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通声响闹得很大,其他工人听见了,好几个人打开窗户,嘀嘀咕咕的说:“怎么老是叫啊出什么事了”李铁把手电光打过去,一个个的照着:“他妈的,你们都给老子滚回去,瞎凑什么热闹?都给老子老实睡觉!”几个工人不敢惹老板,立刻把头缩回去,关了窗户,不敢做声。
灵姐紧紧地抱着我,浑身瑟瑟发抖,抽泣的声音不断传来。
我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不由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安抚:“没事了,没事了,灵姐不要害怕”
事到如今我算是看出来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人人有颗难说的心,外表光鲜的灵姐,实际上却是个可怜人。没错,我虽然在怀疑今天的怪事与灵姐有关,但是我知道,就算我的怀疑都是对的,那么真正作怪的,也未必是灵姐的这幅躯壳,而是她沾染上的某种脏东西。而那脏东西,却是为了给李铁生孩子才沾染上的。
可是反观李铁这边呢,却偷偷养着小三,生了女儿,滋润得不得了!灵姐始终将心向明月,李铁确实臭沟渠里的一泡人渣。而我的怀疑万一是错的,今天的事情不但与灵姐无关,她还是个受害者,那这个女人就更可怜了!事情是我们一起遇到的,她却崩溃成这样,我心里真的挺不是滋味。
突然间,“唰”的一下,一道手电光打在我脸上,然后是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只听李铁说:“你们两个,抱得挺自然啊!”
“哦”我这才意识到失礼。
与灵姐这么亲密的接触,本身就有失妥当,更何况是当着她丈夫的面了。李铁这个家伙,早就在生我的气了,说这话的时候更是醋意浓重。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刚才事发突然,我哪想得到那么多?于是急忙松开灵姐,将她送入丈夫怀中。
好家伙,李铁气得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也不抱着灵姐,一把抓住灵姐的手腕,狠狠的一拽,就带她往宿舍走去。
“不,我不回去,我怕”灵姐好像不愿意回去,用全身的力气往回拉着,可是她的力量,哪敌得过李铁?
李铁好像把所有的恐惧,都变成了怨恨,连同对我的这份都发泄在灵姐的身上,火从眼睛往外冒着,回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下,抽在灵姐的脸上。
“啊”
灵姐先前只是抽泣,这回终于大声哭了出来,光着两片小脚丫,被李铁粗暴的往回拽着,相当的无助。
到门口时,李铁突然回头,用手电照着我:“你,把车子再给我擦干净。”然后又照着老王,“你去请那个杂毛老道。妈的,老子就不信邪了!”说完,手上再次用力,把灵姐拽得差点儿摔倒。
这一幕看得我心里冰凉。因为就在几个小时之前,我也见过这对夫妇进门的场景。那时,他们还曾经携手揽腰,亲密得让人不好意思看,可是只是过了几个小时而已,先前的甜蜜,就变成这副模样!
我对着李铁的方向“呸”的一声,吐了口唾沫,暗骂这世道,怎么偏偏是这帮恶人,活得这么滋润?
那边老王已经缓过神来,过来拉着我,到灵姐的车跟前,跟我交代他清洗血迹的经验。我很是反感,就说你洗得那么好,现在不还是跟没洗的一样?
老王被我抢白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能摇头,长叹一口气:“老道我去找那位李老道,等他来了,一定能解决问题”说着,他默默转身,走的时候,脚下还有些发软,踉踉跄跄的上了一辆车,开着车离开。
此时月色朦胧,四下里一片黑暗。血腥气随着风,弥漫了整个院子。
我看着车头上的血迹,又是发慌又是好奇。李铁刚才让我擦血,心说擦鸡毛啊,研究一下倒是可以的。擦完之后又重新出现,这摊血迹,也真是怪得可以。
想着,我就回到宿舍,翻出一把手电筒,拿了两卷手纸,把那个垃圾桶也带上,又从隔壁的空宿舍找到一把旧拖布,重新回到前院。
刚才人多,热闹,也不觉得有什么,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突然感觉后背有点儿发毛。
我乍着胆子,抬起旧拖布,试着在血迹上拖了一下。
“唰哗啦啦”血液被我推到地上。
不过一眨眼间,车盖上又渗出一大滴血。那滴血刚开始的时候,只有拳头大小,可是在渐渐的扩大,就像是一个泉眼似的,奇怪得很,只用了七八分钟,血迹就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我又把两卷手纸扔了上去。手纸吸血,眼见着就把车盖上的血液吸光了,两卷手纸也吸满了,变成了湿哒哒的两团血纸。我用拖把杆,将两团血纸拨到垃圾桶里,只听“吧嗒吧嗒”两声,两团血纸相当沉重。
再看车盖上时,照例,又出现了一个拳头大小的血滴,血滴渐渐蔓延,结果没用上十分钟,血迹再次恢复原状,血腥气更加浓了。
这简直就像吴刚伐桂啊,根本就擦不净。怎么会这样?我心里阵阵没底。
这事儿要是搁在平常,我恐怕早躲得远远的了,但是我知道,这次不行。事情是我惹上的,而且好像还事关重大,轻易躲不过去。不过有红裙女鬼和纸扎娃娃打底,我的承受能力,好像也提升了一些。所以对于这摊血液,在恐惧之外,好奇貌似占了些上风。
我琢磨了一下,又回到宿舍,左右扫视着,看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用来研究那血液的。
突然,我看到一个打火机,当时心里一亮,也不知哪儿来的主意,心说试着烧一下,会出现什么情况呢?于是就抄起打火机,重新来到前院。
“咔咔”两声,打火机上窜起一束火苗。我将火苗凑到车盖上,想要直接去点车头上的血迹,可是距离血液不到一寸的时候,我又停住了。
我心说不行,万一血液真的能燃烧,那这辆车岂不废了?到时候李铁要是再让我赔车,我死得就更惨了。最好还是不要直接点车。
那该怎么办呢?
我熄灭了打火机,想到手纸吸满了血,烧手纸也是一样的,于是就端起垃圾桶,一直走到院子外面,才将两团血纸倒在地上,然后重新点燃打火机,凑近了带血手纸。
经打火机的火光这么一照,我才发现手纸已经变得黑红黑红的,恶心得很。正想着,火苗已经接触到手纸。
“歘!”
火光瞬间暴起,一道火舌嗖的一下就窜了起来。我猝不及防,一个躲闪不及,头发好像被烧到了,闻到了一股焦糊味。
我一屁股摔在地上。同时,一股热气已经冲了过来,我急忙用手挡着。
从指缝间看那团火时,只见火势熊熊,火苗就像喷灯似的,呼呼的火苗声,让人听了更是不安,火苗的颜色更是奇怪,竟然黑中泛绿!
我的天,黑中泛绿,怎么会是这种颜色
第7章 不信道士()
我彻底惊呆了,这诡异的血液,竟然真的能燃烧,火焰还这么诡异。我感到有些害怕,回头看了看院内,心说刚才要是直接去点车盖,那么现在,车子恐怕早就烧落架了吧。
我重重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再让血纸继续燃烧了,就连忙捧起旁边的土,往火上撒去。火势相当凶猛,带血的纸团烧的很起劲儿,一捧两捧的土,根本就压盖不住。
一下,两下,三下正面扬土太慢,我一转身,开始狗盗洞似的,围着火堆,转着圈的扬土,直到把两团血纸全部埋住了,火焰才渐渐熄灭,最后只剩下一缕青烟,袅袅的从土堆里往外冒着。提鼻子闻时,还有一股浓重的腐臭味,极其难闻,令人五脏翻腾,阵阵想吐。
我急忙闪到一旁,这一通连忙带吓,不觉间满头大汗。我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衣角挡着臭味,呼呼的喘着大气。
我回头望着院内,看着那带血的车子,心里疑惑重重。
按照常理来说,血液是不能燃烧的,更别说是像汽油似的,着得那么旺了。这摊怪血,到底是什么东西,到底从何而来?
我正琢磨着,还没等把气喘匀,突然间,眼前又是一道光闪过!
我心里立即咯噔一下,以为是血纸死灰复燃,就反射似的,又捧了一捧土,往那个位置冲去。
“哗”的一下,沙土扑过去,可是沙土脱手的时候,我才发现那里并没有火。
怎么回事?我一抬头,发现那道光,原来是远处的打来的车灯。真是万幸,不是血纸死灰复燃就好,我暗松了一口气。
车灯刺眼,摇摇晃晃的,那辆车子由远及近,很快来到我的面前。
我让开车道,用手挡着灯光,认出是老王的那辆车,就站在门口等着,他说去找能人,不知道有没有叫来那位道士。
车子在门口停下,一个邋里邋遢的家伙打开车门,一下车,就直奔刚才着火的地方,看了两眼之后,还用脚探了探,然后才过来,盯着我问道:“刚才那黑火,是怎么回事?”
“黑火?”我一愣,想到他指的,八成就是那黑中泛绿的火焰了,原来他在远处的时候已经看到。我往院内一指,说:“我点燃了那怪血,然后就”
“不妙啊!”
那人不等我把话说完,就倒吸一口气,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迈着大步就冲进院内,直奔带血的车子。
老王把车停在院外,也跟着下了车,手里拎着一个黄布破包。
我过去悄悄问老王:“这个人就是你说的能人?”老王点头:“没错,这位大师,名叫李增阳,能耐大得很,这下你们算是有救了!”
我把头一歪,心说刚才那人邋里邋遢,不像是有什么能耐,不知道靠不靠谱。
我来到近前,只见道士李增阳站在车前,皱着某头,仔细的看着车上的血迹,还伸出小指,蘸了一下,放在鼻子下轻轻一闻。
“怎么样,李大师,情况严重吗?”老王问道。
李增阳没有说话,擦了擦手指上的血,眼睛就落在了我的身上,上下打量着我。
我也打量着他,只见这位道士李增阳,看上去应该和老王差不多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的样子。一头灰白的长发,梳着一个道士髻,歪歪斜斜,松松垮垮,根根杂毛儿往外乍着,一点儿也不整洁;脸上黑乎乎的,原本肤色就黑,还好几天没洗脸,更显得脏了;上身套着一件土灰色夹克,里面是缅襟的道袍,极不搭配;下身两片道袍飘乎乎的,里面是一件黄不拉几的裤子,也像是几个月没洗了。
李老道打量了我好一会儿,才沉吟着说:“这位小兄弟”
老王以为是在问我的身份,就上前告诉李增阳我是个开车的。李增阳听了点点头,没有继续说后半截话,那双眼睛,也从我身上移开了。
我却感觉到有些不对,他看我的那种眼神,绝对不是只在好奇我的职业!
“带我去见李老板。”李增阳对老王说道。
老王拎着黄布破包,在前面领着,李增阳跟在后面,我也跟着,一起去李铁的屋子。
一开门,屋内一片死气沉沉,灵姐又躲到了墙角,好像只有那里才能让她找到安全感。李铁也不顾灵姐,一个人抱着电脑,应该是还在看着那几段录像。
李铁见李道士来了,急忙将笔记本电脑合上,看着李道士的眼神明显带着一些隔阂。在这种情况下,他本应该主动过来迎接的,可是他脸上带着不情愿,还刻意的把笔记本藏了起来。
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过什么不愉快!
老王明显知道是怎么回事,在一旁帮着打圆场,对李铁说已经把李大师请来,李铁这才逐渐恢复人情世故,跟李增阳简单寒暄,尴尬的客气了两句。
老王又指着墙角的灵姐:“李大师,那就是我们老板娘,您给看看吧!”
李增阳走到近前。灵姐看到这个邋遢老道,吓得一怔。李增阳低声抚慰。灵姐渐渐安定下来,但还是不敢正视李增阳。
李增阳把手轻轻搭在灵姐手腕上,探着灵姐的脉息。半分钟之后,他好像摸出了什么,回头看了李铁一眼,但是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好像已经掌握了些情况。
“李老板,介绍一下事情经过吧!”李增阳说。
李铁点点头,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但是他没有全都说出来,只是说了路上撞人、梦里见鬼的事,至于捡纸扎娃娃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我听了起疑,更觉得他在提防李老道,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老王在一旁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好在纸扎娃娃的事儿,老王也是不知道的。
李增阳听了事情经过,一伸手说:“老王,把口袋给我。”
老王急忙上前,把那个黄布破包递给李道士。
李增阳从黄布破包当中掏出一个罗盘,然后罗盘一打,老王也在一旁看着。过了一会儿,两个人竟然同时抬头,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我。
我一愣,这两个老家伙,为什么这么看我?
老王一脸茫然,先开口问道:“大师,这指针为啥指着他呢?”
李增阳正盯着我。我注意到他眼睛里的东西并不简单,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又不能说出来似的,就跟在医院里查出绝症,大夫看病人的眼神一样一样的。这让我心里发慌,很不舒服。于是就离开原地,换了个位置站着。
李道士也连忙收回看我的眼神,甚至连罗盘都收了,对老王说:“没事儿,跟那个没关系你看不懂!”
老王点点头,不再追问。
可是李铁眼睛毒,好像看出了些苗头,就指着我说:“车是他开的,那个女鬼就是他撞的!”这话里话外,已经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我,那意思冤有头债有主,让鬼来找我报仇,别把他们一家牵扯进去。
李增阳却说:“嗯,我已经知道了。”
已经知道了?这话说得,好像早就看出来了似的。不知道这话是真的,还是装的。
李铁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好像我真的给他戴了绿帽子似的。
李增阳没理会李铁,又从黄布破包中掏出一个红色布囊,红色布囊很小,也就比硬币大那么两圈,上面拴着一条红绳儿,是一个项坠的样子。
他将红色布囊捏在手中,忽然转向我这边,然后扑通一声,就给我跪下了,随即闭上眼睛,嘴里还嘟嘟囔囔的,念念有词。
我吓了一跳,这老家伙,给我下跪干什么?
第8章 隔阂()
李道士这没头没尾的一跪,跪得我浑身不自在,怕他搞什么鬼,就悄悄的往旁边挪了三步。
李增阳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也听不清念的是什么。念完之后,他终于起身,睁开眼睛,见到我不在原来的位置了,他也没什么反应,好像即使我躲开也无所谓似的。我心说怎么回事,难道是我误会了,他跪的不是我?
我一阵挠头,搞不清状况。
李增阳走到灵姐跟前,将红色布囊戴在灵姐的脖子上。然后对李铁说:“我们出去吧,去处理血迹!”
李增阳提着黄布破包,当先离开屋子,老王紧随其后。我和李铁都在看着那个红色布囊,好奇能起到什么作用,不过老王和道士出去之后,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气氛突然变得尴尬起来。我清了清嗓子,先行出门。李铁哼了一声,随后也跟了出来。
李增阳来到车前,从黄布破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然后打开纸包,将里面的黑色粉末,哗啦啦的撒在血迹当中。
也不知道那黑色粉末是什么东西,反正就见血迹上渐渐发生变化,“呲呲”的发出响声,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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