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总捕之职为重,自然参与百官的。”
“唔”
“怎么,想吃公主了?”
“哪有的事,我是想让夤夜和孤影扮宫女去玩,夤夜闹好久了。官员内眷没有认识她们的,不要紧。要是夏侯在,被她看见反而不好。”
刘婉兮笑道:“哪有什么不好的,你以为夏侯真猜不到你在宫内躲着?那也白做总捕头了。”
“呃?她猜得到?”
“很明显。说不定都猜到我是你的人了”刘婉兮红着脸,低声道:“反正她看我的眼神不太对”
“可能这场册封,让她意识到了我能在你这儿施加影响力,结合职业敏感,猜到确实不稀奇。”薛牧沉吟道:“李公公没暴露吧?”
“应该没有。”刘婉兮红着脸道:“已经够了啊,她意识到你在偷贵妃,这都能忍,这对你的容忍度已经很不容易了,怕是一腔心思都系在你身上,原则都退让了。”
“诶诶?意识到你是我的人,和意识到我在偷贵妃,这是两回事吧?”
“对于其他男人,可能这是两回事,可对于你的话”刘婉兮笑嘻嘻道:“真当夏侯荻第一天认识你呢?”
薛牧赌气道:“我一开始明明是拒绝的!”
刘婉兮笑着挨进他怀里:“好啦好啦,是我勾引你的。”
这一身祭典盛装,贵气逼人,软玉温香挨在怀中,薛牧有点心动,又心知不是时候,无奈道:“你现在也在勾引我”
刘婉兮媚声道:“小薛子公公要不要陪本宫赴宴,看看有什么官员内眷可以偷?”
“你才是小靴子”
“我是小圆子”
薛牧的大手覆在某处轻揉:“是这里圆吗?”
刘婉兮还没来得及回答,夤夜穿着一身小宫女装束跳了进来:“胡说,她哪圆了,我才是小圆子!”
“”薛牧尴尬地抽出手,捧住夤夜的脸蛋死命揉了两下:“这么小的宫女,别人看见了会诧异么?”
“没什么,宫中五六岁的宫女也不是没有,大多是供奉堂的公公们抱养来做传人的,当初夏侯也是用的这个名目。”刘婉兮慵懒地起身整理凌乱了的衣裳,随口道:“夤夜这些日子在宫中几乎和所有宫女都混得烂熟,每个人看她都像看宝贝一样。”
薛牧笑道:“太闲啦,都快吃胖了一圈。”
夤夜抗议道:“我才不闲,我很认真的。”
“认真干嘛?”
“认真做孩子王,现在她们都叫我姐姐!”
娘的你一个二十四不,现在二十五的姑娘,去做五六岁丫头的孩子王!
外面叶孤影开始咳嗽:“时间差不多了,小靴子公公你要不要去啊?”
薛牧瞪了她一眼,很想回击小叶子妹妹要不要对食啊?
可想想这妹子已经被自己欺负得够悲剧了,话到嘴边还是收了回去,没去占这口头便宜。
想了一阵,还是道:“去也好,不出意料的话,夏侯会来找我的。”
小靴子公公跟着贵妃主持内宫之宴,偷窥百官家眷哪个最漂亮,场面莺声燕语很是养眼。
诰命夫人们也知道现在贵妃执掌内外大权,个个巴结得不行,连带着“小靴子公公”“小叶子宫女”都成了夫人们的巴结对象,纤手悄悄摸过来,暗中塞给你一块玉啊什么的
叶孤影不动声色地收了财,薛牧不动声色地揩了油,皆大欢喜。
而外宫的官员之宴,气氛就不怎么对劲了。
就连开场致辞都不知道怎么说,姬无厉和姬无忧两个人尴尬地并立主位,都不知道谁先站起来说话比较好。
姬无忧平时是不想表现出什么争斗意思,但此时不行。
他这一谦让,押注在他身上的人会失望,这叫不争也得推着上。
“嗤”姬无行冷笑不已,自顾自地倒酒喝。
姬无厉找到发作的借口,一拍桌案:“百官尚未开席,你安得如此无礼!”
姬无行斜睨过去:“关你屁事?”
“混账!”姬无厉神色铁青:“把这个丢人现眼的悖逆狂徒拉下去!”
“慢!”姬无忧终于起身按着二哥的手:“别闹,百官看着,不像话。”
姬无厉冷笑道:“伪君子。”
姬无忧神色阴了下来,百官看着这副闹剧,面面相觑,默然无语。
夏侯荻青着脸豁然起立,大步走向主位:“今日是夏侯归宗大喜,便让夏侯说几句如何?”
姬无忧微微一笑,让开身位:“本该如此。”
姬无厉也不好说什么,也让开身位,夏侯荻大步走到两人中间,举杯道:“国家昌盛,非赖天助,实赖诸位同僚齐心协力,夏侯在此敬诸位一杯!”
群臣轰然而起:“也恭祝平阳公主认祖归宗之喜!”
“大家饮胜!”
群臣齐齐痛饮,夏侯荻仰脖饮尽,倒转琉璃杯,笑道:“大家都是武人,夏侯更是终日与江湖交道,没那么多规矩,放开吃喝!”
苏端成便笑:“这是本相三十年来听过最干脆的致辞,都愣着干什么?”
群臣都笑,气氛瞬间轻松下来,进入了宴会该有的模样。
李应卿郑冶之陈乾桢三大宗主坐在一起,各自交换了一个眼色,又都齐齐叹了口气。
夏侯荻离了主位,再度让给二哥八哥,转身提着酒壶转到了三位宗主面前,笑道:“夏侯敬诸位。”
“平阳公主客气了。”三人都起身,郑冶之笑道:“巾帼不让须眉,信然。”
夏侯荻道:“还是喊夏侯名字吧,什么公主的听着不习惯。”
三人都笑道:“早晚要习惯的。”
夏侯荻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连饮三杯。
三位宗主都眯起眼睛,看得出来夏侯荻心情并不好,她这喝酒完全没动功力压制,是真的在喝酒。
她想醉?
第四百六十三章醉意()
夏侯荻是真的想醉。
一方面,认祖归宗的心情喜悦,纠结了一辈子的尘埃落定,本就值得浮一大白。另一方面,兄弟们在群臣面前难看的场面让她郁闷不已,联想到将来白热化的状态更是想着都心悸。兄弟如此也就罢了,自己喜欢的男人也在搞事,这场归宗严格来说是假的
她知道姬青原不会轻易给她册封的,原本打算的是迎来一场解脱。
可薛牧一手推动舆论,自信无比,最后居然还真的成功册封了她知道这有很大的可能不是姬青原的意思,而是刘婉兮的笔、李公公的章,这是伪诏。
她没敢想刘婉兮和李公公全是薛牧的人,那就太夸张了,她认定的是刘婉兮。写圣旨的这个人肯定是第一关键,盖章查验的可能有很多手段忽悠过去,或者是买通、交易,让他睁一眼闭一眼还能想象。而提笔写的主动性非比寻常,这个人有很大可能是薛牧的人。
想到薛牧都把手伸进了内宫,甚至夜宿贵妃床这简直让她不寒而栗。攫取权柄谋些利益也就罢了,偷她的母妃也算了,内心里她也同情刘婉兮这十几年的苦,投入别的男人怀抱她能宽容。真正可怕的是,这意味着薛牧如果要弑君,就是一副药的事儿
她不知道怎么定性这种事情,至少单独说她册封这件事,薛牧是为了她好,甚至不惜为此暴露他的秘密。
各方面心情太复杂,能醉上一场,诸事不问最好了
可她很难醉,修行到了这个地步,即使不用任何功力去压制,身体和灵魂的强度摆在那里,要被酒麻醉谈何容易?
她对百官一一敬酒,没有多久,百来杯下了肚,略微有少许醉意,却更加清醒。
人们只当她是高兴呢
除了夏侯荻在全场到处活跃,看似气氛很热闹,而姬无厉和姬无忧都很沉默,一点主持的样子都看不见。夏侯荻敬完了一整圈,回首而望,两个哥哥沉默以对。她大步迈向主位,给两个哥哥倒酒:“热闹点,什么德性?”
姬无厉没理她,姬无忧叹了口气:“你少喝点。”
夏侯荻自顾自喝完两杯,笑道:“我高兴。”
姬无忧摇了摇头,陪着她喝了,又道:“你想醉,挺难的。其实也没有意义。”
夏侯荻瞪眼道:“看你们的样子讨厌。”
姬无忧道:“你可以出去散散心。”
夏侯荻怔了怔,抚掌道:“有理,我现在是可以去内宫的了,我去敬敬夫人们。”
姬无忧欲言又止,摇了摇头:“随你。”
看夏侯荻大步而去,姬无忧目送她的身影消失,低头看着酒杯里琥珀色的液体,惯常平和沉稳的眼神里,有说不出的狠厉。
顿了好一阵子,他忽然抬头笑道:“老九,你酒量好,帮忙多敬几杯?”
姬无行也不推辞,起身笑道:“不怪我大嗓门揪着人乱喝不成体统就行。”
姬无忧笑笑,没有表态。
姬无行不管他,自顾拎起大酒壶,找上了苏端成:“苏相!这些年来辛苦了!搞一杯!”
苏端成无奈地陪着他喝了。
说来姬无行和夏侯荻还是挺像的,别人都是宫女倒酒,小杯小杯轻声细饮,只有这对兄妹是自己拎着大酒壶到处窜,一点国宴的肃穆感都看不见。不过夏侯荻让人感觉到的是英姿飒爽,干脆利落。而姬无行让人感觉到的是匪气深浓,生生把一个国宴气氛带成了土匪窝里大碗喝酒的模板。
姬无忧看着微微一笑,转向姬无厉:“我们兄弟走一个?”
姬无厉冷冷道:“不想跟伪君子喝酒。”
姬无忧也不生气,只是话里似有所指:“不跟我喝没关系,老九找上门的话,希望二哥能应对。”
夏侯荻进了内宫,不但无人阻拦,反而行礼带路:“公主要去内宴?”
宫中寒风吹过,夏侯荻起了点酒意,步履略带了些踉跄,拍着内卫的肩膀道:“带我去看看,谁家女眷最漂亮!”
内卫赔笑道:“当然无人比得过公主,公主可是江山绝色谱之选呢。”
夏侯荻哈哈一笑:“你把母妃放哪了?”
内卫笑道:“贵妃只属于陛下呀。”
夏侯荻撇撇嘴,大步入内,过不多时便见到灯火辉煌,宫女太监来来往往,依稀听见里面笑语声声,一派祥和。
气氛不错?夏侯荻走到门前,第一眼就看见了刘婉兮仪态端庄地主持宴会,场面肃穆又不失活跃,和谐有序,贵妇们谈笑嫣然,满庭芳香漫漫。
薛牧就陪在刘婉兮身边,穿着一身大太监的装束,嗯,很合身。
她出现在门外,第一个发现的也是薛牧。
他一直就猜夏侯荻会来,心思总往门外飘。果不其然,宴过半途,她就出现了。
薛牧悄悄退出后门,绕往侧方长廊。
夏侯荻一时不太灵光,以为这货要跑路呢,迈开大步追了过去。薛牧到了廊下柱子边,停步而望,夏侯荻似是没想到他会停,踉跄了两下没站稳,一头就往他身上栽。
薛牧伸手想要扶,夏侯荻却自己伸手推在他胸前,一把将他顶在柱子上,揪着他的衣领道:“薛公公,别来无恙?”
她身上酒气飘散,却又不是醉后的臭味,反而是醇香扑面,夹杂着她自有的芳香,很好闻,暖暖的微醺。但力气很重,薛牧被她顶得背都有些发疼,可以感受到她强压着的火山,随时都会喷涌。
“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你管得着?做了母妃床上佳客,莫非当自己是我父皇了?”
“我若是你父皇,你的公主之名也不会等到今天。”
“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的册封?”夏侯荻怒道:“你们这是矫诏!我还是一个骗了天下人的假货!”
“血脉是真的,何谓假货?”薛牧淡淡道:“如今群臣昭示,天下传扬,纵使姬青原三年后能够复原,他也不可能再去否认这个圣旨了,这便是定局。”
“呵”夏侯荻有些站立不稳的样子,几乎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近在咫尺地看着他的脸:“听你这意思,好像你还想过让他复原?”
薛牧木然回答:“我不想他复原,但我会希望他活得好好的。你的哥哥们则未必有我这份好心。”
夏侯荻眯起了眼睛。
薛牧又道:“你要揭发我么?”
夏侯荻沉默。薛牧是为了她的册封才暴露的,揭发么?做不做得出来?
“我也把持不了太多东西,如今的朝政不是在诏令上动动手脚就能成事的,但我会希望维持现状。反而你要注意一点,我和某个人比了很久很久的耐心,这才是一条会弑父杀兄的毒蛇。就算你要揭发我,也请先跟我合作一回,等到这个人露了馅,你我再解决我们的问题。”
夏侯荻揪着他衣领的手慢慢失了力气,身子的重量更多地支撑在他胸膛上,喃喃道:“你想怎么对贵妃?”
“婉兮苦了十几年,你不要怪她”
“我不怪她!我只问你!”
“如果你父皇驾崩,某位皇子上台,我会把婉兮接走。”
“那我呢?”
薛牧愣了一愣。
夏侯荻大声道:“我被你亲手推成了公主!你也能接得走吗!你啃了我就想不算数吗,混蛋!”
第四百六十四章宣泄()
这是一句没有酒意激发的状况下绝对不会说的话,本质和“你到底喜不喜欢我”没有区别,要不是这场半醉,夏侯荻永远也不会这么说出口。
这么一说就是定性,把两人之间始终藏着的情意彻底揭开,暴露无遗。什么“那只是奖励”,终于自认了那是嘴硬。
她的银牙紧咬,胸膛起伏,眼里有些愤怒,更多的却是说不清的复杂,但那在酒意之下越来越汹涌的情绪,薛牧完全可以体会。
父皇不省心,兄弟不省心,男人不省心,千思万绪纠结在一起,缠得她快要崩溃。
她不想再压抑情绪。
薛牧没有多说话,左臂重重环上她的腰肢,把两人的身躯更是箍得紧紧。与此同时,脑袋微侧,用力吻在她的红唇上,而右手扶着她脑后,不让她逃离。
“这才是啃你。”
夏侯荻没得到想要的回应,挣扎了一下,薛牧的力气此时却意外的大,她一时没挣开,一怒用力咬了他的嘴唇。薛牧吃痛,却坚持没分开,反而继续扣关。
夏侯荻挣扎的力度越来越轻,然后慢慢停了下来。
纷乱复杂的情绪,想要借酒发泄,却只能达成微醺半醉,不但发泄不出去,反而心中更是憋得烦乱冲动。他粗暴的紧拥和热吻恰恰是一场释放,足以让人短暂地甩开思绪,忘记一切烦恼问题。
夏侯荻被动地任他吻了一阵,心火骤起,猛地反搂过去,反客为主地把他按在柱子上,主动激吻。
甚至乱咬。
她本来就是个“疯子”。
薛牧的唇被咬破了好几处,痛得不轻,但他不在意,口中酒意腥意杂合在一起,刺激着感官和呼吸,刺激着男人心底最原始的激情。
两人的动作都越发粗野,长廊柱下,只剩粗重的呼吸声,被不远处的宫宴喧嚣遮掩不清。
两人的位置反复交错了几次,最终定格成了夏侯荻背靠柱子,薛牧摁着她乱啃。公服早已凌乱,露出了处处吻痕。
夏侯荻仰首喘息了一阵,忽然咬牙道:“给我一个答案,我就把自己给你。不然我会一次放纵,之后杀了你。”
薛牧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哪怕是带着酒后的癫狂放纵想要发泄之时,她还是有最后的坚持,要一个答案。
万众瞩目下的公主,既不可能做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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