垫了些草,给它喂一些白菜和胡萝卜。可是没过几天,兔子就死了。他为此还伤心了好久。现在看着这小兔子好好得活了几个月,他很高兴,算是弥补了他曾经的遗憾。
在他喂兔子的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汉子走了进来。青年汉子肩扛着一把锄头,穿着灰色麻布衣,裤腿挽到了膝盖,脚上穿着一双破麻布鞋,粘的满是泥巴。汉子身高魁梧,双臂修长如猿臂,两条大腿结实有力,一步一动,给人的感觉特别精神。
“崔叔,回来了。”颜天佑抬起头向刚进来的崔相平打个招呼。
崔相平点点头,先对着坐在堂屋门口的李清婉点点头,才走进灶房。
颜天佑站起身,走到灶房门口,对着正在洗漱的崔相平说道:“崔叔,跟您商量个事儿。”
“什么事儿?”崔相平头也不抬,边洗边说道。
“明天早上,崔叔开始教我习武吧!”
崔相平猛得抬头,水顺着头发,流过古铜色的背膀,淋湿了穿的胡麻裤。看着颜天佑不像玩闹的样子,又低下头继续洗了起来,隔了好一会儿,才说道:“你先去请示你娘。”
颜天佑转身出去,走到母亲跟前,肃然站立,郑重地对李清婉说道:“母亲,我想让崔叔教我习武。”
李清婉听了这话,慢慢放下手里的活计,对颜天佑好一阵打量,知道孩子应该是认真的,孩子从小就是个有主见的人,习武也好,起码能有个好身体,以后少生病,就是不知道孩子能不能受得了习武之苦。
李清婉对着颜天佑点点头,表示她同意了这件事。
颜天佑脸上立马洋溢出灿烂的天真笑容,纯真,可爱,无邪。
第二天一大早,崔相平起身走出西厢房,刚想去叫颜天佑起床,就听到院子里传来鸡飞狗跳的声音。
一出门,果然又看见颜天佑在追逐着兔子。无奈地笑了,也不知道颜天佑这样子,能不能把武一直学下去。
看到崔相平走了出来,颜天佑一把抓住兔子,不顾兔子的挣扎,扔进了兔笼。
崔相平看着颜天佑,直接开口:“既然要学武,那么一切听我吩咐,我让干什么就干什么!”说完以后,目光放在颜天佑身上。
颜天佑郑重点头,说了个‘好’。
刚开始,崔相平先叫他站桩。站桩的姿势,力着点,怎样用力等要点,他都仔细教授,认真说到颜天佑完全掌握。
接下来,颜天佑整整站了一个时辰。
在站桩站到两刻钟的时候,他就开始站不住了。想起大学军训最多才站过四十分钟,可大学那时候的身体,又岂是现在这个稚子的身体可比。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轻微摇摆。
崔相平直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不要晃,如果站不够一个时辰,那就放弃习武的念头!”
他的话前所未有的严厉,与以往那个和善的崔叔大相径庭。
颜天佑忙稳住身子,不敢再动。慢慢地,汗水浸湿了薄薄的白布衣。到了半个时辰的时候,他实在控制不住身子,又开始抖动起来。
崔相平看见他的轻颤,不再说什么,知道小孩的不容易。他也是这么过来的,想当年父亲比他还严厉。
颜天佑都想放弃了,只不过这个念头刚出现在脑海,却又想到以后的劫难,还有他想要在鼎盛大唐出人头地的愿望,他就把放弃的念头狠狠地压下去。渐渐地,他的身体不再晃动。他的身体已经麻木了,机械地站立着。
直到崔相平叫停的时候,他已经站不起来,动不了了。
崔相平早有准备,直接抱起他,放在床上,以特殊的手法给他按摩身体。
颜天佑的腿才慢慢的有了知觉,觉得他的腿在崔叔的按摩下,舒服了好多。
按摩了一柱香的时间,崔相平抱着他放进了洗澡的木桶里。
水温温的,好舒服。他以为崔叔是要让他洗一下澡,没想到的是,崔叔直接拿起灶上煮着的大锅的锅盖,扔在一旁。抄起大锅就把里面的水倒进了木桶。还不是单单的水,其中混合着不知名的中草药。他烫得想站起来,不过被崔叔牢牢按着。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才适应下来。
他洗完药浴后,崔叔吩咐下午把后院的两个大缸和灶房的一个大缸全挑满水,今天早上的练武就算正式的结束了。
摊在自己的床上,望着床顶檐的花纹,愣愣出神。
‘好累,真的好累!’
(本章完)
第10章 公主的婚礼()
开元二十二年七月十四,一大早,洛阳城内右金吾卫军营奔出一营两千士卒,在一位将军的率领下迅速朝着洛阳的主要街道挺进。
洛阳的早起的老百姓看见这一幕,该干啥干啥,丝毫没有动容,似乎早已见怪不怪。
可是如果把士卒肩膀上扛的大扫把换成长枪,估计他们就会有多远躲多远,防止惹祸上身了。
大唐实行府兵制,由十二卫军辖管天下十五道各个州县的折冲府。
十二卫军分别是左右卫,左右骁卫,左右武卫,左右威卫,左右领军卫和左右金吾卫。
金吾卫一部分镇守长安,一部分驻守在东都洛阳。洛阳的金吾卫主要负责城内巡逻、守禁、缉捕……不过,有些时候也负责城内主要街道的清扫。而一旦金吾卫出动清扫玄武大街,那必是有皇帝或者皇亲贵戚即将到达洛阳。今天的清扫当然也不例外。
大清早没过多久,HN府包括HN尹在内的各级官吏以及洛阳令,还有居住在洛阳的皇亲贵戚,就纷纷来到洛阳西城门,按照他们各自的品级和职官地位,依次排列成整齐的队伍,站在城门口,静静地眺望着远方。
没过两柱香的时间,就看到远处荡起阵阵烟尘,可以看到的是,一支长长的队伍正在朝洛阳城挺进,好像一条长长的黑龙在张牙舞爪。
一柱香的时间,先导仪卫就到了一众人的跟前。两队身着明光甲,手持长枪,腰挎朴刀,骑着高头大马的骑兵,从众人面前呼啸而过。后面是五行步甲队迈着整齐的步伐,大步走进城门。他们是开路的仪卫,职责是清道,为整个队伍引导路线。
接着,十面大龙旗分两列一飘而过,处处彰显了这是皇家的队伍,也揭示了贵人的身份。
龙旗后则是皇家专用车队,其中包括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等。
中间仪仗队的前导是由十排分别手执横刀、弓箭,相隔排列的骑兵组成的卫队。
尾随其后的是一支庞大的鼓吹乐队,乐队前有两名鼓吹令负责指挥演奏。乐队的乐器以各种鼓为主,主要有鼓、大鼓、铙鼓、节鼓、小鼓、羽葆鼓等,还有吹奏乐器笛、箫、笳(亦作胡笳,北方民族的一种吹奏乐器)、长鸣和中鸣(均为号筒)、大横吹(横笛)、筚篥(管乐器)等以及金钲等打击乐器,整支乐队由三百多人组成。
乐队之后则是由各种幡(呈下垂状的长方形旗帜)、幢(有羽毛装饰的旗帜)、旌旗等组成的旗阵等。
在这支队伍中间,还穿插和夹杂着手持兵器的骑兵和步甲兵。
仪仗的后面才是贵妃乘坐的辇车。辇车周围四名宫女、四名太监分列左右,十几名将士在周围警戒。辇车车驾是整支仪仗队的核心,因此警卫极其森严。
辇车后还有五百多将士。士兵均头戴兜鍪,身着铠甲,手持弓或刀、盾,齐步行进,端是秩序井然。
辇车缓缓停在众人眼前,众人齐齐跪倒,山呼:“臣等叩迎惠妃娘娘,千岁,千千岁!”
一只洁白的玉手掀开金丝镶边的车帘,显露出一张圆润如玉的脸蛋。武惠妃在侍女的搀扶下,慢慢走下辇车。盈盈走到众人面前,对着众人朱唇轻启:“都起来吧”。
声音如娇莺初啭,悦耳动听。
众人闻声而立,领头的两人出列,走上前。
两人弯腰拜道:“臣HN府尹裴修之(洛阳令萧炎)恭迎惠妃娘娘凤驾幸临洛阳。”
武惠妃笑着让两人起身。
她环顾四周,看到官员贵戚们身后还有无数的百姓,被士兵形成的人墙所阻隔。
四周满满都是人,人挤人,仿若人山人海。武惠妃朝左右两边的百姓挥了挥手,百姓看到武惠妃朝他们挥手,顿时欢呼如海啸。
这热闹的场面让武惠妃的心情很高兴,这让她觉得,她受到了万民的拥戴。
其实,百姓们就是看个热闹,能看看皇帝的女人总是能让人兴奋的,仿佛和见了皇帝一样。
武惠妃和官员贵戚寒暄了一会,挥手告别热情的百姓,才在两个娇俏宫女搀扶下踏上辇车。
望着武惠妃娘娘的车驾远去,官员贵戚们也一一登车而去。马车,牛车,驴车,各式各样的车按照等级依次进城。进城的顺序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马车,牛车,驴车。毕竟不是所有的官员都家资丰厚,有的官员确实也养不起马车。
等所有的官员走后,负责警卫的士卒才整队离去返回军营。百姓们一哄而散,三两群议论纷纷地谈笑离去。至于他们谈论的话题自然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妃子——武惠妃。
武惠妃的仪仗车队沿着玄武大街缓缓前进,两边围观的百姓们都想争相目睹一下娘娘的风采。这要是在三四十年前,这种场景是不可能出现的。那时候,洛阳还叫神都,天子所在之地,公主王爷可以时常在大街上看到,百姓们都见怪不怪。现在的年景却不比以前了。
洛阳承福坊咸宜公主府,处处张灯结彩,红带挂满了整个公主府,红地毯沿着大门中轴线铺开,公主府内的每一个人脸上都带着满满的笑容,处处喜气洋洋。
突然的一声‘娘娘到了’打破了热闹的氛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刚才的红火宛若他日。接着,“快速迎驾”“快去请公主驸马”
“请公主驸马迎驾”七嘴八舌地说着,局面变得混乱不堪,不少管事出来好一阵指挥,秩序才变得井然有序起来。
公主府的仆从分列大门左右,昂首挺胸。剩下所有的人分别站在两侧,公主驸马站在所有人最前方,翘首以待。
过了一柱香的功夫,先导仪卫呼啸而至,没有在大门前停留,直接威武地骑马而过,亮红的盔甲震慑着众人,让人充分领略到了皇家的威严。
执大龙旗的甲士,迈着有力的步伐,走到大门正前方,转身背对众人,向前走了二十几步,后转再面对众人,跨步而立。
指南车、记里鼓车、白鹭车、鸾旗车、辟恶车、皮轩车等皇家仪仗车队从大门前慢慢驶过,由专人领着走景华门进入皇城。它们在洛阳的日子,就呆在皇城了,直到武惠妃回返长安。
接着,五六十个手执横刀、弓箭的卫队走到大门后,直接分列大门左右,从公主仆从手中接替过防卫。
卫队刚站好,鼓箫等各种乐器的声音响彻公主府,把公主府的吹奏乐队都给压住了。他们吹奏着喜悦的乐章,而且皇宫乐队技高一筹,顿时公主府大门前的气氛更加喜气洋洋。
两三百人的鼓吹乐队在门前吹奏完一曲,才在管事的带领下从侧门进入公主府。他们明后两天还要大把出力,有许多用得着他们的地方。
惠妃娘娘的凤驾缓缓停了下来,咸宜公主和驸马杨洄快步上前,亲自扶着武惠妃从辇车里走下来。
城门口的一幕再度上演,武惠妃依旧故技重施,和善亲切的样子万年不变,笑的人们心花怒放。虽然快四十的人了,但她依然明眸皓齿,样子妩媚动人,如二十少妇,一举一动,都牵引着别人的心。
武惠妃先是看了看女儿,云鬓霞飞,艳若桃李?,美貌如花,依稀可以看到自己的模样。今天的女儿,笑语盈盈,宛如她头上的大红花,娇艳绽放。
扭过头再看驸马杨洄,长身玉立,丰神俊郎,翩翩少年公子,是个女人喜欢的种。而且他还是弘农杨氏出身,家世不凡。杨洄自身爬得也挺快,现在已经官任九卿之一的卫尉卿,官职可谓不低。正所谓如后世的丈母娘一样,看女婿自然是越看越满意。
武惠妃高兴得拉着女儿和女婿的手,踩着软软的羊毛毯,走进大门。
公主驸马两人搀扶着武惠妃,走过三进院落才来到公主府正殿。武惠妃在大大的‘喜喜’字下的主位坐下,公主驸马在她面前站立着。
“婚礼是否一切准备就绪?”
杨洄连忙上前一步回话:‘都准备妥当了’。
“请柬都发出去了?”
杨洄接过管家递来的名单交给武惠妃,才回话道:“按照上面的名单,请柬都送到了。”
武惠妃随意翻了翻,只看了前面的几页。随手放在一边,喝了口侍女奉上的茶,开口道:“那好,就先这样吧,给我准备房间,车马劳顿,我先去休息片刻。”
公主上山忙扶着母妃,边走边说:“早给您预备好了。”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在一众宫女包围下离去的武惠妃。直到她们的背影不见了,才都不约而同地舒了一口气,可想而知,武惠妃给众人的压力有多大。
公主府又恢复了先前的喜气氛围,仆从们各司其职,个干其事。都在准备着,这场盛大的婚礼。
(本章完)
第11章 杨家有女初长成 (上)()
洛阳城亲仁坊,一个五进的宅第后院小花园内,一个十五六岁、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正兴高采烈地催促着侍女:“月儿,快一点,再快一点!”
闻言,同样大概也是十五六岁的圆脸少女,只能暗暗使出吃奶的力气,胖嘟嘟可爱的小圆脸憋得红扑扑的,略微有些抱怨地说道:“小姐,快不了了,我快累死了,手好疼呀!”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扭着头看着圆鼓鼓的月儿,略带调侃地说:“月儿,饭食看你也没少吃,力气怎么就没长,难道都长到肥肥的脸蛋上去了?”
月儿一听小姐又调侃自己胖胖的脸,略带羞意地嗔道:“小姐,你又拿我打趣!”说着,就要伸出胖胖的小肉手,想要去抓住秋千的绳子。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见状,连忙暗中加大双手摇摆绳子的力度,秋千荡得更快更高了。
胖胖的少女看着秋千荡得太快,她怎么也抓不住,气得直跺脚,有些抱怨地说:“小姐,小姐,小姐……”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看着月儿无奈焦急的样子,乐得哈哈大笑。清脆悦耳的笑声在后花园萦绕盘旋,传出去好远。
“玉环!”
身穿月白纱衣的少女,摇摆的动作一滞,笑声嘎然而止,任由秋千钟摆式地慢慢停了下来。
从回廊走出一个身着灰色锦袍的中年男子,步履从容,施施然走到两女的跟前。
“二叔”“老爷”
少女杨玉环和侍女月儿端正站好,两腿交叉,膝盖微微向下弯曲,两手相握放在右手边,微微低头行礼。
中年男子重重‘嗯’了一声,似乎对少女的行为有些不满。
少女看到中年男子的样子,马上作出一副委屈的样子,缓步袅袅走到男子的面前。
拉起男子的右手,边摇边娇嗔道:“二叔!”‘叔’字拉了好长,声音酥软可人,让人听了不忍责备。
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对着还拉着自己手的侄女慈爱地说道:“你啊!这么大了,都该嫁人的年纪了,还这么贪玩。”
“二叔,现在我还不想嫁人,还要多陪您几年呐!”
中年男子轻轻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