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施央转身往屋外走去，秦柳月突然抬眸凝视着她的背影，狭长的丹凤眼里闪过一丝异色。
难怪素璎会防着她，她看起来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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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少钰回到将军府时已是巳时，莫云澜一见着他便问：
“少钰，你昨晚上哪去了？怎么一宿未归？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昨晚和一些朋友在外守岁去了，直到今早才散。”君少钰顺口撒了一个谎，脸上的表情自然不已。
闻言，莫云澜的眸中浮现狐疑之色。“和哪些朋友？”
“不就是和青山他们……”
莫云澜冷不防定地来一句：“难道不是和简大人的女儿？”
君少钰笑笑：“怎么会呢？您多想了。”
“昨晚，可有人看见你和她在街上闲逛了。”
“定是看错了。”他不以为然道，神情坦然。
她再次试探：“当真没有？”
他很肯定地点点头：“当真没有。”
这时，莫云澜不免叹息一句：“若是如此，可苦了师师啊。”
君少钰有点迷糊：“这事跟师师有何关系？”
“你有所不知，昨晚，她来府上找过你，在这等了你好久，后来，因听人说看见你和简小姐在街上闲逛，当下便心灰意冷地离开，那模样，真让人见了心疼啊……”顿了顿，莫云澜又道：“既然这是误会，你赶紧去向她解释清楚，免得她多想。”
“原来如此，待下次见面时，我再跟她说吧。”
“对了，她还留给你一副画，我已经放在你房间的书桌上了，你待会回房后记得去看。”
“好。”
“她如此有心，是个难得的好姑娘，你真的不考虑下将她娶进门？”以前，莫云澜便跟君少钰提起过此事，但被他果断拒绝了，如今，她依旧不死心地试探道。
“娘，我只把她当妹妹看待，并无男女之情。”君少钰还是这个回答，莫云澜的眸子瞬间黯淡下去。“你真是瞎了眼，她哪里不好了？”
“并非她哪里不好，而是我已经有心仪之人了。”
莫云澜有丝诧异：“你看上哪家小姐了？”
他高深莫测地一笑：“待时机成熟了自会告诉您。”
“还卖关子？”
“如今是我单相思，还未表明心意，自然不能告诉您她是谁，免得您突然找上门，吓坏她。”他坦然道。
这下，莫云澜更诧异了：“居然有人能令你单相思？我是越来越好奇她是谁了。”
“你要是见到她，定会喜欢她的。”
“若比不上师师，我可不会喜欢。”
“在我心里，她是最好的，师师自然是万分不及。”他在说这些话时眸子里满是流光溢彩，比那日月星辰还闪耀。
莫云澜虽然不知那姑娘是谁，但知道他是真的动情了，因为，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光彩。
第九十八章 晚膳（）
不知不觉，夜晚降临，街上张灯结彩，爆竹声响连天，年味十足。韩府内，众主子们聚在正堂用晚膳，欢笑声不断。
平日里，韩府的吃食便比较讲究，今日的更是精致丰盛，只见那诺大的圆桌上摆满菜盘，鸡鸭鱼肉样样俱全，还有各色小食点心，配着美酒，简直令人见了嘴馋。
“素璎，可是菜不合胃口？”老太君见林素璎吃得很少，便如此问道。
“并非菜不合胃口，只是妾身没什么食欲。”
这时，姚玉儿道：“怀孕初期确实没什么食欲，但你或多或少还是要吃点，可别饿坏肚子里的孩子了。”说完，她盛了一碗酸菜鱼汤让下人递给林素璎，道：“这酸菜鱼汤你应该会喜欢，尝尝看。”
“多谢三婶。”林素璎接过碗，尝了一口，道：“确实很喜欢。”
“怀孕之人都喜欢吃酸的东西，你当然会喜欢，改明儿个我让人送些酸梅去你屋里，你平日里吃点，能缓解孕吐。”
林素璎再次道谢，老太君看向姚玉儿，颇为满意道：“你真是有心了。”
姚玉儿谦虚道：“说到有心，妾身可比不过大嫂，她天天往浣心苑送补品，不是鹿茸便是燕窝，妾身的这点酸梅又算得上什么呢？”
林素璎大方得体地来一句：“不管是补品，还是酸梅，妾身都喜欢。”让姚玉儿和秦茹真都露出笑容。
突然，秦柳月的声音响起：“等明年的这个时候，你应该就是抱着个大胖小子一起坐这了。”
闻言，林素璎娇羞地低下头，两片红云飞上脸颊。“不一定是大胖小子，指不定是女娃呢。”
“我掐指一算，你肚子里的，定是个男娃。”
林素璎不由地抿嘴一笑：“三婶，您什么时候改行成算命的了？”
“你别不信，我算得可灵验呢。”秦柳月一脸认真道。
“素璎啊，你若再不相信她，她恐怕会连饭都吃不下了”姚玉儿嬉笑着打趣道。
林素璎看向秦柳月，两颊笑涡，霞光荡漾。“妾身相信您，借您吉言。”其实，她确实想生个男娃，那样的话，自己十有八九会坐上正室之位。
这时，秦茹真缓慢开口道：“男娃也好，女娃也罢，只要是韩家的骨肉，我一样疼。”秦茹真说这话时，目光是瞥向秦柳月的，似乎对她之前的言论有所不满。
秦柳月不动声色地挑挑眉，很快笑言：“大嫂说得极是，男女都一样。”
姚玉儿见她俩之间的气氛似乎不对劲，便赶忙扯开话题：“过几日，淑儿是不是要回来了？”
“前几日她派人捎信过来，说初三回来。”提及此事，秦茹真的眸中有了喜色。
她们口中的淑儿正是韩家大小姐，韩淑雪，她长韩师师两岁，去年春天时嫁为人妇，夫家在紫连城，虽比不上韩家，但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在当地小有名气。当初，她嫁去紫连城时，秦茹真很是不舍，如今，她即将回府拜年，秦茹真自是高兴不已。
“这是她第一次回娘家拜年，万事可不能马虎。”老太君叮嘱道。
“放心吧，妾身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老太君满意地点点头。
“姐姐后日就回来吗？”原本沉迷于美食当中的韩师师听到这个话题，抬起头来兴奋问道。此时，她的嘴边还沾着菜渣子，秦茹真伸手帮她擦去，道：“她是后日回来，不过，若让她见到你这个样子，必定笑掉大牙。”
韩师师才不在乎此时的形象，心里只有兴奋感。“太好了！我有五个月未见着她了，甚是想念。”
“到时她回来了，你可别像上次那样拉着她一起睡，”
上次，韩淑雪和姑爷一起回门时，韩师师硬是拉着她一起睡，让姑爷独自睡一间房，幸好姑爷心胸宽广不计较，否则就真闹笑话了。所以这次，秦茹真特意事先叮嘱她，就怕她又那样做。
闻言，韩师师立刻嘟起嘴，不高兴了：“我为何不能跟她一起睡？我有好多话要跟她讲呢。”
“你白日里跟她说不就好了？”
“有些话，得晚上躲被子里去说才行。”
“师师，你莫不是想向她请教感情之事？”姚玉儿忍不住打趣她一番，她像被戳中心事，回话支支吾吾：“才……才不是呢。”
“那是什么？”
“我不告诉你。”说完，她继续埋头吃饭，脸颊却不知不觉变得微红。姚玉儿也没再多问，只是看着她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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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今日是年节，老太君特别开恩，为府上的下人也准备了晚膳，此时，他们正聚在偏堂用餐。
“今日让你得了那个簪子去，你可高兴？”餐桌上，习秋没好气地对弄梅道。
“一点也不高兴，你看看这是什么。”弄梅指指左脸颊，那里有道浅浅的红印。
习秋仔细瞅了瞅，惊讶无比：“三夫人打你了？”
弄梅一边用手摸脸，一边哀怨地点头，习秋又道：“她为何打你？”
“还不是因为你的那支簪子。”
“又关簪子何事？”
于是，弄梅将回到青木苑后发生的事告诉习秋听，还绘声绘色地描述了秦柳月动怒时的样子，习秋听完，更为惊讶：“原来三夫人私底下对大夫人如此不满！”
秦柳月在秦茹真面前向来是一副温和恭顺的模样，从不会反驳什么，更不会生气或埋怨，也难怪习秋会如此惊讶。
“嘘——”弄梅赶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叮嘱道：“你千万别跟别人说这事，尤其是大夫人，否则被三夫人知道，我就死定了！”
“放心吧，我嘴巴牢得很，不会乱说。”习秋拍拍胸脯打保证。
“那就好，我也只能向你诉一下苦，憋在心里真的不好受。”在府上，弄梅与习秋走得最近，所以她每次一有苦便向习秋诉，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习秋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没事，都已经过去了，以后你在三夫人面前机灵点，少惹她生气便成。”
弄梅叹了口气：“只能如此了。”
只是，此时的她不会想到习秋转身便把这些话告诉给秦茹真听，也不会想到秦茹真和秦柳月之间的矛盾会因此暴发。
这时，另一桌上，盯着习秋和弄梅看了好一会儿的婵月疑惑道：“为何习秋和弄梅走得那么近啊？”
施央立马反问一句：“她们走得近有什么好奇怪的？”
“她们的主子不相同啊，一个是大夫人，一个是三夫人，怎么会走得近？”
施央不由讪笑一声：“我们的主子不相同，不也一样走得近？”
“我们跟她们才不一样。”
“好啦，别管她们了，吃饭吧。”说完，施央夹了一块红烧肉放她碗里，她收回视线，继续吃饭。
“对了，昨晚你回去后，大少二奶奶没责罚你吧？”施央突然想起这事，便问道。
“没有，她还没发现我偷了钥匙。”
“那就好。”施央长舒一口气，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换个主子服侍？”
婵月笑笑：“我是丫鬟，哪能随心所欲地换主子啊？主子能留我在身边就不错了。”
“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去求二小姐把你从大少二奶奶那调过来，到时，你与我一起服侍二小姐，该多好啊。”施央一脸认真道。
起初，婵月以为她在开玩笑，但现在见到她这副认真的样子，仔细想了想，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还是继续留在大少二奶奶身边吧，毕竟，她曾经对我有恩。”
“我怕她知道你一直在帮我后，会对你动怒，那样的话，你的日子不会好过的。”施央的小脸上写满担忧神色。
其实，林素璎早就因为她对婵月动过怒了，只是婵月没告诉她罢了。
这时，婵月眼帘低垂，眸光微闪，但她很快恢复正常，抬眸对施央笑道：“放心吧，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怎么样的，顶多说我几句。”
就算她这么说，施央还是不放心：“若是她为难你或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
她重重点头：“嗯，我会的。”接着，她又问：“话说回来，你昨晚究竟去了哪？”
“去双子桥见一个故人。”施央如实回答。
“故人？”婵月的眸中马上闪烁光芒，追问道：“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
顿时，婵月的眸子更亮了，施央的话已成功激发了她的那颗八卦之心。“家住哪？姓甚名谁？可有婚配？长相俊否？年龄几何？”
施央满额黑线地看着她，“你问这些做甚？”
“你快告诉我。”婵月迫不及待地拉着她的胳膊道。
施央用手扶额，语气充满无奈：“早知如此，我应该说那人是女的才行，免得你如此八卦。”
婵月不由地撇撇嘴：“好吧，你只需回答我一个问题便成。”
“什么问题？”施央依旧保持扶额的姿势。
只见婵月靠近她一些，露出暧昧一笑：“你，是否喜欢他？”
第九十九章 姑爷（）
当即，施央伸手弹了一下她的脑门，哭笑不得道：“乱想什么呢？能不能问些正经点的问题？”
“他是否喜欢你？还是说，你们互相喜欢？”婵月不死心地追问。
“我跟他只是单纯的友人关系，你想多了。”
“当真？”
“当真。”施央很肯定地点点头，眸子清明无比，见状，婵月重归原位。“好吧，姑且相信你。”
“这是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多吃点。”施央又夹了几块红烧肉放她碗里，她提起筷子吃得无比之香。
“对了，大小姐后日会回府。”突然，婵月提及此事，施央拿着筷子的手停了停，脑海中不禁浮现一张清秀的脸庞来，脸上看不出是何表情。
婵月没注意到她的发愣，继续自顾自道：“大姑爷也会一起过来，上次没机会见到他的真容，这次总算可以如愿以偿，听说，他长得极俊呢。”
“他就算长得再俊，也跟你没任何关系，难不成，你还能有什么想法？”每次看到婵月这个样子，施央总忍不住打趣她一番。
“我这不是好奇嘛，哪能有什么想法？顶多远远地看他一眼，欣赏下便可。”说着，婵月露出花痴般的笑容。
施央故作叹息地摇摇头，“你这个样子，怎么嫁得出去？”
“放心，有人会娶我。”
这次，换施央眼睛发亮了。“谁？”
只见婵月羞涩一笑：“在厨房干活的小哥，张翔。”
施央想了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你怎么三天两头往厨房里跑，原来，是去看相好的啊！快说，你何时跟他好上的？”
“不久，也就一个月前。”
“你居然瞒了我一个月？”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嘛，你可千万别跟其他人说。”
“你啊……”施央无奈地用手戳戳她的额头，却从心底里为她感到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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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一过后，便是人们走亲访友拜年的日子，只见家家户户红灯笼高挂，人们见面作揖祝贺，大街小巷鞭炮声响彻不断。
韩府内，前来拜年的人络绎不绝，大大小小的年礼简直快堆积如山，老太君和秦茹真一直守在正堂迎客，由于客人实在太多，下人们端茶倒水忙不停。终于，在初三这天，她们迎来了最重要的客人——韩淑雪。
韩淑雪进府时，带了足足十余个大箱子，全是年礼，与她同行的，是紫连城齐家的嫡长子齐云峥，也就是她的夫君。齐家乃是紫连城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送来的年礼自然丰厚贵重，那些箱子里不仅装有珍宝古董，更有从其他国家得来的稀奇玩意，人们见着那一个个箱子被抬进韩家，眼里满是羡慕之色。
韩淑雪年方十七，虽没有倾国倾城之姿，但也是清秀可人，如今嫁为人妇，更显温婉成熟。齐云峥则长她五岁，长相斯文，身材高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优雅气质，可以说人淡如菊气胜兰。
此时，韩淑雪和齐云峥在正堂内给各位长辈行拜年礼，众人的脸上洋溢着笑容，尤其是老太君，笑得合不拢嘴。
待韩淑雪行完拜年礼后，老太君起身径直走向她，拉过她的手道：“淑儿啊，我可算把你盼来了。”
韩淑雪反握住她的手，笑得一脸灿烂。“祖母，我也甚是想念您呢……”顿了顿，她露出愧疚的表情。“上次寿辰我因事未能回来，还请您见谅。”
“没关系，我现在见着你也是一样的。”说着，老太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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