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老付笑着骂出了声:“你小子,上学那会儿比我还穷,竟然骂我是土包子?你忘了你小子老说自己块儿大,吃不饱,谁善心大发,每顿饭老送半个馒头给你来着?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小子这块头儿是越来越大。我呢,还是这么瘦,都是那会儿长身体时把营养给你了,再也补不回来了。亏你这嘴这么损,老埋汰我,有意思么?”
“嘿嘿!”老米的眼睛转了转,放低了声音:“老付,实不相瞒,这次我们来是带着任务来的,而且是大案,绝密,所以没有通知你。要不然,来了西京,我能不找你么?”
“那可没准儿!”老付撇了撇嘴,“你小子自打去了省厅,基本上把我们这些老哥们儿全忘了,天天就琢磨你那点儿带粉的事儿,有意思么?”
“没办法!”老米眨了眨眼:“当年你们都去干了刑警,就我干上了缉毒,而且一干就是二十多年。要说也不容易,没死在毒贩子的冷枪下,已经是万幸。你以为这事儿好弄呢,要不,咱俩换一试试!”
“我可干不了你那个!”老付挥了挥手:“我现在好容易熬出来了,再去干打打杀杀的事情,非挂了不可!对了,你刚刚说你这次来,是带着绝密任务来的,怎么会在这儿和这两个人较上劲儿了?”
老米长叹一口气:“老付,你不是外人,我告诉你也无妨。这段时间省缉毒大队正追着一个大案子,几乎可以说是整个西康省三分之一毒品的供货方。我们打入了一个强力内线,眼见着就要得手了,结果主犯和共犯跑西京交易来了。所以,我们也就跟来了,却没想到,这些家伙设了一个死局,把我们那个安插了三年之久的内线给灭了口。线索一断,我们也就在西京成了没头苍蝇。这些天只有到处乱转,看看能不能撞上。结果,今天刚在这店里一蹲点,就看到这一男一女换包了,你说有比这更巧的事情么?他们是不是有重大嫌疑?”
“嗯!”老付先是点了点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可是,点完头之后,紧跟着就是一顿臭骂:“嫌疑个屁!老米啊老米,不是我说你,上学时你那点儿机灵劲儿哪去了?这帮杀人不长眼的毒贩子,既然能把你们引到西京来,又把你们安插多年的内线灭了口。那就说明他们此行根本就不是来此交易的,就是想把这个内线杀给你们看而已。其目的,就是向你们示威你们离他们远点儿。至于是不是交易,我觉得玄,你们在这儿,很有可能是瞎溜达,做无用功!”
“唉!”老米长叹一口气:“呀呀个呸的,你这个老瘦子,说话还是这么直。一下子就看出了我们最担心所在,算你狠!这么有心眼,难怪不长肉!其实,我们何尝和你想的不一样,只是一下别不过来这个劲儿罢了。你说说我们那个做内线的兄弟,本来我都答应他了,这次破了大案,我给他请二等功,直接到哪个市局去当警长。可这话音前脚刚落,后脚他就被人给灭了口。你说我这个既是头儿又是大哥的,心里能过得去么?不把你们西京城翻个底朝天,找出这些杀人凶手来,我这口气还真是咽不下去!”
老付放低了声音:“兄弟,你的心情我很理解。自己的手下被杀,还被这些牲口们戏耍,要是换了我也得发疯。不过,不是做兄弟的泼你冷水,你这么个找法可不行。西京可有八百万人口,就你这样随便找个地方就进去踩点儿,那和大海里捞针有什么区别?”
“唉!”老米又叹一口气:“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人已经架在火上烤了,要是一点儿动作也没有,我这兵也没法带了。都是血里滚过三回,火里又滚过三回的生死弟兄,眼睁睁就这样没了,我这当头儿的不闻也不问,就这样带着其他兄弟灰溜溜地回到省城。别说这些弟兄和死者家属不答应,就连我自己,也过不去这坎儿。再怎么大海里捞针,也得捞上个几回,慰问一下死去兄弟的在天之灵吧?”
话说到了这儿,老米这个强横无比、说话象打雷似的铮铮汉子,眼角竟然流下泪来。
“好了!”老付放缓了语气,轻轻拍了拍这位老同学的肩膀:“兄弟,你们不容易,尤其是你这个当头儿的!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话又说回来,此是此,彼是彼,你们想给死去兄弟报仇的心情我很理解。但如果是在西京搞这么精神紧张的踩点排查,未免有些矫枉过正了吧?”
老米被自己的下铺点中了心事,当即沉默不语。
老付说道:“别的不多说,只说眼前这二位,你这小子就肯定抓错了!”
“不不不!”老米的脑袋摇得象拨浪鼓似的,“老付,虽然说你非常了解我,但并不意味着知道我的全部。我告诉你,老付,我的直觉灵着呢。省城有好几件串案和窝案,事先都没有情报和眼线,也可以说是毫无征兆。可我呢,就通过带着兄弟们去踩点儿。别说,还真就踩出些名堂来,把这几件串案和窝案全给破了。他们现在都管我叫踩点大师,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是不是这样?”
“是!”老米带着那几个缉毒队员异口同声地回应道。
“是个屁!”老付根本不讲客气,直接骂了出来:“我看你啊,那几次都是运气好而已。还敢自称什么踩点大师,纯粹就是运气大师!”
“你怎么这么说我们米队长?”这时候,老米手底下那几个当兵的不干了,纷纷替自己的头儿打抱起了不平。
老米却伸出双手向下压了压,笑道:“没事儿!这是我老同学,从小到大就这么个脾气,你们没事去看着那一男一女吧我俩好好说会儿话,就别在我俩面前捣乱了!”
“是!”这几个人答应一声,老大不情愿地走开了。
老米上前一步,贴近了老付,问道:“你这家伙,凭什么说我是运气大师?莫不是今天这二位,你全都认识?”
“哈哈!我当然认识!”老付大笑起来:“所以我才嘲笑你,拿着过去那点儿走运的破事儿,活学活用到今天来了。这要是咱们以前的张老师知道了,非把你逐出师门不可!”
老米撇了撇嘴:“老付,你可以批评我这人水平不怎么样。但是,你可别把咱们张老师给捎带上,他不光是我的恩师,更是你的恩师!”
“嘿嘿!”老付笑而不止:“你还记得他是你恩师啊,我还以为你早把他给忘了。你说说看,他除了说枪之外,还有一句什么名言?那就是干警察,尤其是想当有作为的警察,必须与三国时的曹操有本质区别。换句话说,曹操是宁可错杀一千,决不放走一个。而现在的优秀警察,必须是宁可放走一千,决不错杀一个!”
老米正色:“恩师说的这话,我也还记得!老付,你和我交个实底儿,今天这两人,还真是错杀?”
“那可不?”老付笑笑:“既然你小子和我交了底,那我也索性把你误打误撞闯的这场好戏,一五一十地告诉你吧!”
“他们还真是在演戏啊?”老米睁大了眼睛:“不过,老付,这么漂亮的女主角,你怎么自己留着不用啊?非让给毛头小伙子,能行么?”
“闭嘴!”老付狠狠打了老米一拳,然后放低了声音:“你说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我们市台,也是被西京老百姓称为新西京之花的仲葳。那个小伙子,是省纪委的小林,这次到西京来,是省纪委准备联合市纪委,搞一些反贪腐典型的收集与整理,最后出十来集警示教育系列片!”
老米已经傻了:“还真是拍片子?”98年大胸妹纸;天然**观
第七百九十八章 先验货再正身()
?老付瞪圆了眼睛:“骗你做什么?这也算是从上到下落实中央八项规定,抓好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搞好三严三实,推进反腐倡廉和作风建设的一个成果。因为涉及案件较为隐蔽,所以,省纪委的这些同志打算扮成市台的工作人员,这样能够更好地消除这些**分子的戒心,采访到第一手的资料。所以,你说的调包走粉,实际上是这位仲主播为省纪委同志拿的几件工作服。不信,你自己打开来看看?”
老米刚想说什么,老付又道:“当然,我知道你想说这工作服也有可能是藏毒和贩毒工具,但是我告诉你,真不是!要不然,你们肯定有随时携带的毒品测试仪吧,直接拿一件衣服泡在水里,测测水里的毒品溶解浓度不就行了?”
老米向上扬了扬眉毛:“别说,你提的这个还真没准儿是个好办法!那好,你老付来了,这点面子我必须得给。那就依你,我现在就让他们测试一下!”
老付一把拉过了老米,低声而道:“你还真测试啊?测试个屁?我告诉你,现在是不知者不为罪,省纪委的人你们也敢惹,当心他们派巡视组你们省厅,把你们那儿掀个底朝天!”
老米略显迟疑:“我这属于公事公办,也没有什么惹不惹的吧?”
老付一拳捶在老米的肩膀上,骂道:“你还好意思提公事公办这个词儿?从你们进蛋糕店到现在,几乎都是钓鱼式的诱罪模式。再说了,单凭拿一包就判断此二人贩毒,又拿不出证据来,这也太偏离常规做法了!别人不知道,我可是再清楚你小子不过。就说给兄弟报仇是天经地义的,那也不能因此大开杀戒,抓人泄愤啊!我说得对不对?”
老米摆了摆手:“好了!老付,咱们难得见面,这一见上,你就已经骂了我好半天了!这样,我承认我心态有些失衡,但是,从常理上说,这二人也脱不了嫌疑。这样吧,既然你老兄出面干预,那我给你们西京市局这个面子。只要这袋衣服没有问题,这一男一女也能够拿出有效证件来证明自己的身份,真如你所说是拍摄反腐倡廉教育片的需要,我就放他们走,你看怎么样?”
老付笑了:“这还差不多!这些年刀山火海没少上,知道得饶人处且饶人了,就依你!先查货,再验明正身!”
“好!”老米挥了挥手,很快有一个手下过来,从打开了的服装袋子中拿出一件,去泡水检测去了。
仲葳反应很快,直接掏出了自己的记者证。小林犹豫了一下,但是看到老付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自己,也掏出了自己的省纪委工作证。
老米看了这两个证件,有些傻眼,想到自己“踩点大师”的名头真要变成老付口中的“运气大师”,额上不由得冒出了冷汗。
老付微微一笑,更进一步,指了指刚才“见义勇为”的小陆,说道:“老米啊老米,虽说你这次大的方向没猜对,但有些小细节的敏感程度还是很高的。你刚才说这小子不是真正的见义勇为,而有可能是他们一伙儿的么?我现在告诉你,他还真就是一伙儿的。小陆,过来,把你的工作证件也拿过来米大队过过目!”
“是!”小陆答应一声,拿着证件走了过来,递到了老米的手中。
老付笑而不止:“怎么样?老米,如假包换的东西,感觉有些害怕了吧?实不相瞒,仲主播找的这个服装袋子里有五套衣服。小林他们对应的,也有五个人。小林和小陆,刚才他们的证件你也看了。那儿还有三个,堵在门口,也是省市纪委联合小组的,真真切切。怎么样,要不要他们也过来把证件给你看看?”
“不!不用了!”老米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轻轻摆了摆手,然后问出一句:“对了,老付,我有一句话忘了问你了。这省纪委和市纪委联合查案,那可都是单线联系。就象他们今天这样,省市纪委的直接和电视台联系,可谓是一竿子戳到底。可你老兄是干警察的,怎么又和他们省纪委和市电视台的走到一块儿去了?”
老付大笑起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省纪委的到西京来,虽说严格保密,但他们的安全还是第一位的。所以,市纪委找到我们市局我们务必保证联合小组的安全。这不,你兄弟我就当仁不让的当起保驾护航的了,这就是你说走到一块儿去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老米这才恍然大悟:“这么说来,那两个高精度的对讲耳麦是你们市局的专用设备?”
“是!”老付笑道:“局里前段时间直接向国安局采购的,重点装备刑警队和重案组,这次安保任务,就拿出来使了!”
“这还凑合!”老米嘴角有了笑容:“我说呢!这要是走粉的都用上了这么高精度的设备,那我们还真是别想逮着他们。别说逮了,连影子都摸不着!”
“那可不一定!”老付适时拍上一马:“这机器和设备再先进,那也得靠人来操作。你就说说被你抓住的这两个人吧,一个是市台,还有一个是省纪委的年轻小伙子,在各自的行业里都是精英,但是在咱们这行,都是生手,可以说都没怎么使用过这等先进的对讲设备。这头一次使,肯定是既新鲜又紧张。我们是培训了好几遍,结果呢,还是没玩好,所以在你的火眼金睛前露了馅。”
“嘿嘿!”老米眨了眨眼睛:“老付,我可是听出来了。你这是拐着弯儿在夸我呢?我没听错吧,这么多年,要听到你一句夸可太不容易了!”
老付笑道:“刚才说你是运气大师,那是开玩笑。你小子确实有两把刷子,不论敏感度和果敢性,都远在我之上。这也是为什么你现在都贵为省厅领导,我却还苦哈哈地混迹于市里的主要原因!”
“哈哈哈!”老米大笑不止,心里很是受用。
这时候,刚才提样去测试的那个缉毒队员回来了,向老米汇报一切数据正常,就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工作服,没有检测到毒口踪迹。
“好!”老米点了点头,继而来到了老付身边,晃了晃手里的检测单子:“检测完了,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好了,你们撤吧!剩下和店里打交道的事情,我们来处理!“
“别!”老付伸出一个手掌:“都是自家兄弟,所谓不打不相识,就别这么客气了!这样吧,老米,我和你说两句腑腑之言,你看行吧?”
老米点头应道:“行!当然行!快说!”
“嗯!”老付伸出两个手指:“实不相瞒,这次拍摄任务比较紧,要求在两天时间内完成。所以,你来得不是很巧,这两天是我最忙的时候,都快四脚朝天了,根本腾不出手来。这样,兄弟,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这样找下去肯定不是个办法。你小子今天还算是抓着一点儿边边,但是今后可就不会这么巧了。而且,说得不好听,越抓不着,心情越坏,越容易干出傻事来。回头如果再抓错,别人一纸诉状捅到你们上司那儿,我看你就该脱这身衣服了,再想给你死去的兄弟报仇,还可就是痴人说梦了!”
老米拍了拍老付的肩膀:“好!兄弟就是兄弟,不愧是二十多年的老感情了!你的建议,我记下了,接下来一定小心谨慎,保证不出问题!”
“这就好!”老付笑道:“我这两天忙完之后,还是可以抽出时间和力量来帮你的。正好你们的任务艰巨,一天半天也完不成,那就多转几天。等我把眼前这要紧的活儿处理完之后。我尽全力来帮助你,争取给死去的兄弟圆一个梦!”
“真的?”老米大为感动,眼角又溢出了泪花:“老付,事已至此,啥都不说了。这次秘密来西京,没有提前告诉你,是我的不对。下次,只要我人到了西京,来之前一定告诉你!咱们把公事儿忙完之后,痛痛快快地喝上几大杯!”
“好!一言为定!”老付伸出手去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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