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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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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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若非他能算到自己进城的时间来得及,又怎会让自己离开?

    沿着建宁府的中央大街,林浩宇三步并作两步,向着醉仙居酒楼奔去。上次入山前,在这里吃的那顿饭菜让他记忆犹新。

    “一份红烧肘子、一份清蒸鲤鱼、一份……小爷这次可真是要大吃一顿。”林浩宇这样想着,嘴角上居然有一丝口水若隐若现。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儒生映入眼帘。正是林浩宇进山之前,在醉仙楼外为他测字的人。

    只见此人手中提着一张幡,背后背着一个帆布包,显然是刚收摊不久。只见那幡上写着:“阴阳勘天地,术数济群生。”

    林浩宇一看见这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险些被扰了心境、放弃拜师的后怕瞬间涌上心头,他二话不说,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这中年儒生,厉声喝道:“你这神棍,可算是被我找到了”

    那中年儒生一见自己被人抓住,也不见半分的慌乱,反而仔细地打量了林浩宇一番,这才张口说道:“这位公子,不知道你这光天化日之下,拉住我做甚?”

    “你究竟骗了多少人,居然连我也不记得了?”林浩宇咬牙切齿地说道,“三个月前,醉仙居外不远,我在你那里连测了两个字,你居然就忘了?”

    “我每日里为人卜算,一天也不知道多少回,怎么可能记得起公子?”中年儒生颇有些疑惑地问道,把林浩宇也整的一愣。

    不过林浩宇的愣神很快被怒火所淹没,他指着儒生的鼻子大声吼道:“当日,你险些耽误了小爷的大事,这还不够小爷找你麻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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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诘问反遭人奚落,卦象始验怎分说?() 
眼见着林浩宇抓住算命先生不放,路边的众人瞬间围了上去,越聚越多,都想着看个热闹。

    林浩宇一看这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越发的有恃无恐起来,看着那个中年儒生的眼光犹如在看一个笑话。

    不过很奇怪的是,那中年儒生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的慌乱,有的只是一股淡然,那种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淡然。

    不过林浩宇可没有心情察觉出这种淡然,在他看来,再装作若无其事,也只不过是神棍被揭穿了真面目想要一次来蒙蔽围观者罢了。

    只听那中年儒生开腔了,语气平淡中带着一股子温厚:“这位公子说我险些误了你的正事,而那正事是三个月前的,那便请公子仔细说说当日之事罢,若我能想起来,定然给公子一个合情合理的解释。”

    林浩宇冷笑一声:“你倒是能装镇定。三个月前,我因为要拜师学艺,青霞峪中求一份仙缘,故此特来测一个字,求一个吉利话。”

    说着,林浩宇就感觉自己气不打一处来:“我一共写了两个字,一个‘师’一个‘家’,可是你测出来的东西简直和现实背道而驰若是当时我听信了你的话,现在又怎能寻得仙缘?你说,你若不是骗子,又是什么?”

    那中年儒生闻言,温和地笑了笑:“公子此言诧异,我所测的,都是测出什么说什么,并不以客人的希望为转移。难不成,不遂了公子想着的心愿,便胡诌八扯?那公子还来我这里测字做甚”

    周围的人一听中年儒生如此解释,顿时又一大片的叫好声。林浩宇直觉脸色通红,被人抓住语言漏洞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听公子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中年儒生话锋一转,“三个月前,我的确测过那两个字,所得的也的确结果并不好。我只不过是个算命先生,又不是打的是悬壶济世的招牌,哪里有骗你钱财的道理?”

    林浩宇哼了一声,一掌打身边的木桌上,留下一个浅浅的掌印。

    在任何一个时代,掌握高杀伤能力的,注定只能是一小撮人,对于普通的劳苦大众而言,林浩宇所在的江湖与他们的距离,并不比林承照所在的修仙界与他们的距离近上多少。

    所以,这一掌下去,造成的轰动就远比一个算命先生的波澜不惊、甚至是唇枪舌剑要厉害的太多。

    看着四周百姓们惊奇、乃至敬畏的目光,林浩宇禁不住面带得色,嘿嘿笑道:“看看,老子拜的师,也是略有所获嘛。”

    这个算命先生全然没有半点吃惊的神色,轻轻地甩了甩袍袖,问道:“你可真拜师了么?人家可收了你这徒儿?谁认了你的道统?”

    林浩宇哑然,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三个月里,除了身体比之前强壮了一些,也就剩下对心境的把握了,同时还拿了个二手的修仙许可证,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师父在哪里,还被观澜道人拒之门外。

    他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就听那儒生再度开口:“或许,你学会了道门的一点点、微不足道的皮毛功夫?养炁?静心?遣欲?虽说有些经典,怕是入殿诵经、道门科仪、符法、经韵都没学到吧?你确定你真的是青霞观道人?或者只是一个居士?这岂不就是我当时说的‘有口无心’?”

    说完,这中年儒生摇摇头,挤开人群消失了。林浩宇张口结舌在原地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低声咒骂着:

    “装神弄鬼的死神棍,小爷才入门三个月,又能学到什么高深的法门?那本二手的修仙许可证回去就烧了它,拜观澜道人为师,谁知道那什么不在人间的二手师父,不在人间,难道还是神仙不成?不过,嘿嘿,这算命先生先声夺人的招数可真不错,以后也要学学才是。”

    想是这样想着,林浩宇的心头却仿佛扎了一根刺一般,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因此,进了醉仙居,他听着伙计报菜名的时候也显得心不在焉。最后计划内的全荤宴,就变成了只有两道菜、一壶酒的家常便饭。

    这一餐,他吃得是味同嚼蜡,一点没有了三个月以来第一次开荤的激动和兴奋。

    吃罢饭,他也不等小二来,随手扔下一吊大钱后向着入青霞观之前住宿的那个客栈走去。当时,他因为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有机会进入青霞观修仙,所以将父母回信的地址写成了这座客栈。

    急匆匆地进了客栈,也没理会小二的招徕,林浩宇急冲冲地直奔柜台而去,直接开声对掌柜的说道:“掌柜的,我三个月前在这里住过,走时曾经和你说过,若有我的回信我会回来取。不知……”

    那掌柜的一看林浩宇一身儒衫,一望便知是富家子弟。虽然已经记不得林浩宇是何许人也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问道:“这位公子,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容小老儿查查账目,便可知晓。不知公子姓字名谁,何方人士?”

    林浩宇这时才想起拿信件所需要的手续,一拍脑袋,急速说道:“建宁府卧虎庄林浩宇,掌柜的帮忙查查有没有我的信件。我是三个月前入住的这里。”

    掌柜的点点头,说了声“稍等”便打开账目开查看。这客栈里人流量大,又是人多嘴杂,所以寄存在这里的东西想要去走,那是要严格把关的,否则来一个无赖硬说丢了整坛的黄金,那么这客栈也就瞬间倒闭了。

    少顷,这掌柜的停下来翻找,抬起头来说道:“是有林浩宇的信件,公子所说的身份、地址也是分毫不差。但,您得将路引等等能证明您身份的东西拿出来,让小老儿过过目。”

    林浩宇点头应是,伸手从贴肉处取出自己的身份证明,连同二十枚大钱交给掌柜的。掌柜的笑呵呵的收了钱,验了身份,才将信件连同那份证明一同送了回来。

    随意在大堂里找了一张桌子,林浩宇迫不及待地打开信封。他草草得看了一下结尾,却发现这封信并非是母亲所写,而是舅舅的,顿时,他的心里就是一咯噔。

    林浩宇勉强压住内心的不适,一个字一个字地开始读那封信。可还没读出三行,便被信中舅舅冰冷的语气弄得一颗心宛若坠入了冰窟。

    当他读到“汝父因汝犯下大错,族内决议,禁关处闭门思过,恐无出头之日;汝母怒而离家,誓不来往……”时,再也支撑不住,一口逆血直接喷出,把这一页信纸染成了殷红。

    “家中有豕,豕为猪,观公子入笔苍劲,有铿锵壮烈之相,本义可有以豕化龙之兆,公子出身富贵之家,衣食无忧,这不说也罢,但这豕上有宝盖封堵,无法化龙而出,料想是公子家中因异宝生变,有大机缘的前辈陨落。豕字二分,乃是父母离异之象,表面光鲜,实则……”

    那算命先生的话语一字一字在他的心头响起,于是,有一口逆血喷出,将那张纸直接打碎

    “可有以豕化龙之兆……但家有宝盖封堵,无法化龙而出,料想是公子家中因异宝生变,有有大机缘的前辈陨落……”

    这句话,说得可不就是爷爷么?爷爷天纵之资,乃是伟字辈第一个突破锻体境界、到达破障境界的先天强者,若非他林浩宇打翻油灯惹来空色和尚,岂不早已化龙而出?而他林浩宇,在爷爷的心里,又何尝不是一等一的宝贝?

    “豕字二分,乃是父母离异之象。表面光鲜,实则……”

    这一句,不也是一语成谶?自己出身卧虎庄林氏二房,这种出身即便放眼整个建宁府,也是少有的,父亲身为二房嫡长子,手握权柄,岂非风光无限?母亲出身王氏,虽不如林氏这般耀眼,但放眼整个卧虎庄内,又有几个能与母亲相媲美?

    而到如今,父母分离,自己也算是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回林家,家法森严,断然不会给自己钻空子的机会,就看自己在家中半年时间所遭受的冷眼,即便是回去了又能如何?没有父亲保护,指不定就被哪个心怀怨愤的家丁毒死

    回王家?先不说自己姓林而非姓王,单单是母亲回了娘家变相被休,就使得母亲这一支王家的影响力大不如前;单看舅舅在回信中冰冷的语气便可知道,母亲在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我……”林浩宇勉强压住胸口的逆血,下意识将《白虎神诀》的入门篇心法运行了一个周天,然后不管衣襟上还有的血迹,直接将那封信搓成碎末,扔入纸篓之中。然后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向着醉仙居前的酒楼奔去。

    “找到那位大师……问问他如何解救……”

    林浩宇无意识地咕哝着这几句,只感觉到眼前一片模糊。而自己的心,也一点点沉到了谷底。

    “既然,既然家中的事情都被他说中了,那修仙求道之事……”

    于是,那醉仙楼门前的大街上,众人就看着一个衣襟前满是血迹的年轻男人如同疯了一般,见到人就问:“见没见到一个摆摊算命中年儒生”,可这天色已晚,还哪有人摆摊算卦?

    林浩宇失魂落魄地回道客栈,租了一间上房,然后自言自语,宛若疯子一般:

    “凡俗的事情,他能蒙对,但修仙的事情,他是不可能也算对的。对,他不可能算对的……明天,明天一早我就不去找他了,直接回青霞观中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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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世间变幻谁知晓?是非黑白谁为妖?() 
第二日鸡鸣破晓,林浩宇便从睡梦中醒来,家中遭逢大变,加之心神受到震动内力逆转,他可以说身心俱伤;此刻的他,面白如纸,不见一丝血色。

    “去不去找那个算命先生呢?”林浩宇盯着窗外被阳光照得金黄的地面,默默地想着,也默默地纠结着。

    良久,他才呼出一口气,自言自语:“不去罢,免得又惹一肚子气。那算命先生固然卜算很准,但也仅限于凡间之事。若能卜算仙缘,那岂不是逆天的功夫?”

    说完这番自我安慰成分居多的话,林浩宇慢慢起身,洗漱完毕,就在客栈里对付了一下早餐,然后向小二打听了一番城中点心铺的信息,这才向客栈外走去。

    买点心,自然是为了堵住张进机的嘴,名头也好说,就说对自己有指点之恩便罢了;至于香烛之类的,也是要带上山一些的,拿了监院的法器令牌,就必然要做出相应的补偿,哪怕如今无法从家中获得援助,也要尽力而为。

    当林浩宇再次回到青霞观之时,时间已是戌时。

    天色将晚,林浩宇慢慢地走进偏殿,将香烛等物交割给正在职殿的姜了欲,这才慢慢地回到自己的丹房。

    没过多久,林浩宇的房门便被敲响。他挑了挑眉,长出了一口气,说道:“请进罢。”

    就见张进机轻轻地推开门,见他伸手一抹胡须,说道:“贫道林施主此番下山,不曾久留,却未曾忘却香烛,实在是向道之心拳拳。此次贫道前来,便是要告知施主,虽说这‘善以心论,恶以行断’,但若心怀恶念,行难慈悲。”

    说罢,也不等林浩宇说话,转身就走。

    林浩宇这才来得及下地,提起点心就要追,却听那张进机的声音远远传来:“若施主想因此事送贫道些东西,还是算了罢。你入本观不过三月,又能看懂什么呢?”

    林浩宇悚然一惊,只得回房默坐。草草的吃了些点心,便默诵着《清静经》打算入定。

    但近日里,他经历的曲折实在是太多太多,心难静,意难平,久久难以入定;眼见着天已二更,林浩宇只得作罢,伸了个懒腰,打算去后院解手。

    今夜天上无月,四下里漆黑如墨,林浩宇提着自己那盏油灯,熟门熟路地向着茅房走去。无意中,他发现监院观澜道人的丹房方向有些许亮光透出,一股股青烟在亮光上升腾。

    “观里的灯光,可没有带冒烟的,那便只能是火光了。”林浩宇想着,当下就是一个激灵,“难不成观澜道人刚刚云游出去,便遭了火灾?这可不好,我得去看看。”

    想到这里,林浩宇提着油灯大步向着那里走去。可是没走几步路,就感觉右肩被一只干枯的手抓住。

    他刚想尖叫出声,就听得张进机淡然的声音响起:“只管看着、听着就好了,莫要出声。”

    说罢,林浩宇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自己变得耳聪目明。

    林浩宇那到了嗓子眼的声音被他生生憋了回去,他抬头望向火光处,就发现本应该云游而去的观澜道人正在和姜了欲、王了绝、林尘玄三人围着一个小火炉坐着,一边喝着林浩宇送来的醉仙酿,一边从火头上拿下一串串肉食。

    “师尊,那林浩宇果然好哄,这次回来,巴巴的拿了价值百多贯的香烛黄纸,还都是上乘的货色。”姜了欲嘿嘿笑道,声音里满是兴奋。

    “一门心思寻仙得道的这种小娃,总是最好骗的,贫道略使点手段,还怕他不服不成?

    对了,城北王老财这个月的分红,到了么?那老家伙在这方面还算是有信誉的,他欠了为师的一坛酒钱,就要给为师一个说法,不然……”观澜道人嘿嘿笑道,喝了一口酒。

    王了绝放下酒杯,恭恭敬敬地说道:“到了,比上个月足足多了一成,已经入了库,那账本明天做出来便可送到师尊的案头。师尊真个英明,每日里不用劳顿,便有大把的财物送上门。”

    观澜道人嘿嘿冷笑:“如今算是盛世,这道观的香火,哪怕再好也不会有和尚的好,这是道士们先天上的缺陷,为师势单力薄,改不了;所以只好与那王老财签了协议,让你几个师兄弟到他那家庙中镇场子,一来周围人等不敢捣乱,而来我们也有这等好处,等挖开大殿,看看前几日那宝物到底能不能找到。

    如若真是道家法宝,我等更名正言顺,可恨当初下的药太过霸道,静恒那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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