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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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驾-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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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棺材盖子卯上之后,就再也没有打开的道理,就算我们跟到墓地去,也没有机会看到尸体了。那么我们跟过去还有什么用?我想不到有任何帮助。

    我又一琢磨,不跟过去看看,总觉得会错过什么。心说反正现在也做不了别的,与其在车里,跟李铁大眼瞪小眼,还不如跟过去看看呢

    “走!”

    我终于打定主意,和李铁一起,远远的跟在送葬队伍的后面,一直跟到了白有业的墓地。

    墓地选在村子后面的山上,大约在半山腰的位置。在白有业的墓坑旁边,有一座老坟,看碑文上的内容,里面埋的应该是白氏兄弟的父亲,也就是村民口中“损阴丧德”的那一位。

    这本是一次可有可无的跟踪,却没想到在几天之后,竟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第26章 转世重生() 
葬礼的过程并没有什么异样,我只是记下了白家坟茔的位置。在葬礼结束之前,我和李铁先行撤退,继续回到车中等着。时间很快过了中午,送葬队伍回来,开始大摆宴席。我们早上出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吃的,一过中午,肚子就开始咕咕的叫。

    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说辞,只不过不知道是否好用。现在人多嘈杂,只适合远远的观察,不适合坐下来细说往事。所以,我必须得等来参加葬礼的人散了,才能去拜访白有厚。

    车内的空调不太好使,李铁又胖,下午两点多时,已经大汗淋漓了。我心里装着事,也没心思跟他聊天解闷儿。这家伙又饿又热又无聊,终于坐不住了,一头钻出车子,说再去白家附近看看。

    我没拦着他。他既然已经入局,就该知道谨慎行事,自然不用我去操心。

    太阳渐渐西斜。侧耳听时,那哀怨的唢呐声终于不再播放,总算是停下来了。等到下午五点多时,李铁来来回回,已经去白家附近观察了三趟。最后一趟回来时,他的脚步明显加快了,咚咚咚的敲着车窗,急切的问道:“那边人都散得差不多了,你到底想好了没有?再不过去天就黑了,家里那边,晚上还有法事要办呢,我们可没有时间再继续这么耗下去了!”

    “好吧,差不多了。”我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下车。我必须得实话实说,现在依旧没有把握。白有业突如其来的死亡,为这次寻访之旅增添了太多的不确定性。我已经做好了被一通棍棒打出去的准备。

    我看到李铁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就问他里面装的是什么。李铁说,人家死了人,不管你以什么名义去,空着手总是不好的。他找到了村中的小卖店,买了几刀黄表纸。我点点头,还是他想得周到。他昨天说要跟着我一起过来时,我还很不情愿,没想到他今天为我查缺补漏,倒是挺有用的。

    我们两个人心怀忐忑,再次来到白家门前。

    进门时,只见院内略显狼藉,还残留着招待众人的痕迹。白小梅的妈妈依旧坐在那个凳子上,怀里抱着小儿子,慢悠悠的前后晃着身子。看脸上时,她面色憔悴,神情呆滞。一想到她是个精神病患者,我和李铁的脚步,便不自觉的慢了下来,生怕惊动到她。

    我应该是和这个女人通过话的。三天前,我在宿舍里给“天堂有路殡葬服务站”打电话时,接电话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她。因为根据村民们的说法,白家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女人了。那个时候,她言语清楚,还挺硬气的。看她现在的这副模样,八成是又犯病了。

    一个男人正在里里外外的收拾着,从屋内出来时,一抬头,注意到了我们。

    “你们找谁?”那人大声问道。

    我一看,这个人的相貌和殡葬男有几分相似,不过个头更矮,身形更瘦弱,好像比殡葬男更虚弱一些,头发也很是稀疏,基本没剩下几根了。在外貌上,倒是和村民们的闲话中的形象相符。这个男人一定就是殡葬男的弟弟,白小梅的爸爸白有厚了。

    “你好,请问是白有厚吗?”我问道。

    白有厚一愣,上眼打量着我们,迟疑着点点头说:“是我,你们是谁,找我有什么事?”

    李铁见缝插针,不等我说话,就将那几刀黄表纸低了上去,还说了几句客套话。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白有厚接过黄表纸,神情终于松了几分。李铁看了看我,那意思他已经替我垫好了坡,让我赶紧就坡下驴。

    我清了清嗓子,心里没底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是那个沈老师派过来的。她心里始终挂念着当年的那件事,这两年多里,都落下毛病了。医生说,她得的是抑郁症,要是再不解开这个心结的话,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生命危险。不是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吗,所以我受人之托,就找到了这里。”

    “你,是姓沈的派来的?”白有厚挑着眉毛问道。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来什么情绪,我也不知道这个借口能不能成立。但是除了这么说,我实在找不到其他的切入点。记得昨天去学校时,我曾经跟那两个学生说,我是白小梅父母派来的,现在来到白小梅父母的面前,我却又得说是沈老师派来的。这让我有些不安。是谎话总有被拆穿的那一刻,但是我又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了。

    我一咬牙,点头确认道:“是!”

    白有厚顿了顿,将旁边的一摞凳子分开,摆了三个,和我们一起坐下。

    他点了一颗烟:“你刚才说什么,那个姓沈的,生病了?”

    “医院说,是抑郁症。”

    白有厚问道:“抑郁症,那是什么病?”

    我说:“就是想不开,总是想自杀。主要是因为心理上曾经受过刺激,有心结没解开。”

    白有厚突然一笑:“哼,自杀那就让她自杀呗,正好给我女儿偿命。最好,就让她从那栋楼上跳下去!”

    “偿命?”

    我暗自吃惊,这个词可不是随便乱用的,沈老师又不是杀人凶手,何来的“偿命”一说呢?

    我就问白有厚:“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有厚毫不掩饰,说道:“还能是什么意思,姓沈的该死啊!”

    沈老师该死?

    昨天,在沈老师那里,她把责任都推给了白小梅的父母。可是今天,在白小梅父母这里,却又在怨恨着沈老师。这互相矛盾的双方,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相?我看了看李铁,心里又是一阵混乱。

    李铁也是一愣,但见我不说话,他就马上接茬问道:“你是说,你女儿的死,和沈老师有关?”

    白有厚斩钉截铁的说:“那当然。我女儿原本好好的,在他们学校出了事,说跟他们没关系,你信吗?我去学校闹,就是为了讨回公道。只是让姓沈的没了工作,我才不甘心呢。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很高兴啊!自杀吧,我就盼着她死呢!”

    我没想到,白有厚一家对沈老师的怨恨,竟然深到了这种程度。

    我脑中忽然出现沈老师合十拜佛的场面,难道那些,都是她装的?

    现在想想,她那番在梦里见过我的说法,的确值得怀疑。毕竟梦这种东西,除了她自己,别人是无法知道的。可是,如果她是骗我的,那她的目的又是什么?隐约间,我觉得这和李增阳的那封密信,有异曲同工之处,似乎都在把我,往他们自己的阵营里拉!

    但问题又来了,他们拉拢我干什么?莫非我身上,有什么特殊的东西?

    李铁想了想,忽然说道:“老哥,我实话跟你说吧,事情其实是这样的沈老师不仅去看了医生,还去看了跳大神的。跳大神的可说,她现在的毛病是因为有鬼缠着她。而那只鬼就是你的女儿啊!”

    我听了一惊,没想到李铁会突然这么说。这家伙,果然比我要狠。我心说这下完了,白小梅可是人家的宝贝女儿,李铁这么说话怎么行?话说道这个地步,白有厚一定会翻脸,要赶我们走了。

    我都做好离开的准备了,可是没想到,白有厚听了,却一阵不屑,吸了一口烟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姓沈的做贼心虚,那叫罪有应得!我实话跟你说吧,关于鬼的事,我比你懂!”

    “关于鬼的事,我比你懂”,这句话怎么越听,越像殡葬男跟我解释“车上女鬼”时说的那番话呢?这个白家,一定不简单。

    白有厚接着说:“我的女儿,早已经转世超生了,不可能还缠着那个姓沈的。要是真有跳大神的那么说,只有两种可能,一是骗人的,二是姓沈的作恶太多,除了我女儿,手上还有其他人的性命!”

    沈老师虔诚拜佛的画面,再次出现在我脑中。难道那一切,都是假象?

    我在回想着昨天的那一幕幕,李铁却对“转世超生”非常感兴趣。

    他立刻就追问道:“转世超生?你是说,你女儿的魂魄,已经不可能还再存在于这世间?”

    白有厚嘴角一动,望着远山,吐着烟雾说:“我干了一辈子白事,怎么能让我的女儿,成为孤魂野鬼,不得超生呢?”

    白有厚的话音刚落,就听一旁他老婆说:“乖女儿你要快些长大快些长大啊”

    白小梅的妈妈突然说话,把我吓了一跳。我往那边一看,只见女人看着怀中的孩子,嘴角带笑,神经兮兮的说着话。按照村民的说法,她怀中抱着的应该是个儿子,可是这个女人,怎么会叫自己的儿子为“女儿”?

    李铁也怔怔的看着,神色有些发毛。

    白有厚好像看穿了我们的疑惑,弹了弹烟灰,说道:“那是我的小儿子,名叫白小冬。他,就是小梅的转世重生!”

第27章 空白底片() 
我和李铁听了,都很是诧异,隐约间觉得,有精神问题的恐怕不只是白小梅的妈妈,就连白有厚,好像也有些奇怪。“转世重生”?说实话,我现在还接受不了。

    正想着,突然间,那个小男孩一声大哭。“哇”的一声,吓了我一跳,霎那间,我好像又回到了灵姐的车上,好像又听到了那个纸扎娃娃的哭泣。

    这让我一阵毛骨悚然。

    “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你们可以走了。”白有厚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那个凳子重新摞好,然后过来抢我们屁股底下的凳子。他已经开始送客了。

    我无奈站起。李铁见状,也摇着头起身。我们相互看了一眼,没有办法,只能先离开了。一来,今天时间已经晚了,家里那边,晚上还有法事要做,我们必须得赶回去;二来,白家这边不能做绝了,这事还没完,以后我们肯定还会再来,要是闹红了脸,下次就更难办了;三来,听白有厚的口气,对于“鬼”他知道很多,那么纸扎娃娃和那封冥币的秘密,或许也可以来问他呢!

    我叹了口气,只能安慰自己来日方长,于是就跟白有厚告别。

    我和李铁转身离开,刚走开没有几步,还没出大门呢,就听见白小梅的妈妈又说了一句话。

    她再一次神经兮兮的说:“乖女儿,你快些长大吧,这一次,妈妈一定对你好上一次,是妈妈对不起你是妈妈对不起你啊”

    我和李铁听见这话,都停下了脚步。回头看时,白有厚却出现在了我们身后,瞪着一双小黄眼睛,不满的说:“怎么,你们还有别的事吗?赶紧请吧”

    说着一摆手,指向了大门。

    事已至此,再流连也没用了。我们只能迅速离开。

    回到车上后,李铁在牙缝间吸着气,说道:“你仔细分析分析那个女人最后的那句话,有没有听出些什么?”

    我说:“她的意思是,在女儿生前,她对女儿并不好,做过一些对不起女儿的事这倒是验证了沈老师的推断,白小梅被虐待,或许真的是她妈妈所为”

    李铁说:“我也是这么想的,之前,村民们不是也说过这样的话吗?你想想那个女人的精神状态,不是没有可能啊!”

    我长叹一声,现在我们掌握的东西,几乎全是推断,能给我们指明方向的信息少之又少。不过还好,白小梅的这条线索,还不算是断了,在不可预知的未来,这条线索还能接上!

    天黑之前,我们终于赶回了工地的生活营地。

    一下车,李铁就让食堂给我们做饭。一天没吃东西了,实在是饿坏了。食堂的师傅做好饭菜之后,直接给我送到了宿舍。我一边吃饭,一边觉得好笑。说实话,我刚才还以为,李铁会叫我过去,和他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呢。一边吃饭,一边交流一下今天的事情,原本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今天这一整天,李铁对我还算可以,毕竟要依赖于我嘛。可是那是在外面,一回到生活营地,他就进入了老板的角色,对我的脸色就有些变了。

    想通了这些之后,我就提醒自己,我和李铁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别忘了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忙了一整天,专心吃饭才是王道。

    老王回到宿舍后,就在一旁问我,今天的情况怎么样,白小梅的死亡秘密打探出来了没有。我看着老王,只能叹气摇头。

    如果说,三天前的撞女鬼、捡娃娃事件是一个圈的话,那么现在,这个圈子在一点点扩大,但是圈外的东西却越来越多,情况也越来越复杂了。这是我必须面对的现实。

    晚上,李增阳照旧来做法事,一切都跟昨天一样。李铁像是没事儿人似的,把今天的事情守得严严实实,一个字也没透露。

    李增阳走后,我很快睡下。这一次,又照例进入了梦乡。梦中的场景和昨天如出一辙,我还是置身于这座生活营地。里里外外找了好几圈,依旧找不到红裙姑娘的身影。而在院子大门口,白袍妇女依旧守在那里,警惕着左右的两个方向。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我在宿舍等了好久,李铁也没过来找我。我出去看了一下,去敲了敲李铁办公室的门,里面并没有人。这个家伙干什么去了?我一想,他毕竟是个老板,有事务缠身,不能天天像我这样来去自由。

    我回到宿舍,心说,现在这状况,不就是我的自由时间了?

    可是,我该去干什么呢?

    我忽然想到那个红色钱包,在红色钱包里,除了学生证,还有一把钥匙和一张空白底片。那张底片很是奇怪,不仅规格不是常见的,上面的内容似乎也模糊一片。

    我将那张底片找了出来,对着窗户研究了一会儿,心说,莫不如就趁现在,到县城里找个照相馆,把这张底片洗出来?希望还能找到,能洗底片的照相馆。

    说动就动,我拿起车钥匙,就离开了宿舍。我大摇大摆的开出大门,没有人再来拦我。

    我一路疾行,一个小时后来到双封县城,在手机搜索了一下,总共找到八个照相馆。我直接去了最大的那一家。一问,还好,这家是能够洗底片的。

    照相馆老板一看我的底片,就说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用到的胶卷,规格为6*8mm,是120胶卷,现在都是发烧友在玩儿。

    我让他把底片洗出来。那老板对着光一看,说:“上面什么东西都没有,你洗它干什么?”

    我一叹气,对老板说:“你就给洗出来吧,我必须得看看。”不洗出来看看,我实在没有办法放心。

    老板有生意上门,也不能不做,刚才的那句话,算是尽到责任了,不算是坑我的钱。于是就再也没有多说,拿着底片就进入地下室,去洗照片。

    “等一等。”

    我对着他的背影,急忙喊道。在见老板拿走了底片的那一刻,我忽然有些不放心,心说他要是给我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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