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轻芜在岳小婵看来那是真没啥,胡闹一下就过去了。莫雪心慕剑璃其实都没什么问题,那些正道人士一本正经的,让她们争也未必放得下脸来。真让她警惕无比的一是秦无夜二是夏侯荻,一个超级狐媚子,一个身份比较特别。
萧轻芜捂着正方形发型可怜兮兮地告辞而去,薛牧瞪了岳小婵一眼:“胡闹什么呢?”
岳小婵讨好地给薛牧揉肩:“我只是和咱徒弟闹着玩那小丫头挺好玩的,很像我哈。”
这话说得,薛牧想说什么也被堵回去了,哭笑不得:“你叫谁小丫头呢,又是谁像谁呢?”
“当然是徒弟像师娘。”岳小婵挺胸道:“有什么问题吗?”
薛牧瞥了她试图挺起的部位一眼,一言不发。
岳小婵切齿,捏着小拳头想说什么,又忍了回去,赔笑道:“今夜我帮你偷了这个小徒弟好不好嘛?”
卓青青梦岚听得侧目。
这种事其实薛清秋也会做,只是薛清秋最多藏在心里这么想想,岳小婵更没底线,这是为了争风什么都敢往外冒。
“才不要你多事。”妹子们在旁,薛牧真不想一直扯这话题,打岔道:“夏文轩约到了吗?”
“他不在灵州附近,我让夏中行给他传信了,他们可没星罗阵,也不知几时能传达。”岳小婵认真起来,问道:“你真要和夏文轩深谈?”
“铁路运行,最大的麻烦就是横行道。若说一统六道,夏文轩的战力也是最让人头疼的一个,能达成某些默契是最好。”薛牧轻轻敲着桌面,低声道:“趁着矛盾还没爆发,还算和夏文轩有交情在,总该先看看他的想法。此人有男儿肝胆,天下横行,和一般盗匪不同,还是能说几句的。”
岳小婵道:“要不要让夏中行来,先和他说说?”
薛牧微微摇头:“夏中行此人比他爹差远了,我对他印象不佳”
“正因为差远了,有另一种谈法。”岳小婵笑嘻嘻道:“通过他,或许还能影响他爹的考量。”
“咦,此言有理。”薛牧笑道:“那就请他吃个晚饭。”
“其实夏中行很早就想请你吃饭了,他的地位有点尴尬,你或许能帮他什么。”
夏中行,在薛牧赴鹭州途中的魔门劫道事件里担当着主要角色,因而相识。
当时夏中行的表现让薛牧不太看得上,避强击弱的山贼模样,势大的时候嚣张无比,可居然不敢和玉麟单挑,而是派出了长辈应敌,这实在太过失分。后来面对凌厉无匹的慕剑璃,不仅不敢直缨其锋,甚至连句狠话都不敢放,被慕剑璃全面压制,成了衬托剑仙子的背景。
像灭情道厉狂、无痕道关小七等人虽然输给了慕剑璃,人家好歹出战了,有了比较就有了差距。
虚净薛牧相继出面之后,夏中行更是彻底没了声音,场面全是别人主导了去。
后来正魔之巅的年轻人比武,夏中行表现尚可,算是挽回了一点面子,但和大放异彩的那几个相比,却又相形见绌了。
六道联盟之后,各家关系紧密起来,纷纷派遣有分量的长老或管事驻扎灵州做代表。夏文轩便派儿子前来作为横行道代表议事,之前几次六道协商都是夏中行出面,一直中规中矩也没什么特殊之处,存在感很低。
所以薛牧对他印象真不咋地。
其实在薛牧崛起之前,夏中行还是很有些小名气的,横行道少主,刀君之子,在魔门年轻一辈之中也算个代表性人物,一度比风烈阳的名头还大得多。但风烈阳岳小婵相继崛起,魔门其他年轻人如厉狂关小七等人也各有出彩表现,导致夏中行的光彩快被抢光了,名气黯淡了许多。
他的资质上也有所不足,至今天下年轻一辈许多都突破了入道,夏中行还卡在化蕴巅峰,摸不着入道之门。
这就很尴尬了。
更尴尬的是,如今正魔之争没那么尖锐了,夏中行也少了很多本来应该有的常规战绩,导致越来越籍籍无名。按说他这样的身份,光看着夏文轩的影响力,夏侯荻考虑新秀谱的时候肯定会考虑他的。可一期又一期过去,正道原潜龙十杰都已经全部入过新秀谱,魔门好多人都上过,他夏中行没上过
夏侯荻和宣哲的考虑很明确,就是当初劫道事件夏中行表现得太难看,上榜无法服众。
夏文轩让儿子驻扎灵州,也是为人父的一番苦心了。灵州明显是如今的魔门风云要地,只要在这里有过一两个创见,或者什么提案让六道人士眼睛一亮,就算是在魔门大出风头之事,让人刮目相看。退一万步说,灵州这样日新月异之地,你也可以多看多学,人家岳小婵现在都很有几把刷子了,你夏中行为何不能学几手?
结果夏中行还是让老爹挺失望的
他不算弱者,只是思维模式终究没从山贼盗匪的横行里脱离出来,从武道到政经,都跟不上时代了。
也代表了一批旧有武者尤其是魔门武者,在如今的大浪潮中的迷茫。
“让夏兄久等了。”薛牧笑眯眯地踏入口福楼包厢,冲着早就坐在那里等待的夏中行拱拱手:“薛某处理些琐事耽搁了”
夏中行起身笑道:“哪里的话,盟主日理万机,可不像我们无所事事。快请坐,啊,岳少门主也请坐。”
表面看去,夏中行还是英武挺拔的魔门俊彦,身形雄健,笑容豪爽。可薛牧看得出一种茫然无措找不到岸的感觉,以至于明明平等交流的横行道代表,说话却带上了几分巴结之意。
他也没带随从,是独自一人。可想而知是有些事情不想让门人听见。
薛牧有了数,携岳小婵坐了下去,笑道:“夏兄在灵州可住得惯?”
夏中行拎着酒壶添酒,笑道:“灵州风貌世间无二,夏某在这里,总觉得住几个月如见百年之变,都舍不得走了。”
舍不得走,言下之意还是想走,薛牧悠悠道:“说来令尊让夏兄长居于此,也少了很多纵横江湖的扬名之机,要不要薛某跟令尊说说,放夏兄出去闯荡?”
夏中行倒酒的手顿了一下,又转去添岳小婵的杯子,口中道:“夏某愚鲁,至今难窥入道之门,也没什么脸面去见江湖朋友。”
说来也是,以前和风烈阳那些人并驾齐驱,甚至他夏中行要领先一点的。结果现在左看右看谁都比自己强,这就越发不想出去见人了。可越是失了这种勇气,就越难进益,这是恶性循环。
岳小婵便道:“我家薛牧也不会打架,还不是照样搅弄风云?夏兄七尺男儿,这点胆色都没有。”
夏中行笑笑:“可不是谁都有盟主这等运筹帷幄之能,我等武夫还是要看实力说话。”
薛牧悠悠道:“那可未必的,我觉得以夏兄的底子,要做个江湖上人人仰慕的少侠简直易如反掌。”
夏中行眼睛亮了:“还望盟主指教。”
薛牧轻轻转着酒杯,似笑非笑:“法不可轻传,这要看夏兄的诚意了。”
夏中行试探道:“比如”
“比如让你师妹来喝杯酒?”
第五百九十七章整合六道第一枪()
夏中行忍不住看了看岳小婵,岳小婵笑嘻嘻的喝酒,美目斜斜剐了薛牧一眼,看不出什么反对之意,只有妖媚薄嗔,让人心荡。
这一刻的夏中行心中很复杂。
他当然没有嫡亲的师妹,夏文轩就他一个儿子,没有女徒弟。不过横行道里的女弟子当然是有的,其中很漂亮很飒爽的女匪也有,要说献一个两个服侍盟主,并不奇怪,反而加深友好关系其实无痕道派了叶孤影保护薛牧之时,就暗藏这种含义在,魔门要什么节操?
但这怎么说呢自己暗送和应对方要求而送,心理体验不一样。
自己送,算是跟你结个好,就像有些权贵互赠婢女妾室似的,往往还当雅事。若是师妹愿意,也算自己做了个大媒,没什么大不了的。
对方要求你送那算什么呢
夏中行起了点耻辱之感,惯常是横行道从别人那里抢钱抢物抢女人,这回却是别人找他要女人,最耻辱的是,他第一反应居然是脱口想说“可以”,硬生生憋着没说出来。
指望岳小婵开口把这话题堵回去,岳小婵却是笑嘻嘻。
夏中行叹了口气。
他不知道薛牧是不是真的看上了谁,正在试探他。又或者只不过是一句荤玩笑,没什么真意。又或者纯粹想看看他的“诚意”,愿意付出什么来脱离如今的尴尬处境。
夏中行默默喝了杯酒,终于咬牙道:“想不到我横行道那些大咧咧的姑娘,也有入盟主之眼的,不知盟主看上的是哪个,中行回去帮盟主安排。”
薛牧和岳小婵的眼睛都微不可见地眯了一下。
他现在哪里还需要搞什么潜规则陪酒,这真只不过是一个试探,想看看夏中行如今的心态而已。若还是强宗少主心态,那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事的,说不定要翻脸才对,想不到这夏中行不但没翻脸,也没有不卑不亢地顶回去,居然是真想送!
薛牧忍不住追问了一句:“夏兄还真可以做这种决断?不需要经过令尊吗?”
夏中行笑了笑:“盟主之名播于天下,我横行道多的是仰慕盟主的女子,你情我愿之事与家父何干?”
薛牧抚掌笑道:“夏兄即有此意,那是真朋友,师妹什么的另说,薛某倒是很乐意帮夏兄一把。”
夏中行暗自咽了口唾沫,来了祝辰瑶那种花瓶都能被薛牧捧成举世瞩目的仙子,这几天祝辰瑶在灵州交际,那真是一个跪舔无数,夏中行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祝辰瑶那无尽风光。
武者好名,有几个不想走出去被人尊崇仰慕,又或者是畏惧惊怕?
当然他有个好爹,走出去一样威风。不过夏中行也不是白痴,心知肚明别人巴结的尊敬的害怕的是他爹,不是自己。倘若没有风烈阳那些人做对比,他还能安然享受一下狐假虎威的感觉,反正从小都这么过来的。可一旦有了那些真正的骄子作对比,他就能隐隐感受到别人对他的马屁之中隐含了一丝奇怪的讥嘲。
表面尊敬,实际看不起。
说起来他现在没有寸进,也是自幼太依赖父亲威名的缘故吧,对自己鞭策太少了。
就连祝辰瑶现在也有让人真正赞赏尊敬的地方,当初被石磊所擒之后,她为忠孝为清白持剑自刎的表现传出去,冰清傲骨令人惊叹,世人可不知她跪薛牧跪成什么样了,是真正对她尊敬仰慕发自内心,并不逊色于慕剑璃了。
他夏中行在很多人心中连一个花瓶祝辰瑶都不如
他没能反思到自己的问题,还是把祝辰瑶的成功归结为有薛牧力挺。祝辰瑶附从薛牧有这个风光,自己巴结一下薛牧又怎么了,送的是师妹又不是自己。
薛牧靠在椅背上沉吟:“现在世人惯看新秀谱,对于以往各家自吹的什么某某四秀、某某双英,这种的已经不怎么认了。就连潜龙十杰这种正道新秀大比脱颖而出的,没上过新秀谱都只算二流。但现在的情况是,夏兄缺了一些战绩,即使我将你运作上了新秀谱,说服力也不高。”
夏中行叹气道:“夏某何尝不知,这也怪不得夏侯总捕了,相信若是合适的话,夏侯总捕早就该把夏某列上才对。求教于盟主,也是因为盟主总能另辟蹊径”
“办法薛某自然是有的,不过很多事必须借势而行,强行反而不美。夏兄稍安勿躁,自有腾飞之日。”
薛牧的拿调让夏中行有些无奈,他也知道薛牧不肯平白给他送机会,多半是要等“师妹”送到?总之面子都丢出去了,也只能继续丢到底,他只能起身敬酒:“那就多多劳烦盟主大人照顾了”
薛牧举杯碰了一下:“好说好说唔,不知令尊如今在哪里?”
夏中行愣了一下,薛牧两次把话题扯向父亲,之前还没太在意,这次有些品出味儿来了。薛牧在等的不是什么“师妹”,是父亲。
薛牧希望自己在某件事上影响父亲的取舍,这才是真正的条件。
他捏着酒杯一饮而尽,反转示意:“家父正在赴灵州途中,他对团体赛很感兴趣,说我等劫掠之道也不是独行道,这个团体赛的倡议很和他的口味。”
薛牧微微一笑:“那就好。”
一场晚宴压根没吃饭,几杯酒几句话就结束了,薛牧没有多应酬夏中行,夏中行满腹心事也没多节外生枝,送走薛牧两人,他又独自坐回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喝闷酒。
他已经意识到了,薛牧的野心在哪里
而父亲在薛牧心中绝对是头号红名,若不能团结,或许迎来的就是战争。
这种风云对他而言,太过突然,也更加迷茫。
横行道现在真不具备与星月宗正面交锋的硬实力,当然要是脱离联盟自己单干的话,星月宗也拿他们没办法,可那时候又将陷入早年在问天等人压迫之下艰难求存的日子,莫说现在的发展安逸没有了,自己的成名之望就更别提了
薛牧给出了甜枣,一种“只要跟我混就包你有好处”的意思,此刻越回味就越浓郁。
跟他混,有好处。跟他决裂,会很麻烦。
让自己献师妹,其实试探的就是自己的接受底线而已这就是薛牧整合六道的第一步试探。
怪不得薛牧要问,你父亲同意吗?
夏中行忽然没有把握了,父亲对此到底有什么想法?
第五百九十八章父子()
“以前认识夏中行,还没感觉他这么怂,怎么越活越回去了”回到城主府,岳小婵和薛牧并肩坐在后院池水边上看夜景,还很是纳闷地看着星星嘀咕:“当初我刚到南方,初识此人时,还觉得他颇有几分豪迈英武之气的,是这一辈的佼佼者,难道装得好?”
薛牧除下靴子,两脚悠悠地荡着池水,一边看岳小婵的赤足模样,没回话。
岳小婵白玉般的小脚丫荡啊荡的,在他的大脚边上更是显得盈盈一握,晶莹剔透,美不胜收。
薛牧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很久没赤足了?好像一直都有穿绣鞋。”
“呃?反正穿不穿都不染尘的,想穿鞋就穿,不想就不穿啊。现在做事更正经点儿,还是穿得多些。”岳小婵奇道:“你这意思是喜欢我不穿鞋吗?”
“唔”薛牧有些纠结,他真喜欢岳小婵当年赤足精灵的模样,可又知道那形态有点妖,而且内心深处也不是太愿意被别人看她的玉足,面对这个问题竟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岳小婵眼里有些媚意:“原来竟是个恋足的变态。”
“才不是。”薛牧义正辞严:“我只是觉得该帮夫人浣个足。”
岳小婵便眼睁睁看着薛牧弯腰捞起她的小脚,轻柔地帮她清洗。
那轻柔的模样,也不知是在浣足呢还是在把玩。
一阵阵异样的感觉从脚上传来,似是有些痒,又似是有些麻,有股暖流顺着血脉涌动,直入百骸。岳小婵咬着下唇,脸上越来越红,眼波都快要滴出水来。
薛牧一边揉着,一边却一本正经地回应起了之前的话题:“夏中行嘛,早年呢,洞虚之子,出门都是前呼后拥,横行劫掠的,当然自有一股豪雄气,倒也不是装的。但正因老爹的护翼太厚了,一宗少主资源又足,修行也顺风顺水的,总觉得自己同辈无敌,没有遇过真挑战,很多二代都这样。”
岳小婵此刻心中悠悠的,都懒得思考了,顺口应了一句:“所以往往很难勇于应对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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