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约?”
在甲板的众人略微错愕,看着西蒙的背影和举动,却是没有人出言发对。
这个名字有何特殊意义?
众人中除了莉莉丝和莉莉尤两人才或多或少感觉到这个名字的份量。
“誓约…”
尤娜紫色的双眸微颤,总是攀在刀柄上的手骤然一紧,微微低头间不知在想着什么,半响,猛然抬头时,那总是攀在刀柄上的右手一抬,同西蒙一样,抚在心脏处。
提尔后退几步,靠在栏杆上,凝视着看不到顶的红土大陆,良久,目光一移,投在了西蒙的背影上,嘴角微微一勾,抬起右手抚在心脏处。
发呆中的雷恩眼皮微抬,仿佛睡醒了一般,眸子中浮现出极为认真的光芒,脸上的神色很是严肃,蓦然间,将长弓递到左手上,而后抬起右手,抚在心脏处。
大多数人都是在奇怪这个名字的意义何在,但也有少数人,为这个名字,真切的感受到,某种不用言语和行动去表明出的感觉。
于是,渐渐着,所有人都做出了这样不知表明什么意义的举动,右手抚在心脏处。
……
经过一天的航程,誓约号冲上了红土大陆的海流,来到了圣地玛丽乔亚。
通过的批示还需一段时间才能批下,而在这段时间里,西蒙需要去见几个人。
五老星,政府最高决策者,拥有无上的权利。
走在装饰华丽的过道上,西蒙一直在思考着,政府最高决策者为何指名要见自己,这个问题想了很久,但没有一个所以然。
跟随带路之人的步伐,西蒙神色平静的来到了一间豪华绚丽的大厅,在那大厅之中,站着一个人,准确的说,是一个体型硕壮的中年男人。
“许久不见,斯诺德。西蒙。”这名身穿紧绷西装的男人微微一笑,道:“请容许在下自我介绍一番,初次见面,我的名字是……利格海特。翰迪。”
西蒙闻言眉头不禁一挑,仔细观察着这名额首有条狰狞直划伤疤的男人,眼帘微合,脑海里一瞬间闪过多个念头。
记忆里,西蒙确定自己不曾见过这个男人,然而这个男人嘴里所说的许久不见……
还有,利格海特这个姓氏……如果没记错的话,是五老星之一的其中一个姓氏,那么说来,面前这个男人多半跟五老星扯上了关系。
“无需感到拘束,如果你还记得的话,那么在阿拉巴斯坦汇报封职之事的人,正是在下。”
翰迪微笑说着,若非那额首上的伤疤,以及长得略微粗旷的面貌,想来会是一个很有涵养的绅士。
“原来是你。”
西蒙蓦然惊觉,想到了在阿拉巴斯坦发来通话的那个男人,念头一转,莫非,从那个时候,五老星就注意上了自己?
仿佛看出西蒙在想什么,翰迪笑道:“事实证明上面的眼光确实卓越,你成长的速度着实不容忽视,你向我们证明了,你已经有足够的筹码与我们接触,那么,接下来的会面,会给你做出一个选择的机会。”
“该怎么样呢……”
翰迪笑容渐敛,左手食指轻轻抚过右手的食指,用一种毫无感情的口气淡淡道:“或许会是一件令人期待的事情不是吗?当一个人站在知晓所有情况,洞悉所有事态的位置上,会做出何种选择?哪怕面对的是铁壁,面对的是屏障,是否也会用自己的头颅,不顾一切的去冲撞呢?”
“斯诺德。西蒙。”
不复之前优雅的笑容,翰迪神色漠然看着西蒙,冷声道:“正如同你不清楚利格海特这个姓氏的份量,你同样不清楚斯诺德这个姓氏的特殊意义,那么,让我看看,带着这个姓氏的你,会做出何种选择,这真是一件令人无比期待的事情啊,当所站之处是常人难以企及之时,想法,意志,都会不同!”
西蒙冷冷盯着说了一大通话的翰迪,双眼清晰的将翰迪之前的姿态印入脑中,双耳清晰的将翰迪之前的话语记在脑中。
虽然还不知道这趟会是什么样的情况,但是很容易看出,五老星指名的会见,充满了危机……
不,准确的说,是可以选择的危机。
不过……那又如何呢?
“说完的话,就带我去见五老星。”西蒙淡淡的道。
兴奋得有些略微失态的翰迪神色微怔,旋即从容的整理了下仪容,仿佛是要将之前的失态,在整理的过程中抛却,在这过程中,翰迪的脸上重新展露出绅士般的笑容。
“请原谅在下的失态,不过在此之前,在下还想对西蒙中将提一个问题。”
“我可没这个……”
西蒙冷冷一笑,话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翰迪,不要做一些毫无意义的举动。”
大厅正前方,有一条主阶梯,在主阶梯的中端延伸出三条阶梯通向二楼,而在主阶梯的中端处,不知何时,站着五个老人。
说话的是戴着一个普通黑色帽子,双手持着拐杖,有着卷筒状头发的老人。
翰迪骤然回身,惊讶的看着站在阶梯中端的五个老人,随后微微转头,皱眉瞥了一眼神色平淡的西蒙,没有想到,五老星会主动出来,就因为这个男人。
“低估了吗?这个男人在老头子们心里的重要程度。”
翰迪耸肩一笑,对着之前说话的老人,也就是自己的父亲,淡淡道:“真想不到老头子你们竟然会主动出来迎接,那么,谈话要在这里进行是吗?”
握着拐杖的五老星之一的老人,目光凛冽的扫了一眼翰迪,便是让后者止住了笑意。
“真是……”
翰迪轻轻叹了口气,明白父亲的意思是让自己离开,就因为之前的多嘴,导致无法亲眼所见这场谈话的结果,多少不甘心起来,只是,就算再不甘心也改变不了什么,翰迪清楚这一点。
朝着五个老人深深的鞠了个躬,翰迪便是没有丝毫停顿的转身离去。
“五老星!”
西蒙冷眉一横,淡淡仰视着站在阶梯上的五个老人。
“咚。”
利格海特。爱德尔将手中的拐杖轻轻抬起,而后往地面一驻,随后淡淡道:“首先,你得先知道我们的名字。”
第四十六章 成为剑
战火中崩坏的世界,所站之处刀剑成林,漫天硝烟中,失去视距的双目如何看清前方,伤痛缠身的心,在这一刻会否停止跳动。
所行之路如真得这般艰辛,所见之实若真是虚假,那么就由我,用手中之剑,斩开所有的艰辛,所有的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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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厅中端的阶梯已经很高,当目光要聚在那里之时,就必须得要仰视。
西蒙站在大厅中央,仰视着世界政府的最高决策者们,正如在阶梯上,俯视着自己的五老星一样,只不过身处地方不同。
驻着拐杖的卷筒状头发老人,说道:“吾名,利格海特。爱德尔。”
靠在护栏上,身穿一身白色的宽松长袍,单手握着一把木质外鞘长刀的光头老人冷漠的道:“夫斯伯尔。汉姆。”
五人中相对较为年轻,蓄有深金色胡子和一头金发的中年人,双手环抱淡淡道:“徳斯内瓦。伊勒。”
留有一头长发,鄂下蓄有极长而飘逸山羊胡子的老人,双手插在裤袋上,傲慢的道:“安干特。普日徳。”
头上有些烫伤,唇上有两撇很大的八字胡,最后一个五老星双手相握坐在最左边的阶梯上,冷声道:“葛若蒂。汤克斯。”
五老星俯视着西蒙,逐一进行了自我介绍。
经过之前翰迪的接触后,西蒙明白这场会面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五老星,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这是西蒙联系前后想出来的结果。
爱德尔神色淡然看着面无表情的西蒙,沉声说道:“合作,或者交易,抑或是上下关系,甚至胁迫,我始终认为,不管何种情况,在开始之前知晓姓名是必须要做的。”
“斯诺德。西蒙…”
西蒙仰视着爱德尔,冷然的目光逐一在五老星脸上扫过,同时面对政府的最高决策者,哪怕是大将或者元帅在此,恐怕也会深感惶恐。
但是,加入海军的西蒙没有那么深刻的等级观念,并且,在得知这将会是场不怀好意的会面后,西蒙可不会摆出好脸色。
“莽夫?或是…”
见西蒙冷然的目光如此不知好歹在自己身上游荡而过,手持长刀的汉姆眼神微冷,在其身旁的伊勒伸手轻轻挡在汉姆的长刀前,阻断了汉姆考虑要不要出刀的想法。
对于西蒙这般无礼的举动,长期居于高位,手握杀生大权的爱德尔就算城府再深,在这个时候,也难免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头。
“身负斯诺德姓氏的你,我要你成为我们的剑!”
不过初衷没有任何的改变,向来主张开门见山,不玩弯弯道道的爱德尔直接默然道出了今日会面的主要原因。
“哼!”
听到爱德尔的话,西蒙不禁冷哼出声。
成为最高决策者的剑?说得难听点的话就是工具,这样的要求,如何会答应,如何能答应。
西蒙这般的反应也在爱德尔预料之中。
“你可以把这个要求当作是合作,也可以当作是交易,成为我们的剑是你的筹码,相对你可以从我们这里得到你想要的筹码。”爱德尔平静的道。
“你认为这种事情我会答应吗?哪怕你们是政府的最高决策者…”
西蒙双臂环抱,漠然看着阶梯上的五老星。
“看来你并不清楚,所谓的力量是什么。”
爱德尔还未说话,双手插在裤袋中的普日徳用一种俯视蝼蚁的目光看着西蒙。
清晰的感受到这个目光,西蒙眼神立刻一冷,心中不由升腾出一股杀气,但同时,又被理智极快的压下。
面前的人,是五老星!
没有动手的理由之前,不能动手。
但倘若有这个理由的话,那也就不需要理会后果。
“心性不错。”
金发中年人伊勒淡淡的道。
哪怕西蒙很快的压下杀气,但那一瞬间的泄露还是被五老星察觉到。
“斯诺德。西蒙,当你走入这个大厅之时,你就该明白,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
爱德尔抬起拐杖,而后重重往地面一拄,在这空旷的大厅内发出一下响亮的咚声。
“其一,成为我们的剑,获取同等的好处,其二,死在这里!”
西蒙闻言右手条件反射般的往背后伸去,不想却掏了个空,才意识到,来这里之前卸除了武器。
唯一坐在阶梯上的汤克斯冷冷的道:“少年,所谓的力量就是能轻易决定他人生死的事实,我的力量比你强,所以至你以死地跟吃饭一样的简单,今天你无从选择,你该庆幸,至少还有一条生路。”
西蒙神色漠然,仿佛没听到蔑视意味极为明显的话语,见闻色展开而出,感知到这栋建筑的周围并没有任何的气息,也就是说,需要面对的仅仅是面前的五老星。
西蒙很清楚的感知到,五老星的气息并不强,除了…那个手持长刀的五老星。
平静中不时流露出浅浅的危险意味令得西蒙太阳穴隐隐发热,这是五老星之一的汉姆给他带来的感官。
哪怕目光没有在自己身上,但西蒙知道,如果有什么出格举动,那个男人的刀肯定会迅雷般的斩向自己的要害。
也正是这个男人的存在,让西蒙不敢轻易妄动。
“为什么是我?”
徒然间,流转在体外的杀气缓缓内敛,西蒙如同放弃般的平淡问道。
事实上,西蒙绝了动手的念头,但同样也不会有束手就擒的想法。
“因为你身负斯诺德这个姓氏,这个八百年前残遗下来的姓氏。”
爱德尔眼帘微抬,精光至眼眸中蹦射而出,仿佛在叙述着一件伟大的事迹。
西蒙眉头微挑,淡淡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个姓氏,这个名字,无非就是记忆里的名字,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的人知道一个事实,那就是西蒙并非这个世界的人,而是地球人。
哪怕情报能力强大得无以复加的世界政府,也不知道这个事实,就算知道,也会下意识去否认。
因为这个事实,太令人无法接受。
“咚。”
再次重重的将拐杖抬起又拄往地面,爱德尔淡声道:“在你成为我们的剑之时,你有权利得知这一切,最终,你的选择也只有一个,不过我相信在你得知一切后,或许就不会反对成为我们的剑这个既成的事实。”
“既成的事实…有趣!”
西蒙眼帘微合,眸子中森然的光芒微微抖动着。
意思就是有十足的把握让我就范,成为你们的剑?
或者说,是工具。
第四十七章 血腥盛宴的前夕
“你认为天龙人有存在的必要吗?”
还未开始说斯诺德姓氏的事情之时,爱德尔平淡的说出一句在政府中大逆不道的话。
天龙人,创建世界政府的后裔,哪怕权利在这时间的长河中逐渐流失,哪怕在政府高层中失去了身影,但其身份就是如同指路灯一样明亮的权利。
不需要实质,仅是后裔这个身份就足以令政府无法反抗,这便是根植在政府脑海里的不容置疑的权威,不容否对的念头。
哪怕是掌控了最高权利的五老星,也无法抗衡这个身份的影响力,说穿了是最高决策者,但若是天龙人出言干涉,那就得优先遵循天龙人的意见,如果反对的话,就算在政府中是一棵参天大树的五老星们也无可奈何,因为失去了土壤之后,树再高再茁壮,最终也不过是一棵倒在地上即将成为朽木的大树。
政府的组成中,土壤会是大树可以随意使唤的存在,但同样也能颠覆掉大树,而拥有造就这个结果能力的人,就是天龙人的影响力。
“没必要,如果可以的话,我会铲除这种存在。”
出乎五老星们的意料,西蒙没有丝毫犹豫,就道出了回答。
在见识了香波地群岛发生的事情后,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犹豫。
如果是以外来人的身份来看待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杀掉天龙人并非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有趣。”爱德尔不禁笑了出来,“流淌在时间长河的仇恨在无常的命运中引导到了原点吗?有趣,真的很有趣。”
“现在就让我告诉你,斯诺德姓氏的一切。”
“八百年前,政府成立之初的主要阻碍者之一就是被称为王者一族的斯诺德家族,也是当时天龙人最大的敌人。”
“拥有巅峰力量的家族,却崇尚自由平等,也着实可笑,世界的本质是什么?不过是弱肉强食罢了,拥有力量的人就该站在顶点统治下方,所以被称为王者一族的斯诺德家族在这场对抗中完败,在创建政府的天龙人面前,几乎被屠戮一空。”
“不过这样的对抗以及反抗,在那动荡的一百年间也不过是一件并不大起眼的事情,为什么实力凌驾在峰顶的斯诺德家族会完败,这个真相无人得知,文献中缺失了很多讯息,唯一的真实也许只能在历史本文上得知。”
“不过这并不重要,因为那已经是成为过去式的历史,不过我们没想到,王之资质的一族竟然留下了血脉传承,一开始我们怀疑不过是巧合罢了,但是…”
“你展现出的种种特征都表明,你确实是八百年前遗留下来的血脉。”
“被天龙人屠戮一空的斯诺德家族血脉!”
在爱德尔长篇的叙述中,西蒙眼眸缓缓的撑大,从来都没想过,自己所占据的这具身体,来头竟是那么的深远,自己所占据的姓氏是那么的不凡。
“崇尚自由平等…”
西蒙在略微惊呆中,脑海徒然电光一闪,明悟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想到这个弱肉强食,弱者是罪的世界,西蒙霎视惊悟了过来,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喃喃低声道:“原来是这样,所以我才会来到这个世界,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就算没遇到小西和昆克大叔,我最终也会走上这条路吗?一切都是为了让我踏上这条路吗?”
就因为我来自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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