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娱乐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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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春秋-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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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哲又道:“而且我也对宗门很多行事越发看不惯。蒙傲那一支讲偷袭也就罢了,怎么连别人也开始学偷袭了,还美其名曰刺都是藏在花叶之下。”

    薛牧差点喷酒,忽然就想起当初冷青石和他作对的时候,也是用的偷袭,冷竹好像也有这么点味道当时自己就觉得这自然门怎么总玩偷袭的道道,这么看来是有其来由,难怪宣哲看不惯。

    “当时争端越盛,自然门一度瘫痪,陷入无休止的内斗里,如今回顾,我宣哲也算是罪人了。”宣哲微微苦笑,叹道:“原本我始终觉得自己只是道争,终究是同门,还控制着只是嘴炮不打架。但到了有一天我至亲师弟被暗杀在房中,但宗门却包庇蒙傲,咬定人不是他杀的,我勃然大怒之下,便率众投了朝廷。那时候总捕头还不是夏侯。”

    薛牧问道:“当时宗主是冷竹?”

    “不是,冷竹在事变之中算是致力于和稀泥的。事变之后老宗主自认有过,觉得冷竹做事更能协调各分支,于是退位给他。”

    薛牧沉吟不语。

    岳小婵问:“是不是感觉怪怪的?”

    薛牧抿嘴点点头,又摇摇头:“细节太少,不好说。事情的关键在于,宣侯的师弟究竟是不是蒙傲杀的。蒙傲如今被押解京师,宣侯问过?”

    宣哲道:“他承认是他杀的。”

    薛牧追问:“确认不是破罐子破摔含恨的气话?”

    宣哲怔了怔,沉默。

    薛牧知道宣哲会来找他讲故事,是因为在朝廷并不如意。

    他堂堂洞虚,比当年老总捕更强,那时候刚投身,做个副手还算应当。按理说老总捕退位之后也该是他接手了,可姬青原并不信任,而是让自己私生女上位,光是这么一件事,宣哲系的人就该炸了。

    后来夏侯荻做事兢兢业业,公心为重,一意为了六扇门殚精竭虑,慢慢取得了宣哲系的认可。加上宣哲自认不善谋略,又反思了当年内斗的错误,便也安心去辅佐夏侯荻,没再多想什么。

    但是到了如今,争鼎一事再次凸显了姬青原还是在防他,这就让人非常不是滋味了。薛牧自认换了自己是宣哲,也该憋一肚子气的,甚至开始怀疑当年自己的选择到底对不对,投身朝廷是不是压根就是错误的,越发后悔当年内斗的行为。

    所以有了这么一次交谈。一是找人倾吐一下,二也是有些迷茫,想看看薛牧这样的“智者”能不能给他一些指点。

    无证无据的,薛牧当然指点不了什么,虽然他深深怀疑宣哲那个师弟真不是蒙傲杀的。是谁杀的很有趣,如果是姬青原派人干的,就是姬青原分裂自然门的毒计,宣哲傻乎乎的反而还投身他麾下去了;如果是自然门内其他人干的,比如冷竹那便是冷竹上位的筹谋。

    又或者是,姬青原和冷竹合谋干的?

    说不定宣哲时至今日也有了类似的怀疑,所以才会找自己。

    薛牧没法直接说,只是试探着道:“这么说来,自然门的宗主难做得很,时至今日还是有许多派系争端吧,冷竹也是不容易。”

    宣哲沉默了一阵子,轻叹道:“冷竹我看不明白。正常时候看去,他都是一个热爱丛林自然,竹杖芒鞋悠游林下的高洁逸士。这样的人按理说不该涉及各方争斗,也不该去争鼎,可他什么都做了。”

    薛牧倒为冷竹说话了:“作为一宗之主,太过出世也是不行的,为了宗门发展,参与世情可以理解。”

    “也许吧,所以我和他还算个朋友。”宣哲叹了口气:“可惜我跟他说朝廷没拿虚实鼎,他还是不信。如今真如陛下猜的,是他贼喊捉贼,那这个朋友做得也没意思了。”

    薛牧抽了抽嘴角,这根源还在自己身上,其实薛清秋已控鼎,这事通过星罗阵告诉他了,这时候鼎的下落已经可以不用藏。但为了自己的安全计,当然还是不能这时候说出来,他只能安慰宣哲道:“宣侯该做的也做了,别人信不信是别人的事,何必纠结?”

    宣哲微微一笑:“鼎的去向扑朔迷离,直觉上我倒更觉得是薛总管做的。”

    见薛牧想说什么,宣哲摆摆手:“便是薛总管做的,在星月立场也属正常。宣某找薛总管喝酒,可不是查案。”

    薛牧便没再说,只是问道:“那么宣侯究竟想听薛某说什么?”

    宣哲转着酒杯,出神地道:“宣某想听听薛总管的意见,如果自然门和朝廷彻底反目,宣某如何自处?”

    薛牧发现自己还真指点不了。

    按理说你都投身朝廷了,那即使双方反目,你也就割裂和自然门的关系一心站在朝廷一方就可以了,没什么难选的。问题就是,朝廷压根不信任你,这日子想想还真是难熬,哪有什么主意可出?

第三百九十四章我也会偏心() 
宣哲笑道:“果然连薛总管如此人物都没主意么?”

    薛牧也摇头笑笑:“若是换了我薛牧,那便管它娘的,我自饮酒长歌,偎红倚翠,恣意平生,天下事江湖事关我何事?可宣侯英雄之士,胸有大志。大道当前,自不会学薛某退缩,想来自己已有主意,何必问我。”

    宣哲奇道:“我有何志?”

    “心中无道者何以洞虚?”薛牧悠悠道:“宣侯与夏侯总捕志同道合,有威加海内之志,廓清环宇之心,所以甘居其下,合作默契。那么管它形势怎么变,继续做下去就是,宣侯投身朝廷,为的是心中之道,从来不是为了他姬青原。”

    宣哲抚掌大笑,举杯敬道:“夏侯总捕还真没白与阁下相知一场。”

    旁边岳小婵扮了半天乖巧,终于忍不住酸溜溜道:“只要是个女的,他都相知。”

    “怎么说话呢,如今我与宣侯岂不也相知?”薛牧笑道:“宣侯也是一时烦闷,找人倾吐罢了。姬青原还真能对宣侯怎么着?他朝廷现在这点实力,要是缺了宣侯一系支持,更是弱成球了,他只要不蠢也不会自毁长城。”

    “长城是什么?”宣哲顺口问了一句,倒也不认真,反正意思大约能领会。没等薛牧回答,他自己就道:“姬青原确实也不容易。夏侯总捕说得没错,当初天下洞虚者寥寥,朝廷供奉堂、内卫、六扇门,强者众多。加上神机门等支持,算得上实力鼎盛,事情相对好做。可到了各家洞虚纷起,个人实力凌驾太多,朝廷这实力忽然就变得不够看了,他的日子也难过。”

    “呵呵”薛牧悠悠道:“给这人扯个后腿,给那人搞个内乱,就是他的实力平衡之术了吗?知道的说他是打压武道宗门,不知道的以为人尽敌国呢,当皇帝当成这德性你看着吧,他阴谋扯问剑宗后腿的事,现在问剑宗知道了,自然门狂沙门正愁和朝廷作对找不到支持,这不就送上门来了?”

    宣哲沉默。

    薛牧又道:“也别怪我薛牧坏事。便是没我薛牧,就算这事让姬青原做成了,问剑宗名声尽丧、底层离心、同道排斥,那又如何?人家强者如云,对宗门还挺有归属心的,一时半会也死不了,大不了真的占山为王做强盗,神枪门最多在朝廷扶植下取代了他们的地位,难道还真有本事灭人家门?想得美呢。到了某一天被发现端倪,那时候剑侠一怒,人尽缟素,我怕姬青原睡觉都要躲在战偶肚子里。”

    宣哲咧了咧嘴,没反驳。这事虽然事先他是看不透,但结合夏侯荻的暗示到了如今也该明白了,夏侯荻内心就不同意她父皇的做法,只是身份所限反对不了,也不可能自己去扯父皇的后腿,也就只能暗示他旁观便是。

    “所以问剑宗会和朝廷作对吗?”宣哲只能这么问。

    “便是我不说,剑璃也肯定不会参与她现在内事为重。”薛牧笑了笑:“从这个角度看,其实我插手对朝廷也算不上什么坏事?”

    宣哲苦笑了一下,如今问剑宗对朝廷的观感必然已经跌落谷底,如果薛牧真能劝止他们不掺和,说来还真算好事才对。至于后患眼下谁顾得上那么多

    “算了,不提这些。”宣哲举杯道:“饮酒赏雪,暂忘俗事也好。”

    岳小婵去添酒,发现酒快没了,转头看看罗千雪拿个酒还没回来,便起身道:“我去看看那丫头死哪去了。”

    一路飞奔到聚剑堂,却不见罗千雪。扯住个守卫问了问,只知道慕剑璃在偏厅和人议事,罗千雪之前来了又走了。岳小婵挠挠头,自顾去了偏厅,倒也没人拦她。

    进了偏厅,各家宗主都在私下议事,有人是互相交流,有人和问剑宗各堂长老交流,而岳小婵一眼就看见了慕剑璃,她正在和冷竹说话。

    “朝廷总督阴谋下绊子,拖累贵宗资源,败坏贵宗名声,如今看来已经确凿。”冷竹眯着眼睛问:“慕宗主可有什么想法?”

    慕剑璃平静道:“敝宗诸事纷杂,暂无外事想法。不过晚辈也想劝劝冷宗主,你我杀贪官污吏也就罢了,若是公然与朝廷为敌,妄起兵灾,则有违正道宗旨,还望三思。”

    冷竹点了点头,淡淡道:“朝廷势力想要覆盖沂州,我自然门分一杯羹,算不算为敌?”

    慕剑璃沉默片刻:“剑璃不知。”

    冷竹转身而去:“沂州东临问剑宗,只要贵宗不插手,那便好说。”

    慕剑璃追问了一句:“沂州北边呢?”

    冷竹脚步顿了顿:“云千荒怕是要拥荒漠割据了,管他呢,有他没他都没什么区别。”

    看冷竹远去,慕剑璃叹了口气。号称同气连枝的正道八宗,都成什么样了怎能说没什么区别?

    不对,区别还是有的云千荒找了上来,开口就是一句:“敝宗欲与问剑宗全面交易,慕宗主意下如何?”

    慕剑璃呆了呆:“什么是全面交易?”

    “民生物资,乃至于食物饮水,任何方面。”云千荒淡淡道:“贵宗可做中转,向中原流转总之不会亏了贵宗。贵宗若是不愿,本座自找纵横道便是,想必许不多会很感兴趣。”

    慕剑璃叹了口气:“一鼎之争,何至于此,那鼎本来就不是我们的。”

    云千荒摇摇头:“鼎究竟是谁拿的,已经不重要了。关键在于这件事里姬青原的态度,他派人与冷竹和解,却无一字问我狂沙门。既然我狂沙门在他眼中无关紧要,那便无关紧要吧。”

    慕剑璃也摇头道:“你我秉持的本是公义。而无论是争鼎的前因,还是鼎的归属,乃至于姬青原偏颇的对待,都不应该影响到我们的本心。狂沙门历年来斩沙盗兴绿洲,护佑一方,为的难道只是争一口气?”

    云千荒沉默。半晌才道:“慕师侄剑心依旧,本座很佩服。以慕师侄之见,莫非此事就这么算了?”

    “剑璃非善谋者,只是不希望云宗主被一时之气遮蔽了视线。你我两宗素有交情,实不愿见那样的一天。若是云宗主想要参不同鼎,那我问剑宗生死鼎让云宗主参详数日,也无不可。”

    云千荒动容,看了慕剑璃半晌,忽然一揖:“慕宗主是真人。这事本座会再三思。”

    云千荒似乎是颇受触动地离开,慕剑璃静立片刻,有点疲惫地叹了口气。岳小婵的脑袋忽然从她面前钻了出来:“我忽然在想,你这样的人,如果薛牧要你去做坏事,你怎么办?”

    慕剑璃偏着脑袋看了看她,微微一笑:“如果薛牧会逼我做坏事,他就不是薛牧了。”

    “可薛牧自己是会做坏事的,你如果知道了呢?会斩妖除魔吗?会离开他吗?”

    “他有底线,能坏到哪里有些时候他比许多正道还正道,只是人们觉得他行事邪性,看不清本质。”慕剑璃轻声道:“再说了,就算他真做了坏事,我也只是个凡人,我也会偏心的啊小婵。”

    岳小婵叹了口气,幽幽道:“想讨厌你,可讨厌不起来,真是让人烦恼。”

第三百九十五章钓雪() 
那边薛牧和宣哲不再提严肃话题,随意喝酒,聊了些京师趣闻和京师日报的进展,过不片刻,远远见到一个六扇门随从在崖边拐角,似乎有事要禀告。

    宣哲饮尽杯中酒,笑道:“今日和薛总管一谈,心中舒坦许多,改日京师再聚。”

    薛牧拱手道:“宣侯有事只管去忙。”

    宣哲匆匆离去,薛牧看看天色,也奇怪怎么罗千雪岳小婵一个两个都没回来,便也坐不住了,原路返回去找。

    宣哲奇怪地问随从:“有什么事不能过去禀告?”

    随从犹豫片刻,低声道:“总督府来了不少内卫,乃是李公公亲自带队,看意思是要谋刺薛牧,可能会组织总督府死士和神枪门人一起下手,还找人联络了我们六扇门,希望一起行动。这事”

    宣哲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第一反应是想爆粗。

    薛牧是能轻易杀的?且不提众所周知的星月宗暴走,也不提薛牧和慕剑璃的关系和这次立下的功劳,就当姬青原不知道。光说他是问剑宗典礼贵客,你在剑州境内谋刺就是恶狠狠地甩问剑宗的耳刮子,问剑门下再不爽薛牧都不会容许这种事发生,邀请贵客莅临典礼结果被别人宰了,问剑宗在江湖上怎么见人?

    本来自然门狂沙门的态度就已经非常恶劣了,你这么玩是想彻底逼得问剑宗自然门狂沙门星月宗四大强宗携起手来造你的反?

    魔门六道之盟还不知会是什么反应呢,刚推举一个盟主就被你宰了,是彻底当我们魔门没点脸皮的?

    即使是朝廷内部都会有看法,薛牧再怎么奇葩也是挂着朝廷爵位职务的,你皇帝派人刺杀?当体制是什么了?

    到底是什么脑回路才会促使姬青原下这样的决断?

    可若说反而站在薛牧一边的话以后在朝廷就真没法过日子了。

    宣哲憋了老半天,从牙缝里憋出一句:“我们不管,六扇门可不是做谋刺之事的!薛牧这次没带洞虚,他们要杀自己去杀,杀不了是他们无能!”

    随从领命退去,宣哲转头看看,还能看见薛牧的身影在远处左顾右盼地似乎在找人。他叹了口气,还是传音说了一句:“薛总管归程小心。”

    远处薛牧的脚步顿了顿,摆摆手示意知道了,继而大步去远。

    便是宣哲不说,薛牧早就知道李公公奉命来杀他了,大约就是在归程时。他甚至猜得到李公公大张旗鼓的联络六扇门,就是想把风声透给他:“我来了。”

    宣哲愿意这么提醒一句,心中倾向已经挺明显的了,确实无法苛求更多,薛牧已经很满意。

    宣哲今天故事讲了一堆,其实主题一直不怎么明确,意思是藏着的,不便明说:他有了点自立门户的心思,想看看薛牧是什么看法。

    薛牧听出了弦外之音,但没有支持,还是劝他继续留在六扇门。

    一来他看出宣哲只是个模糊的念头,甚至只是个潜意识而已,不会因为别人说说就坚定了这个念头。自己贸然建议他自立,搞个不好反而被认为用心险恶就真是犯二了。

    二来,他也觉得六扇门不该再有这样的大变故,否则六扇门真要彻底失去任何牵制协调的能力,整个天下乱七八糟,并不是他所希望看见的,也不符合星月宗目前的方向。

    三来他也真的很不想看见夏侯荻绝望痛苦的神情,也不想看见一个磊落豪雄之士被人视为走到哪里反到哪里的二五仔。

    薛牧的劝解,也真打消了宣哲本就模糊的想法。同时宣哲也能看出薛牧在这事上没太大私心,真有私心的话应该怂恿他自立,他星月宗为后盾提供各项支持,这对星月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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