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好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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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好春-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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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是为小玉好。”

秦桑梓沉默了。

人若没有私心,天诛地灭。

人若没有私欲,又岂为人。

人人都可能放纵欲望。

若有不放纵的,只是没有合适的机会、环境,或者,放纵的代价太大。

秦桑梓心动了,只是他终是沉默着。

一百零二、空见桃花开料峭二。(让眉《玉楼春·寄张君》)

清凉峰,万恶之境,阵眼。

玉真带着灵峰五徒孙,站在了黑色的火焰燃烧的阵眼处,一条黑色的腾蛇,在火焰里翻滚,是历炼也是折磨,每一股火焰进入腾蛇的身体,腾蛇就会发出一声惨叫,它的身上便会多出一条黑金的光焰。

“历天地自生自长之天火,历七七四十九情,六六归一三十六欲,方成欲望之仙,黑火沥炼成欲死之仙,传说中的欲望之仙,居然是真的!”玉真看着腾蛇不禁脱口而出。

灵峰凑前想仔细看,问:“祖师爷,我们到这里是要杀了这妖孽吗?”

玉真瞪了灵峰一眼,说:“这是神仙,掌你我之七情六欲之欲望之仙,岂能杀之?”、

灵峰缩了缩光光的脑袋,看着那火焰说:“祖师爷,这火,怎么看去那么邪门?何况我们法云寺世代镇在这万恶之境,不就是为了防止里面的恶欲四溢吗?从这火里出来的东西,怎么会是好东西?”

玉真皱眉,说:“莫多问,天意高深莫测,我奉上天旨意,要打开这万恶之境,你们助我一臂之力,摆阵吧。”

“可是,打开这万恶之境,这人间的恶念就会膨胀不可遏制了啊?”灵峰五弟子齐声说。

玉真眉间愁色紧锁,说:“万恶之境之内有万恶之源,打开后,欲望之仙将会吞掉万恶之源,这恶念就不会溢出了,这才是解开万恶之境的根本之法。”

灵峰灵岳等人不再迟疑,很快就摆开了五人阵,玉真也开始坐下施法,两朵祥云分别从他们的头顶升起,直接飘到了万恶之境的阵眼之上。

祥云碰到黑色的火焰,突然开始电闪雷鸣,从两者相接处,一道闪电劈在了万恶之境的阵眼之上。

峰顶震动,山上植物枯萎,动物逃窜,清峰峰从阵眼处,裂开,沉重而缓慢的移动,一座高山,从中间,齐齐地断成了两半。

腾蛇一甩尾巴,张开它的黑色翅膀,迅速地冲进那裂开之处。

飞过了山,直穿进地面地底之下。

山之根处,是深不可见的黝黑深渊,在深渊最底下,一片黑色的水,水面之上,托着一颗椭圆的蛋。

愈接近,腾蛇愈难受,它想离开,但又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不断地接近,不断地接近,身体与意识完全背离。

此时此刻千仞山上,亥时,楼玉已睡。

在她的梦里,出现了一段话:“昔二仪未分之时,号曰洪源。溟幸蒙鸿,如鸡子状,名曰混沌。”天地未开之时,在远古洪荒之源,有一个像鸡蛋状的东西,叫混沌,这是万物之源。

楼玉晃了晃脑袋,又糊糊涂涂地睡了,在她的窗前,映上了一个黑色的影子。

而楼玉梦里的字一落,腾蛇不由自主地张开了它的大嘴,将那鸡蛋吞入腹中,腹鼓如球,腾蛇痛得满水打滚。

在腾蛇体内心的正中间,有一点点微微的红色,正在抵制着鸡蛋的吞噬,红色虽然微小,但却十分顽固,那鸡蛋怎么也吞不下腾蛇的心,体内心有两股力量争斗,腾蛇整个蛇体无法安稳,痛得它嘶嘶惨叫。

良久,那两股力量久斗不下,终于暂时停止,在腾蛇心内各占一处,腾蛇才筋疲力尽地躺在了深渊之底,浮于水上。

一股股戾气从水上飘出,慢慢地漫于天地之间。

人间的绿色苍茫,混进了黑色的欲望之戾,凡人的恶欲膨胀,天下即将大乱。

凡间的异动,惊动了九重天上的神仙们。

玉帝召了二郎神君,问:“那腾蛇怎么没能与万恶之源融为一体?”

二郎神君恭身,说:“掌控恶欲的欲死之仙,必须心无杂念,冷静无情,那腾蛇心中尚有一情两欲未断,所以万恶之源无法与之融为一体。”

玉帝挑了挑眉,说:“那还不快去助他除去阻碍之人!”

二郎神君继续回:“玉帝莫急,腾蛇心中之万恶之源,自然会催它除去它心中尚存的唯一温情,那阻碍腾蛇成仙之人,只是一微不足道的凡人女子,除她唾手即可,欲死之仙修成,指日可待。”

依然呆在京城的如春,即便夜深了,她也睡不着。

她的眼晴底下,累了大大的黑眼圈,她的身体很疲惫,但她的精神却无法安稳。

一闭上眼,她似乎就能看见小姐被黑衣一口吃下去的情景,然后她就会心惊而起,再也睡不着。

她走出了自己的屋子,原本有着一墙之隔的邻房,在白天时塌成了碎片,等尘埃落定,如春看得清一切之时,除却废壁残垣,就只有陆续散去的官兵。

她在白天时,在废墟上翻了一圈,所幸,没有小姐的尸体,也没有黑衣的尸体。

而深夜时,子时将至,如春又踏上了废墟,她站在瓦砾之中,夜晚夏风微吹,她的裙摆飞舞,她的心摆来摇去。

如春双手合掌,闭目默祷:

一愿小姐无恙,长寿安康。

二愿黑衣平安,千岁万岁。

两愿若能都实现,小女子愿日日食素,此生伴清灯,再无他想。

一百零三、空见桃花开料峭三。(让眉《玉楼春·寄张君》)

秦桑梓悄悄地走出了屋子,千仞峰顶的料峭寒风,一下子吹进了他的心里,他挺拔的身体,瑟缩了一下。

从清凉峰方向飘来的欲望之戾,也影响了千仞山上的人,尤其是执念深的人。

秦桑梓想起了楼颖离开前对他说的话:“我会先去找小玉,趁机喂她些药,然后快子夜时你再过去,那时药效正好完全起效,进了门,你也别多说话,直接扑上去就是。”

秦桑梓一向自诩正人君子,想起此行目的,他不禁脸色发红。

可是不知为什么,他按捺不住心里的那股念头,这个念头这四年多以来,宛如藤蔓般滋生在他的心里,平常总能压抑住,但今天今夜此时此刻,他再也压不住,想得到楼玉的欲望,牢牢地控制了他的头脑,他不想去思考,也不想去犹豫,只想着往前,往前。

子夜时分,夜半,魍魉出动。

秦桑梓悄悄地推开了楼玉的屋门,门只是闭合,不曾从里面上锁,这千仞峰上的屋子,都没有从里面锁上的门,想来是因为外人根本进不到这里的缘故吧。

门轻轻地推开,发出了些的声音,但在山风呼啸着的夜晚,这样的声音并不惹耳。

一道黑影,极速地从楼玉的床边掠开,只是速度极快,秦桑梓心里紧张,也根本没了平时的警觉。

秦桑梓下意识地掂起脚,从靠着脚尖的掌肉走路,行走无声。

几步之遥,就是被子高耸的床,被子的形状,正是一个花样女子引人瑕想的形状,蜿蜒起伏,有高有低,想起那高起之处,秦桑梓的下身,突然就有了发紧的感觉。

少女的美好,触之可得,一股热流,从秦桑梓的心田流贯全身,他快走几步,冲到了楼玉的床边。

楼玉的脸,红通通了,喘着粗重的呼吸,似乎嫌热,她踹开了被子,露出了洁白的身体。

她上面只穿了肚兜,下身只着了亵裤,半遮半掩,春光无限。

秦桑梓的喉结急剧地上下滑动,他颤抖着手,摸上了楼玉的后背,美背如玉,光滑无瑕,肤或凝脂,还散发着淡淡的干净的处子体香。

楼玉似乎觉得秦桑梓的手很冷很舒服,她翻了个身,正面朝向了秦桑梓。

酥胸半露,嫣红半点,秦桑梓低下头,猛地咬住了那半边的胸,楼玉似乎睡得极熟,不曾发出声音,只是她的呼吸,却又重了几分。

秦桑梓整个人都扑上了床,他发着狠般去亲楼玉的嘴,他怕她突然惊醒大骂他是淫贼,更怕她大声地说她不要他,所以,他就不给她这样的机会,把她的嘴死死地封住,恨不得把她整个人纳进他的身体里。

他粗鲁地撕裂了楼玉的肚兜,双手揉捏着那未曾被开发过的胸,又用脚褪去楼玉的裤子,他整个人都覆盖在了她的身上。

如果秦母在场,也必定会为秦桑梓如此兽性的一面震惊,其实这根本不用惊讶,人从兽而来,人性本身就潜伏着兽性,平常越装作谦谦君子,兽性发作时就越猛烈。

只是,今夜注定是不清静的。

床上激烈交缠的男女,压根就未曾想,卧榻之侧,伏着一只更凶猛的野兽。

床边缓缓站起了一个黑影,黑影的脸上,挂着厌恶的神情,他高大挺拔,看去正义凛然,走到床边,冷眼看着正做着好事的两人,他抬起手,运起十成的功力,只求一击即中。

而在此时,也许是天意,楼玉稍微睁开了眼,她看见了呆在床边的人,也看见了那人将手凌空即将拍向秦桑梓。

没有任何思考,也没有任何犹豫,她用尽了全力,翻身而上,后背正中一掌,鲜血狂吐,大声地惨叫。

黑影一击得手,看见正中自己的目标,原本还想着要先杀男的再杀女的的步骤,一次就完成了,他不再犹豫,迅速地凌空而起,破窗疾驰。

正沉醉在性爱的当中的秦桑梓,被鲜血淋了个清醒,他看见了气若游丝的楼玉,他起身,紧紧地抱起楼玉,大喊:“小玉,小玉…”

楼玉勉强睁开了眼睛,看着秦桑梓,微微地笑了,说:“师兄,我娘说,我长得非常的漂亮,可惜…”她又吐了一大口血,淋得秦桑梓宛若个血人,她又接着说:“可惜…我没能让你看见我自己的模样……”

香消玉殒。

“你是颖儿…”秦桑梓呆呆地抱着楼颖,双眼空洞。

这个屋子未曾单独设下结界,屋内的声响惊动了千仞峰上的其他人。

楼玉与刘瑕几乎同时到达,刘瑕看见楼玉,吃惊地问:“你怎么从楼颖的屋子里出来?”

“先进去看看,一会再和你说。”楼玉着急地冲进屋子,紧跟着她的是刘瑕。

屋内的惨烈景象,让楼玉立在当场,赤裸的男女鲜血满床满地,无声无息的女孩躺在了秦桑梓的怀里。

“姐姐!~~~”楼玉迅速地跑过去,抱住楼颖,用手去探她的鼻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一百零四、空见桃花开料峭四。(让眉《玉楼春·寄张君》)

萧健楠是最后一个走进屋子的,他本来神情淡淡的,但看到两个楼玉后,脸色迅速地变了,他站在众人的身后,看了看秦桑梓怀里的楼颖,又看了看抱着楼颖不放手的楼玉,又看见刘瑕只有疑惑并没有伤痛的表情,一下子就明白了。

杀错了人,可惜了那么好的机会。萧健楠压下心里的遗憾,走到他们身边,沉声说:“没想到千仞峰外有结界,内有高手的情况下,还有贼子上来杀人,我必定严查此事。”

元婴期大圆满的楼玉,对人内心的欲望探知能力已不同往日,以往的她,对人性欲更敏感,但如今,楼玉对人身上其他的强烈欲望也能感觉到,人的众多欲望本来就是互相交织互相生长的,由性欲生贪念生嗔念,一欲起,众欲生。

从萧健楠身上,传来了强烈的嫉妒之念,而且目标正是对着她,还有强烈的遗憾和恨意!

楼玉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萧健楠,她想不通,刘瑕的师父与她素无交集,为什么会对她的感受是这么地强烈和复杂。

萧健楠看见楼玉盯着他,他有一丝的心虚,移了移眼,看见刘瑕,正是他这一眼,让楼玉感觉到了不单纯的东西,她居然荒谬地接收到了一点点萧健楠对刘瑕的欲念,不强烈,但楼玉对性欲和爱欲有着非一般的敏感,她愣是感觉出来了。

怎么可能?!

楼玉连忙压下了自己心里不可思议的念头,低下眼,用床上的被子,将楼颖好好地裹了起来,然后示意刘瑕将秦桑梓拖出去穿衣裳。

刘瑕将呆滞状的秦桑梓拖起,不小心看见秦桑梓下身,依然擎天一柱状,眼神带了丝羡慕,赶紧瞪了瞪楼玉,脱了自己的衣服,将秦桑梓下身包了起来,拖了出去。

萧健楠自然也不好意思呆在两个女子的房间,就跟着刘瑕出去了。

楼玉将楼颖放平,拿了一块帕子,小心地给楼颖擦去了身上的血,仔仔细细,没有漏下身体的任何一处。

失血过多的楼颖,擦干净后,身子越发显得白,白里还带上了些青,楼玉擦完,又挑了件干净的衣裳,给楼颖穿上。

楼颖的身体很僵硬,应该与死前剧烈运动,血液又迅速流干有关,楼玉给她穿袖子,她的手臂僵直着弯不了,穿起来异常困难,楼玉用手摩擦着楼颖的手臂,终于生了些热,那手臂弯了些,等衣服全都穿好,楼玉累得浑身都是汗。

坐在床上,歇了半晌,楼玉起了身,却突然感觉到了两只尖利的爪子死死地扣住了她的手,扣得她生生地疼。

楼玉低头,一看,居然是楼颖的两只手。

“姐姐~姐姐~”楼玉以为楼颖醒了,高兴地喊,可楼颖却铁青着脸,眼睛空洞地瞪得老大,明显是一副死透了的样子。

楼玉伸出手去拉楼颖的手掌,那手掌竟然纹丝不动。

楼玉看着楼颖,眼神很柔和,说:“姐姐,答应过你的事,小妹必定做到,我一下山就去办你娘的事,你安心地去吧。”

楼颖的眼睛,慢慢地闭上了,她的手也完全地松了开去,再无生息。

楼玉坐在床边的榻上,想起楼颖可怜的一生,她不由得为她难过,虽然她害过她,虽然她恨着她,可楼玉并没有心生怨恨,之前楼颖明明有无数次机会可以把她杀死,但她都没有动手,而且据刘瑕和秦桑梓给她的消息来看,楼府倒霉,她也只取了楼遇春的命,连班大家的命也都还留着,更别说楼晏殊和楼晏青两兄弟。

“假装自己绝情绝义,姐姐,其实你也还是顾念着血缘之亲的吧?”楼玉眼睛里泪意涌了上来。

想到这,楼玉眼前,好似出现了今夜亥时过后不久楼颖来找她情景。

那时,楼玉有些认床,并没有睡得很深,所以门一开,她就醒了。

楼颖走进她的房间,穿得极为单薄的衣裳,她走近的时候,楼玉感觉到了一阵的寒意,当楼颖说明来意,楼玉坚决反对。

“姐姐,上次你假扮我了,肯定没成功吧?你真这么不要自尊了吗?你就这么上赶着把自己的尊严让一个男子踩在脚底下吗?”楼玉气愤地说。

楼颖凄凉地笑着说:“妹妹,人活在世上,什么最重要?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楼玉回答说:“做人的尊严,这是人区别于禽兽的所在。”

楼颖看着楼玉,说:“不是尊严,是信念。为了心中的信念,有时我们会将尊严扔到地上任人践踏。”

“姐姐,你的信念难道就是要和桑梓哥春风一度?不管那之后会被多鄙视多轻蔑?”楼玉说。

楼颖摇了摇头,她的脸上突然流下了泪水,轻轻地说:“娘还活着的时候,我最大的愿望是每天爹爹都能来,爹一来,娘就高兴了。娘死之后,我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唯一支持我活下去的念头就是报仇,可惜那时我不能出门,一到人多的地方,就会半边半边地变成不同的人,后来进了师门,才勉强控制了自己的变形,等报了仇后,我这心里就空落落,有时走着走着就想一头撞到那墙上死了算了…”

“姐~~~”

楼颖继续说:“我喜欢师兄,在最想死的时候,心里舍不得的就是师兄,所以我就想着,能拥有师兄一次,那也不枉了此生,我不求多,拥有了一次,便也足够了,等过后,我便能去死了。”

“姐姐…你还有我!”楼玉哽咽地说。

楼颖看着楼玉的眼神,突然柔和了,说:“妹妹,来世再和你做姐妹吧,下一世,不要叫我们异母同父,我必定会是一个好姐姐,给你做好吃的,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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