出,当下便有一条宽三丈、厚一寸的红毯从山庄内飞出,向着虚空中飞行,直到停在那战舰舱门处方才止歇;这虚空之中,似有无形之物一般,将这红毯牢牢托住,并塑成阶梯形状。
接着又是八条红毯飞上,九为数之极,杜傲天在无形中又将自己对使者的尊敬表露了三分。随后,十八名貌美如花、身材婀娜的女子挎着花篮飞上天空,将篮中那些色彩艳丽的花瓣向高空之中抛洒,化作漫天的花雨。
战舰的门缓缓打开,两列十八名至少有着炼体中期的卫兵列队而出,站在那红毯外的虚空之中,肃然而立。按常理,炼体期是根本不可能御空而立的,便是破障期都只能运用法宝做短暂的浮空。但这十八人,明显是有着不俗的法宝随身。
这种重宝,可是比十八名先天强者更能彰显身份。无意之中,这位不知身份、不明立场的魔教外事府巡察使,就给杜傲天上了一课。
立在红毯尽头的杜傲天见此情形,果然眉头一挑,脸色就有些变了。要知道,如此实力,即便是门内那些资格最老、掌控的凡间王国最为富庶的外门执事,也不可能达到这种重宝,意味着门内对这位巡察使的完全信任,意味着炼气殿、甚至是那些和奖赏有关的部门,都和这位巡察使渊源深厚
无形的,这位巡察使在杜傲天心中的重量增加了十倍不止,而将要送出的礼物的厚重,也是让杜傲天都感觉肉痛不止的。一旁的碧秀似乎看出来杜傲天的不安,轻轻地用手拍了拍杜傲天的后背,这才让杜傲天平静下来。
一个身高丈二、魁梧异常的男人从舱门内缓缓走出。他穿着一身血色的盔甲,红得发紫,紫得发黑。那盔甲的关节上无数倒刺伸出,显得狰狞异常,显然都是些杀人利器。而这壮汉,一张国字脸,浓眉大眼,不怒自威。
杜傲天见了这大汉,轻轻地对碧秀传音,声音里是说不出的欣喜:“这倒是我的幸运。想不到外事府的长老,居然派了我们一系的巡察使汪镗,想必是那林浩宇的战绩令这些老家伙欣喜异常罢?”
传音完毕,杜傲天上前一步,对着那大汉抱拳施礼:“下官杜傲天,忝为魔教外事府盛京城执事,见过天使汪镗大人。”
“傲天贤弟不必多礼,不必多礼”这大汉哈哈大笑,大步向着杜傲天走去,声音粗犷之中透着一股子亲近,“你我均为魔教外事府成员,为我魔教发展尽心尽力,又有何高低贵贱之分?愚兄听闻贤弟突破到了化液境界,又有部下立了大功,禁不住好奇之心,这才向殿主讨了这份职司,还请贤弟不要嫌弃愚兄叨扰。”
一旁的林浩宇听着二人称兄道弟,这一口气不由自主地吐了出来。只要来的巡察使是自己人,那便少了一道坎,一道最重要的坎。
须知巡察使的汇报,是魔门之中最重要的评判功过的标准,只要巡察使这边没有问题,将好话对着外事府等部门说尽了,那么除非有暗司插手,接下来在魔门中各个部门就不会有任何的阻拦。
就见杜傲天哈哈大笑,张开双手与那汪镗抱在一起:“小弟求之不得,哪有嫌弃之理?小弟这里略备了些酒水,来来来,你我二人边吃边聊,正好也为你引荐一下直接出手干掉慧空秃驴的新晋天才林浩宇”
这二人把臂言欢,春风满面地进了正厅,只见厅内摆了足足十大桌,桌桌都是些山珍海味、陈年佳酿,那日在拍卖行内引发哄抢的“玉髓液”,在这里居然是连桌都上不去的货色
汪镗看了看桌上的饭菜,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他们做巡察使的,说起来好听、风光,但收入上比起这些掌控一地的外门执事,相差了何止一星半点?而这杜傲天,将对自己的尊敬、对魔门的忠心,分化在无数个细节之中,可谓是将自己打点得舒舒服服的。
敏感地察觉到汪镗的满意,杜傲天哈哈一笑,引着汪镗在主位上坐下。汪镗见了,连连摇手:“愚兄是客,客随主便,哪有外来者坐上主位的道理?不可不可。”
杜傲天按着汪镗,将他“强行”按在主座上,才说道:“汪兄身怀宗门命令而来,便是天使。若天使不坐主位,傲天便有欺辱门楣的嫌疑,这种大不敬的罪过,汪兄可不要往小弟身上强按啊。”
汪镗闻言,不由得点点头,长声说道:“这话听着顺耳。我魔教雄兵千万,修者无数,待真魔陛下应许的审判之日到来之际,定然征伐四方,将这天下五域尽收囊中”
说罢,在一众盛京城骨干的叫好声中,汪镗站起身来,举杯道:“我等,变为我魔教未来之兴盛、一统天下五域之光辉前景,干了这一杯”
“干”这些骨干们哪敢不从?当时便纷纷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第二杯,愿我魔教开枝散叶,为将来一统五域做好准备,也不负真魔陛下的应许”汪镗哈哈大笑,又是一杯灌下。
众人哪敢不从?哪怕如今这汪镗真有喧宾夺主的举动,也不是他们这帮小字辈的可以说的,没看见天王杜傲天正在一旁微笑着应和么?
“第三杯,便敬给我这傲天贤弟,祝他能够早日将盛京城、乃至整个燕帝国经营的犹如铁通,将麾下儿郎操练的精明强干也祝他能早日化液成丹,做我魔教又一擎天之柱”
这句话,倒是让在场的所有人心有同感。这杜傲天,虽说号称“天王”,傲气异常、也邪气异常,但这对下面诸人的待遇,可是从来都没有差过。单看他为了林浩宇做的那些,便知道这人如何护短。而任何一个护短的领袖,哪怕他稍有昏庸,都会从者如云,更何况这杜傲天精明异常?
明显感觉到这些盛京城骨干的心情,汪镗的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拍了拍杜傲天的肩膀道:“傲天贤弟,果然是人中的龙凤。接下这盛京城执事一差不过数年,便将部下凝聚到如此地步,还未曾耽误修行愚兄回了宗门,定要将此地情形与殿主如实说出”
杜傲天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如实相告”,实际上就是最高规格的许诺了。因为这巡察使一职,讲的就是要公平、公正、求实。所以,在任何情况下、哪怕是巡察使被气得半死的情况下,都只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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