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是则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会听到那个声音?古辛曾说过他是黑暗神殿的一员,古辛凭什么这么笃定?还有,他究竟还能活多久!
唉!这都是理不清的事。张形希双手捂着脸,对自己说:“做好最坏的打算吧。”
阮碗藏在窗子后面,看着张形希将一桶水浇在自己身上,看着他住在井边吹冷风,看着他摇摇欲坠的站起来,听着他开门进屋的声音,阮碗一直没有动。她心里很乱,实际上回来的这些日子,每个晚上她都没有睡,她的耳朵听着张形希屋里的动静。
如果“神的眼泪”发作,她就会扑过去帮忙,可是没有,一次也没有发作。但是,像今天晚上这样的事,张形希已经持续一个月了。
阮碗很忐忑,她不知道怎么帮助他,即使她将张形希的情况咨询了宁爱国老先生,并且留下“神的眼泪”药丸做样本,可是,宁老先生那里毫无进展。
难道真的毫无办法吗?阮碗抱着膝盖,呆呆的坐着,一直坐到了天明。
太阳跳到了云层上像极了荷包蛋,张形希收拾整齐,敲敲阮碗的房门:“小师妹,起来吃早饭了。”
阮碗拉开了房屋,对着张形希,露齿一笑。
张形希牵着她的手,边走边说:“枣是新摘的,专门挑的红脆的果子,我做成了果泥和果汁,特意加了蜜蜂。吃完早饭,我去山上一趟,黑暗神殿有了新动向,昨天来了一波逃难的人,这些事都要尽快确定解决方案。我白天都不会在家,嗯,你今天如果没有事,可以和我一起上山。会议确实枯燥些,但那些没有修缮的宫殿还是很有意思的。可以探险哦!”
阮碗瞅着张形希笑,那笑容是甜蜜的温馨的。
张形希很开心,自从枣成熟后,阮碗有了能吃的口粮,他放心了不少,如今阮碗的骨骼晶莹玉白,骨质里的活性达到了最佳状态。
但人无近忧必有远虑,一棵枣树结的果实毕竟有限,以阮碗每天的食用量计算,那一树枣只能吃到明年春天。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好日子,他的阮碗却没了口粮。想到这,他的心脏微微发紧。饭桌上,阮碗用小勺舀着碗里的枣泥吃,张形希卷了张饼,三口两口吃完,说:“枣树结的果太少了。我之前将每一颗枣核都保存下来留种,放在堂屋的盒子里。另外我也嘱咐了吴农家,尽量通过分枝的方式种植新枣树。不过枣树并不配合,晚上你和我去一趟枣树那,帮着吴农家剪几根分枝。”
阮碗点点头。
吃完早饭,阮碗和张形希沿着蜿蜒的山路,往山上走。秋天树叶的颜色斑斓多彩,茂密的叶子在头顶上连成一片,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照射进来,形成了童话般的世界。
张形希牵着阮碗的手,走在前面,眼睛看着前方的路,良久,他维持着步伐,没有回头,没有改变语调,他平静的说:“阮碗,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有什么事你可以找锋子,他会帮你的。如果仙女团团长的职务你不愿意担了,当个甩手掌柜也是可以的,不用担心,有锋子、张耐、小溪、龙七、四大金刚、胡大头在,什么事你都不用操心。你只要快快乐乐的过每一天,就可以了。”
阮碗低下头,张形希的手紧紧握着她的骨头爪子。握的那么紧,放佛要将她的爪子捏碎。阮碗用力挣脱了他的手。
掌心空了,张形希的心也跟着空了一下。他刚醒回头,凉凉的触感在他手心划过,他用心感受,原来阮碗在他手心写字:“你什么时候出发?”
“一个月后,还有许多事情没有交代好。我算了时间,那天应该是立冬,我陪你吃完饺子再走。你想吃什么馅的饺子?”
“猪肉芹菜”,阮碗写道,这是母亲曾经最常做的饺子馅,她已经很久没有吃到了。而且,就算有她也吃不了。
“好”,张形希满口答应:“那天我们就做猪肉芹菜馅的饺子。山上的大棚有芹菜,养殖场里也喂了猪,今年是丰收年,我们也可以跟着沾光,想吃什么就能做点。”
说着说着,张形希说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回头。
阮碗低者头跟在后面,张形希蹲下来,抬头看着阮碗的眼睛说:“你有什么想问的吗?”
阮碗在张形希手心写:“一定要走吗?也许有其他的解决法子。”
张形希颜色明亮,说:“我有预感,黑暗神殿那里,有我要找的答案。他们抛出了过桥梯,我便借着梯子上。放心,我会平安回来的。我走的这段时间,你在王姆山踏踏实实呆着,不要让我担心,答应我,好不好。”
望进张形希如星空般的眼眸,阮碗很不走心的点点头。她实在想不通啊,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一定要离家去黑暗神殿,那是人呆的地方嘛。
第200章 争执()
陈剑锋也想不明白,张形希脑子出了什么毛病,好好的日子不过,一定要去黑暗神殿。
他越想越气,拍着桌子指着张形希的鼻子骂:“你脑子有病,仙女团发展的好好的,你跑去投敌。知道吗,是投敌!我们和黑暗神殿血海深仇,怎么,一个小喽喽说两句,你跟他们是一伙,你就屁颠屁颠送上门当叛徒。你别忘了,你亲爸死在谁的手上,我们的家是被谁毁的。临海的血迹还没干,你知不知道!”
最后一句,陈剑锋几乎是吼出来。
张形希站在陈剑锋面前,任由陈剑锋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见陈剑锋吼完喘气,眼眶泛红,张形希贴心的从桌上端起一杯水,递过去说:“锋子,别激动。临海的血海深仇我没忘,我去黑暗神殿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兵法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想想啊,从我们和黑暗神殿交手至今,我们对它的了解真是太少了。”
陈剑锋气呼呼的喝干杯里的水,重重的将杯子放在桌子上,砰!桌子上的钢笔跳了跳滚落到地上。笔管里的墨水流出来,成了黑乎乎的一团。陈剑锋斜瞪着张形希,眼睛里写着:“编,你接着编”。
张形希神情温和,他转头对坐在椅子上的阮碗说:“小师妹,这是蒋松提交的骨族训练计划书,我批了。你帮我送给他。新来的骨族还需要磨合,蒋松训练时,你帮他镇镇场子。”
送计划书加上镇场子,阮碗想了想,这些事她能忙一天。嗯,短时间内不要打扰他们俩谈话么。阮碗接过训练计划书,狐疑的看了眼张形希,那表情竟有些呆萌。
张形希嘴角露出一丝笑容,他赶紧右手握拳抵住嘴,遮掩似的清咳一声,说:“小师妹,你在蒋松那等我。我和锋子说完事就过去。”
阮碗点点头,走了。
目送阮碗推门离开,陈剑锋忍不住吐槽:“别看了,你自己将碗妹子支走了,怎么,突然又舍不得了!我就搞不懂你,你明明喜欢她,每天朝夕相处,这么多时间你就没表白。”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张形希斜了一眼,说:“阮碗以为我在信口开河,她打心眼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陈剑锋笑趴了:“大希,你一向自负,自喻老少通杀,没想到今日个提到铁板。”
张形希敲敲桌子:“别八卦了,说正经事。我去黑暗神殿另有目的,如果不把事情弄清楚,我一辈子寝室难安。”
“什么事,你将碗妹子特意支走,难不成这事和她有关。”
张形希将遇到千茅和古辛的事情说了,重点说了“神的眼泪”,以及他们的实验计划:“锋子,我原本以为阮碗被注射毒剂,只是意外。没有想到,那根本是有目的行动。他们从茫茫人海中特意选中了阮碗,精心策划了绑架案,就是为了试药。阮碗那时候的哭喊,我记得清清楚楚,如果不将当时的事情调查清楚,我过不了心理的坎。”
“当年的事不能怪你,你自己也百般调查,只不过毫无进展。碗妹子现在什么也记不得了,你可以和她晨昏相对,不也挺好嘛。你愿意的话,我给你们办场盛大的婚礼。”
“那里好了!她现在是什么也不记得,可是,你看看她,现在变成了什么样子。一具不会说话的可以行走的骨头架子,难道这是好事。”张形希情绪激动,他手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断裂。桌子上的东西稀里哗啦的掉在地上,丁零当啷作响。陈剑锋看看断裂的桌子,看看张形希完好无损红润有力的手,目瞪口呆。
张形希握着拳继续说:“她不记得没关系,我记得,她的音容笑貌,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我有多喜爱,我就多痛恨自己,如果我再强大些,早点发现黑暗神殿的阴谋,摧毁掉黑暗神殿,她现在依旧是健康快乐的活着。”
陈剑锋找回自己的声音:“胡说八道,你是在逃避。别打着碗妹子的旗号,你去黑暗神殿只是因为你的懦弱,你不敢面对这样的阮碗,她没了曾经的貌美如花,没了健康活力,就连你曾经迷恋的声音也没有了。面对这样的碗妹子,只会让你日复一日回顾自己的失败。。。。。”
“没错”!打断陈剑锋的话,张形希激动的说:“那又如何,难道我愿意这样。我看着她,就好像看到明天的我,和她在一起我每分每秒都想逃离。我恐惧害怕不行吗!我不能想象,如果有一天我记忆全失,变成不会说话的骨头架子,那时候,我究竟是不是我。一个没有记忆本能行事的骨头架子,不过是行尸走肉。”
陈剑锋提起拳头,揍在张形希脸上,骂道:“混蛋,终于逼出你心里话,你混蛋啊,碗妹子有哪点不好,只是因为是骨头架子,你就诋毁她。”
悄悄躲在屋外横梁上,听后半场争吵的阮碗,在心理默默为陈剑锋智商捉急:“锋子,话题被大师兄带偏了。重点是大师兄为什么去黑暗神殿,不是他对我究竟什么态度。抓住重点啊。”
脑电波传输失败!屋里的人话题越来越偏。
张形希说:“你在意阮碗,我走了不是正好,你有数不清的机会可以接近照顾她。”
“放屁,不要说的你很伟大。我在意谁自己追,用不着你大度谦让装模作样。”
。。。。。。
横梁上的阮碗听不下去啦,跳到地上转身走了。她要去找蒋松,屋里这俩男人太幼稚了,争论了半天,一句有用的话也没有。
屋里的张形希比了个手势。
陈剑锋笑了:“碗妹子走了,哈哈,我刚才演的好吧。不过,你那样说,会让她伤心的。”
张形希苦笑:“伤心也好,我离开也会安心。这次去黑暗神殿,生死未卜,她怨我怪我都比惦记着我强。以后就拜托你照顾她了。”
“一定要去吗?”
“是啊,黑暗神殿将我当做实验体,我留在王姆山,只会带来危机。不如直接去黑暗神殿,深入腹地寻求机会。等到时机成熟,我们里应外合彻底捣毁它。我不在的时候,仙女团的发展不能停,还有,宁老先生的研究继续支持,能不能战胜黑暗神殿的骷髅,宁老先生的研究很关键。”
“我知道”,陈剑锋说:“不过,你不能悄无生息的走,走之前,你还得演两场疯子的戏。”
张形希:“。。。。。。”。
第201章 打诨()
阮碗观摩训练,蒋松本着物尽其用的想法,将训练场所选在枣树附近。
枣树是霸道性子,它唯一和蔼可亲对待的只有阮碗。如果出了什么意外的事件,比如说骷髅被树根捆住的时候,阮碗就能派上用场,将这骷髅从树根里解救出来。
蒋松将队伍拉到了枣树附近。李贵、四大金刚作为副手随行。
李贵首先发言:“新来的骷髅。。。骨族们,今天的训练很自由,十人一组摘枣,哪组骷髅摘的多,哪组骨族赢。赢的队伍除外,其他队伍一律绕着枣树跑十圈。听到了吗?新来的骷髅们!”
阮碗听着真混乱,骷髅和骨族的称号混在一起,别扭啊。这可不行,阮碗想,最开始她将仙女团的骷髅称为骨族,是有目的性的,为的是建立归属感。
阮碗读书那会儿,被分到了七班,以后说起七班,阮碗就好像回到了那个大集体。那是以班级名区分开的归属感。如今,阮碗将仙女团的骷髅改了名,叫做骨族。一方面是为了强调人族骨族一家人,另一方面是为了骷髅们的归属感。
加入了仙女团的骷髅才是骨族,而骨族是不同于那些仙女团外的骷髅,这样的名称差异,念的久了就会有认知。慢慢的,就会有凝聚力。当遇到外来的伤害时,骨族就会一直对外,维护自身的荣誉与尊严。
所以,听完李贵骷髅骨族混在一起的说法,四大金刚首先不乐意:“李贵,你有些说法我不赞同。我们是仙女团的骨族,这些新来的也是。我们不是骷髅,骷髅是哪些没有良心、野蛮生存、丢弃为人根本良知的家伙。我是骨族我自豪,你如果称呼我是骷髅,我认为你在侮辱我们。请你记住。”
李贵略有惊讶的看着四大金刚,他从没想过骨族这个名字,有这样的影响。不过,换个角度,他也曾以临海特战队的一员为荣,如今也以仙女团的一员自傲。所以,李贵很快就想明白了,他郑重的向四大金刚道歉:“抱歉!是我的错,我自罚绕枣树跑十圈。我需要说明,我以我是仙女团的前锋营的一员而自豪,也以你们是仙女团的骨族而骄傲。”
蒋松拍拍手,补充的说:“入了仙女团,你们就是骨族的一员。为了骨族的尊严和荣誉,能够勇敢前进。我现在宣布,比赛开始。”
四大金刚吹响了口哨。
新来的骨族呼啦啦,十人一小组的向枣树推进。枣树也不是吃素的,它的树根齐刷刷的从地下冒出来,带着泥土的气息,围成密不透风的树根强。
骨族们犹如烦人的苍蝇,枣树树根脚交织成网状,劈劈啪啪的拍飞了不少骨族。
胡大头带着二营的骨族,从河边挑完水准备给枣树浇水。枣树长大了不少,每天需要喝的水也多。但是枣树不让胡大头挖渠引河水,胡大头没办法只能每天去跳水倒进枣树旁边的水坑里。
枣树旁边的水坑越来越深,越来越宽,慢慢的成了小池塘。枣树水喝的多,每天几乎要喝净小池塘的水。
于是,被枣树抽的死去活来的骨族新手们,看到了神奇的一幕。
枣树的树根在胡大头面前落下,显出一条通道。二营的骨族们,站成一排,从枣树旁的池塘边排到了河边。骨族一个接着一个将挑着的水倒进池塘里,倒完水的骷髅快速跑到河边挑水。
偶尔有骨族跑得慢点,枣树会伸出树根,在他后面推一把。
最令新来的骨族震惊的是,他们辛辛苦苦和枣树纠缠,那边二营的骨族,得到了枣树亲自递上的大清枣。
胡大头将枣子收集在一起,亲自去河边洗干净,装在柳树编的框里,送到了阮碗面前:“大姐,这是今天新摘的枣,我亲自动手洗干净了,你尝尝口感好不好。”
阮碗咧开嘴,竖起大拇指夸奖。胡大头美滋滋,冲着四大金刚露出炫耀的表情。
四大金刚板着脸,大吼:“新来的,没吃饱饭吗!连树根都闯不过去,怎么保卫仙女团保护我们的家。看到了吗,团长正殷切的看着我们,你们忍心让她失望嘛!”
正在埋头啃枣的阮碗,听到自己的名字,抬起了头,表情动作呆萌。
阮碗是仙女团的吉祥物,重点保护对象。这个认识,从张形希开始,陈剑锋完善,最后形成了仙女团上下一致的共识。
新来的骨族,第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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