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 第9期 … 环球邮箱
弗里斯特·阿克曼 杨潇 译
Hello!中国SF Fan!
我怎么对远隔千山万水,语言、文化和我迥然不同,人口逾十亿的你们介绍我自己呢?除了同是人类,同居住在靠近太阳的第三颗行星上之外,我们还有什么共同点呢?可要是您读到《科幻世界》,读到我的这篇短文,就会发现我们已拥有了一个共同的财富——想象力。通过阅读《科幻世界》,你的想象力会向奇异世界伸延,你的视野会开阔无比。你会去探索太阳系及宇宙间是否存在智慧生物;你会去考查史前恐龙的传说,去研究隐身人和刀枪不入的超人;你会去发现如何复制人,如何延长生命直至长生不老;“传输物质”机有可能在一瞬间把你从地球的一角传递到另一角;通过快速冷冻法你可能死后又在数十或数百年后复活;通过时间隧道你会回到远古传说中的阿特兰蒂斯岛目睹其沉海时的最后岁月,或去到遥远的未来眺望几个世纪之后的奇迹……
你正生活在一个科学的时代,对电话、收录机、复印机、传真机、电脑、电影、汽车、飞机、器官移植……这些伟大发明习以为常。但要知道在一百多年前,这些仅仅出现在凡尔纳、威尔斯、根斯巴克和玛丽·雪莱(《弗兰肯斯坦》的作者)等科幻名家笔下瑰丽的想象之中。
我真幸运,外祖父外祖母——天使的化身——在我的童年时代,一年内就带我看完了356部影片,偶尔一天竟能看上七部。《大都会》(迄今为止我看过83次)一类有魔力的影片滋养了我的想象力,该片描绘了未来100年后,一个居住着六千万人的超级城市里,一个奇异的女机器人的奇异故事。我对《大都会》所创造的形象如痴如醉,以至请了两个工匠用了一年半再加600个小时才修复好这个形象的自动装置;神探福尔摩斯的创造者阿瑟·柯南道尔创作的史前经典片《失去的世界》,展示了49种栩栩如生的恐龙,剧中的雷龙遗失在伦敦,它毁坏了半座教市;《月亮上的女人》描写一只火箭飞往月球的故事(40年后人类果然来到月球),该片导演弗雷兹·朗创造了许多新观念,如“倒计数”、“横穿大西洋隧道”、“隐身人”……数百部异彩纷呈的科幻影片滋养和丰富了我的想象力。
我演出过46部电影,其中有科幻短片如《时间旅行者》、《浩劫之后》。我在该片中扮演原子弹爆炸人类毁灭之后地球上唯一幸存的博物馆馆长。《月球悍妇》(我扮演美国总统),《外太空火鸡》(一幕喜剧,我扮演了世界总统)等等。
1926年10月,我九岁,一天,我站在洛杉矶市的报摊前,报架上的一本杂志《惊奇故事》猛地跳入了我的眼帘,它似乎在对我大声嚷道:“带我回你家去吧!小孩,你会爱上我的。”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听从了它的召唤。从此,我贪婪地阅读着,彗星、火箭、行星、激光、火星、巨蚁、世界语(我六十年前就开始学世界语,得益非浅)、机器人、卫星、电视……这些令我激动不已。全新的词汇、概念源源不断地涌进了我的脑海,我追求新奇,渴求探索未知世界。作为一个唯物主义者,我和阿西莫夫共同拥有这个信念,即人的生命只有一次,当人死后,命归黄泉,除了文字、照片、录像带等,生命不复存在。
阅读科幻极大地丰富了我的生命,使我超越了庸俗。我常常插上想象的翅膀到地球中心、到银河系漫游,从时间之始到时间之终,“看”到了隐身人,拜访其它星球和多维空间的生物,到地球之外去冒险,去体验毛骨悚然的感觉,探索空间的奥秘……坐在家中,足不出户阅读科幻,在无边的想象中邀游——这就是读科幻的价值。
1929年,当我还是个13岁的小男孩时,我写了一篇题为《火星之旅》的故事,作品入选有两百个孩子参加的征文大赛,该作获了奖并发表在旧金山的报纸上。同年,我为青年SF Fan创办了一个通讯俱乐部,我的第一篇评论文章发表在当时一种新科幻杂志的创刊号上。
1933年,美国第一本科幻迷的杂志出版了,这是非专业性的杂志,发行量极小(50~1000册),该刊把那些劲头十足的科幻迷们的故事、绘画、诗歌、观念热热闹闹地编在一起。在所有这类科幻杂志中,《时间旅行者》一枝独秀,我特地为它的扉页撰稿。该杂志收集了所有著名的科幻影片,如《大都会》、《仅仅是想象》、《弗兰肯斯坦》、《失去的世界》等的目录。
1934年,我成为国际科幻联盟的第一名荣誉会员,该组织的会员们来自美、英和欧洲各国。
1936年,我与当时一位名作家合作发表了我的第一篇名副其实的科幻小说;39年,我创办了科幻迷杂志《幻想家》,该刊发行了五十期,编辑出版了雷·布雷德伯里的第一篇故事,而今雷已是享誉世界的科幻大师了;我还首先穿未来服饰出现在世界科幻大会上。在52次世界科幻大会中,我共出席过51次(在欧州及加、美),只由于1951年我因父亲去世而缺席。1940年,我会见了威尔斯;41年,我被选为世界上头号科幻迷;44年,我出版了科幻迷的百科全书,它包括SF界的数百条条目和事件;46年,我设立了一个由SF Fan主持的机构,它今年赞助一个杰出的美国科幻迷到海外参加科幻大会,下—年又赞助一个别国著名的科幻迷到美国与会。
1947年,我创办了科幻经纪事务所(该事务所代表了二百多个作家),将布雷德伯里、阿西莫夫等的著作卖到许多国家;48年,我首次上电视,之后在电视出现了数百次;49年,德国传奇式的火箭专家威里·雷首次在出版物上称我为“科幻先生”;51年,我以荣誉贵宾的身份出席了在英国伦敦举办的首届国际科幻大会。
1952年,我当上了美国科幻作家协会的的秘书。第二年。我获得了世界上第一个雨果奖(科幻界的最高奖,相当于电影界的奥斯卡奖,以科幻之父雨果·根斯巴克命名)。
1954年,我首创了“Sci—fi”这一科幻的通俗缩写;57年,我作为荣誉贵宾出席了德国首届科幻大会,并在日本东京九个百货公司的旋转台上展示了我的二百五十件收藏品;58年,我编辑了世上第一本集世界各类奇幻影片的杂志,该杂志现已出版了二百多期。1960年,我当上了世上第一本专门的科幻电影杂志《太空人》的编辑。
……
由于篇幅有限,我无法列举接下来的三十多年我的成就,仅前25年我记忆中最精彩的部分就够讲述三十四个小时(二百多万字)。
我还编辑了《奇迹》,编选了1973年最佳科幻选,与人合编了366篇微型科幻小说,其中“世界最短小说”卖了九版;我家中的十八间房子堆满了30万件各式稀奇古怪的科幻收藏品,包括五万册书、125,000幅科幻影片中的图片、数百幅绘画作品、幻想电影中的道具;我曾同米歇尔·杰克逊联手主演了《狼人》,近四百位朋友从世界各地前来庆贺我的七十大寿,十三个国家的七千个科幻迷和40位影界名人欢聚一堂,以我的名义举办了为时三天的科幻大会;我还编辑了137期袖珍版的《佩里·罗丹——宇宙的继承人》,该书由我的爱妻从德文译来。(她悲剧性的早逝。当年我们在意大利那不勒斯曾遭暴力抢劫,妻的前额遭到铁棍重击,造成局部瘫痪,最终于90年逝世。)
我最大的愿望是:本世纪末到中国去,拜访《科幻世界》编辑部的同仁,并尽可能多地会见《科幻世界》的读者朋友。那时,我们将欢聚在中国。
寄自美国洛杉矶SF博物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