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雍帝也点了点头。
无忧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已至此,她要是再无确切证据还揪着此事不放,那便是太无理取闹了。
叶青灵,这次算你走运,下次她无忧决不会那么轻易的放过叶青灵。
无忧最终恨恨的坐回席间,叶青玉也退了下去为献舞做准备。
丝竹声起,殿中央舞女轻歌曼舞,褶带飘飞。群臣间推杯换盏,笑声连连。欢快的气氛,很快把宴前无忧在殿内闹一场而引起的紧张气氛一扫而空。
一舞毕,殿内灯光骤然暗淡下来,有一女子于殿外的黑暗中踏着优雅的舞步款款入内。女子雪色的衣衫在暗淡的灯光中泛着月色的莹光,她翩然起舞,宛若九天上的玄女,神圣高贵,惊艳震撼的令殿内之人纷纷倒吸了口气。
青灵看着殿中央身穿天银锦的女子,唇角不禁勾出意味深长的笑意。
殿中央的白衣女子,腰肢纤细,不足一握,双臂舞动的彩带飘飞,脚下踏着舞步旋转,雪白的裙摆散作花朵。
殿内众人的目光全都锁在那如精灵般舞动的女子身上,尤其是年轻的贵公子们,盯着那道曼妙的身影,眸眼里写满了爱慕。
都说护国将军府的叶大小姐舞技绝艳,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听的丝竹声节奏渐急,见那女子优美的掂起脚,纵身一跃,褶带飞扬,恍若天上飞仙。
“撕拉”的一声,正凝聚心神欣赏叶青玉舞姿的群臣觉得这声音有些怪异。再一瞧,竟发现叶青玉身穿的衣衫,后背裂开了一大口子,整个后背都露出光洁如玉的肌肤。
见此一幕,群臣立刻哗然。不少大臣看着那美背想入非非,也有些脸皮薄的老臣涨红了一张脸别过头。
殿内坐着的各家待嫁千金纷纷露出幸灾乐祸的眼神,今晚皇上有意为荣王和静王选妃,舞技绝艳的叶青玉是她们的一大对手。如今叶青玉把舞跳砸了,在皇上心里,叶青玉肯定不会再是荣王妃和静王妃的人选。她们少了一个强大的对手,想想都是件令人兴奋的事。
感到后背一凉,叶青玉用手摸到后背光滑的肌肤,两腿一软,脚下再也跳不出舞步。窘迫的低头,手足无措的立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忽然,身上被披上一件外袍,心低希冀外袍是赫连翊为她披上的。可是,抬头一看,见到来人,眸低蓦地涌出浓浓的失望。
“大哥……”
叶绪拢紧披在她身上的外袍,转身朝元雍帝行了一礼后道“请皇上允许微臣和舍妹先行告退”
元雍帝似疲倦的样子挥挥手,叶绪便带着叶青玉离开华清殿。
叶青玉在临走前,她骤然看向青灵,目光狠毒而怨恨。
第三十九章 赫连翊的阴谋()
猜测到叶青玉的衣衫早被青灵动过手脚,林氏面呈菜色瞪着青灵,脸色绷的紧紧的,屁股似被针扎了般怎么也坐不稳。她两脚恨不得快步走到青灵那丫头面前,狠狠甩她几个耳光,痛快的打她个东南西北都不能认清。
碍于现在的场合,她只能先将那口怨气暂且憋在肚子里。
青灵无视林氏阴凉的目光,拿起桌上的一杯酒,凑到唇边一饮而尽,心中却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叶青玉穿的那套衣裙,是她让裁缝铺的人特地在衣裙后开了一大口子,最后用做了手脚的针线缝上。
裁缝铺的绣娘针线活功夫很好,衣裙需缝合的地方都缝合的完美无暇,叶青玉自是看不出来。
那衣裙的尺寸本就偏小,叶青玉穿上后再大动作的舞动,那被做了手脚的针线自然就断裂,以至她衣裙的后背处破裂。
叶青玉今晚献舞,在众目睽睽下衣衫破裂,让无数双眼睛看到整个光洁的后背。南夏国民风虽比较开放,但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人瞧去了光洁的后背,于南夏国而言还是伤风败俗的。再者,被圣上看到那一幕,有失体统,她的名声自今晚后算是毁尽了。
叶青玉是这具身体的姐姐,青灵心里其实并不是很想毁了她。可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得出什么样的果,叶青玉走到这一步也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出了叶青玉那样的事,宴会接下来,元雍帝兴致恹恹,底下群臣也提不起什么兴致。
“朕不胜酒力,众位爱卿可继续在此畅饮,朕便先走了。”元雍帝说完,便大步而去。
殿内的不少待嫁女子看着皇上离去,知皇上已无意在今晚宴上为荣王和静王选妃,纷纷露出失望的神情。
片刻后云贵妃也离席。静王不胜酒力,喝的醉醺醺的,被人搀着到偏殿休息。
“皇上为秦相与叶二小姐赐婚,本宫尚未来得及恭贺,恰好皇上昨日送给本宫一壶仙颐佳酿,本宫还没舍得喝下。这样吧,本宫今日便赐你二人各一杯仙颐佳酿,恭祝两位白头偕老。”
说话之人乃是赫连翊的生母宁淑妃,她面容生的娇美,气质尊贵,没有云贵妃的雍容华贵,却有一股别样的风情。
仙颐是两百年才能酿出的美酒,珍贵异常,宁淑妃能拿出来倒也实属难得。
有宫女先倒一杯仙颐给秦潋,秦潋接过酒水,看了杯中酒一眼。
酒色纯净透明,酒香浓郁醇厚,只一嗅便能醉人心间。于这醉人的浓郁酒香中,秦潋还是闻出了一丝异味。狭长的凤眸深邃,流转的波光意味不明。
“多谢娘娘赏赐”秦潋含笑道,抬头,将杯中酒饮入口中。
由圣上赐给宁淑妃,再由宁淑妃亲赐的酒又岂有不喝之理?
赫连翊亲眼看着秦潋把那杯酒喝尽,眸眼笑意意味深长,也拿着桌上满杯的酒一饮而尽。
倒了杯仙颐给秦潋的宫女又来到青灵面前,拿过杯子倒上酒,递给青灵。
青灵从席位站起来向宁淑妃道谢,伸手,刚要从宫女手里接过酒,不料那宫女持杯的手一松,酒水便倾洒在她的裙上。
宁淑妃“噌”的站起来,怒道“来人,将这奴婢拉下去。”
那宫女脸色霎白,慌忙跪下求饶,“求娘娘恕罪”
宁淑妃没有理会,旁边早有人出来把那宫女带下去。
“再给叶二小姐满上一杯”宁淑妃吩咐,含笑盈盈,声音温和,“仙颐美酒乃是本宫恭祝你二人白头偕老的,若只有秦相一人喝,终归不妥,所以无论如何,叶二小姐都得要喝下一杯仙颐的。”
青灵拒绝不得,接过再次倒来的仙颐美酒,仰头喝尽。
一杯酒尽,刚刚青灵衣裙被酒水沾湿,宁淑妃不容青灵拒绝便让身边的宫女彩云带她下去更换干净的衣衫。
彩云在前面引路,青灵带着香草跟在后面。快进去偏殿时,彩云让守在偏殿外的宫女烟儿暂且服侍青灵。
烟儿走入偏殿,她步履轻盈,呼吸平缓悠长。若青灵猜的不错,此人也是个练武之人。
华清殿是宫里专门用于举办宴会的地方,设有两个偏殿,分别位于正殿的左右两边,主要用于供宴上醉酒的人歇息。左偏殿是女眷休息的地方,右偏殿则是男子休息的地方。
烟儿将青灵引入偏殿后,道“请二小姐先到里面稍坐片刻”然后倒了杯茶给她。
甫一进殿,青灵就感到殿内气氛有些不对劲,脊背发凉。她感觉到殿内还有其他人在,不过也不排除是其他不胜酒力的女子在里面休息。
“奴婢先去取适合小姐的衣衫来,烦请这位姑娘随奴婢来一趟,看哪些衣衫是适合小姐穿的。”烟儿对香草道。
香草没有说话,直看向青灵。青灵缓缓一笑,“不必如此麻烦,我只想先在此歇会儿。今晚风大,我衣裙上的酒水很快就会被吹干”皇上不在,群臣兴致恹恹,宴会应该很快就结束,她用不着再如此麻烦换衣衫,也不想让香草现在离开,“烟儿姑娘可先去忙着,不必理会我。”
“既然如此,那只好得罪了。”烟儿诡异一笑,出手迅速的将香草劈晕。
然烟儿只觉迎面吹来一阵风,待那阵风停后她的脖子已经被一只白嫩的手掐住,那手的主人开口“说,你想要干什么?”青灵万没有想到,这还是在华清殿的偏殿里,烟儿就敢在此动手。
她冷声问烟儿,话刚问完,身后就猛地有人在她背后劈了一掌。掌的力道很大,震的她浑身发麻。若不是她傍着有内力在身,恐怕她也和香草一样被劈晕了。
原来还真有人隐藏在偏殿里,至于这殿内究竟还隐藏有多少人她不能确定。所以还是先晕过去吧,看看那些人想干什么。
意图把青灵劈晕的人是个穿了身夜行衣的男子,他一把将她抱到一扇屏风后。在他怀里的青灵偷偷的打开细小的眼缝,这一睁开就惊讶的看到脸色涨红的静王躺在地上,一看那神色就知他被人下了媚药。
至于静王为何会出现在左偏殿,她就不得而知了。
抱着她的人把她放到一张榻上,然后那人又迅速将静王也弄到她在的那张榻上,在此间他没注意到青灵是打开着细小的眼缝的。
望着眼前一幕,顿时,她大脑明了。被她刻意隐藏在心低的伤痛在这一刻瞬间暴发,伤痛化作利刃,一刀刀割在身上,直至遍体鳞伤。
她没有想到,重活一世,又再次陷入赫连翊使出的阴谋中。
眼前阴谋的布局,与前世令她丧命的那场布局何其的相似。
前世是太子,今世是静王。前世她中了赫连翊的圈套,让他阴谋得逞,今世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赫连翊如意。
她正想着如何摆脱眼前的困境,忽地,一阵凉风乍起。
一道白光闪过,刚才抱过青灵的那男子闷哼一声。青灵倏然睁开大眼一看,发现男子的脖子已被一根精致的白玉笛穿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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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会逐渐变强,该虐的人迟早会被虐,宠啊肉啊神马的会有的。
第四十章 可以信我()
一旁的烟儿想有所动作,身上却被进来的秦潋点了穴道。
那男子被秦潋的白玉笛刺穿脖子后即刻毙命,青灵从榻上一跃而起。
殿内响起“咻”的一声,有暗器射进烟儿的后背,烟儿也跟着毙命。
青灵看向暗器射来的方向,只见一道黑影迅速消失在殿内,接着就听到外面喊抓刺客的声音。
殿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很快的,殿内就涌进一群人,当先的是宁淑妃。
看到殿内情形,宁淑妃面色阴沉,眼中划不甘心的色彩。
随后荣王赫连翊进来,吩咐人把已死的一个黑衣人和烟儿拖走,并命太医前来想法子解去静王身上的媚药。
“二小姐没事吧?”赫连翊一副担忧的神色,看不出作假的痕迹。
“无事”青灵暗压住想要暴打一顿赫连翊的冲动,面上神色淡淡,心低冷然一笑,赫连翊恐怕是巴不得她出事才好吧?
静王与未来丞相夫人有染,这是赫连翊今晚想安排的戏吧。如果这场戏顺利进行下去,不仅破坏了叶秦两府的联姻,使静王难以拉拢叶天铭,还有可能令秦潋与静王二人间产生隔阂。
可惜,秦潋的出现,坏了他的好戏。
烟儿和刚才抱着她的黑衣人已死,青灵空口无凭自是无法揭露赫连翊的阴谋。不过这笔帐她记下了,总有一天,赫连翊欠她的债,她都会一一讨回。
接二连三发生了不好的事,庆功宴算是没法再进行下去,群臣相继散去。
出了宫,秦潋拽着青灵上了他的马车。香草偷笑着识趣躲开,没有跟着上马车而是一个人先回去。
“青青今晚受惊了”秦潋倒了杯茶给她。
茶香扑鼻,沁人肺腑,闻着这股茶香,纷乱的心绪渐渐归于宁静。
青灵接过茶,抿了一口,“今晚偏殿发生之事,秦相如何看待?”
秦潋正拿着丝绢擦拭手里的一支白玉笛,这白玉笛并不是偏殿里他用来杀人的那支,而是另一支。明明玉笛已经很干净,他却不厌其烦的擦了一遍又一遍。
“喂,你倒是说话啊。”敢情是他只顾着擦东西,连她说的话也没听进去。
“那青青又是如何看待的呢?”他漫不经心的反问。
“我怀疑是赫连翊欲要加害静王”
他抬眸看她,似笑非笑,“其实青青心里已经肯定是荣王所为了”
“不错”她倒没否认,“赫连翊欲加害深得圣上宠爱的静王,这不禁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何事?”他望着她,眸眼深邃,让人望不穿他在想什么。
“我怀疑之前在相国寺废太子凌辱陌霜之事乃是有人刻意安排,从今晚赫连翊不念兄弟情谊加害手足的情形来看,我怀疑陷害废太子的人也是赫连翊。甚至假密诏之事与定国侯陌昭南之死也可能与他有关。”
“青青,这些都是没有证据的事,在本相面前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与外人说。”他口气慵懒,却暗含着警告之意。
“不错,赫连翊这些加害手足的事还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你不怀疑是赫连翊借假密诏之事谋害陌昭南吗?”
秦潋眸色一凛,“赫连翊为何谋害陌昭南?”
是啊,为何?其实青灵心里也隐约觉得害死陌昭南的人并非是赫连翊。赫连翊若是把陌霜之死推给废太子,手握兵权的陌昭南依旧会是他赫连翊很好的支持者,他没有理由害陌昭南。但也不排除赫连翊担忧陌昭南有一天知道陌霜死的真相后会对他不利,所以趁早除去陌昭南。
“青青拐弯抹角说那么多,恐怕最终是为了本相手里的那份假密诏吧?”幽深的凤眸凝视她,锐利的目光似能看穿她的一切。
被看穿心事,青灵心里“咯噔”了一下,抿了抿唇,极不自然的别过头不去看他。没错,她不认为秦潋会轻易把假密诏给她。而假密诏如此重要的东西,他不可能不去查与假密诏有关的人。
所以她说出假密诏之事和陌昭南之死与赫连翊有关,希望能从他口中探出假密诏是否真的和赫连翊有关。若秦潋没有把假密诏之事往赫连翊身上想,那她也算是提醒了他假密诏之事可能与赫连翊有关。
“青青与陌昭南很熟?”他突然一问。
“不熟”谁都知道叶府二小姐和陌昭南不熟啊。
“青青心里一点也不愿相信我”他没有自称本相,语气中带着没来由的幽怨让青灵愕然。
这都什么跟什么,她和陌昭南熟不熟和信不信他有关系吗?
“你若与陌昭南不熟,当初被人追杀,会为保护假密诏而不顾性命?其实你与陌昭南熟与不熟都没什么关系,但你是我的女人,我不喜欢你骗我。”他温和的说出这番话,可其中的严肃意味不可忽视。
谁是你的女人?青灵心里快要炸毛,她还没与他成亲呢!
“叶青灵,你可以试着多信我一点。”他肯说出这话已经意味着什么,只可惜某个人什么也意识不到。
“我是信你的”青灵底气不足道。
“是吗?”他伸手扳过她的脸,让她正面看着他,他眸华璀璨,让她的心不禁一动,“信我,那为何在华清殿上你需要人证明和无忧从东华门一起走后不到一刻钟便分开,你问的第一个人为什么是冷璃,而不是我?”他是她的未婚夫,她难道不该先问他吗,没有问他,那是否是她不信他?他到现在还是郁闷着。
这家伙还惦记着此事,她不禁有些好笑,而听他的口气,感觉他好似在吃醋。
第四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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