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只需诸位贡献一半皆可。”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贡献一半钱财,这相当于要了他们一半的性命。当下对吕布的好感顿时下降。众人低头窃窃私语,无人敢出声。
吕布一见如此,当下脾气便发作,冷声道:“此正是朝廷用兵之计,诸位为朝廷效力的机会。何故推辞?莫非,诸位私藏家财,以资助叛军不成?”
当下便有富户起身,小心翼翼地问道:“太尉大人,这捐出一半家财,是否太多。小人家中虽有些钱财,但要养活一大家子,也无余财。”
“哼!”
吕布眉头一跳,喝道:“莫非你要留着钱财资助贼寇不成?当真以为董卓可以杀尔等,莫非以为吾吕布不敢?”
吕布暴戾之气发作,众人都心惊肉跳。一群身穿铠甲,手持长矛的卫士将院中围拢起来,刀剑齐举,杀气森然。当日吕布在大殿上将要杀王允一事历历在目。谁说这吕布仅仅是一个武夫,发怒起来,当真是神鬼皆惧。
在场所有人都纷纷看看了四周那些士兵,心中惊惧万分。
那名被吕布呵斥的富户,被吕布一吓,连忙表示愿意捐出一半家财。
吕布这才展颜笑道:“如此才表明你的忠心。”
继而继续道:“诸位,董卓余孽于陕县叛乱,若是让其攻入长安,只怕覆巢之下无完卵,莫要以为吾吕布危言耸听。待得日后平定天下,诸位皆是有功于朝廷之人,布绝对不会相忘诸位今日之功劳。”
那些长安富户哪还敢再辩驳半句,当下唯唯诺诺的应了。
这时有一人起身言道:“太尉大人有意平定天下,某虽为商人,行走南北多年,积累下了些家财,愿意捐出全部家财给与朝廷,以供养朝廷将士。”
众人视之,原是那北商苏双。只是吕布不知这苏双是何人。
“吾亦愿意捐出全部家财给与太尉大人!”他身旁另一人亦起身言道。却是和他一到而来的张世平。
且说这二人今日来太尉府赴宴,本是想见见这杀董卓之人是何许人也,不想此人与董卓同样蛮横。
二人走南闯北多年,阅历无数。见吕布年纪虽轻,但为人英武不凡,有王者之气,心下便有意将赌注押在吕布身上。他们当年资助刘备也是同样的道理。只是如今刘备却寄居在徐州陶谦麾下。
吕布心下奇道:“汝二人是何人?”
二人自报家门,吕布听后,望向一旁的李儒。李儒到是知道这二人。北商之中这二人算是翘楚了,不仅积累了万贯家财,更是北商的代表。
吕布听闻这二人家财万贯,不禁动容,笑道:“布得二位之助,心中甚是感激。布也不要多,只需一半即可。”吕布又想了想,这二人南北贩卖牛羊马匹,而自己正欲打造骑兵,但多缺良马,正好可以帮助自己。想了想道:“听闻二位家中亿万家财,如今捐出一半钱财,有功于朝廷。本太尉岂能无赏。可先于太尉之下下辖商曹,汝二人正好可来胜任,以管理天下商人。”
二人大喜,喜而拜谢道。不想吕布竟然没有看不起商人,反而让二人身居官职,这对二人来说将士多么的荣幸。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是非常低下的,即便家中万贯家财,但商人无法入仕为官。但如今吕布给了他们一个机会,这二人如何不喜。
第十七章 长亭送别()
吕布借着宴请洛阳富户和朝廷大臣的机会,趁机勒索了大量钱财。天 籁至于那些富户瞒报或者少报,吕布并不担心。李儒杀一儆百之后,便无人再敢瞒报或者少报家财了。
翌日,荀攸派人送来辞呈,意欲回归家乡颍川。
自董卓被杀,荀攸也被从牢房中释放了出来。吕布素知荀攸之才,也记得梦中那荀攸向曹操献计,挖掘似水淹下邳,以至于自己兵败自刎。所以吕布希望能够将此人收至麾下。在掌控朝廷之后,吕布便以朝廷的名义征调长安的那些人才。可是这些人才根本不把吕布放在眼里,认为吕布不过是一莽夫,出身低微,不仅不配为太尉,也将他看作另一个董卓。
这其中荀攸被征拜为太尉府长史兼东西二曹,总管各曹事物和官员任免,迁调。可谓是权力极大。
说真的,吕布自从做了那个梦之后,便对曹操一直很忌惮。曹操如今麾下人才济济,自己若没有人才辅佐,又怎么能争得过曹操?
荀攸是吕布必须要争取的人才,只是,荀攸似乎并不看好吕布。
当得知荀攸来太尉府辞官时,吕布都避而不见。
荀攸见吕布避而不见,便将一封辞呈拜托门人送进去之后,告辞离去。
回到府上收拾行李,带上几个护卫,便往长安东门而去。荀攸在离开之时,命人给吕布送了一份辞表,说明去意后,在钟繇的相送下,离开长安。
吕布得到荀攸的辞表,又惊又怒。惊的是,本以为拖着不见荀攸,就是为了让其打消离去的决心,怒的是,这荀攸太不知好歹。自己征召其为太尉府东、西曹掾,兼军师,可谓对齐极其看重。
吕布一掌拍碎案几,朝外喝道:“来人,派人去将荀攸绑来!”
在书房厅外守候的亲卫立刻得令,刚要转身,正好秀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秀儿见吕布似乎很生气,对亲卫道:“慢!”之后便打发走亲卫。
吕布见是秀儿,胸中的怒气减少不少,将秀儿轻轻揽在怀里。
秀儿轻轻挣脱了吕布的臂膀道:“将军,这是为谁生气?”
秀儿相问,吕布便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出来。秀儿听后,微微一笑,这一笑宛若冬日里盛开的梅花,在吕布心中绽放。
“将军乃是英雄,自当有英雄的人杰和胸怀。将军既然那么倚重荀攸,想必荀攸是个大才。既如此,杀了一个大才,固然可以泄恨,于将军名声不利,反而会让天下人才心生寒意,继而对投靠将军望而却步。杀一人,而失却天下人之心,将军切不可如此!”
听秀儿这般说也有理,吕布便问道:“只是本将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如今听说那荀攸就要离开长安,将军何不前去送一送?即便没有多少交情,日后天下人便知道将军爱惜人才,那时传为一段佳话,也对将军名声极其有利,又何愁天下人才不如过江之鲫前来投奔呢?”
吕布听后,心头一股莫名振奋,若真是失一荀攸,而得到天下众多荀攸来投,自己何愁不能与曹操,不能与众群雄一争这天下呢?貂蝉的话,犹如醍醐灌顶,让吕布心情大悦,轻轻握住貂蝉的手道:“秀儿,布能有你,何其幸甚。”
自从纳了貂蝉之后,吕布一直未曾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秀儿,心中一直愧疚。当下将貂蝉拥入怀中,轻轻的吻在其额头上。
貂蝉微微低头,轻轻一笑,很是甜蜜。随后赶忙催促着吕布,赶紧去追那荀攸去。
吕布知道荀攸已经出了长安,便命人备好马,带上亲卫,往长安东门而去。
且说荀攸收拾行装,唯一的好友钟繇来为其送别。前日拜别了老师蔡邕后,今日便向吕布此行。但吕布避而不见。
二人策马并辔而行,身后是几名家丁护卫。
钟繇于马上道:“公达此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
“元常又何必做儿女之态!不若随我一起离开长安如何?”
“唉,公达,如今天子在长安,你又何故忍心离开?”
自从中平年间黄巾起义,天下纷扰不断,各地诸侯拥兵自重,不服王命,百姓深受战乱之苦。
灵帝受十常侍蛊惑蒙蔽,大肆杀戮士林党人。大将军何进征召海内名士,谋诛十常侍。
荀攸和钟繇便是在这时到达洛阳,以期在诛杀十常侍之后能够辅佐陛下,一展胸中之抱负。
无奈何进无能,反被十常侍所杀,西凉董卓趁机入主洛阳,控制朝政。
董卓虎豹豺狼也,凶残暴虐,杀戮甚重。自己密谋刺杀董卓,不想失败。如今董卓虽伏诛,然吕布又异军突起,独揽朝政,天子犹如襁褓之中婴儿,任人摆布。吕布暴虐比之董卓亦不遑多让。
既然不能辅佐天子,何不挂印封金离去?
荀攸望着身旁的老友,见其脸上略微有一丝伤感,道:“元常,不必忧伤。说不定我和你很快就会再见面。”
钟繇叹道:“公达的心思我又何尝不知道。”
荀攸目光望向远处,略有伤感的叹道:“天下动荡不安,诸侯割据称雄,先有黄巾之乱,后有董卓乱政,悠悠大汉,难道真的气数已尽?”
钟繇亦是感伤道:“正是因为如此,我等才不可埋没了一生所学!”
荀攸忽然转过头来问道:“元常如何看待吕布?”
钟繇被荀攸一问,愣了片刻,道:“说真的,一时看不清!”
“比之东郡曹操如何?”
“曹操嘛?”钟繇摸着胡须道:“繇曾经在洛阳之时见过曹操!此人胸襟气度,的确非常认可及,其志向远大,或许,他正是这乱世拨乱反正、力王狂澜之人。”
“是吗?”荀攸又问道:“如此看来,吕布比之曹操,更是多有不及了!”
“未必!”钟繇道:“以前,董卓未死之时,观吕布行为,不过是个莽夫,有勇无谋,见利忘义!但其与王允联合,诛杀董卓,后又单骑收服西凉军,接着贬低王允,独霸超纲,控制西京长安,如此手段,又非常人所能及,岂能无谋。但如今长安以东,牛辅等聚拢数万西凉兵,意欲寇掠长安,就看吕布如何破解了。一旦吕布击败了牛辅等人,那必将是潜龙飞天!”
荀攸不置可否,也不做言语。行了一段距离,便到了一处凉亭这里。
钟繇抬头对钟繇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繇便送到这里了。公达此去一路保重,希望日后能有再见的一天!”
二人就要告别,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阵马蹄声。众人惊疑之下,纷纷回头看去。
只见为首一人,束发紫金冠,身形伟岸,面容丰神俊朗,英姿飒爽,坐下一批火红色的骏马,神骏非常,赤红色鬓毛在风中宛若火焰般跳跃。
身后跟着几名骑士。
“是吕布?”钟繇惊道:“难道吕布不打算放公达离去?”
“且先看看再说!”荀攸驻马而立,静等吕布前来。
来的人正是吕布。吕布远远便喊道:“公达既要离去,何必走的如此匆忙?”
赤兔马快,眨眼之间便到了二人身前。
“攸数日前见已经向太尉大人辞行,只是太尉大人未曾接见。因家中传信来,事情紧急,故而唯有先行离开。”
吕布望着荀攸,忽然问道:“听闻公达族叔荀彧荀文若在曹操处,公达可是要去投靠曹操?”
荀攸目光一动,神色很快便回复平静,道:“不知道!”
“吭!”
吕布抽出鱼肠宝剑,架在脖子上,道:“哼,本将再问你一次,可是真的要离开?”
荀攸目光澄净,神色不见丝毫慌乱。一旁的钟繇怒道:“太尉大人,你?”
荀攸伸手拦住了好友,道:“是!”
吕布突然眼中凶光暴起,满腔杀机,看着荀攸,心底有种呼唤,杀了他,杀了他!若是今日放此人离去,吕布怕梦中那个梦会变成现实。可是若杀了他,会让天下人才望而却步,让聚拢在麾下的人亦同样寒心。比如眼前的钟繇。
荀攸目光闪动,吕布知道那是智慧的光芒。
吕布撤回鱼肠宝剑,冷笑道:“杀一人而失天下人,吾吕布又岂会为之?”
“走!”吕布挥手冷哼道:“走,给我走,以后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
吕布一声怒喝,将满腔杀机散去。
荀攸微微一愣,然后于马上向吕布道:“谢太尉!”又转过身来,对钟繇道:“元常,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再见!”
“公达且多多珍重!”
荀攸点点头,一拉马缰,向远处而去,身后那几名家丁护卫亦跟着离去。
“元常与公达交好,如今公达离去,元常是否也要离去?”
钟繇于与马上,向吕布微微一礼道:“繇替老师多谢太尉大人。董卓死后,王允意欲将老师下狱,是太尉大人赦免了老师,繇对太尉大人甚是感激!故而繇不愿离去。”
“好!”吕布喜道:“本将欲平定天下,还请元常助我!”
钟繇问道:“敢问太尉大人志向如何?”
吕布略微一沉思,便豪气干云地道:“吾欲平定天下,使四方列国来贺,使我汉室复兴,使天下百姓安居乐业,此生才不枉这昂藏九尺之身。”
第十八章 屯田之策()
钟繇一愣,他想不通吕布竟然有如此的豪情,这与传闻中的不一样啊。w
吕布看着荀攸离去的方向,喃喃地道:“吾不欲放公达离去,一是爱惜公达之才,二来嘛,一日吾夜里梦到与公达对峙战场。某只是不希望他日与公达再相见之时,是兵戎相见。那时不是他死便是我亡了。”
钟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叉开话题道:“梦中之事岂可当真。”然后又问道:“既然将军志存高远,但如今所行之事,让天下人如何看待将军?天下人只会说将军篡逆之心,比之董卓更甚。”
“哈哈!”吕布忽然朗声笑了笑,策马转身往长安方向而去。
身后钟繇亦拍马转身,跟了上去。他很好奇,想知道吕布为什么要做另一个董卓。
“吾意欲平定天下,自然要手中有军权。军权假于他人之手,又如何能够实现平生之志。”
“不然!”钟繇反驳道:“天子虽年幼,但聪敏好学,日后必定当是一明主。将军既有如此之志,更该辅佐天子才是。“
吕布停了下来,看着钟繇道:“难道元常还看不出来这天下之势吗?”
“这天下之势?”钟繇若有所悟,还未说话,便听吕布道:“先有黄巾祸起,后有董卓乱政。天下诸侯趁机拥兵自重,割据称王。渤海袁绍,南阳袁术野心勃勃,东郡曹操其心不小。西凉韩遂、马腾心存异志;江夏刘表,蜀川刘焉,交州士燮,割据一方。仅凭天子便能使四方之臣率众而归吗?”
钟繇犹不死心的辩解道:“所以才需要像将军这样的臣子,尽心尽力辅佐天下。”
吕布冷哼道:“天子年幼,其身侧又有王允、杨彪、士孙瑞这等世家出身的人,天子只会让这些人所蒙蔽。王允其人,心机深沉,口蜜腹剑,有此人在天子身侧敦敦教导,吾吕布便是逆臣。本将唯有独揽朝廷军政大权,方可在平定天下之时再无掣肘。”
一席话,让钟繇不得不叹服。这期间的利害关系他又如何想不通。只是他始终不相信吕布没有野心。当一个人身处高位之时,人的心境也会发生变化。
二人策马并肩而行往长安而去,一路上钟繇似乎心事重重,沉默不语。吕布知是刚才的那一番话,让钟繇心中起了波澜。将到城门处时,一路之上便有许多流浪的乞丐分散在城门处。如今虽已经立春,但乍暖还寒,这些乞丐身形瑟瑟,双目无神,半依靠着城墙,等待着路人的施舍。
吕布指了指那些乞丐、流浪者,谓一旁的钟繇道:“他们本是洛阳长安附近的百姓,因为遭受董卓迫害,弄得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元常还在纠结某是不是如董卓一般,野心勃勃,残暴不仁吗?这些流民,乞丐,元常请告诉我如何解决?某麾下也不能有无能之辈。”
吕布看到这些百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