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主突然道:“我是不是一定要将他送去归案?”
丁枫道:“不必,阁下无论将他如何处置都悉听尊意。”
蝙蝠公子突然笑道:“勾子长单枪匹马,就能做得出那么大的案子,杀了他实在可
惜。”
得主也笑道:“实在可惜。不瞒公子,在下正打算和他联手做几件事,就算有人出得价
更高,在下也绝不肯让的。”
方才没有出价的人,已在暗暗后悔,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丁枫又道:“第二个叫英万里,号称‘神鹰’,中为九城名捕,底价也是十万两。”
这一次他话刚说完,已有人出价了,而且价钱跳得很快,很高!
“十一万。”
“十三万。”
“十七万。”
英万里平生捕获的盗贼不知有多少,结下的冤家更不知有多少,这些人要的并不是他的
人,而是他的命!
最后的得主出价是“二十万五千两。”
丁枫道:“第三个人叫张……”
他话还没说完,蝙蝠公子突然道:“第三人是胡铁花,底价五十万两。”
“胡铁花”这名宇说出,黑暗中已起了一阵惊叹之声。
“五十万两”这数目说出,惊叹声更大。
有人道:“胡铁花?却不知是不是那位号称‘花蝴蝶’的胡铁花?”
丁枫道:“正是此人。”
大家突然沉默了下来。
了枫道:“各位为何还不出价?”
还是没有人说话。
胡铁花的仇家并不多,“五十万两”这价钱太高了。何况,胡铁花当然要比勾子长还烫
手得多。”
丁枫道:“朱先生也不敢出价么?”
朱先生于咳了两声,道:“并不是不敢,只不过…在下买他又有
丁枫道:“不必,阁下无论将他如何处置都悉听尊意。”
蝙蝠公子突然笑道:“勾子长单枪匹马,就能做得出那么大的案子,杀了他实在可
惜。”
得主也笑道:“实在可惜。不瞒公子,在下正打算和他联手做几件事,就算有人出得价
更高,在下也绝不肯让的。”
方才没有出价的人,已在暗暗后悔,为什么没有想到这一层。
丁枫又道:“第二个叫英万里,号称‘神鹰’,中为九城名捕,底价也是十万两。”
这一次他话刚说完,已有人出价了,而且价钱跳得很快,很高!
“十一万。”
“十三万。”
“十七万。”
英万里平生捕获的盗贼不知有多少,结下的冤家更不知有多少,这些人要的并不是他的
人,而是他的命!
最后的得主出价是“二十万五千两。”
丁枫道:“第三个人叫张……”
他话还没说完,蝙蝠公子突然道:“第三人是胡铁花,底价五十万两。”
“胡铁花”这名宇说出,黑暗中已起了一阵惊叹之声。
“五十万两”这数目说出,惊叹声更大。
有人道:“胡铁花?却不知是不是那位号称‘花蝴蝶’的胡铁花?”
丁枫道:“正是此人。”
大家突然沉默了下来。
了枫道:“各位为何还不出价?”
还是没有人说话。
胡铁花的仇家并不多,“五十万两”这价钱太高了。何况,胡铁花当然要比勾子长还烫
手得多。”
丁枫道:“朱先生也不敢出价么?”
朱先生于咳了两声,道:“并不是不敢,只不过…在下买他又有
楚留香道:“哦?”
蝙蝠公子道:“你的人却比他值钱得多。”
楚留香道:“你若不要我的命,要什么?”
蝙蝠公子道:“我只要你的眼睛!”
他冷冷接着道:“刀就在这里,你只要过来将自己的两只眼珠子挖出来,我立刻就释放
胡铁花。”
楚留香道:“好,一言为定。”
蝙蝠公子道:“你莫忘了,刀就在我手上,你若想玩什么花样,我就先杀了他!”
楚留香道:“我已走过来,你就准备着吧!”
黑暗中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楚留香似乎故意将脚步声走得很重,一步步慢慢的走着…
空气中仿佛突然发出了一种浓烈的酒香。
但大家的呼吸似又停止了,根本没有人感觉到。
脚步声越来越慢,越来越重。
楚留香难道已累得连路都走不动了,真的甘心去送死吗?
蝙蝠公子突然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真敢玩花样!——来人呀!”
喝声中,突听“蓬”的一声。
火星一闪,再一闪。
突然闪出了一片耀眼的火光!
火!
火在燃烧!
第三层石壁的边缘,突然燃烧起一片火光。
整个洞窟都已被照亮!
谁也不知道火是从哪里来的,每个人都似已被吓呆了。
只见无数条黑衣人影蝙蝠般自四面八方扑了过来,但一接近这片火光,就又惊呼着纷纷
向后倒退。
有的衣服已被燃着,惨呼着滚倒在地上。
他们竟似完全看不到这片火光,就像是一群骤然扑上了烈火的蝙蝠,那种惊惶和恐惧简
直无法形容。
蝙蝠公子呢?
一张巨大的虎皮交椅,就放在第三层石台的中央。
方才他说话的声音,就是从这里发出的。
但现在,搞子上却没有人!
只有了枫石像般怔在那里,呆呆的瞧着楚留香。
每个人都在瞧着楚留香。
这些人的衣着都很华丽,气派也都很大,但现在却像是一群呆于,只有坐在远处的一个
人神情还很镇定,态度还很安详。
这人就是原随云。
胡铁花和高亚男他们本就倒在那虎皮交榜前,现在穴道都已被解开了,胡铁花的眼睛一
直在狠狠的盯着丁枫,
楚留香的目光却在移动着。慢慢的从每个人脸上移过,忽然笑了笑,道:“各位果然都
是名人,这里的名人倒真不少。”
高亚男恨恨道:“但那蝙蝠公子却已不知逃到哪里去了。”
楚留香笑了笑,道:“也许他并没有逃,只不过你看不到他而已。”
高亚男征了征道:“若在这里,我怎会看不到?”
楚留香道:“因为你根本不知道谁是蝙蝠公子……”
他目光又在每个人脸上扫了一遍,缓缓接着道:“这里每个人都可能是蝙蝠公子。”
突见一个人站了起来,大声道:“不是我,我绝不是蝙蝠公子。”
这人又黑又壮,满脸麻子。
楚留香瞧了他一眼,只瞧了一眼,淡淡道:“阁下当然不是,阁下只不过是临城血案的
凶手而已。”
麻于的脸立刻涨红了,道:“你是什么东西,竟敢血口喷人?”
楚留香道:“阁下若不是那血案的凶手,方才蝙蝠公子保证为顾容保守秘密时,阁下为
何要大大的松口气?”
他悠然接着道:“阁下自然没有想到,那时我恰巧就站在阁下附近。”
麻子目中突然露出了惊惧之意,四下瞧了一眼,突然凌空跃起。
但他身子刚跃起,突又惨呼着跌了下来,再也爬不起来。
原随云挥出去的袍袖已收回。
楚留香笑道::“原公子出手果然非人所能及,多谢了。”
原随云也微笑着:“楚香帅过奖了!”
大家本来确都已有些猜到这人就是楚留香,但直到现在才能确定,眼睛不禁都瞪得更
大,
楚留香指着伏在地上的麻子,道:“这人是谁,各位也许还不知道。”
一个面色苍白,身穿锦抱的中年人道:“我认得他,他就是‘遍地洒金钱’钱老三。”
楚留香道:“不错,蝙蝠公子这次将他请来,为的就是要他自已买下那秘密,再确定他
就是凶手,因为只有凶手自已绝不会让这秘密被别人买去。”
一人叹道:“这就难怪他方才要拼命出价了。”
楚留香道:“他买下了秘密后,一定认为从此可高枕无忧,却不知以后的麻烦反而更
多。”
一人道:“有什么麻烦?”
楚留香道:“蝙蝠公子既已知道他就是凶手,以后若要他做什么事,他怎敢反抗?”
他叹了口气,接着道:“无论谁在这里买下了一样货物,以后就永远有把柄被蝙蝠公子
捏在手中,就永远要受他挟制,这道理难道想不通么?”
这句话说出,好几个人面上都变了颜色。
一个紫面大汉失声道:“但我们讲明了银货两讫,以后就永无麻烦的。”
楚留香道:“如此说来,各位想必认为蝙蝠公子做这种事,为的只是钱了?”
紫面大汉道:“他难道不是?”
楚留香笑了笑,道:“像他这样的人物,若只要钱,那还不容易,又何苦费这么多
事?”
那面色苍白的中年人道:“若不是为了钱,他为的是什么?”
楚留香长长叹了口气,道;野心!他这么样做,只为了要自己的野心实现。”
紫面大汉道:“他先用尽镑种手段,收买各种秘密,使江湖中的人心大乱,然后再要挟
他的‘顾客’做他的工具。”
他又叹了口气,接着道:“这么做,用不着几年,他就会变成江湖中最有权力的人,到
那时各位只怕也要变成他的奴隶!”
没有人说话了’。
每个人面上都露出了愤怒之色。
过了很久,那紫面大汉才恨根道:“只可惜我们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否则,我无论如何
也得给他个教训!”
楚留香道:“我若找到他,不知各位是否愿意答应我一件事?”
大家几乎异口同声,道:“无论付什么事,香帅只管吩咐。”
楚留香一字字道:“我若找到他,就免不了要和他一战,到那时我只望各位能让我安心
与他一战。”
群豪纷纷道:“香帅只管放心,我们绝不许任何人来插手的,无论是谁,若想来帮他的
忙,我们就先要那人的命!”
标题
古龙《楚留香系列·蝙蝠侠》
第二十章 决 战
现在,楚留香终于已将局势完全控制了!已反容为主!
但蝙蝠公子究竟是谁呢?
他的人在哪里?
这秘密眼见就要被揭穿,大家的心情反而更紧张。
只有一个人的神情还很镇定,态度还很安详。
这人当然就是原随云。
楚留香目光忽然凝注在他脸上,道:“却不知原公子是否也要我将蝙蝠公子的名字说出
来。”原随云还在微笑着,道:“香帅请说,在下洗耳恭听。”
楚留香叹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胡铁花忍不住道:“你就快说吧,难道真想急死人不成?”
楚留香道:“这里终年不见天日,也不见灯光,永远都在黑暗中,只因为那位蝙蝠公子
根中用不着光亮。”
他一字字接着道:“只因他中就是见不到光明的瞎子!”
这句话说出,大家的眼睛忽然都一齐瞪在原随云脸上。
原随云却还是不动声色,淡淡笑道:“在下就是个瞎子。”
楚留香道:“阁下也就正是蝙蝠公子!”
原随云居然还面不改色,道:“哦?我是么?”
楚留香道:“阁下虽震聋了英老生的耳朵,但却还是慢了半步,他最后还是说出了一个
宇,有时一个宇已足够泄露很多秘密。”
英万里最后一声狂吼,只有一个宇。
“原......”
他喉声突然停顿,因为那时他已听不到自己的声音,在他说来,那简直比杀了他还可
怕。
只不过他耳朵末聋前,已经听出了自铜管中发出的声音就是原随云——楚留香当然也早
就在怀疑原随云。
原随云沉默了很久,终于长叹了口气,道:“看来,我毕竟还是低估了你。”
蝙蝠公子竟是原随云!
胡铁花简直无法相信,任何人都无法相信。
这气度高华,温柔有礼的世家子,竟做得出如此残酷、如此可怕的事。
楚留香凝注着他,缓缓地道:“我并没有确实的证据能证明你是蝙蝠公子,你本可以狡
辩否认的。”
原随云淡淡一笑,道:“我不必。”
他笑得虽淡漠,却带着种逼人的傲气。
楚留香也长长叹息了声,道:“我毕竟没有低估了你。”
原随云道:“我错了,你也错了。”
楚留香道:“我错了?”
原随云缓缓道:“我本来只想要你的一双眼睛,现在却势必要你的命!”
楚留香沉默了很久,缓缓道:“你有机会,但机会并不很大。”
原随云道:“至少比你的视会大,是么?”
楚留香道:“是!”
这“是”宇虽是人人都会说的,但在此时此刻说出来,却不但要有超人的智慧,还得有
过人的勇气。
原随云也沉默了很久,忽然道:“有很多人对别人员很了解,对自已却一无所知。”
楚留香道:“了解别人本就比了解自已容易。”
原随云道:“只有你,你不但能了解别人,也能了解自已,就只这一点,已非人能及,
我与你为敌,实在也是逼不得己。”
楚留香道:“我也早说过,世上最可怕的敌人就是你。”
原随云道:“你自知没有把握胜我?”
楚留香道:“是。”
原随云道:“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与我交手?”
楚留香道:“势在必行,别无选择!”
原随云道:“好!”
他霍然长身而起,微笑着道:“我闻你往往能以寡改众,以弱胜强,我倒真想知道你用
的是什么法子?”
楚留香淡淡道:“也没有什么别的法子,只不过是‘信心’二字而已!”
楚留香道:“我确信邪必不能胜正,强权必不能胜公理,黑暗必不长久,人世间必有光
明存在!”
原随云的脸色终于变了,冷笑道:“信心能不能当饭吃?”
楚留香道:“不能,但人若无情心,和行尸走肉又有何异?”
原随云又笑了,道:“好!但愿你的信心能将我击倒。”
他袍袖一展,整个人突然飘飘飞起,就像是一只蝙蝠在无声的滑行,姿势真有说不出的
优美。
他这一掠之势并不快,但忽然间就落在楚留香的面前。
绝没有人见到过原随云的武功,有人甚至不知道他也会武功,直等他这一手轻功露出,
大家才都不禁为之耸然动容。
原随云长袖垂地,微笑道:“请。”
楚留香也微笑着,道:“请!”
两人相对一揖,各各退后了三步,面上的微笑犹末消失。
两人直到现在,还未疾言厉色说过一句话。
在这种生死决战的一刹那,若是换了别人,纵不紧张得发抖,也难免要变得脸色铁青。
他们却还是如此客气,如此多礼。
他们的神经就好像是铁铸的,绝不会因任何事而紧张。
但在这种温和的笑容后,隐藏着的却是什么呢?
每个人都在瞧着他们的手。
因为无论谁都可以想到,只要他们一出手,就必定是石破天惊、惊天动地的招式!
每个人都在等着他们的手。
就在这时,突听一人大喝道:“等一等,这一战是我的!”
人影一闪,胡铁花已接在楚留香面前。楚留香皱眉道:“我已说过。。。”
胡铁花大声道:“我不管你说过什么,这一战你都得让给我!”
楚留香道:“为什么?”
胡铁花瞪着原随云,道:“我一见到这人,就拿他当做朋友,你们怀疑他时,我还百般
为他辩护,可是……,可是他却出卖了我。”
原随云叹了口气,道:“江湖中人的心诡谲,你中不