洵、代苫这些领头的人已经死了,失去了所有财产的他们,现在就象一群失去了头领的族人,茫然无措,加上党卫军的严密监视,他们不想,也没有能力掀起大的风浪。可是你这么一做,很危险,真的很危险,很容易让已经一无所有的他们彻底倒向满洲国,拼死反抗,做最后的困兽之斗,你想想,这是在帮前线的忙还是在帮倒忙?”
曾争安静地听着,他也渐渐发现自己的作为里不妥当,欠思考的地方。
看了年轻的曾争一眼,杨度很满意他的态度,这个年轻人既有才干,又谦虚好学,将来一定能为帝国做出很大贡献的。
“知道元首为什么那么做吗?”杨度继续启发着曾争:“一来元首看中了这些人的财产,我知道明逸的心思,他是铁着心要把这群人身上的每一分钱都刮走,用到军队建设上去,同时失去了财产的他们,也将没有力量做出危害帝国的事情来,这才是明逸的真正用意。彻底解决满清遗族的问题,需要一个很长的时间,不能够急进,那样只会适得其反。”
曾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杨大哥,很多事情不是我想的那么简单。”
杨度笑了笑:“说句不好听的话,明逸做为一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有的时候思想非常的激进,那么做为他的助手,我们就需要时刻保持着冷静的头脑。这样做不是为了某个人,而是为了整个中华民族的利益。”
“我懂了,冷静的头脑,清晰的分析!”曾争说道。
还想说点什么,北京情报处的贺荣祥忽然急匆匆地走了进来,脸上的表情非常地严肃,他把手里的一份电报递给了杨度。
杨度看着电报,忽然双手哆嗦了起来,接着身子也不停地哆嗦,突然,他张开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被吓着的几个人,慌乱中扶住了杨度。
帝国的总理坐在椅子上,面色苍白,眼睛里满是悲哀和怒火,那张沾着他鲜血的电报,斜斜地飘落到了桌子上。
曾争拿起了电报,才看了几行,愤怒的他抓起了一只杯子,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这份由第二集团军总司令柳波成,党卫军帝国师师长孟凡贵和荣誉师师长吕远联名拍来的电报,详细地记录了一桩惨案。
在河北大窝铺一个叫三道沟的小小的村子里,驻扎着帝国国防军第二集团军的一个班,班长苏成子是江西人,1903年入伍的老兵,本来按照他的资历,怎么着也能混到个连长什么的了,可作战勇敢的他,却屡次违反军纪,结果在班长的职务上原地踏步,就是不见升迁。好在他也不在乎,只要能有仗打,管它当不当官的。
苏成子手下的兵也从来都不怕他们的班长,有个十八岁,小名叫狗蛋,今年才入伍的新兵打趣地问道:“我说班长,你也真是的,混了三年还是个班长,丢人不,要换了我,当了三年兵,早当上连长了。”
苏成子点上了一根烟,美美地吸了两口:“你懂个屁,老子这是故意不想升官,当官有什么好,整天在后面指挥,哪有老子在这实打实的和鬼子干带劲!”
言不由衷的话让班里的战士爆发出了一阵起哄的笑声。
“班长,发现情况,对面有日本人过来了。”稍微匆匆跑过来说道。
“日本人?”苏成子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在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怎么会有日本人,看看去!”
随着他一起出去的士兵,果然看到了大约有半个连队的日军,苏成子低声道:“警备!”然后大声说道:“站住,这里是中华帝国第二集团军的阵地,再往前一步,这里是中华帝国第二集团军的阵地我将视你们为对中华帝国国防军的蓄意挑衅,我们将开枪阻止!”
那个日军的连队长用生硬的汉语说道:“立刻把被你们无理扣押的大日本帝国的士兵交出来!”
“什么日本士兵?”苏成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回头对士兵问道:“你们谁抓住鬼子了?他妈的,这么好的事也不告诉老子!”
士兵们都茫然地摇了摇头,其实不光是他们,连对面的那个日军连队长也搞不清楚真实的情况。
事情的起因是,这个日军连队本来也只是路过三道沟,对于这个毫无战略价值可言的地方,日本人根本就没有当回事,但当他们驻扎下来准备休息下的时候,忽然看到对面跑来了两个日本士兵。
哨兵将两个士兵带到了连队长铃木侑志的面前,其中的一个士兵大声说道:“连队长阁下,我们是小泉连队的侦察兵,在侦察过程中,我们迷路了,误入了支那人的阵地,我们的士兵,被支那军队无理扣押,我们请求连队长阁下的帮助!”
详细询问了小泉连队长官的姓名,部队番号等等,铃木侑志对他们的话确信无疑,大日本士兵被侮辱的想法马上从他的脑海里冒出,当他知道支那人才只有十来个人的时候,立刻杀气腾腾的带着半个连队的兵力赶到了三道沟。
“你们不要装糊涂,我们有着确凿的证据表明日本帝国的士兵被你们扣押,这是对大日本帝国地挑衅,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不要逼着我用武力营救!”傲慢的铃木侑志说道,后面的日兵也哗啦啦的拉响枪栓。
“他妈的,你个小鬼子血口喷人的工夫倒是不赖!”苏成子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兄弟们,把枪给老子举起来,日本人想在咱这撒野,门都没有!”
面对十数倍于自己的敌人日军,整个班的士兵没有任何犹豫,纷纷抢占有利地形,将枪口对准了日军。
铃木侑志倒一时没了主意,本以为被他一吓唬,支那人就会乖乖听命的他,根本没料到对面的军人如此强悍,没有接到开战命令的他,可也不敢贸然和支那人开火。
第190章 战争宣言
正在铃木侑志束手无策的时候,边上忽然“砰”的响起了枪声,正好打中了苏成子的胳膊。铃木侑志恼怒地看去,闯祸的正是那个报信的士兵。
负伤的苏成子迅速躲到了一个简陋的矮墙后面,强忍着钻心地疼痛大声道:“弟兄们,咱们和鬼子拼啦!”
一时间枪声大做,日军几个士兵中枪倒地,已没有心思追查率先打枪责任的铃木侑志下达了开火,歼灭支那军队的命令。
骤然响起的枪声让村子里的老百姓惊恐失色,纷纷关上了窗户,掩紧了房门。
没有重武器,人数又少得可怜的帝国国防军第二集团军某团4连2排3班的十二名战士,被对面日军的火力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班长,鬼子太多了,先撤吧。”狗蛋冒着弹雨副扑匍匐到了苏成子的面前。
“放屁!”苏成子还击了两枪,说道:“我们撤了,这的老百姓怎么办?咱们柳总司令那次可说过,这些鬼子都是畜生,没少糟蹋咱们中国人,他妈的,今天大家伙都死在这,也不准撤退半步!”
趁着鬼子的火力稍稍减弱了点,苏成子大声道:“全班,报数!”
“张二娃。”
“孙贵。”
“狗蛋。”
……
苏成子喘了口气,草草包扎了下伤口,还剩下八个兄弟,四个战友已经倒在了这里。
铃木侑志心情恶劣到了极点,这仗打得有点莫名其妙,刚才报信的士兵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去了,这让他有了一丝上当的担忧。最让他生气的是,自己上百个精锐的日本士兵,居然在对面顽强的支那士兵打击下,阵亡了十几个。
现在这仗不打也得打下去了,希望能够抓到几个活的支那士兵,不然以后没法向长官交代。
象是输红眼的赌徒,铃木侑志疯狂地命令士兵进攻,再进攻,在他的指挥刀挥动下,日兵低着头向三道沟发起了一次又一次地冲锋。
苏成子又扔出了一颗手榴弹,看见炸倒一片鬼子,乐得“呵呵”直笑,往腰间一摸,才发现手榴弹没了。
低低地咒骂了一声,举枪瞄准,射击,又准确地打倒了一个日兵,这才头也不回地道:“3班,报数!”
“狗蛋!”
声音到这就停了。
苏成子诧异地回过头,发现刚才还和他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全部倒在了自己的周围,就在半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兄弟们,已经永远失去了生命。
狗蛋发疯似的压上一发发子弹,一下一下地扣动扳机,早就忘记了害怕的狗蛋,现在心里想的全是为弟兄门报仇。
抹了一下眼泪,苏成子抽空点上了根烟,重新把枪瞄准敌人,问了句:“狗蛋,打死几个鬼子了?”
“三个,班长,你呢?”狗蛋反问道。
苏成子放了两枪,从身边战友的尸体上找到了几颗手榴弹,把盖子一个个拧了下来:“老子可比你强,连炸带打的,估计能有十来个。啥叫老兵,咱这才叫老兵,就你那新兵蛋子,起码还得跟老子学上三年。”
“你就吹吧你。”狗蛋不顾班长的大声抗议,从苏成子手中硬是抢走了两颗手榴弹,用劲扔了出去。
“狗蛋,家里还有什么人不。”苏成子扔掉了嘴里的烟屁股。
“还有一个老娘,班长,你呢?”
“老子孤家寡人一个,打死那么多鬼子,死了不冤了,狗蛋,你先跑吧,记得好好照顾老娘,有空来看看老子,别忘记带两瓶好酒来。”
“少来了,班长,合着你当英雄,让我当逃兵?甭想这美事了。”
“小王八羔子,这也能被你看出来。”苏成子的眼中湿湿的:“也好,将来进了英烈祠,咱哥俩做个伴。”
终于,最后一颗子弹打了出去,最后一颗手榴弹扔了出去,士兵光荣献身的时刻也已到来。
“3班,全体,上刺刀!”苏成子从矮墙后站了出了,紧紧握住了步枪,枪上的刺刀散发着闪闪的寒光。
狗蛋站在了班长的身边,稍显瘦弱的身体站得笔直。
傍晚夕阳下山前的一抹阳光照耀在了两个勇士的身上,似乎将他们定格成了两尊不朽的铜像,他们的耳边,好像响起了威武雄壮的国防军军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龙起卷,马长嘶,剑气如霜。心似黄河水茫茫,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恨欲狂长刀所向,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何惜百死报家国,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
当铃木侑志以阵亡四十多人的代价夺取了三道沟后,除了遍地的死尸,他什么也没有得到,而翻遍了整个村子,却根本找不到什么日军的侦察兵。
一无所获的铃木侑志终于明白自己上当了,但支那人为什么那么做,他根本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回去后即将面对的军法。
这时的铃木侑志,彻底变成了一条被逼上绝路的疯狗,他让士兵把三道沟所有的老百姓集中到了一起,将男女老少分成了几排。
铃木侑志先把年纪轻点的村民绑在了树上,然后命令士兵们进行活体刺杀训练,那些日本士兵嬉笑着,端着刺刀“呀呀”怪叫着冲了上去,将刺刀捅入了中国村民的身体里,有些刺偏了,或者刺得轻了,村民一时没死去,日兵就接着补上几刀,直到气绝这才罢休。
小孩子“哇哇”哭着,被血腥场面震惊的村民捂住了孩子的眼睛,也许噩运很快就会降临到他们头上。
当壮年村民被杀光了,铃木侑志又把年纪大的村民和孩子集中了起来,让他们跪倒在地上,自己率先拔出了军刀,一口气砍下了四颗人头这才停下来喘了口气:“老头,小孩,一个不要,全部杀死,女人,留下,为大日本帝国士兵服务完后,统统地烧死!”
他的话刺激到了这群禽兽,日军怪叫着,淫笑着开始了惨无人道的一幕。
三道沟,从8岁的女孩,到70岁的老妇人,无一幸免,有个怀孕了五个月的孕妇,惨遭轮奸后,竟然被日军剖出腹中胎儿,挑在剌刀上嬉耍。
三道沟原有村民三百四十一人,在铃木侑志连队的暴行下,仅仅只有五个人侥幸活了下来,他们也成为了这一暴行最好的目击证人。
而发泄完兽行的日军,开始放火焚烧房子……
……
1906年9月2日,南京,元首府。
元首府最大会场里,坐了足足上千人,就连四周的走道都站满了人。他们是被元首紧急召见的江苏各级官员,地方士绅,民间代表,召见命令之紧急严厉,前所未有。大家都在纷纷猜测着发生了什么大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今天还来了几十名记者,历来以消息灵通著称的他们,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面对相熟人地追问,也只能两手一摊,一脸无辜,赌咒发誓的说真的不知道。连记者都不知道,更加增加了这次会议的神秘性,猜测什么的都有,最离谱的是猜是不是元首准备迁都到北京去了?
不一会,帝国财政部长王清源和经济建设部长曾道富走了进来,这两个人是李国勇最亲近的人,和他们关系比较要好的人打过招呼后,纷纷试探着询问今天会议的内容。谁知道平日里挺和蔼的两位部长,铁青着脸坐到各自的座位上,一言不发,让询问的人弄了个老大没趣。
会场的门再次打开了,这次是党卫军内部调查署的陶自强和十几名党卫军军官,一进来就站成了两排,接着进来的是元首的警卫们。人们很快发现他们每个人都臂带黑纱,胸佩白花,面色沉重肃穆。
出大事了,一定出大事了,会场里的人同时这么想到。
帝国终身元首李国勇走了进来,今天他难得的穿上了大元帅服,肩章上的荣誉元帅金星看起来被细心地擦拭过,闪闪发亮,衬托着笔挺的大元帅服,让他看起来多了许多威武,和党卫军、警卫们一样,他也带着黑纱,佩着白花。
李国勇走得很慢,很稳,他几乎是一步一步重重地走到了主席台,场上立刻安静了下来。
环顾了下会场,李国勇足足停顿了一分钟才开始说话:
“公元1906年8月28日,日军铃木侑志连队,悍然对我三道沟守军发动进攻,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我帝国国防军第二集团军的一个班,为了维护国家荣誉,为了维护主权完整,为了维护国防军的骄傲,血战近一个小时,杀死杀伤四十余日军后,十二勇士全部壮烈殉国!”
象声惊雷炸响,台下一片惊呼。虽然有些颇有见识的人士早就知道中日间必有一战,但想不到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李国勇摆了摆手,会场又安静了下来:“在占领三道沟后,日军在连队长铃木侑志的带领下,对三道沟的无辜中国百姓进行了一场灭绝人性的屠杀。他们把村民们绑在数上,供日本士兵练习刺刀使用,他们用刀砍下老人的头,他们惨无人道地奸淫我们的姐妹,甚至连8岁的小女孩也没有放过!三道沟全村三百四十一人,死三百三十六人,其中年纪最大的85岁,年纪最小的……”说到这李国勇的声音低沉了下来:“年纪最小的,是一个还在母亲肚子里的婴儿,这群畜生也没有放过,他们剖开了母亲的肚皮,用刺刀挑出了还没有成型的婴儿……”
会场里突然沉默了下来,一丝的声音也没有,沉默得让人感到害怕。
“把他们带上来。”李国勇嘶哑着声音说道。
陶自强很快带上了五个农民打扮的汉子,这五个人目光有些呆滞,带着种劫后余生的恐惧,身子还在那索索发抖。
“这五个人,就是侥幸从日军屠杀中逃脱出来的人。”李国勇指着他们,说道:“让他们来告诉你,那天发生的惨剧吧。”
五个人先是抖索着说不出话来,在陶自强的一再鼓励下,这才开始说话,一旦开了口,就再也收不住,眼泪纵横地描述着那天发生的,他们今生今世也无法忘怀的悲剧。
会场上渐渐开始有了低声哭泣,接着有人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到最后就连平时永远站得笔直的党卫军军官也禁不住浑身发抖,悄悄抹去了眼泪。
等他们说完,会场里哭声一片,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