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羽之迹- 第49部分

“星辰，你还在担心两个月前的事？”明箫猜出北冥的顾虑。

“嗯，当时我的实力是玉级之初，可是被那个长老完全玩弄在手掌心。现在我觉得自己应该是在玉级之巅的状态了，但还是与天级的实力相差甚多。”

“玉级之巅。。。才两个月不到？”明箫露出惊异的表情，似乎对北冥的这种成长趋势感到惊异。按常理说，达到玉级的人本身就屈指可数。其后想在通过修炼到天级至少会花去二十年的时间，这真的。。。。。。

“你也觉得吃惊？但是，你不是跟我一样吗？两个月前你是玉级之巅，现在已经是天级一段了。好像你还更可怕吧？”北冥半开玩笑地说。

“说的我们两个就像怪物一样。”明箫噗地笑了出来，但心里面的则在思考另一个问题，“我说，我们俩的这种情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我记得我是在十年前的时候。。。。。。”北冥眼中的画面仿佛又回到曾往，自从那一天起。自己的能力似乎就在以出人意料的速度成长。

可是恢复记忆后，这种成长却更快。感觉自己再过不久甚至可能会达到。。。玄级？！

北冥摇了摇头，打断自己荒谬的想法。

“我是在三年前。。。。。。”明箫注意着北冥的表情，仿佛再确认什么。

“也许真像馨瑶给我说的，是什么被选兆之人吧。”北冥摊开手摆出无所谓的架势。

“你啊，还是老样子，喜欢摆出无所谓的样子来骗别人。”

“老样子？可我不记得我在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有过这种表现。”北冥知道这三年来自己平日里表现地跟冰块一样，没像此时。。。。。。

“那是你的记忆问题，倒是那个新加入的人怎么样？”明箫发觉说漏嘴，把话题不经意转到另一边。

“新加入的人？你是说翰钦？”北冥挑了挑眉毛，“他这个人还好啊，再说我们差不多认识两年了吧。”

“两年？”这句话吸引住了明箫的注意。

“是啊，两年前我们就遇见过，只是每次都在学院的天台上。”

“只在天台？”明箫听着有些迷糊。

“嗯，因为我们都没说各自的班级，甚至是名字。”

“诶？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认识两年了结果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明箫带着一脸讽刺的意味瞅着北冥。

“喂喂，你这什么意思——”北冥欲说出的话却被明箫丢给他的一本书打断。

“这是什——”北冥接住书一看封面，顿时愣住。

“这是，我在帝都找到的，对你应该有帮助。”

“你在哪里找到的？”北冥激动地问道，神情由之前的平静变成诧异。

“。。。。。。慕容家的藏书库，我离开前曾潜入那里寻找一样东西，没想到会。。。。。。”明箫没有对视北冥的眼睛，“既然姐没事了，那我就回房处理些事情。”

说罢明箫低着头与北冥擦肩而过，而北冥则由于震惊没有发现明箫紧张的神色。

直至明箫走后才断断续续地说出“怜魂之羽”这个名字。

他记得，这本书分明是大哥曾今给他看过的关于“魄银之曦”的秘诀之术。也就是他曾今用来修炼的书。

可是怎么会跑到慕容家去了？不是应该还在北皇之山吗？而且这是用专制的密码文字所写，外人根本看不出来这本书写的什么。明箫他为什么会。。。。。。

此时，北冥把注意力移到走廊的另一边，他狐疑地眯起眼睛，冷冷地说：

“风璃诺，你躲在哪里干吗？”

“。。。。。。”诺儿步履踌躇地从走廊的阴影处走出来，神色担忧地飘向明箫消失的地方。

“你怎么了？”北冥虽然到现在还没法信任她，但单看神色就知道一定与明箫有关。

“他这三天一直这样，表面上跟平常一样，但私底下却只会盯着那个地方发呆。”诺儿低下头，一脸的为难。

北冥见状则反而问道：“那你这些天在干什么呢？明箫这么失落你好像连一句话都没对他说。你不是喜欢他吗？怎么，难道不想再装下去了？”

“北冥星辰，你不要太过分了！你以为我不想安慰他吗？但他现在一看见我就躲开，我有哪有机会和他说话呢？我知道他在怪我害他。。。。。。”诺儿阴着脸，没有把话说下去。

“这只是你臆想的理由，如果想要告诉对方，即使再怎么被对方拒绝也会让他知道。说到底是你不够在乎他罢了。否则互相喜欢的人也不会变得形同陌路。”北冥冷冷的目光扫过诺儿，随后便离开了走廊。

他回到房后便靠着木门上，抬起头忧郁地望着天花板。

“相互喜欢的人也不会变得形同陌路，你到底是在讽刺谁啊，北冥星辰。”

而另一头，明箫刚来到自己房间的拐角时正撞见透过走廊一边的长玻璃窗凝视户外的影枫。

恰好影枫也感到了明箫的气息，转而看向他。

明箫只是以点头示意后欲离开，却不料影枫开口道：

“你。。。。。。节哀顺便。”

明箫些许凌乱的脚步停止下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见影枫对他不带敌意。

“谢谢。”明箫的眼睛被留海的阴影掩住，让人琢磨不透他的情绪。

“还有关于你之前要我办的事，这些日子——”

“这些事明天再跟我说吧，我现在——”

“很累？”沉默在此刻停驻，任由屋外的溪风用玻璃击出点点节奏。最后还是终结于明箫的一阵叹息。他仰起头，伪装的面具在隐隐的阳光下变得支离破碎。

“是啊，好累。”

“。。。。。。我相信你会挺过去的，而且馨瑶她也需要靠你。”

“又是需要我。。。。。。为什么老是要把一切全压在我的身上？”明箫压抑住自己的声音，双拳的青筋隐约而现。

“这不就是命运吗？”影枫没有在意明箫的变化，反而用低沉无力地声音回答道。他低下头，把视线投向地面，“不是你教训我早就该做好这样的准备与决心了吗？怎么平日里那么心冷的人居然也会累。。。。。。”

明箫任由影枫嘲讽自己，心里被不断涌现的图像打乱。他不禁想到若自己当初没有走上这条路，她会不会依旧安然无恙？自己这么长久以来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小箫，记住，在最黑暗的时刻，你也许会怀疑自己，你的初衷，你的目的，你所选择的道路，这时候只有决心与理智才能帮你从深渊边缘推开。”

明箫的脑海中回闪起小时候韩炎曦曾告诉他的话。

“决心？和理智吗？可是我，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离开了。”明箫喃喃道。

“明箫？”影枫察觉眼前之人的精神处于一种混沌中，似在迷茫中挣扎着。不过他的话一字不漏地进入了他的耳朵。

“你如果不想再让任何人离开，那就振作起来。因为你肩负着守护他们的责任！”

又是一阵令人难受的寂静，唯有窗边的风想要拼命进来的声音迂回在仅有两人的走廊上。

“守护。。。。。。”明箫自言自语道后转身离开，并没有管影枫疑惑的神色。

转角回到自己的房中，明箫像泄气的气球一样靠着门缓缓坐到地面上。金色的留海垂到他的眼前，隐藏住了他那双失去生气的蓝灰双眸。

“守护，守护什么。。。。。。为什么对于这个问题我好像一直在寻找答案，明明不是都知道了吗？”

明箫喃喃自语道，转而忽视了来到他面前的一双蓝色的布鞋。

“明箫。”诺儿的声音唤回了明箫的思绪。

“诺儿？你什么时候。。。。。。”诺儿对视着明箫微微惊讶的眼睛，心里不禁想他精神上的恍惚已经严重到连自己都无法察觉了？

“我是来。。。。。。道歉的。”

“道歉？我并没有说过这件事——”

“可是你没说不代表你不会这样想！”诺儿加重了语气，“如果你心里没有在怪我，你就不会这些天一见到我立刻躲得远远的！”

“你想多了，我没有怪你。”明箫漫不经心地回答，这样的语气让诺儿十分不满。

“还说没有怪我？你以前什么时候这样敷衍过我？”

“我。。。。。。”明箫只觉得心里面堵得慌，而且他觉得现在完全没有力气来面对这一切。万一一个不慎，那件事就有可能瞒不住她。

“我知道如果我当时没有强行闯进去打断仪式，你的——”

“够了！”明箫心里的厌烦顿时化为了怒气，毫无预兆地发泄到了诺儿的身上。诺儿则瞪大有些泪光的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而明箫此时也散发出一种极度的压迫感。

“诺儿，我——”但一阵关门声没有给明箫解释的机会。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静止于这个孤独的空间里，眼中不断流露出疲惫与困惑。

“守护？。。。。。。宿命。。。。。。责任。。。。。。”这些词反复在明箫的嘴中咀嚼。霎时，他觉得大脑被雷轰一般剧痛。他沉重的身子倒在床上，不久便陷入浑噩的梦境里。

只是那一双手却渐渐握紧。

第二十一章　前路漫漫（2）

2．

（两天后）

（霍斯锘——地下城区）

景轩孤身一人伫立在霍斯锘著名的幻石步道上，双手搭靠在在银色精灵钢制的魔力护栏之上。金色的眸子被眼前呈现的一系列迷幻的光晕迷惑。正如这个街道的名称一般，浮现在眼前的都是由幻光构成的回忆图像，只是它们都是美好的，美好地让景轩察觉到不真实。

“景轩？”南宫寻着声音把视线转移到一旁，在七彩的不断变化中，君离一袭白色的学院术士服也跟着倒影出缤纷的色彩。

“是你啊，怎么不继续跟你的主人密聊反而来这个幼稚的地方？”景轩想起君离前几日推说自己对这些景色全无兴趣时的言论。

“你这几天说话怎么总是要带刺？因为凌薇？”君离面色不变地回击道。

“你来要说什么事？很要急吗？”景轩深知君离的毒舌，便调转话题。

“没什么，我就是闲的没事随便走走。”

“我没听错吧，你居然会感到闲？”景轩觉得有些好笑，在他的印象里君离可算的上是一个大忙人，在学校里不是学生会就是图书馆。组队之后她似乎也一直在于她的上级保持联络。

“我又不是机器，为什么不会感到闲？”君离说着也靠在护栏上，神情有些缥缈地望着迷幻的前方。那些由深处地下幻月晶石折射的光芒充斥在魔力护栏的两旁。传言被这种光芒照射到的人会终身生活在幻影与现实中。

“嗯，是啊。又不是机器。。。。。。”

“看你这个样子就是在想着凌薇的事吧？”君离盯着南宫，“有些话你难道就准备一直憋着不说吗？”

“还用说吗？我不是都表达地那么明显。。。。。。”

“那又怎样，就凌薇那个样子估计还不是不懂。明确地说出来或许要好些。”君离观察着南宫接着说，“还是说你一直在在意几天前的那件事？”

景轩摇了摇头：“没有，那个时候我是觉得星辰脱离了他自己的护卫后，慕容家的那伙人可能会趁机而入，又或者那个甚至是一个陷阱。”

“咦，我记得你以前对他可以十分讨厌，这态度转变的也太大了。”君离扬起月眉。

“时间吧，”南宫闭上眼睛，“起初他确实是个讨厌的人，为人冷漠而且很高傲。后来经过一些事情后，发现他是一个值得我信任的人。”

“。。。。。。”君离把目光撤回，心想着几个月来的事情，北冥星辰确实有种吸引力，能让人有种追随他的力量。

“对了，我今天。。。得到北冥他们的消息，他们正在格里诺城郊区。有明箫的人在保护他们。”

“嗯，估计他的部下这几日也该赶到了。倒是我们几日前探查的那座庙宇没有发现任何残留的信息？”景轩确认北冥的安危后转而思考起他们眼前的事。就在北冥他们离开不久，在路上听说了一个奇怪的传闻：霍斯锘城在夜晚时总是会出现一些神秘的白衣人，而第二天总是会出现一些奇怪的涂鸦，怎么清理也没法擦除。而且这座城市正好是。。。。。。

“没有，我觉得那些白衣人应该早就撤离这里了。但那些涂鸦我和当地的魔法师与术士协会都探查过，没有任何魂力的残留。”

“还是不要大意，几天前刚刚才传出诺蒂提被灭城了。而霍斯锘恰好是月族的起源之地，你看现在皇军、贵族军队和议会军队都把部分兵力调守到这里。”景轩说完后也觉得奇怪，连这些军队里的人如此频繁的监视，为什么那群人还是根本没有被抓到？

这种猜想加重了南宫对他们是“启”的肯定。

“我觉得这里已经没有再调查下去的必要了，我们得尽快与北冥他们汇合。”君离认真地说道，眼神恢复了平日里的坚定与冷静。

“明天吧，没有什么发现就往西奈走吧。”南宫叹了口气，“这下千儿应该会高兴了，当时提出更改路线的时候她的反应真的。。。很激烈。应该是对这个地方有什么不好的回忆。”

“谁知道，我没兴趣知道别人的事。不像你。。。”君离的话在一半终止，她的目光定格在了南宫的身后。

“什么不像我。。。”景轩下意识地随之转头，却正好迎上了在背后犹豫什么的凌薇。

平静变化的色彩再度起了混乱的波动，各色渐变地循环在所有人的脸上。

“凌薇，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景轩试探性地问道，刚才的话莫非都——

“景轩，那我先回去了。”君离洒脱地背对景轩挥了挥手，消失在了地下的昏暗中。

“喂！”景轩盯着君离消失的背影，这样的反应是不是说明凌薇没有听到？

“南宫，我有事要跟你说。”凌薇趁着南宫闪神的空档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她的手有点紧张地握成一团，像是心里面在挣扎般。

凌薇的乌丝如瀑布落下，白皙的皮肤在幻月晶石的光辉下变得更加美丽，令人迷恋。发丝微微闪耀，黝黑水灵的大眼把焦距定格在了景轩的脸上。

刹那，南宫心里浮现出一种他期待已久的想法，但下面的一句话将他拉回现实。

“对不起。”凌薇闭着眼向南宫深深地下头。

结果换来的是景轩的一个轻轻的冷哼。

“你，南宫景轩，你倒底是什么意思，我都来道歉了你居然——”凌薇的大小姐脾气跟着就上来。

“我并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在笑我有些傻。”景轩咬牙说道，“我说过我那么做不是因为你。你真正需要道歉的应该是对你自己。”

“我自己？”凌薇听着有些迷惑。

“道歉你自己把一个不看重你的人对待地如此重要。”南宫留下这句话后本想离开到别处静一静，谁料后面发生的事让他始料未及。

“你。。。”凌薇的声音居然变得哽咽，南宫回头就看到了一颗颗水之珠不断从她双眸中落下的情景。

“是吵架吗？。。。”

“那儿怎么回事？。。。”

“那个男的是那个女孩的男朋友吗？太没品了吧。”

一个个议论声从周围传入景轩的耳中，他这才想起来这里可是著名的景区，即使是夜间，人流量也十分可观。

“喂喂，凌薇，能不能别在这里哭了？”南宫被逼的没办法，绞尽脑汁地想让凌薇停下来。只是今天凌薇的眼睛就像开闸，一直止不住。

不怎么会哄女孩子的南宫此刻已经彻底败了。一股热血冲上大脑，竟然使他把凌薇紧紧抱住，而且深深地吻了下去。

凌薇也被这一意外的情况吓了一跳，整个人愣在了南宫的怀里。

待她反应过来时，使劲推开了南宫的身体，手顺势一抬向他扇去。不过景轩抓住了她挥下的手臂，用认真的口气说道：“我喜欢你。”

凌薇瞪大了如夜般的瞳孔，景轩的话就好像这存在于护栏后的幻光，变得有些不真切。宽大的地下空间里，上方嶙峋的岩石居高临下地望着她惊异的目光。

（霍斯锘——比英尔桥）

初夏的风游荡在被些许星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