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故意放慢脚步,任由她象拖着一个大麻包似的向前缓行,脸上作出一副苦相:“我哪敢欺负你啊!过了你这一关,还得过你老爸这关!我这心里已经是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了,你还有心情嘲笑我?”
她搂紧他的胳膊,甚至任由他有意无意地去蹭自己的胸脯,“好啦!知道你不容易!让我父亲放心,你费了很多心思,我都知道!放心吧!不管怎么样,父亲最终都会听我的!就象你说的,有我这个掌上明珠跟定了你这个蚌壳,他再怎么心疼,也肯定会同意的!”
“哦?”他故意把嘴闭得紧紧的,好半天才张口说话,“原来我只是个蚌壳!那我把你这颗明珠收了以后,是不是每天都得这样闭得紧紧的,要不然你就飞了!”说完,他又紧闭了嘴,就象一个真正的蚌壳一样,逗得她哈哈大笑。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欢笑不已,正要进到东门时,他突然问了一句,“对了!咱们不是去你父亲家么?怎么到校园里去呢?难道你父亲家住在北大里?”
她笑了,拉着他的手臂一直晃,“哈哈!你还不相信我?怕我把你拐到校园里卖了呀!走吧!父亲家就在西门外不远,咱们正好从东门穿过去,一会儿就到了!正好现在还有时间,顺便带你浏览一下北大,好不好?”
他这才恍然大悟:“哦!是这样!那太好啦!每次来北京都是行色匆匆,还真是很少有时间在北大校园里好好逛逛!”
她这时已经拉着他到了东门口,掏出学生证冲着保安晃了一下,说了一句:“我们两个人!”然后拉着他就往里走。,。请:
第九十一章 青青燕园葱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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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卷
第92节
他略带疑惑地问了一句:“早就听说你们北大需要证件才能进,还真是这样啊,比我们西京市委大院管得还严!这么说,没有你带着,我还进不来了!”
她莞尔而笑:“也就是这几年才这样的!主要就是防止你这样的大色狼进来泡美眉!”
他作了个鬼脸,向她扑去:“我这只大灰狼要泡也只泡你这样的,别的我还真没看上!再说了,我没有学生证也进不来啊!难道天天拿着一把扇子站在门口,遇见一个就念诗‘博雅塔前人博雅,未名湖畔柳未名’,等着看哪个同情我把我带进去啊!”
她浅笑不止,搂住他的胳膊向前小跑,“看不出来啊!你这没来过北大的人,还知道这一句诗呢!”
他得意地笑:“你这地道的北大才女可不许嘲笑我是个土包子啊,这燕园里我也陪着亦选书记来过一次的,不过那次是冬天,而且着急过来找一个教授取文件,所以匆匆而过,都没来得及逛!”
她掩嘴而笑:“好啦!不嘲笑你了!北大历来就以博大著称,什么海龟、土鳖,洋披萨、土包子,都来者不拒,统统接纳!既然刚刚你把这首最著名的诗念了出来,那我就带你去看看博雅塔和未名湖吧。”
说完,她拉着他向东门右侧拐去,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未名湖。博雅塔就在湖畔一角,从下面望上去,显得格外高耸,直入云霄。
见他发出赞叹的眼光,她笑着问他:“对了!你知道这个博雅塔是做什么用的么?”
他摇摇头:“这塔是不是一般都建在河湖的旁边,镇水妖的!”
她大笑起来:“哈哈哈!说得太好了!今天你这只大水妖来了未名湖,所以马上就要被博雅塔收去了!”
他笑着去捅她的胳肢窝:“你才是水妖呢!水妖都是女的,化作美人的模样,利用美色和歌声吸引人来到水边,将他们吃掉!不过,面对你这只大水妖,就算把我吃了,我也心甘情愿,哈哈!”
她开心不已,也学着他刚才的样子舞起双爪:“那好吧!既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愿意让我吃你,那本妖怪就不客气了,现在就把你拖入水中吃掉吧!”
二人笑着抱作一团,看得旁边路过的学子们纷纷莞尔侧目。
他这才放开她,轻声问了一句:“我不会真的猜对了吧!这博雅塔真是镇着这未名湖里的水妖的?”
她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任由他瞪大眼睛发愣,笑够了才说道:“原来你也有被人戏弄的时候,哈哈哈!不逗你了,这个博雅塔其实是一个水塔!”
“水塔?”他面露疑惑之色。
她微笑道:“对!水塔!其实北大很多地方都是原来圆明园的景致,后来破败了,将京师大学堂移至燕园,因为缺水,就修了这座高耸的博雅塔作为水塔,供师生们吃水。你看它修这么高,是通过落差制造压强,使各个楼里的水压能够上去。这座塔的样子是仿制通州北运河畔西晋时期修建的‘燃灯佛舍利塔’修建的!那座塔就应该是你说的,镇住河妖。所以,也不能说你说的没有道理,或许蔡元培、胡适他们这些先贤在修建之初就有这个考虑,既能满足师生吃水需求,又能够镇住未名湖发水患,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笑了,由衷赞叹了一句:“你还真是博学,看来从你父亲再到你,已经和北大融在一起了!”
她略带羞涩地笑笑:“谢谢你的夸奖!不过你说的也是,可能是因为父亲影响的缘故,从小就对燕园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缘,所以后来原本可以去剑桥和牛津的,父亲征求我的意见,我都没去,仍然选择了这儿!”
他发出“啧啧”的赞叹声:“唉!你这天之骄女就不要寒碜我们这些土包子啦!你看看你,牛津剑桥任你挑选,北大都不当回事儿!和我们这些把北大当圣殿的人比起来,简直是天壤之别啊!”
她的脸红了红:“我可不是故意挤兑你的!再说了,我现在不是还在这儿呢么?现在看来不去英国当海龟还是对的,就留在这儿当土鳖挺好,要不然就碰不上你这个大灰狼啦!”
他厚着脸皮贴近她:“那倒是!不过,既然你已经碰上我这只大灰狼,那我可就缠上你了,不管你跑去牛津还是剑桥,都别再想跑出我的手掌心……”
话还未说完,他就将手作弯作魔爪状,堂而皇之地向她胸前袭去。
她笑着叫嚷起来:“哎呀呀!大灰狼来啦!”转身向着未名湖跑去。
“别跑!”他欢笑在后面追赶。
二人前后追逐,一路笑语不断。
终于,在一处拐角处,他追上了她,大笑着抓住她:“被我抓住了吧!看你还跑?”
她只是笑,轻轻靠在他的胸前,柔声道:“咱们在这儿照张相吧!这儿应该是取景的最佳地方!你回头看看,这儿正好和能将未名湖和博雅塔一起收进去!”
“哦?”他转身抬头,还真是,他们停留的这个地方是一个极佳的取景位置,不由得轻弹了她的脸蛋一下:“你还真是会跑啊!偏偏在这个地方停下!”
她微笑偏头:“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说完掏出,找到一个路过的学生他给照张相。这学生也挺友好,给他们竖着横着各来了一张,直到他们满意才笑着离去。
此时,正好一阵微风吹来,湖面泛起阵阵涟漪,甚是凉爽。此时正是初秋,湖面上还有些许睡莲,在阳光照射下泛着金光,着实漂亮。
二人心生陶醉,缓步向前走去。回头看时,只一小会儿,又有好几对儿来到他们刚才取景的地方合影。
她轻笑着与他低语:“你怎么我们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是最好的取景地么?”
他当然不解:“怎么发现的?因为这儿老有人合影?”
“扑哧!”她笑道:“才不是呢!我上本科时加入了北大诗社,有一次诗社讨论,我们从前辈们的故纸堆里翻出这么一句,‘就在那三五块大石叠起的拐角处,是最佳的观赏点,每次与心爱的人儿驻足于此,总是停下来坐下,这才发现这是未名的湖眼,不论白天晚上,都流光溢彩,激动人心。’于是我们就发动诗社的人来找,终于找到了这儿!从此这就成为我们诗社讨论的一个活动角,后来发现这儿也是照相取景的极佳点!慢慢传开去,这就成了一景啦!”
“原来是这样!”他微笑着搂住她,“看来你们这些小诗人已经把老诗人的历史传承下来,又进一步发扬光大啦!”
她笑着摆手:“我可不敢称诗人!这个燕园里,出的诗人千千万,我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你没听余杰在《铁屋中的呐喊》里说么,北大的馒头,砸向人群,倒地的十个有九个是诗人!”
他略有感触地拉起她的手:“真羡慕你们这些天之骄子,与你们相比,我们这些土包子真是差得远了!记得我有一天在亦选书记的屋外听到他用浑厚的低音朗诵一首诗歌,叫《未名湖是个海洋》。‘未名湖是个海洋,诗人都藏在水底,灵魂们都是条鱼,也会从水面跃起。’当时我就被震惊了,深深撼动之余,才体会到什么是文化底蕴,这才是真正的诗歌!”
她拉着他信步向前走去,“对啊!亦选师兄大我很多届,不过我在进诗社之后也听说过,他当年可是诗社的风流才子,是很多才子才女膜拜的人物呢!”
他坏笑道:“你们师兄妹都是我膜拜的对象,特别是你!要不然,我回去后把你塑个泥像供起来?”
“呸呸呸!”她笑着嗔道:“你才是泥菩萨呢!”刚想伸手去打他,他却大笑着跑了,一边跑一边回头,单手放在胸前,张大嘴巴,作着一个欢喜菩萨的样子,恼得她骂了一句:“讨厌!”又欢笑着在后边追。
……
二人又如孩童般一番追逐,不知不觉已经跑远,直到累了,才依偎着向前走,很快出了西门,走不远,就来到了一处宅院外。
见她停住脚步,他当即瞪大了眼睛,“你父亲就住在这儿?这可是四合院,这在北京至少值十个亿……”
她却只是淡然一笑,没等他说完,轻轻挽住了他的胳膊,“好啦!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做好准备了么?咱们可要进去啦?”
他这才收敛了惊讶之情,点头称好,内心却仍是紧张不已。
位高权重,自己原来对此只是有一个概念而已。在他的心目中,象王亦选这样的人就已经是最位高权重的人了,可真正到了北京大学一侧这样寸土寸金地带的四合院前,才真正体会到了什么叫“京城之官”。
她对他使了一个调皮的眼色,轻轻拍了拍门,叫了一声:“爸!在家吧!我回来啦!”,。请:
第九十二章 斗智斗勇斗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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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卷
第93节
“来啦!”一阵欢快的男中音从院内传了出来,“哎呀!闺女今天回来,老爸我可是特意请了假在家吃午饭!快进来!门没锁!”
“吱呀”一声,门开了,一个面目朴实的女孩儿和一个留着小平头的精干小伙儿站在门后,一个花白头发的男人正缓缓朝这儿走来,脸上尽是笑容。
她笑着替他介绍,“这是我家的保姆小莉!这是爸爸的秘书小张!这个,就是我爸爸了!”
说话间,路晴的父亲已经来到他们面前,大笑着与自己的女儿抱在了一起,“哎呀!闺女啊!想死老爸啦!哈哈哈!你说咱们家离学校这么近,你非要住到学校里去,而且周末总不回来,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官越大的人,越容易亲近人丝毫感觉不到架子。唐卡忘记这句话是谁说的了,但是在这位“位高权重”之人身上确实得到了验证。也可能因为这是在家里,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所以丝毫感觉不到他身上的那股官威。
只见她轻笑着在父亲耳边低语:“爸!这可不怪我,不是我不想回来,是你那位岁数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妈’看我不顺眼!我哪敢回来,还是回妈妈那儿吧,虽然远点儿,但也自由自在!”
她父亲笑了,却没提她亲身母亲故去这件事情,只是摇了摇头:“你这个鬼丫头!这都好几年了,还是绕不过你‘小梅妈妈’这道坎!她哪里敢看你不顺眼,她是怕你看她不顺眼!这不,知道这几天你可能要回来,她自己和她那几个闺蜜上云南玩去了,这回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哦?真的?”她高兴地笑了,却故作玄虚地伸长脖子四下张望了一番,嬉笑道:“原来小梅阿姨没在,那会不会什么小兰,小菊阿姨在啊?”
“嘿!鬼丫头!瞎说什么呢?”她父亲瞪大了眼睛,既而很快意识到这是闺女在开玩笑,于是轻轻拧了拧她的脸蛋,“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和你老爸开玩笑!你就不怕老爸象小时候那样打你的?”
父女一番欢笑之后,她父亲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他,收敛了笑容,轻声问了一句:“闺女!就顾着瞎闹了!这位?是你的同学?”
她笑着挽起父亲的胳膊:“哈哈!老爸!你也有看走眼的时候!他不是我的同学,是我男朋友!是我特意带来与您见面的!”
“哦?男朋友?”她父亲的眉头一下子堆成了山,“我说闺女!这么大的事情可从来没听你说起过!前几天听小栗他们说起要带你去亦选那儿做课题时,我还特意交待让他们几个多关照你的交往之事呢,怎么……”
她大笑起来,脸上尽是幸福的表情,轻轻伸手指了指唐卡,说道:“这说明栗教授他们太听你的话了!这不,一关照,就关照出了男朋友来了!”
这一下,她父亲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鼻子上的眼镜都差点了掉了下来,“这是你去西京认识的男朋友,这才几天?你……”话说到这儿,他将目光移向了唐卡,冷冷地看了一眼,脸上的表情也变得严峻起来。
唐卡当时心里就是一沉,刚刚说官越大的人越没有架子,可这会儿才知道,官越大的人越有“官骨”。就从他刚刚这一眼就能看出来,作为王亦选的老师,他的眼神比王亦选冷眼看人时更不寒而栗。
这难道就是老泰山对我这上门女婿的第一印象么?这也太惨了吧!
眼见自己心爱的人儿被晾在了一边,路晴急忙晃着父亲的胳膊打起圆场:“老爸!相逢何必曾相识,此生因缘一念知!这句话可是你当时写给妈妈的,那会儿你们两个不也是一见钟情么?难道交男朋友必须认识个十年八载的么?时间不是问题,这可是你最常挂在嘴边的!怎么到了我这儿,就都不算数了?”
她父亲这才爽朗一笑,“看我这个宝贝丫头啊!真是不得了!用我自己的话来对付我,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话说到这儿,“老泰山”的脸色缓和了些,伸过手来和他握在一起:“对不起啊!让你见笑了!年轻人!欢迎你到家里来做客!”
唐卡知道这时千万不能露怯,与其猥猥琐琐,不如坦坦荡荡!反正有路晴替自己托着底儿,现在毕恭毕敬、惶惶不可终日只会更让这个“位高权重”之人看不起,如果不卑不亢、尽情展示反而可能赢得一线生机,得到他的尊重,最终抱得美人归!
想到这儿,他手上暗暗加了一丝力量,稳稳握住这位不怒而威老泰山的手,微笑着说道:“伯父好!我是亦选书记的秘书!他平时没少教我,可以说是我的老师!您又是他的老师!所以按辈分我应该管您叫祖师爷!不过这样一来就把您给叫老了!所以我还是从路晴这边论吧,叫你伯父!也算是占了一个便宜,还请您不要见怪!”
“哦?”老泰山微笑着眯起了眼睛:“亦选的秘书?我和这小子说了多少回了他想着点儿这小师妹的终身大事,他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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