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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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真-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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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蛊惑民心之罪”林浩宇没好气地叫道,头也不回地便欲离去。

    那中年儒生摇摇头,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古怪的问题?我就问问你师父姓字名谁,就叫古怪?又是一个愚夫,还是个注定要散尽浮财的愚夫。但关我什么事呢?不才送你一首道歌,希望有朝一日你能知道个中真味。”

    说罢吟唱到:

    “来人问,道何凭,我有感,颂来听:人随人后便为从,人跪人下便为令;人在谷底易流俗,人在山上仙道逢;三人众口可毁金,为人伪字谁不曾?人在吏前听使唤,人前也言他人听;人尝他食必偿还,人财一多侈字成;人有担当方为大,人有本心体悟中;红尘有道千秋在,低头便入此门中。”

    再说那林浩宇听也不听,气哼哼地走进了酒楼,在小二的引导下上了二楼,寻了个靠窗的位置坐定,点了几样小菜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哼哼,那算命先生,好生的无理,简直败坏了我的兴致,那半吊大钱是不是给多了?”林浩宇气哼哼地想着,“想自己也是,去寻什么晦气?买好了拜师的程仪,直奔那处,岂不是万事如意?”

    有些郁闷地喝了口酒,却感觉一股火热直下丹田,好不舒爽。一时间灵感如泉涌:“噫,这就不错,就用这酒送上山罢万事如意,万事如意……那评之中,所说的道门高人不都有一柄如意么?就送一柄上好的玉如意罢,价值不菲,却也不落俗套。”

    想到这里,他伸手招来小二:“这个醉仙酿,多少钱一坛?”

    小二一听要买酒,连忙点头哈药地过来,连声应道:“那得看您要的是那个年份的。新出的是一贯铜钱一坛,五年的陈酿,十贯一坛,十年的那就是五十贯一坛。”

    林浩宇想了想,点点头:“给我来一百坛新酒,二十坛五年的,再来两坛十年的。”

    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一张五百贯的票据:“再给我雇一辆马车,把酒都装到车上,等会儿我回来告诉你们要送到哪。”

    小二“嗳”了一声,喜滋滋地拿了银票下楼。这么一大笔单子,他得的分红也不会少于十贯。

    他刚走到楼梯口,就听林浩宇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小二,稍等一下。”

    小二以为林浩宇要反悔,脸色便有些不自然,走回来不情愿地问道:“公子还有什么吩咐?”

    林浩宇笑了笑,说道:“剩下的钱,你去帮我买些青色的细布,就是做道袍的那种,也装在车上。顺便问一下,这建宁府的玉器古玩哪家好一些?”

    小二一听这个,不由得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回答:“当然是城北的松石斋,那可是建宁府最大的店面,种齐全。”

    林浩宇点点头,挥手让小二退下,慢慢地吃完了饭,转身向着城北的松石斋走去。这拜师的程仪中最重要的部分,可是马虎不得的。

    一番忙碌,转眼已到了下午,林浩宇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一面给车夫许下许多好处,一面吩咐车夫将一车的货物送到自己租住的客栈,只等第二天天亮,便去青霞峪青霞观寻自己的仙缘。

    夜里,林浩宇抱着那盏油灯,兴奋的睡不着觉,心愿达成之前的忐忑、激动、兴奋,夹杂成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让他只感觉心痒难耐。

    转眼,夜已深了。打更的更夫在窗外轻声呼唤着“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已经不知走过了多少次。林浩宇终于经不住困倦,倒头沉沉睡去……

    梦里的他还是那个林家的嫡子,受尽万般宠爱的嫡子,被卧虎庄内那几个有名的地痞点头哈腰地恭维着的林浩宇。

    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指使庄内任何一个非林家嫡系的子弟,也可以肆无忌惮地在卧虎庄逞着威风。

    大体而言,那是一段无忧无虑的年月……直到林家决定将他的婚事作为家族大事来办为止。

    那是怎样的一种境况啊整个卧虎庄周围,有头有脸的家族基本都会派媒人来说媒。虽然他这个二房的长子没什么本事,但架不住林家势大啊

    可以说,三年之间,基本上能叫得出名号的家族都来了一遍,那厚厚的名帖,甚至堆得他林浩宇满屋都是

    于是厌倦了这种生活的他开始离家出走,从一开始威胁性的离家出走,变成了后来迫不及待地想要逃走,他的观察力得到了锻炼,思维也变得活跃起来。

    但在绝对的武力面前,在庄中那几条大狗的鼻子底下,他林浩宇逃不出多远就会被追回,轻则一顿呵斥、重则一顿棍棒。

    看着那些多多少少都有些内力的家丁,轻而易举地就能把他打翻在地,然后捆成粽子一般带回去,他的心里越发的不是滋味。

    “修炼修炼我要变强”梦中的他不止一次地嘶吼着,但每次向父亲讨要修炼的功法,都会被三言两语地遮过去。

    “你的体质很特殊,是百年不遇的天才,但不能在二十岁之前接触内力,否则这种天赋就会白白浪费。你太爷爷他们正在着手整理庄内的典籍,很快就会给你一套最适合的功法”

    这是父亲最常用的说辞,他一直深信不疑,直到最后一次逃走,听到那几个林福安排的家丁的言论。

    画面陡然一转,他看见了一地鲜血,满身三角形伤口正不断向外喷射着鲜血的林福,一脸和煦地站在他的面前,微笑着说道:“宇少爷,老爷叫您回去……”

    “啊”林浩宇猛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梦中惊醒,他看了看已经放亮的天光,狠狠地喘了口气:

    “什么孤魂野鬼都来搅扰少爷的梦境林福你这个叛徒,待本少爷学了一身神通,定然将你的魂魄拘来,让你再死一次老子也是能修仙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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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青霞观里见观澜,道从陋处陋室连() 
两匹驮马拉着的货车艰难地行在城外的道路上,任凭车夫如何挥舞那根鞭子,也无法让那两匹马快行哪怕一点。

    青霞峪所处的位置,着实太偏僻了些,虽然有历代的信众不惜人力物力打通了一条民道,却仍然显得偏僻了些。

    眼看那两匹马身上开始出汗,车夫吁了一声,将车停下,他还仗着这两匹马吃饭,可不能因为这一次的赏钱就把它们累坏了。

    林浩宇有些焦躁地扇着风,嘴里不住地嘀咕着:“车夫,快一些啊,小爷的仙缘可就在前面,耽误了小爷的大事,小心小爷扣了你的赏钱。”

    车夫擦了擦汗,点头哈腰地回道:“回禀公子爷,不是小的不用命,实在是这山路陡峭难行。这俗话说,好事多磨,公子上山这事情如此多的磨难,定然是好事中的好事啊,还是莫要焦躁,莫要焦躁”

    林浩宇一听车夫如此说法,顿时心下大喜,点头说道:“你这小老儿倒也识趣,话说的中听,中听等到了青霞观,小爷给你加一贯大钱”

    那车夫闻言,心下不由得一阵得意,他见过这往寺庙求缘的人多了去了,这些人为了所谓仙缘,当真是不顾一切,随便说两句好话便轻飘飘了,他看着公子爷一心求道便用上了这番套话,却没发现这有钱的公子爷当真是人傻钱多;不过这表面上,车夫却还在说:“多谢公子爷,多谢公子爷”

    容马歇了口气,便继续挥舞着鞭子向山上赶去,远远的,就看见一座道观在绿树的掩映中露出一角。

    一个穿着青布道袍的老道士站在路边的树荫下,一见马车从山道上了,便知道来了大户,连忙迎上来,手抱太极,长声问道:“慈悲慈悲,贫道稽首了,这两位施主,可是要来我青霞观么?”

    车夫急忙停下车来,林浩宇从车上跳下去,对着老道连连施礼:“这位仙长,小生正是要去青霞观找缘,这里是神虚子道长送我的证明,还望道长做个引荐。”

    那老道一听“神虚子”三个字,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不过看了看林浩宇的表情里全是恭谨,手中那个更是捧着那一本小小的修仙许可证,脸上才露出一个笑容。

    只听这老道拿捏了半晌,轻咳一声:“这倒好办,好办。既然是神虚子前辈介绍来我青霞观的,那便好说。请问这位公子,车上装的都是何物?”

    “几许布匹,百坛好酒,算是给各位仙长的见面礼。”林浩宇恭恭敬敬地说道,随手扯开车棚的一角。

    那老道看了看酒坛上“醉仙酿”的标记,顿时眼前一亮,嘴角隐隐约约有一丝晶亮的光芒闪烁,他勉强守住心神,笑道:“既然如此,那便随贫道上山罢。”

    这青霞观,从外边看起来颇为恢弘,但走近了才发现它的破败之处:正殿倒还好些,偏院、厢房、丹房却是破败不堪,有的干脆以几把茅草、几块木板勉强遮住房顶的破洞,比起那些佛寺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不过林浩宇可不在乎这些,世人都有一种偏见,那便是道士表现得越穷苦,越像得道的高人,因为道家无为嘛,都无为了,还求什么享受?

    所以林浩宇笑嘻嘻地对着一个个赶来的老道打躬作揖,口里左一句仙长、右一句仙长叫个不停,那些道士也是呵呵笑着,帮着车夫将酒、布匹卸下,还是不是嗅嗅酒香,对布匹头论足。

    这时候的林浩宇,浑然忘了自己之前才是因为觉得这“青霞观”靠谱,才下定决心前来的。

    结清了车费,打发了车夫,林浩宇随着一个三十上下的道士向着后面的丹房走去,那道士左看林浩宇一眼,又看林浩宇一眼,就像看着一件稀世奇珍。

    林浩宇最初还没感觉出来什么,但到了最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张口问道:“这位仙长,您为什么总看着小可?”

    那个道士脸上古怪的笑容一闪而逝,有些敷衍地说道:“没什么,只是我青霞观好久不见公子这样虔诚的善信,一时好奇罢了。”

    林浩宇想想道观里那些破破烂烂的房屋,心下了然,这青霞观如今香火凋零,收入比之山下的佛寺古刹少上不知多少,虽然有仙缘深藏,但这仙缘又哪里是那些凡夫俗子所能想象的?

    到了后院的正房,那个中年道士伸手向里面一领,说道:“施主请进吧,敝观监院观澜道人正在里面等着施主。”

    林浩宇点点头,有些局促、又有些兴奋地向丹房走去,他的身后,刚刚收拾好一堆酒、布匹的道士们则嘻嘻哈哈地看着他的背影。

    这观澜道人比起神虚子也是不相上下,单单是手持拂尘那么一坐,一身紫色的法衣,勾勒着金丝,坐在红木椅子上,端端是世外高人,古朴的脸上皱纹堆累,似乎是道韵深刻,那双眼睛完全不像一个老人应有的,仿佛拥有着直透人心的能力。

    “小子林浩宇,拜见监院。”林浩宇也不等那观澜道人发话,便撩衣跪到,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那本证明。

    观澜道人的眉毛挑了挑,眼神微不可察的带上了一丝莫名的笑意,伸手虚扶,一股庞大的力量将林浩宇扶起,而那本证明则宛若舞蝶一般,晃晃悠悠地飞入他的手中。

    这只不过是最基础的内力应用,林浩宇此刻一心为入道参玄的未来所牵,只当是玄奇术法,心下钦佩更甚。

    观澜道人展开那本证明,脸色一变,却不着痕迹地点点头,说道:“林浩宇施主,你是神虚子前辈介绍到我青霞观悟道参玄的罢?”

    林浩宇点点头,将当日的经历说了个明白。声音中那对神虚子的无限崇拜之情,简直就像是滔滔江水一般,绵绵不绝。

    观澜道人听罢,略一沉吟,说道:“你既然是诚心问道,又有神虚子前辈的指引,本是无甚阻碍,但这求道问仙,讲究的乃是一个‘缘’字。再说,你这个修仙许可证是二手的,师父姓名这处,看不清姓甚名谁,也分明填写过,这缘分嘛……”

    观澜道人似乎已有所指,这林浩宇却未听真切,只是用力点头:“小生当然有所准备,入道参玄,实乃小生毕生之心愿。”

    说吧,林浩宇便将自己之前买的玉如意双手奉上。

    观澜道人看来那玉如意,脸上闪过一丝红晕,而后伸手将他扶起,慢慢说道:“施主请起,咱们修道之人,讲究的乃是参玄悟道、了尘登仙,这些许俗物,又有什么重要?”

    观澜道人一边这么说着,另一边却不着痕迹的将这玉如意收入袖中,然后边拿出了一个玉质印章,然后在林浩宇的修仙许可证上盖了一个章了:“这便可了。”

    林浩宇没注意那小动作,他接过修仙许可证,此时已是喜上心头。趁热打铁,林浩宇立刻又说道:“道长,小子为求仙缘而来,还请道长收在下为徒”

    “这……”观澜道人看着林浩宇,眼中却是露出了为难,但是他看着这林浩宇一身锦衣,眼珠子又是一转,边说:“这收徒却不是简单说说便可,还看诚意;再说,你这修仙许可证上明明是二手的,虽然师父名字模糊不清,总归有了师父,不过,施主若不嫌弃的话,不妨在我青霞观体验一番,如何?”

    重复两遍,林浩宇才听得明白,心中一阵郁闷:“靠,真是个二手的啊,我以为那道士逗我玩的,竟然真是个二手的,我师父是哪根葱都不知道,毛线的师父啊我为什么就不拿那个蓝色的道缘呢?”

    嘴上却不敢应声,只是恨自己闹的这个乌龙,反正一个修仙许可证而已,大不了小爷烧了了事。

    当面林浩宇激动的说:“小子求之不得啊”

    “嗯,”看到林浩宇这激动的模样,观澜道人又装模作样的说道,“施主既然想在这生活,那一切便要依我门中规矩行事,可否?”

    “没有问题”林浩宇立刻说道。

    “如此,那现在就开始施主的入门第一课如何?”观澜道人又说。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林浩宇忙不迭送的说道。

    “这给施主的第一颗嘛,便是‘劳骨静心,遣欲伐髓’。”说罢,也不等林浩宇多问,便将方才领林浩宇入内的那名道士唤入:

    “了欲,你带施主四下走走,答疑解惑一番。多多嘱咐庙中规矩,待明日早课结束后便开始吾门第一课,记住,一定要好生照料施主才是。”

    了欲领命,便带着林浩宇出了门,领着他在青霞观中漫步。林浩宇问道:“不知日后如何称呼道长?”

    “为兄姓姜,俗名姜源,师尊赐名了欲,你以后便叫我了欲道人便是。”那了欲笑了笑,温和地说道,“这青霞观中,有师尊亲传弟子五人,贫道法力低微道行微末,只列在第五,其余四人,分别是大师兄了心、二师兄了月,三师兄了绝,四师兄了然。大师兄、二师兄在外游历,三师兄庙中闭关,四师兄你明日早课时便会见到。”

    “那庙中的其他人呢?”林浩宇不禁问道,进门的时候,他看见的道士至少十数人。

    了欲笑了笑:“大师兄、二师兄和三师兄都有亲传弟子两三人,其余是来此挂单的道友。如今本观香火不盛,倒是鲜有帮忙的居士了。如同施主一般诚信问道的,过往曾有,现在却是少之又少啊”

    林浩宇点点头,算是记下了。一路上,他随着姜了欲走遍了整个青霞观,参观了一处处据说历史悠久、故事丰富,实则年久失修的建筑,了解了整个青霞观的历史。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林浩宇突然问道:“了欲道长,不知观澜道长所说的第一课那八个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你是说‘劳骨静心、遣欲伐髓’这八个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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