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梦大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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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梦大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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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胡飞() 
“佑哥,请教一个问题。”胡飞拿着本孙子兵法走到颜天佑的面前。

    颜天佑放下手中的书,抬头看着眼前这个黑黑的少年,脸上呈现出有些无奈的表情。

    黑黑的少年正是他三个铁杆儿之一的胡飞。胡飞今年已经十一岁了,是他们四个人中年纪最大的。他的父亲是个铁匠,靠帮人打一些农具、菜刀、斧头为生,靠着这门手艺,足够他养家糊口,保证他们家吃饱穿暖不愁。

    从胡飞十岁大开始,他就开始时常帮他的父亲打铁,主要是做一些打下手的活。由于常在打铁的环境中,脸上显得黑黑瘦瘦的。不过,整个人看起来却是精壮有力,皮肤泛着黑亮的光泽。

    由于颜天佑和他们三人要好,他从崔小黑胖和刘波那里知道了关于胡飞的事情。

    胡飞原先也不是这么不爱说话的,在他的身上发生了一些变故,他才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有一次,他父亲要进城给一家富户送他们家订的铁器。胡飞因为想进城看看,就跟着父亲一起驾着毛驴车进了扬州城。到了富户家门口,胡飞的父亲跟随富户家的管事把铁器搬进了后院,让胡飞等在外边看着驴车。

    胡飞没进过几次城里,每次来城里都很是激动和兴奋。在他坐在驴车上等待父亲出来的时候,忽然耳边传来一阵的嘻戏喧闹声,这引起了胡飞的注意。带着好奇心,他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走了几十步然后转向另一条巷子,就看见四五个十来岁的少年正在兴高采烈地玩‘抢窝’,那场面真是热火朝天。

    抢窝需要毛球,毛球是用动物毛发缠成的球,外面用皮革包裹,可以踢或打着玩儿。窝是洞,把毛球打进去的洞。谁以最少的次数用弯头棍把毛球先打进洞里,谁就赢了。这种游戏是打马球的副产品,打马球,也称“打球”或“击鞠”,是从西域那边传来的,在大唐很盛行。但打马球需要较大的场地和经过调教的马匹,运动也很激烈,常有折马伤人的事儿发生,显然不适合儿童游戏。而不骑马,在地上挖个洞当球门,两个人拿球杆就可以玩起来,更适合不善骑乘的妇女和儿童们玩耍。这在大唐被称为“步打”或“白打”

    胡飞平日里在崔家村也和小伙伴儿们这个游戏,而且他还是个中高手,准头十分精准,一打一个准儿。

    五个少年中,一个身穿锦衣的少年手持弯头长棍,长棍类似后世的高尔夫球杆,他一边摆着打球的姿势,还边大声嚷嚷着都闪开点。其他几个少年乖乖分成两拨儿,都大气不敢喘地注视着少年打球。

    少年神情专注地凝视着球洞,注视了好久,球棍倏的一摆,毛球就咕噜咕噜滚了出去,朝着球洞的方向滚去,刚开始的时候,球滚动的轨迹是直直地朝着球洞滚动,可是没过多久,由于摩擦阻力的原因以及不太平整的地面,球偏离了轨道,最后与球洞擦肩而过。

    锦衣少年神情变得有些气恼起来,大声咒骂着,有些不高兴,似乎觉得,球他都瞄准了,为什么没进去。他嚷嚷着重新来过,再次提棍对准球洞,砰的一声,球极速飞了起来,这一回偏离了球洞好远。看到又没进去,又接连打了三杆儿,竟然一个也没有进去。最后,少年气恼地把球棍一扔,扔给身边的少年,有些不愤道:“李小三,你来!”

    他身边的少年都是他家几个管家或是管事的孩子,因为年岁与少爷相近,家里大人让他们陪着自家少爷玩耍,还嘱咐一定要顺着少爷来。

    李小三拿起球棍,对着毛球瞄准球洞。他玩抢窝算是把好手,能十中七八。他知道要想把球打进球洞,准头和力度都很重要,准头不说,力度太大太小都不行,得适度。

    他年纪不大,却是个机灵的人,父母亲又多次叮嘱,知道父亲让他陪少爷玩耍是为了他将来的前程。看到自家少爷好几次没进去,他稍微使力小了一点,或许力气真是太小了,球竟然停到球洞口,差一点就进了。看到球没进,李小三轻舒了口气,把球棍递给了身边的少年。

    其他的几个少年一一接过球棍,砰砰砰几下,在有意放水之下,竟然一个都没进去。不是擦着球洞过去,就是球速太慢偏离了轨道,甚至有一个直接被打得高高飞起,差点打进院墙里。

    锦衣少年看到大家伙都没能打进,心情稍微平复了许多,不再那么气恼了。

    胡飞在一旁看了好久,看得直摇头。他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不知道其他几个少年不打进是为了讨好少年。出于少年心性,为了出一把风头,他大步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能让我打一杆么?”胡飞直接问道。

    看到有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陌生少年要打毛球,最后那个握球棍的少年也没多想,直接把球棍递了过来。

    胡飞双手握住球棍,两腿自然分开站立,身体下压微躬,对准球,他扭过头又看了一眼球洞,手臂一甩,球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矼的一声,应声进洞。

    看到胡飞干净利落地进洞,动作潇洒,周围的几个少年不由地鼓掌喝彩。其中有一个人还把一个球又放在胡飞面前,还是刚才的姿势,球干净利落地进洞。看到如此漂亮的进球,少年们的喝彩声比方才更加热烈了。接连几杆,胡飞杆杆进洞,四个少年在旁边忘乎所以,兴高采烈地手舞足蹈。

    锦衣少年看到胡飞接连不断地进球,心情又变得不好了起来。尤其看到胡飞一身粗布麻衣,身上也不怎么干净整洁,知道胡飞是乡下进城的下里巴人,这让他很是不爽快。

    听着少年们忘乎所以的喧闹声,而他几乎被人遗忘般冷落在一边,嫉妒心作祟,怒火从心头涌起,他大步跑到胡飞面前,一把夺过了球棍。

    突然看到这一幕,其他四个少年才有些醒悟过来,知道他们冷落了自家少爷。毕竟和少爷玩了不短的时间,他们了解少年的性子,心里不禁有些担心,怕少爷迁怒于他们。

    只见锦衣少年满脸愤怒,手里的球棍朝着胡飞狠狠挥去,还大声咆哮着:“哪里来的乡下土胚子,狗一样的玩意儿,谁让你碰我的球棍的?”

    胡飞看到球棍朝着自己打来,左手下意识抬起抓住球棍杆儿,球棍就被牢牢地抓在他手里,一动不动。他又听到锦衣少年还在咒骂着自己,怒从心起,紧握球棍的手重重地一摆,手一松,锦衣少年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不由地向后倒去。

    锦衣少年没想到对方还手,身子慟的一下摔倒在地,脱手的球棍砰的一下敲在他的额头上,顿时,一个大包就冒出头,疼得他开始大喊大叫。

    胡飞看到这样的情况,立马就慌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傻傻地看着其他四个少年围着锦衣少年慌乱地忙活。

    “少爷这是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不知道什么时候,大户家的管家带着两个仆役以及李管事和胡飞的爹胡铁匠过来了这边。

    胡铁匠也是刚结算完银钱陪着李管事走出来,为了让他们家以后多定他打的铁器,他还给了李管事五十个大钱的回扣。

    刚出门就遇到了李家的大管家带着两个仆役走过来,胡铁匠刚要弯腰行礼,耳边就传来了凄厉的惨叫声。而大管家神色一变,就匆匆地朝叫声传来的地方走了过去,李管事紧随其后。胡铁匠本来计划走的,可看见自家的孩子不在驴车边,又听到少年惨叫声,来不及多想,就随在他们身后走着。

    胡铁匠刚走过巷子口,就看到一个身穿锦衣捂着头大喊大叫的少年,而自己的儿子愣愣地站在一旁。

    李管事越众而出,走到李小三身边,直接询问发生的事情。李小三倒也实在,没说什么瞎话,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的经过。

    锦衣少年看到自家的管家过来,也不顾自己的头痛,直接叫嚣道:“通叔,那个乡下的土胚伤了我,给我打死他!”

    管家李通眉头紧锁,看着少爷的伤,知道这事情必须依着少爷来,不然,老爷知道后肯定会怪罪自己。而且,打的是乡下人,没什么背景,只要不出人命,不怕惹出什么事,更何况他打了李家的少爷。

    李管家直接吩咐道:“少爷的话,没听到么?打,给我打这个小子。”

    胡铁匠听着要打自己的儿子,忙上前啪的就给了胡飞一巴掌,转过身来,对着管家李通说道:“大管家,他是小人的儿子,他没怎么读过书,不懂礼数,冲撞了少爷,您大人大量,饶了他吧!”

    管家李通眉头上的皱纹更深了,胡铁匠他是知道的,家里的铁物事儿基本上都是他打造的。他转过头看着自家的少爷,看少爷的意思。

    锦衣少年看到管家没听他的话动手,顿时怒了,自己一个世家少爷被一个乡巴佬的儿子打了,竟然还想要自己放过他。他恶狠狠地咆哮道:“都拿本少爷的话当耳旁风么?给我打!”

    管家看到如此,瞅了后面一眼并点头,两个仆役中的一个立马走出来离开,不一会儿,就拿着根鞭子走了过来,朝着胡飞的背就开始打。

    胡飞知道自己惹祸了,也不敢跑,只能咬着牙受着。可是,到底是个少年人,没被打几下,就开始啊啊的叫起来,声音听着就知道惨痛无比。

    胡铁匠在旁边急得团团转,也不敢拦着不让打。他知道,一旦他拦着,事情会变得更糟糕,儿子会受更多的苦头。他只能不断哀求着管家,不断哀求着锦衣少爷,可锦衣少爷却不为所动。

    看到儿子后背被打得血肉模糊,还在不停地惨叫着在地上打滚。他一下眼泪就出来了,对着锦衣少爷就跪倒,头砰砰地磕在地上,不一会儿,血就流出来了,满头是血。他边磕头边求少爷饶了自家孩子。

    看到如此这般,李管事想站出来说些什么,看了看少爷的样子却又撤回了脚步,站在一旁沉默不语。

    胡铁匠还在不停地磕头,而胡飞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叫了,目光紧盯着满头是血却还在磕头的父亲,嘴唇都被牙咬破了。在他年幼的心里,第一次认识到身世地位的差别。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顶天立地的父亲像狗一样在地上苦苦地哀求,这都给少年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锦衣少年看到跪在自己面前满头是血的男人,心里有些害怕,报复的心一下消去了大半,默默地带着几个少年离去了。

    胡铁匠没有意识到少年的离去,还在不停的磕头。

    李管事看到少爷走了,看了管家一眼,管家缓缓点头,抬手制止住仆役的鞭打,而李管事忙上前扶住胡铁匠。

    管家说了不咸不淡的几句安慰话,就带头离开了。李管事轻拍了一下胡铁匠的肩部,把胡铁匠给他的五十钱又塞回了胡铁匠的怀里。

    胡铁匠慢慢站起来,缓缓走到儿子身边,没有说什么,扶着儿子走向自家的驴车。

    胡铁匠小心地驾着驴车,一路沉默着往家赶去。

    胡飞趴在驴车上,看着高门大户的李家建筑越来越远,咬着牙,眼中露出极其憎恨的凶厉目光,喃喃自语:李家,土胚狗……

    (本章完)

第18章 兄弟() 
自从那一次扬州之行以后,胡飞就变得沉默寡言,再也没有跟父亲去过扬州城。

    颜天佑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胡飞,轻轻吐了一口气,问道:“哪一处不明白?”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胡飞顿了顿,又说道:“前面‘兵者,诡道也’我明白了,后面的就不太懂了。”

    颜天佑没多言,直接开始讲解这一句的意思和内涵。

    “这句的意思是:有能力而装做没有能力,实际上要攻打而装做不攻打,欲攻打近处却装做攻打远处,攻打远处却装做攻打近处。”

    “它核心的意思就是实而虚之,虚而实之。不让你的敌人明白你的意图,而达到出奇制胜的效果。”

    胡飞听的很认真,还不时点点头。

    胡飞有一点好,就是他读书非常专注认真。虽然他蒙学比较晚,但他很刻苦,很用心。不像有的人,明明有着别人来之不易的读书机会,却对读书不用心,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胡家世辈都是土里刨食的贫农,还没有真正出过一个正儿八经的读书人。所以,看到胡飞能跟着颜天佑一起读书,胡铁匠和胡飞的娘真是把颜天佑他们一家人奉若神明。颜天佑他们家但凡有事,胡铁匠真是比谁都勤快地跑前跑后,李清婉不依他都不行。久而久之,李清婉只能听之任之,时不时地拿一匹布给他们家送去。也因为如此,和颜天佑他们家关系亲近的人,不像一般乡下人穿着麻布衣,都穿着粗布衣。

    “佑哥儿,我听明白了。”说完,胡飞坐下来就准备继续往下读。

    “小飞…”颜天佑欲言又止道。

    “怎么了,佑哥?”胡飞的身子顿住了,脸上一副疑惑的表情。

    “我们坐下来说两句话,”颜天佑拍了拍胡飞,示意他坐下。

    闻言,胡飞又坐了下来。

    颜天佑拉过他让崔叔做的靠背椅,坐下来静静地看着胡飞。

    胡飞被颜天佑看得心慌,不知道佑哥怎么了,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怎么…了,佑…哥”

    颜天佑微微一笑,看着胡飞认真地说道:“我们俩也算是兄弟之交,我有什么话就直说了。”

    胡飞看着颜天佑的表情不像玩闹的样子,他坐直身子,看着颜天佑说道:“佑哥,你说。”

    颜天佑抿了抿嘴,才说道:“读书最好循序渐进,你如此方法读书,会不得书中要领的,也领会不到什么东西。”

    “我不太喜欢经史子集,只对兵法战策感兴趣。”语气带着执拗,似乎有些不太服气佑哥这么说自己。

    颜天佑看到胡飞皱起的眉头,知道话说的有些重,他只能尽量把话说的委婉一点:“咱们是兄弟,我不会害你,听我的,既然你不喜欢经史子集,那就只把论语从头到尾好好过一遍,行么?”

    胡飞看到佑哥儿都这么说了,只好点头答应,再说他们几个一贯信奉佑哥儿,佑哥儿说的绝对不会有错。

    颜天佑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胡飞一根筋到底,死活不干。

    “阿飞,你也知道,我们家搬来没几年,是外来户。而我从小长大,也没几个朋友伙伴,现在就你们三个朋友兄弟。”颜天佑语重心长的说着,眼眉不自然收缩,眼睛里酝酿着水花,显然动了感情。

    胡飞也想起了第一次见到颜天佑的情景,他们几个还想欺负颜天佑,结果没想到的是,五六个打一个,竟然被颜天佑打了个落花流水。他们三个与颜天佑算是不打不相识,由此结下深厚的友情,也间接导致了他们三个人生活的改变,他们三家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想到这里,胡飞的心里充满了对颜天佑的感激。他看着颜天佑郑重地说道:“在没遇到佑哥以前,我们几个混小子,整天胡闹没个正形儿。遇到你,我们的生活才有了改变,跟着你一起读书,一起练武,还能经常吃到肉,这些在以前是我们不敢想的。”

    说道这里,他似乎有些动情,顿了顿,又说道:“我虽然比你大几岁,但我知道,你佑哥儿是个有本事的人。我爹娘也说你将来是要做大事的,跟着你,肯定会有出息。这些我都明白,我发过誓,这一辈子就跟着你了。只要你不弃我,我必生死相依。”语气坚定,向颜天佑郑重允诺道。

    颜天佑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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