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赏赐的,毫无意义。
李公公笑眯眯道:“依咱家之见,薛牧累功甚高,可封三等侯,食邑不加。”
食邑都不加,也就是福利待遇丝毫不动,真正的虚爵,只有名头好听。夏侯荻也不知道这个对薛牧有用没用,却也知道这是极限了,便也不去争执,坐回位置收刀入鞘。
见这煞星总算坐下了,许多人都抹着冷汗吁了口气,好像打了胜仗似的。浑然忘记了,薛牧本来最多封个子,连伯都没门,却一跃成了侯爵
苏端成本来有意见,可看夏侯荻这态度,也实在不想再罗嗦什么,就此平息也罢。
李公公又道:“陛下之意,此前凤凰封爵太过草率,让礼部议一议,该改什么爵号。”
这种小事一桩的破事儿,世上除了薛牧本人恐怕没人在乎。礼部尚书连礼制都懒得翻,直接问夏侯荻:“依总捕之见,薛侯爷有何品德?”
夏侯荻犹豫了好久,似乎觉得薛牧还真没什么太显眼的人品,他的仁义观有点迷,又好色
嗯好像薛牧没有言而无信的记录?夏侯荻有点不确定,犹豫道:“诚信尚可吧”
心里忽然也好笑起来,自己喜欢他,却连他的优点都说不清,情之一字真是很没道理。
礼部尚书一挥手:“那就长信侯如何?”
夏侯荻没有意见,挺好的
散会之后,接到李公公喜滋滋汇报的薛牧,听了这个爵号手里的瓜都掉了,目瞪口呆。
长信侯是谁?
秽乱宫闱的嫪毐,能用那东西顶车轮的嫪大神啊!
第四百五十八章何谓输赢()
这一场封侯,充分证明了体制内的一个颠扑不破的道理。
想提拔,功劳能力等等只是本钱,而不是决定性条件。最关键在于,上面有没有人,以及上面的人肯为你下多少力气。
到了肯为你当廷拔刀的程度,再加上还有其他大佬明里暗里力顶,那就连有罪都能封侯。
虽然这个爵号依然让薛牧十分蛋疼,好不容易甩脱了凤凰男,这回变嫪毐了但想来想去好像也没什么毛病,很贴切的样子
加上对嫪大神能用那玩意顶车轮的偶像崇拜,薛牧还是怀着复杂的心情认了。
最纳闷的是刘婉兮,不知道为什么,她只要一喊薛牧“长信侯”,薛牧看她的神色就变得很奇怪,然后兴致勃发,摁着她就是一番肆虐。
刘婉兮也喜欢他多宠爱自己,于是有事没事都用腻腻的声音故意去喊“长信侯”,然后宫闱彻底变成了淫窝。
以前还有几分顾忌,做事儿都在寝宫里,最多去温泉池。这些时日真是不管在哪里,寝宫外院也好,花园也好,树中秋千架也好,甚至故意跑到姬青原屏风后去找刺激,处处留下了痕迹,几乎什么都玩了个遍。
比如贵妃趴在桌上看奏折,侯爷站在后面看皱褶。
刘婉兮痴缠无比,薛牧食髓知味,几乎都快要忘记自己入宫做什么的了。
“婉兮往日白活三十年,如今才算是真正知道了做女人的快乐。”
“那是因为你以前遇到的男人实在太奇葩了,就没有一个兴起过真正男人的念头。”
“说来现在政事堂运转越来越正常,姬青原那边似乎已经越来越没什么人在乎了吧?”
“是的,前些天啸林刚刚开放宫禁,允许皇子探望的时候,还时不时有人去看他。而如今也就剩夏侯总捕和祁王常去了。”
“这样让他们接触姬青原没问题吗?不怕有些事情会露馅?”
“姬青原大半时间在沉睡,我们往往是这种时候才让他们入内。多日来双方一共都没说过几句话,难得交流也不可能开口就是朝事事实上现在就算是最有公心的夏侯荻,也不希望姬青原额外插手,破坏好不容易正常运转的政事堂,也就是关心父皇身体。”
薛牧奇道:“姬青原之前虽然精神萎靡,也不至于大半时间在沉睡啊,轻芜治了这么久反而更糟了吗?”
刘婉兮咬着下唇:“因为我是潘金莲啊,给他喂药时加了料有什么稀奇。”
薛牧神色更古怪了:“轻芜居然肯配合你做这事?不要告诉我她看不出来自己的病人中了新药。”
“你那女徒弟”刘婉兮笑嘻嘻道:“我告诉她这是你的意思,她纠结了一阵子,然后帮我配了一份更无声无息的药。”
薛牧瞪大了眼睛。
刘婉兮笑道:“她的理由是多睡对病人有好处,我可不知道这是真话假话,你要不要去问问?”
薛牧抽抽嘴角:“果然每个天然呆剖开来都是黑的。”
“怕是近墨者黑才是。”
“哼哼,屁屁痒了?”
刘婉兮腻声道:“来罚我啊”
“你还是悠着点吧。”薛牧忍不住笑:“次次快散架了还痴缠。”
“可是婉兮十几年郁结脆弱的经脉真的有复苏之相这几天越发能扛了。”
薛牧点点头,这其实才是两人搞个没完的主因,他平时也没有如此荒唐。
想了一阵,薛牧又问:“后天便是春祭,按姬青原这模样是不可能露面的了?”
“是,全权交由婉兮主持。”刘婉兮道:“至于公主之事,我们也做了布置,届时会有人一起鼓吹。说起来,她这事比你封侯还容易,毕竟是皇家内事,而且其实很多人心中早就有数,朝野没有阻力。”
“嗯。”薛牧悠悠道:“她拔刀为我争侯,我一定要还她一个公主。”
刘婉兮吻上他的唇角,喃喃道:“抱着婉兮的时候,不要多想其他女人了啦,要一起侍奉也等你真摆平了她再说。”
薛牧翻身覆上:“遵娘娘命,本侯再来滋润一次经脉。”
叶孤影头疼地缩在一边,又来了
这段时间真是个煎熬,危机没有,日子闲适安逸,一天看好几次戏,看得叶孤影都失去了警觉性,自己解决起来熟练无比,她都忘记原先的自己该是什么样了。
薛牧你赢了,这个教训太惨痛了,我服了行不行
听着榻上激烈的战斗,叶孤影再度悄悄伸下了手。
慢慢渐入佳境之时,她都没留意那边的战斗什么时候结束了。
刘婉兮累得趴在那儿喘息,薛牧披衣下床,好像也知道叶孤影惯常躲的位置似的,一路直挺挺走了过去,随口道:“孤影,后天是春祭,这两天外面还是没有任何变故吗?”
“呃?呃?”叶孤影正到关键处,两眼失神地喘息着,压根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薛牧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说话啊”
他不知道叶孤影在干什么,叶孤影的角度上却是自己正在当着男人的面那啥,他的睡袍都没披完整,隐约可以看见他漂亮的腹肌原本就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被这强烈的状态刺激下,直接崩了。
这下薛牧猜出来了,小心翼翼地向后退,不敢表示出自己猜到了什么,以免刺激到自以为隐身中的妹子。
过了好一阵子,空气中才传来叶孤影有气无力的声音:“你刚才问什么来着,我走神了没注意。”
“哦哦,是问你这两天外界还是一切平静?”
“是。”叶孤影懒洋洋道:“正道已经走光了,青青姐表示,看看春祭会不会有动作,问你要不要做点安排。”
“朝廷春祭,我们做不了安排的。而且陈乾桢郑冶之都会来参与祭典,是朝廷力量最盛之时。我们更要蛰伏才是,否则被人误会才糟糕。”
叶孤影忍不住道:“如果那人始终没有动静,我们难道一直在京师等?”
薛牧沉默片刻,摇头叹息:“春祭之后再等几天,实在没有动静,我薛牧只能认输。”
叶孤影吐槽:“盟主大人原来也会输的嘛。”
薛牧低声道:“输了一场比耐心的局,没有什么。我赢得了更多,何谓输赢。”
“比如刘贵妃和夏侯荻?”
薛牧不答,反而道:“之前是我对你有恶作剧的心思,反省起来也是我无聊至极。这几天你不用‘保护’了,换一套宫女装,和夤夜轻芜到处玩玩吧。别到了真要回去的时候,又只剩茫茫的阴影。”
叶孤影沉默下去,再也没有了声音。
第四百五十九章舆论之力()
京师的人们现在已经很习惯京师日报的存在。
这份报纸出得比较早了,从鹭州开始搞报纸时,夏侯荻接到鹭州周捕头的汇报之后就同步开始做准备,亲自挂了总编之名,小艾做副总编主持实际工作,百花苑的妹子也由此转为记者和编辑。在薛牧赴剑州的时候,京师日报就已经发行了第一期,并且由于京师的市井文化极其浓郁,导致这个日报是真日报,每日一期的,比灵州的销路大多了。
实际上夏侯荻知道报纸的文宣阵地作用,当初薛牧曾经和周捕头点过一次,打算在适当的时候打破无咎寺的佛教宣传垄断。她也举一反三,京师日报从诞生的第一天起,就有引导舆论的作用,比如某某传闻五花八门,她借着日报疏导让大家知道正确信息,或者是六扇门想让大家知道的信息,这么做已经很久了。
但这归根结底还只是早年大事记的方式延续,还局限于新闻传播的“正本清源”方向。
文化的局限性,使得夏侯荻和小艾都觉得报纸只是娱乐性的东西,并没有考虑过单独开辟一个时政版块,去塞政治方向的私货,就算偶尔闪过这念头,也以为这会影响销量才对。
事实证明,京师毕竟是京师。
当人们发现新一期的京师日报多了时政版,有朝廷御史开专栏,大谈时政。小艾第一期刚做,尺度拿捏不好,这一期的尺度特别大,居然在那儿详细分析各党组成,评价谁上位希望比较大,连薛牧看了都抖了一下,暗道这就太跨时代了这年头的党争能这么摆在面上论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湾湾竞选呢
不过猛药效果当真是好,这一期的日报在半个时辰内卖得脱销,卖报的小童都差点被人挤扁了。
政事堂都还没来得及反应,要不要禁止这种过了尺度的时评,结果第二天报纸出炉,本想讨论的政事堂忽然就鸦雀无声,每个人拿着一张报纸,眼睛从报纸角落透出来,悄悄观察夏侯荻。
夏侯荻呆愣愣地看着,脸色阵红阵白。
其实也没别的,就是时评里说了说近期热点议论的铺路事宜,大体介绍了一下这事的始末,政事堂大佬们各自的意见,大约会在开春找个试点先铺一个路段云云。并附上专栏评论,表示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等等。
这是很正常的评论,实际上这几天京师也在风传铺路的消息,人人都在讨论的,放在报纸上无非也只是增加了确信度,没什么问题。要说有区别,也只是往常这类消息只是说事件,而这次的附加了评论,仅此而已。
但有趣的是,这个消息里提到各方大佬对此事的态度时,用的是“苏相国”“李公公”“李门主”“荻公主”。
荻公主
虽然这份报纸一发行就立刻被刊物司紧急叫停,改版为“夏侯总捕”重新发行,但初始的“荻公主”笔误,已经传遍了京师。
整个京师都乐不可支。
事实上夏侯荻的“私生公主”身份,都传了三年多了,从她坐上六扇门总捕之位起,就被一些不服气的人——不得不说其中有很多宣哲部下,恶意传谣,然后到处都在私议。就连当初薛牧初临贵地,就听过这个谣传了,京师民众没听过那是不可能的。
而夏侯荻确实很容易让人怀疑是私生公主,毕竟她出自宫中,来历本就很容易很让人往这儿想,加上她可以出入宫禁,和祁王唐王甚至更多皇子的关系也一直都很亲密,她的性格并不会刻意避嫌掩饰。几个疑点佐证,这个谣传相当有市场。
只是姬青原态度暧昧,始终对此不置一词,也就没有证据,终究只能是个“捕风捉影”的谣言。一些比较古板方正的人并不愿意信这种无证无据的猜疑,就连苏端成这种重量级大佬都表示只是谣传。
而夏侯荻本人也从来都在极力否认公主谣传,甚至为此和人动过刀子翻过脸,每个人都知道夏侯荻很讨厌别人说她坐上总捕之位是因为公主身份,只希望人们看见她做的六扇门功绩。
久而久之,谣言也就慢慢淡了下去,也没什么人再提了,甚至有新的谣传冒出来,表示那是给某些皇子准备的童养媳,早晚完婚。
这个谣传也有一定的市场,和夏侯荻的来历与表现能对得上号,加上祁王唐王都是至今未婚的,这个谣传的力度甚至有盖过私生女的意思了。
很多人都表示,以夏侯荻和皇子们的关系,哪天嫁给哪位皇子也不稀奇,公主的传说还是歇歇吧。
这或许就是姬青原一直在打的主意。
但这一天,京师日报公然写着:荻公主。
没有人会认为这是夏侯荻自己搞的,她都否认多少年了,为此刀都动过,态度很明显。而且作为重臣,她的个人势力不是开玩笑的,真要搞也有很多朝堂手段慢慢来,而不会用这种突兀的方式,把自己放在全京师市井议论之下,架在火上烤。
那这多半是写专栏的御史自己的内心戏,笔误暴露在外面,而审稿编辑不知是故意呢,还是没注意到,竟让这篇时评发出去了
这见了报的东西,可就不是一个“谣言”解释了,最少可以证明有一部分官员认为夏侯荻就是公主,都笔误至此了
与此同时,引起了民间热议:夏侯荻到底是不是公主?
整个京师街头巷尾都在谈这件事,热火朝天,终于把事件逼到不得不做个应对的时候。
有不少官员坐不住了,很多人跑去宗人府要求一个答复,相关奏折雪片般飞上朝堂,主要观点就是一个:天家无小事,不管是不是公主,你得给个说法,是就册封,不是就官方辟谣,总之不能放任这样不明不白的情况继续下去。
政事堂一片沉默,夏侯荻半晌不做声,她心里很清楚,这不是什么笔误,这就是故意的,一定是薛牧在操作,他为什么要这么操作?
她想起那夜和老仆的对话:
——如果薛牧为了自己,是不会希望她做公主的。因为有了公主的身份枷锁,他就更难拥有她。
——而如果是为了她,那就希望她正名。因为不会有人想背负一辈子的野种之名。
夏侯荻长长叹了口气,淡淡道:“诸位怎么看?”
一片沉默之后,李应卿道:“还是要给个说法的好,一直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其实早就该搞明白了,堂堂总捕,总是被市井议论是不是私生女、是不是童养媳,实在太难看。本座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时至今日总该给个说法了。”
苏端成也叹了口气,对李公公道:“毕竟是皇家内事,是或不是,除了陛下本人也没人能定论。烦请李公公把诸位同僚的意见转达陛下,让陛下考虑吧。”
夏侯荻没有心思继续开会,提前退场而去,一路直奔百花苑。
卓青青和小艾正在谈事呢,夏侯荻直闯而入,揪着小艾道:“你们总管什么意思!”
小艾还没回答,卓青青在身边悠悠道:“公子说,你拔刀为他争侯,他还你一个公主。”
夏侯荻怒道:“还个屁!这么做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卓青青摇摇头:“别人议论归议论,做决定的终究是你父皇,要说架在火上,烤的也是他。就算他还是压着,只要把这风向继续吹下去,人们心中当你是公主的想法会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