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我不是叫你随时汇报她的情况吗?!”李参有些怒不可遏,黄鹂怯怯地低下头,双手不禁绞在一起,声音因害怕而变得细小:“我以为这不算什么大事,便没向你汇报,而且,她昨晚并未夜不归宿……”
李参摆手打断她的话,又问:“你为何不跟她一起出门?”
“我也想跟她一起出门,可她不让我跟着,态度特别强硬,我便没跟着……”
顿时,李参伸手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皱成一团麻花。“那她可有对你说去见何人?”
黄鹂摇了摇头,李参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道:“她虽没说去见谁,但我觉得她见的人一定是男子。”
“你为何如此肯定?”
“因为她把自己打扮得很漂亮,若是去见女子,定不会如此上心。”
胭脂人长得水灵,身材姣好,或许是平日里经常上台表演戏法的缘故,她不怎么打扮自己,像她这个年龄的姑娘一般都会喜欢胭脂水粉和珠宝首饰,但她不一样,她把精力全放在变戏法上,甚至走时为了创作一个新的戏法可以不吃不喝,直到创作成功为止。正因她的努力,戏班才会有今日的辉煌成就,她就是戏班的台柱。昨日夜里,黄鹂见她一反常态,换了美美的新衣服,梳了发髻,戴了首饰,抹了胭脂,整个人容光焕发,神采奕奕,任谁看了都知道她是去见男子。
听了胭脂的话,李参陷入沉思:按理来说胭脂并没有喜欢的人,最近也没有结识什么人,她是去见谁呢?莫非是旧友?
“她今日的失踪会不会跟她昨晚见的那个人有关?”黄鹂猜测道。
李参不知在想什么,没有说话,黄鹂又道:“她该不会和那人私奔了吧?”她的话刚落音,李参便一眼瞪向她,吓得她赶紧低头,不敢再妄加推测。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知道吗?!”李参厉声道。
“是……”
其实,李参不是没想过这个原因,如果待会再找不到她,恐怕要报官了,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找不到人的话,且不说今日的表演会搞砸,戏班的利益也会严重受损,毕竟,她是戏班的台柱,大多数人是冲着她才来看戏的。
黄鹂咬紧下嘴唇,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早知如此,自己当时就陪着她去茅厕了,否则事情也不会演变成现在这般模样。眼下,该去哪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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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台上的戏子正在表演戏法,台下的观众热情高涨,掌声此起彼伏,丝毫不知后台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更不知胭脂已经失踪,他们还在翘首盼望胭脂的表演呢。
“那人的衣服里究竟藏了多少东西?一会儿的功夫就变出一个,真是神奇!”
韩师师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看,嘴里不断发出惊讶的声音。起先,她对戏法是不抱期待的,想着来都来了姑且一看。谁知,这不看还好,一看便被吸引了去,比任何人都专注。不过,她以前从未看过戏法表演,也难怪会如此惊奇。
相比之下,施央淡定许多,她脸上的表情始终如一,并未有波澜起伏,远远看去,就像一座冰雕。君少钰看似在看表演,其实心思全在施央身上,由于施央刚好坐在他的侧对面,他只要稍微一瞥眼便能看到她。强烈的日光下,她的侧颜轮廓分明线条优美,长而卷的睫毛轻轻扑闪,在眼圈下留下一片淡淡的阴影,如水的眸子灵澈晶莹,鼻峰挺直纤细秀气,美好得不像话。突然,她像是感觉到什么,转头往他这边看来,他并未移开视线,而是和她四目相对,嘴边噙着笑。
只一秒,她便移开视线,秀眉微不可见地蹙了蹙。他的笑容,总是那么令人费解。
“师师,我今日没带你来错地方吧?”宁笙把韩师师的反应看在眼里,邀功似地问道。
“我只能说,你总算带我来了一个好地方。”
“那你下次还来吗?”
“君哥哥来,我就来。”
宁笙追问:“若我约你来呢?”
韩师师毫不犹豫地回道:“看心情。”
顿时,宁笙抱怨一声:“真是重色轻友。”说着,他看向施央,桃花眼笑得眯成了一条缝。“施央,你主子若不来,你来可好?”
谁知,施央也毫不犹豫地回一句:“看心情。”
君少钰抿嘴轻笑,宁笙的脸瞬间成苦瓜状。简妃宁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中微微诧异:没想到,一个丫鬟居然敢这么跟小王爷说话,他们之间不像是主仆关系,更像是朋友关系,这个施央,似乎不简单啊。
这时,宁笙似是想到什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之色,凑近施央低声道:“下次我把小榆子带着,看你来不来。”
施央用一种“你真卑鄙”的眼神看着他,他却得意地扬扬眉,继续道:“相信你会来的,否则小榆子会伤心欲绝,茶不思饭不想……”
施央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他才不会那样。”
“那你就试试看吧。”
他们在这边窃窃私语,君少钰在那边不动声色地看着,眸子深邃几分。
台上的精彩表演还在继续,观众们的掌声自始至终没停过,只是,直到最后一个表演,胭脂也未出现,这时,大家开始躁动了:
“不是说胭脂姑娘压轴表演吗?怎么不是她上台?”
“对啊,她人呢?”
“我要看胭脂姑娘的表演,快叫她出来!”
“胭脂姑娘!胭脂姑娘!胭脂姑娘!”
……
由于大家这么一躁动,台上的表演被打断,李参连忙上台来维持秩序。“各位父老乡亲稍安勿躁,请听我说几句。”
“好,看你还能有何说辞。”大家愤懑不已。
“就在方才,胭脂姑娘旧疾复发,所以无法上台表演,对此造成的不便还请各位多多谅解,我在这给大家赔不是了。”说完,李参深鞠一躬,台下马上有人问道:
“好端端的,怎会旧疾复发?可有大碍?”
“并无大碍,吃药休息几天便成,多谢大家的关心。”顿了顿,李参又道:“待她病好后,定会重新上台表演,不辜负大家的厚望。”
事已至此,观众们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继续观看表演,但兴致明显没有之前那么高了。李参走下舞台后着实捏看一把冷汗,他没想到他们的反应如此之强烈,但幸好他们信了那个谎话。如今,得赶紧把胭脂找到才行。
“胭脂姑娘居然不上台表演,真是遗憾。”宁笙叹息一声。
韩师师瞥他一眼,道:“不就是一个胭脂姑娘嘛,值得你如此伤心?”
宁笙自顾自道:“遗憾,真是遗憾。”
“你没救了。”韩师师摇摇头,不再搭理他,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一刻钟后,最后一个表演结束,戏子们出来谢幕,观众们纷纷离场,韩师师意犹未尽地走出去,还沉浸在方才的表演当中。这次,她算是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民间的把戏还挺有趣的。
跟简妃宁和文姝媚道别后,君少钰一行人去了酒楼吃饭,直到未时才出来,韩师师依依不舍地和君少钰道别,随后跟施央回了韩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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