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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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明- 第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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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年身边的中年人眉头一皱。对着那少年说道:“锦官,趁着天色不晚,咱们还要早些进城安置。不如……!”这中年人的官话听起来甚是怪异,就好像是口中含了两个核桃一般,听起来含糊不清。

    被称作“锦官”的白衣少年微微一笑,“四叔不必急切,蓬莱城近在咫尺,晚些进城也不妨事。相逢即是有缘,既然在此处遇到同道中人,盘桓几句也是无妨啊!”

    说着便自顾自的来到火堆旁,也不等曹无伤相让,便大喇喇的盘膝跪坐下来。曹无伤也不介意,又将一些海鲜等物铺在铁板上,片刻之间,炙烤的香味便再度散发出来。

    朱媺娖没好气的看向那白衣少年,对这种不请自来,打扰自己清净的不速之客甚是厌恶,但曹无伤在旁,她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气鼓鼓的吃着盘中的食物。

    “兄台如何称呼?”曹无伤一边翻动着铁板上的海鲜,一边看似不经意的问道。

    那白衣少年眼睛紧盯着铁板上的食物,一边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在下姓田,家人都称我为锦官。”

    还没等曹无伤继续探查他的底细,这田锦官却抢先问道:“看兄台的手艺甚是熟练,小弟却是有些不懂了。这铁板烧乃是佛郎机水手在海上航行中无意间所创,现下不过是在倭国九州和朝鲜贵族间流传,像是大明境内还从所未见,不知兄台是如何得知啊?”

    曹无伤心思一动,这面前的少年看似一脸的贪吃模样,想不到随口而出的问题确实咄咄逼人,看来也对自己的来历颇感兴趣。

    “呵呵,实不相瞒,这是在下的家主所创,在下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一二。不过是略同皮毛而已,鄙家主曾经说过,这铁板烧的做法,多种多样,像眼前这种,不过是图的一个‘鲜’字,要想吃的过瘾,最好还是选取产自于倭国的神户牛肉等,加上朝鲜的牛里脊,配以海鲜蔬菜等物,先行腌制一段时间,这样炙烤出来的食物才称得上美味啊!”

    白衣少年的眼珠转动几下,顿时笑起来,“难得难得,贵家主的确是此道高手啊!只是不知道锦官是否有福气吃到贵家主亲手烹调的食物啊?”

    曹无伤不动声色的点点头,一边将烤好的食物选取一些夹到白衣少年田锦官的面前,一面将朱媺娖最爱吃的鱿鱼串亲手交到她的手中。口中却说道:“总有机会的,蓬莱不过弹丸之地,看兄台的模样,应该是来登州贸易区的,只要是在这登州境内,总有机会见到鄙家主的!”

    田锦官抚掌大笑,“兄台说的极是,世间诸事,不过是一个缘字,今日既然有缘得见,显见便是有缘人,日后自当有机会再见!”命那身后一脸倔强的黑瘦少年拿过自己的酒壶,递给曹无伤,“这是小弟家乡所产的清酒,请兄台品尝,还不知兄台高姓大名?”

    “在下姓曹!”

    “曹兄!”田锦官笑容不减,“来来来,为你我有缘相见干上一杯!”

    田锦官倒不是没有眼力的家伙,用了些食物,给曹无伤留下两壶所谓的清酒便起身告辞。

    看着他们的背影,曹无伤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叫过一个亲卫来,“跟着他们,看他们在哪里落脚,给军情处那边送个消息,这些人的底细要查一查!”

    ……

    走上官道,眼前的繁华使人眼前一亮,宽阔的官道上人来人往,足可以容纳思量双马的马车并排行驶。尤其是铁青色的路面坚实无比,仔细看来,竟然不是方砖,而像是铺设了一层什么特别坚固的东西。黑瘦少年,用尽全力的跺跺脚,却痛的呲牙咧嘴。

    身边经过的人群看看这一行人的样子,都是掩面而笑。田锦官顿时觉得有些尴尬,自己何尝被当做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人过,这黑瘦小子真是不给自己争脸。

    “施大郎,别再出丑了。快将你的靴子穿上!”田锦官冷冷说道。“要不是看在你熟悉海事的份上。本少爷说什么也不会带你出来!”

    黑瘦少年委屈的答应一声,将背囊中的靴子找出来,穿在了脚上。

    一旁的茶肆的伙计上来招揽生意,田锦官和便和中年人带着一干随从要了热茶。在茶肆中歇脚。

    “诸位都是远道而来的客商吗?这个时辰还是不要入城的好!”茶肆的伙计笑容可掬的说道。

    “为何?”田锦官和中年人不解。

    伙计指指天上的太阳。“此时。正是贸易区日中休息之时,上午的买卖结束,少不得要有客商回到蓬莱城内。此时正是入城的高峰期,诸位看到那面的牌子没有?”

    伙计指指不远处官道旁的一个巨大的木牌子,上面似乎是整个蓬莱的街巷道路示意图。“上面红色的,便是如今正在堵塞的街道,各位要入城,必然要走西门,可各位看看,如今哪个城门处不都是红色吗?”

    田锦官仔细一看吗,还真是这么回事。木牌的旁边守着两个穿着青色衣服的大汉,背后还有两个大字,上书“城管”二字。不断有同样服色的大汉骑马过来,告知两人,这两人便再修改地图上的颜色。方便入城的人们清楚如今哪条道路不堵塞,方便行路。

    田锦官看了老半天,口中啧啧称奇,而那黑瘦少年的眼神则还是紧紧的盯着旁边官道那一层铁青色的东西,不时深处脚尖轻轻的踩一下。

    “施大郎!”田锦官一眼看到黑瘦少年的动作,不由得又是一阵来气。

    伙计轻轻笑道:“客官不必着恼,这也是咱们天天都要见到的情景。咱们登州的新鲜事情那就是多,别看咱们的副总兵大人如今还不到二十岁,但那新鲜东西确实层出不穷,偏偏都是咱们百姓还能都得了实惠!”

    伙计指指地上的那层铁青色的东西。“这叫做‘水泥’,可是咱登州都司衙门出品如今登州至蓬莱、到贸易区的官道,铺设的全都是这物件。不怕刮风下雨,一年四季,坚硬如初。别说是客官您的脚掌,便是那镶了蹄铁的马蹄还有车轮辗压,都是不妨事的!”

    田锦官听了这番话,反倒是沉默下来。那伙计倒是来了兴致,喋喋不休的说个不停,脸上的自豪感显露无疑。中年人看到田锦官的脸色有些不佳,这才赶忙赏了那伙计一块银子,将他打发了去。

    田锦官凑近那中年人,“四叔,看到没有,这朱平安果然不是等闲之辈,他来到登州,不过短短数月时日,这登州城便如同脱胎换骨一般。现在,这自北面而来的商船大半都转移到了登州,就连南面的也来了不少,父亲的担心不是无的放矢啊!”

    中年人总鼻子中哼了一声,“不过是些奇技淫巧,登莱水师还是那些个破船老卒,惹恼了咱们,大军一至,让他鸡犬不留!”

    田锦官摇摇头,“不可,咱们现如今也是朝廷的官军,比不得当年的快意恩仇。知己知彼方可百战百胜,之所以要来登州,便是我说服了父亲,想来亲眼了解一下咱们的对手!”

    田锦官忽然轻声笑了起来,“这朱平安还真是没让我失望,手下一个小小的角色便让我刮目相看!”

    中年人一愣,随即明白过来,“锦官说的莫不是刚刚在海滩上遇到的那个有些阴柔的少年?”

    “正是!”

    “锦官如何得知他是朱平安的手下?”

    田锦官娓娓道来,“不是朱平安的手下,那少年何来如此的见识。那铁板烧虽说是庖厨之物吗,但没有在海上的经历谁能知晓。还有那少年所说的神户牛肉和朝鲜牛里脊,就算是咱们的普通水手,谁又能了解这些。”

    “还有那遍布四周的少年,各个身姿矫健、进退有度,俨然便是按照军制来管理的,在这登州境内,除了朱平安麾下,还会有何人有如此精兵?”(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章 不过如此() 
如今的登州,却是越来越热闹了,朱平安看着曹无伤带回来的两瓶清酒,脑子中顿时生出了这个念头。

    莹白色的清酒瓶子上,还留有倭国平户藩肥前国北松浦郡的标记,白衣少年又名锦官,偏偏又用了“田”这个姓氏,还有他的那些明显带有海上生活烙印的手下,那这个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这些人落脚在什么地方?”朱平安问道。

    阴世纲回答:“是在北关坊市的一家客栈,应该不是他们的联络点,这家客栈的背景很清楚,只是寻常的商户。”

    “大人莫不是猜到了此人的身份?”阴世纲接着问道。

    朱平安笑笑,“这个倒也不难。伯济兄(阴世纲字),我来问你,登州贸易区成立,对何人有威胁?”

    阴世纲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一为刘泽清,另一为关外鞑子。”

    “还有呢?”朱平安问道。

    “还有?”阴世纲则被稳住了,凝神思索片刻,还是摇摇头。“学生是在想不起登州还能威胁到何人?”

    朱平安站起身,自顾自的踱步到厅中,夕阳慢慢落下,透过正堂的大门向外看去,如同烈火一般的晚霞挂满了整个天空,一群飞鸟排着队列自天际飞过,在这晚秋的傍晚显得格外的云淡风轻。

    “刘小刀等人浪迹海上,佛郎机人日渐窘迫、早些年荷兰人也试图与之交手。不过却吃了大亏。如此的种种,都是拜这一家所赐,伯济兄。应该知道我指的是谁了吧?”

    阴世纲一愣,“大人莫非所说的是福建郑家!”

    “没错,正是郑家。郑家家主郑芝龙,的确是闽粤枭雄。不过十数年光景,已经一统东南海域。无论是谁,只要是经过这里,便要向其俯首称臣。如今已经被朝廷封为福建总兵。其势力更是向内陆不断渗透,假以时日必然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大人的意思是。如今郑家对登州动了心思?”

    朱平安点点头。郑家控制海上商贸。天启年间,一条商船收银十两,慢慢增至五十两、一百两。可现在,听海上的客商所言。竟然收到了三百两。想一想,每月从这海上经过的商船何止数百条,郑家仅凭着这些,就能大发其财。更何况,郑家名下的产业遍布闽粤、朝鲜、日本还有安南等东南小国。其中的利润更是一个天文数字。正是这些滚滚滚而来的金银,才支撑起了郑家水师的数千条战船和五万精兵。

    现在登州开埠,贸易区为各路商贾提供了一个自由贸易的场所,在沿海南下的商船便大为减少,一些与明朝交易的商贾纷纷选择登州作为落脚点。不仅避免了郑家的盘剥,更可以大大的减少运输的成本。此举,登州和商贾们获益匪浅。但却触动了郑家的利益,郑家找上门来,恐怕是迟早的事情。

    但却是没想到郑家来的这么快,更没想到郑家来的人居然会是他!

    “如果猜得不错,郑家此次来的人,恐怕就是郑家的大公子郑森。其母田川氏。乃是倭国人。”朱平安指指桌子上的清酒,“这便是平户藩的特产。郑森乳名锦官,我便是根据这两点猜出了他的来历!还有,那跟随郑森的中年人,无伤曾经在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面!”

    说到这里,朱平安的表情渐渐变得严峻起来,“本以为,登州开埠,郑家就算找上门来,也要等到一年之后。但贸易区成立之后,各路商贾踊跃前来,的确是让我也大吃一惊。恐怕这也触及到郑家在海上的生意,所以这才派郑森前来打探虚实。偏偏又在我即将成亲的当口上,我猜度郑森可能也会用某种手段来试探咱们的底线……!”

    “登州和郑家之间这一站恐怕避免不了!”阴世纲面色阴郁的回答道。

    朱平安的话说的很明白,也很透彻。涉及到海上贸易的巨额利润,任何一家如果放手的话,便立刻会堕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郑芝龙虽然挂着福建总兵的官职,也算是朝廷的掌军大将。但相比于登州,郑芝龙却具有更大的自主性。在路上,盘踞金门、厦门,海上则有数千战船可供驱使,荷兰人触了霉头之后,如今已经乖乖的和郑家展开了合作,虽时也可以出兵相助。郑家水师虽然名义上是福建水师,但谁都知道,那不过是郑家的私兵。尤其是,这些兵马还都是些纵横海上的骄兵悍将,战力非同小可。

    登州如果和郑家发生冲突,胜算不大。阴世纲没有将话说完,便是这个意思。

    这一点,朱平安同样知道。如果一旦同郑家开战。郑家不会明目张胆的进犯,那便会以大股海盗的名义出现,登州贸易区、威海卫军港,都处在创建的初期,是绝对经受不住郑家水师的猛攻的。登莱水师舰船老旧,人员极度匮乏,如今也尚在恢复元气的阶段,这个时候,战力能发挥出多少来,完全预料不到。

    朱平安和阴世纲都注意到了这些问题,但郑家的威胁却是近在眼前的,如何过这一关,的确是个难题。

    想了许久,朱平安这才打破了沉默,第一条交代给阴世纲的任务,便是派遣探子赶往福建,密切注意郑家的一举一动,郑家如果一旦有调兵的趋势,便要理解回报登州。另一点,便是派人联络洛佩斯和刘小刀,单凭登莱水师是万万抵挡不住郑家的舰队的,必要时,还需要他们从旁协助。

    “还有,着军情处、督查室派员将何长水、孙和鼎的研究所试验场等机要地方护卫周密。不要被外人探查到其中的隐秘。”

    “学生这就去办!”

    还没转身,朱平安便又加了一句,“除了盯紧郑家的人之外。派人也给洛佩斯等人送个信,早晚郑家都要用兵,让他们也小心提防些。还有,告诉童万钧,把新改装的那十艘舰船给我藏严实了,与郑家交手之前,万不可被外人看到!”

    ……

    虽然还只是在登州呆了一天。但田锦官却感觉到各种新鲜的东西扑面而来,一时竟有应接不暇的感觉。但对朱平安的感觉评价。却在不知不觉间下降了不少。

    街道干净整齐,不时又身穿灰色衣服的所谓“城管”巡视,而且是面面俱到、样样皆管,从家长里短、街巷卫生到治安整治、疏散交通。这些个城管队员似乎无处不在。每条街巷都有一个供众人使用的茅厕。这一点让田锦官甚是好奇。

    有了茅厕,城中街巷里的卫生状况便好了很多。虽然田锦官对此不以为意,也不得不承认,这让许多外来的客商因此对登州的第一印象很是不错。田锦官曾经跟随父亲去过京师,大明的北京便有“京师无厕”的说法,百姓随意便溺,就连士林中人和某些品级不高的官员也顾不得体统,只能随处便找个地方解决紧急情况。才子王思任便曾在《文饭小品》一文中写到:“愁京邸街巷作溷,每昧爽而揽衣。不难随地宴享。报苦无处起居。”这一点,反倒不如江南和闽粤之地。

    每日里,城管队中便有固定的挑夫来清扫。将粪便拉去城外的粪池,并加入落叶、骡马粪,以一层薄图覆盖。十数日之后,便有农夫将其再次运走,灌浇到田地中充作肥料,如此循环利用。倒是让庄稼的长势更为喜人。

    山东大旱,知府衙门出人。都司衙门出钱,在登州各地打深水井灌溉农田,只有这一点让田锦官有些嗤之以鼻。大把的钱财都花在了这些草民的身上,倒不如将海港利用起来,从东南大批购入粮食来的划算。这朱平安做生意的手段还是差了些火候啊!

    还有便是他新设的那个保险行。听说两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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